第四十一章活着的执念
莫十七闻言没有惊讶，只是平静的说道：“说说你当时第一次进化的情形吧。” 童默说道：“我当初进阶的时候，记忆不是特别清楚了，但是只记得被经纪人咬伤了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快死了，非常的不甘心，因为是在一个山区拍外景，我还有地方可以逃，我想我进阶的原因，是因为吃了变异动物的rou。” 莫十七饶有兴趣的看他：“你运气不错，我记得大多数动物是在近期才变异的吧，或者说变异早就开始了，你吃的是什么动物？” 童默沉默了片刻:“老鼠。”他是神色不怎么好，显然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莫十七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老鼠变异的比较早么？”她看了童默一眼，丝毫不介意再去揭他的伤疤：“还吃过别的吗？” 童默握紧了拳头：“人。” 莫十七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是在什么时候吃的？二级的时候？” 童默别过脸去：“是三级的时候。异能者的晶核对我们来说，也是有作用的。”他吃掉的，就是那个研究人员的晶核，异能者对于丧尸来说，比较有吸引力，他将晶核吞掉，做出了对方是被丧尸袭击的假象，也因为如此，基地的丧尸检测系统提早的从红日基地弄来，他只好趁着这次任务脱身。 莫十七点头表示了然：“想来晶核比血rou的作用要大了。”莫十七照旧选了最高层，进房间之前，她随意指了指两侧的房间：“随便选一间吧，别离的太远，有事可以来找我。”她径自进了房间。没有理会童默。 童默独自站了一会儿，心绪稍静，他正要进房间，莫十七的房间又重新打开了，她探出脸来，将那个他见过的小丧尸推出来：“对了，你既然闲着没事，就带着花花吧，就当给洋娃娃扎个辫子什么的。” 谁会把丧尸当洋娃娃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早就过了玩要洋娃娃的年纪了啊…大男人玩什么洋娃娃！许多话堵在嘴边，童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关门声就截了他的话，童默看着呆呆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丧尸，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细细的头发乱蓬蓬的，毕竟是二级的丧尸，头发并没有折损多少，不过也着实好久没有打理了。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小外套，正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娃娃，末世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只是个孩子，但是童默清晰的看到，她指缝之间的血，已经带了黑色，甚至沾到了娃娃身上。 最终，童默还是无奈的把人拉进了他选好的房间，小丧尸浑身脏兮兮的，童默想到莫十七的话，又想到双方的实力对比，他刚刚因为回忆，心情着实不怎么好，被莫十七这一番捉弄，不由得力气就大了几分，将小丧尸扯着走了几步，小丧尸也不反抗，被扯的小腿几乎失去了平衡，依旧不做声，只是半路上她的娃娃掉了，她便一直拿了眼去看，但是人还是乖乖的站在童默面前。 童默沉默了半晌，忽然心情烦躁了起来，他一踢那个破布娃娃，将娃娃踢到小丧尸面前，小丧尸伸出手去，那一双手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指甲尖尖，里面是黑色的血垢，手上的皮肤皲裂，但是那双小爪子还是默默的抓过她的布娃娃，抱住不放。 童默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都不是人了，还留着什么执念！”语毕，他一脚踢到一侧的床上，舒适的大床被踢的移位，在豪华的房间里发出闷响，床头的柜子因为这震动，碰上了一侧的小柜子，上面原本放好的矿泉水还并未开瓶，慢慢的滚动下来，顺着地毯无声的滚到童默面前，一同落下的还有柜子上摆好的精致茶具，即使是铺着地毯，也因为高度的关系，摔成了几瓣。 小丧尸感受到童默的怒气，因为级别的压制，愈加缩成一团。 童默只是觉得一口闷气发不出来，这个时候一脚踢得几声响，也顾不得是不是惊动到了莫十七了，他颓然的坐了下来，就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呢？他曾经恼恨过，既然成了丧尸，为何又要恢复记忆？ 毛茸茸的触感从手部传来，因为是三级丧尸的关系，触感比以前要恢复了一些，但是也总归不是人类的皮肤那么敏感，是以童默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接触到自己手臂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直到他转过头去，对上一双呆滞的眼睛，那双小孩子的眼睛虽然黑是黑，白是白，终究失了灵气，但是童默低头，看见那双脏兮兮的小爪子，将她的破布娃娃递到自己面前，一时哑然。 童默沉默片刻，没有好气的拉过那双小爪子，将布娃娃放到一边，小丧尸那双爪子拉过来，顺手拿了一旁的矿泉水，就这么开始冲洗，脏兮兮的水滴到华贵的地毯上，不仅仅是小丧尸的手脏，他的手一样不干净。 