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点子
第二天，唐氏肥肠店还是踩着点开门，李真想请假唐高林没准，所以还是以前的人手。 但是，这一回唐家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一大早就将两个市场上的肥肠都买光了，土豆也整了好几大筐，今天的菜品就一个，土豆炖肥肠，稀饭也没了，供应馒头，当然，和馒头店也谈判好了，一文钱四个馒头，比市场价一文钱三个便宜了些。 唐高林昨儿就交代了给唐家供应柴火的人，今天多送些柴火来，水缸更不用说，唐高林一上午来来回回挑了好几趟水… 当然，不光唐家做好了准备工作，就是排队的也做好了准备，唐家人跟着送菜的小贩到店铺时，门口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一看这架势，唐高林两口子就暗暗叫苦，昨天一结算，花了11两多，今天看样子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家里的银子可支撑不了太久啊… 唐烨倒还好，因为她没去想银子的问题，而是在琢磨九王爷的态度，因为九王爷如果不乐意，昨儿晚上肯定就会派人来告诫了，但是昨儿自家却没人上门，这说明九王爷至少目前是不反对的… 不过，今天和昨天还是有了很大的不一样，虽然排队的多是来占小便宜的，但是，却有文人将自己早写好的观点交给了唐高林，然后潇洒的转身而去，让那些指责他插队的群众马上默不作声了。 这些文人的观点和老百姓的就不一样了，有正方，有反方，而且都引经据典的，笔下生花啊。 一开始的时候，正方不管是在质量还是数量上都占了绝对的优势，看来托儿正式出场了… 但是，没多久，反方，也就是有着广大群众基础的、对九王爷府的小孙子瞧不顺眼的文人们便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一时间辩论活动搞得是风生水起，呈现出百花争鸣的势态。 受此影响，很多学堂的学生都提前放学，因为先生们也想跑来观战顺便发表自己的意见，学子们也没回家，都跑来瞧热闹，顺便学习学习。 唐高林一瞧这架势，就干脆不浪费笔墨了，前来排队的妇孺都只需要口头表达一下就行，帮着抄写的人全去抄那些大作去了，因为唐高林打算让这些大作散布全京城，当然，唐高林很小心眼的只叫人抄了正方的意见，“我出钱出力的帮对头，没这道理啊…” 因此，虽然小店门口最后是反方占了上风，但是，如果以京城为单位的话，正方还是略微占了些优势的，所以啊，宣传是很重要的。 因全是炖菜，所以，唐烨的主要工作就成了洗碗，但还是忙中偷闲的抽空拜读了其中的几篇大作，觉得这些人的水平吧的确高，琢磨着是不是搞个书集来出版，那版权怎么算啊，虽然还没想好该怎么分钱，但唐烨马上就给唐高林说了，叫他每一篇文章都留个底，万一九王爷要看呢… 到了晚饭时分，加入的文人级别那是越来越高，据说，连翰林院的人都参与了进来呢。 因此，到了晚上，唐家小店前比昨天的人还多，许多人都来观摩各种大作了啊… 而今年正好又是会试年，进京赴考的学子如今都来到了京城，因此唐氏肥肠店的热闹景象也吸引了不少考生，许多人也加入了战局… “江南长洲彭启丰？这人见解倒还算中肯，雅朗，你叫人给唐家掌柜说一声，这人的也多抄几份，不能因为人中立就冷藏嘛…”敦庆帝看着手里的传抄稿对肃立在那的雅朗吩咐道。 “喳。”雅朗利落的打了个千，“那臣现在就去办？” “下去吧，这事要时刻给太子汇报，别最后费心费力老半天却让咱们落了个没脸就不好了…” 雅朗出了养心殿，便遇到在外等候的弘历，“四阿哥，我求你了，赶紧大婚吧，大婚后赶紧的上折子请求开府吧，你住在宫里忒不方便了…我昨晚想传消息都传不了。” “嗨，我昨儿也够烦的，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我正在九伯跟前，九伯想都不想，就说我是罪魁祸首，还说三哥是帮凶，任由我再怎么辩白三哥是冤枉的，九伯就是不信，他非要说是三哥给我说了李真的事，我才拉着你去肥肠店惹事的，还训我，说我连累你被御史弹劾，哎哟喂，他楞是没想到你会是主犯，气死我了，明明这事是你的主意，我只是附议嘛，对不对，怎么全赖我头上了，哎，我弘历两字就代表着惹事啊？”弘历抱怨了一大通，才道：“对了，怎么将说吉祥话改成辩论了？你不错啊，脑袋够灵光…” “和那厚脸皮狐狸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了，对了，三阿哥没生气吧？” “怎么可能生气，三哥昨儿找了好几个文人，放心，今儿这场仗咱们输不了，”说到这，弘历小声道：“二哥说了，如果咱们的人招架不住，就叫唐家掌柜将那些新的说法贴在旧的上…”说完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可得给唐家掌柜交代好了，他别实打实的…” 雅朗点点头，“唐掌柜没那么笨，他那女婿才笨呢。” “那个李真？” “嗯，笨死了，真不明白十四爷怎么就瞧上他了，明明就不是读书的料嘛…” “说来听听。” 原来当李真到厨房后，雅朗就解放了，但是很快，唐烨就给人安排了一任务，代做作业。 雅朗和李真第一时间都拒绝了，雅朗的说法是，“有辱斯文。”李真的话是“不能弄虚作假。” 不论是300年前的国人还是300年后的国人望子成龙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但是，300年后的现代人不也慢慢都知道减负了嘛，可见，繁重的作业是不科学的，是注定会被淘汰的，是注定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桶的！ 因此，面对雅朗和李真的反对，唐烨一点也没因为自己觉悟低而感到惭愧，而是在下一秒就很理直气壮的对雅朗说，“客官，不用你将作业全部写完，你只要将要点列出来就行。” 雅朗还是一阵猛摇头，李真也是不接受。 于是，唐烨就再退了一步，“那这样吧，你给李真讲讲解题思路吧？这应该算请教了吧？这下总行了吧？” 见李真还要摇头，唐烨急忙来了句：“李真，要不耻下问。” 见雅朗还在皱眉头，唐烨迟疑道：“客官，你该不会是也不会吧？” 雅朗翻了个白眼，好笑道：“激将法对爷没用。” “大家都在忙，你一个人站在这，不觉得无聊啊？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怎么能谋害自己呢？那多不好。李真，你边洗碗边想想该怎么答题，不懂的，想不明白的就请教这位客官…”唐烨卖力挥舞着锅