小丧尸的眼睛盯着一边的娃娃，童默忽然说道：“还是你的。” 小丧尸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歪歪头看着童默。童默将小丧尸的爪子洗干净了，露出了白白的手心，童默将小丧尸拉起来，拉到了洗手间，将小丧尸抱上洗手台，他将洗手台的出水口一睹，重新拿了矿泉水倒进水槽里，然后开始给这个脏的不能再脏了的小丧尸洗澡，洗头发，丧尸的身体其实更应该注意清洁，但是他们自己往往是做不到的，不是每一个进化的丧尸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有的二级丧尸也一直顶着半边脸到处晃，他们已经失去了生机。 小丧尸很乖，不动的任童默擦洗干净，等到童默找来撕了花色的布条，笨手笨脚的给她绑头发的时候，一直抱着娃娃的小丧尸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囫囵不全的话，童默的手一顿，但是他听清楚了，那是“爸爸”。他之前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的。 夜里，莫十七打开房门的时候去楼顶修炼到的时候，童默的房间毫无反应，莫十七也不以为意。这次修炼在黎明之前收功，她重新下楼，回到房间里。等她再打开门的时候，童默站在那里等她，他手上抱着花花，并不是很熟练的样子，但是美男配萝莉什么的，果然有那么点好看。 莫十七顿了顿，示意童默跟上来。童默抱着花花，跟着莫十七下楼，走了两层楼梯的时候，童默忽然问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莫十七说道：“花花。花朵的花。”她特意说的清楚一点。童默的表情顿了一下：“我准备让她跟我姓，叫童话。”他语气不重，说的倒是肯定，这些小事，莫十七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不过她还是一笑：“可以啊，你就是玩养成也行。” 莫十七之所以这么早出门的原因，是因为空间里，她种下的黄瓜苗，长大的太快了些，再不找树枝架了瓜藤，恐怕新鲜的小黄瓜就献给大地之母了。说起来，尽管空间和外界有时差，但是也没有这么大，这倒真是意外了，而且这意外似乎是从补天能源进入空间的时候开始的吧？虽然不确定，但是莫十七总觉得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这玩意果然有古怪。 莫十七不说话，童默也不说话，到了楼下，莫十七就直接冲着路边的树去了，Q市路边多喜欢种柳树，此时的柳树早就在高温和冰冻的轮番作用下，掉光了叶子，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莫十七捏了捏那平时软绵绵的枝条，这会已经变得挺硬了，她也没用指甲，直接扯了几十条下来。扯开的枝桠间，露出藏着的一点青色，其实这树还没有死掉，内里还藏着生机。 “你是故意把童话送到我面前的吧？”童默看了半晌，忽然开口。 莫十七一愣，随即说道：“那不是废话吗？我怕我给她弄头发她会成秃子，虽说我没有觉得秃子那里不好。”她的语气有几分怪异，童默下意识的就看了一下对方的短发，想想莫十七的做事风格，他忽然就脱口而出：“你之前不会是罪犯吧？”不会是在监狱里待得时间长了，所以才这么… 莫十七没有理会他的话，杀手本来就不是什么良民，她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把小家伙送给你，是为了用萝莉萌化你那点自怨自艾的矫情劲儿吧？！” 童默沉吟，试图张口：“……” 莫十七接着说道：“你看看这树皮都冻死了，但是内里还活着，我是不知道丧尸进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猜，也不是随便哪个丧尸吃了变异动物都能进化的，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死罢了，哪有那么多事？既然活着，就活着呗，觉得不甘心那就活下去，觉得喜欢的人没喜欢够，那就继续喜欢，就算你喜欢被所有母的意yin，那也可以继续sao包。不过就是活着罢了，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做什么死样子。” 童默的脸色不好，可是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莫十七继续噼里啪啦的扯树枝，并没有回头：“我是没有兴致管你那些事情的，聪明人就喜欢想太多，累死不了自己也要烦死别人。”她看着地上的树枝差不多了，这才将树枝一拢，抱着往饭店走。 这时候的气温很冷，如果他们有呼吸的话，那呼出的热气在清晨单薄的阳光中，一定很明显，莫十七抱着一堆树枝往前走，背后是几乎成了光杆的柳树，童默忽然对着怀里的童话说道：“我带你去找一个更漂亮的娃娃。” 莫十七没有在意身后的动静，童默爱跑就跑，反正人是看的差不多了。 进了房间，莫十七也不在乎被树枝弄乱的房间，直接进了空间。将树枝往地上一放，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已经爬了秧的黄瓜，不由得有些郁闷，这玩意要怎么弄？ 将树枝插在地上，模仿着杜点点印象中的做法，两排树枝平行，在半空中交叉，好不容易弄了个四不像，莫十七直接将黄瓜藤往架子上缠，至于那不小心蹭掉的小黄花，她完全木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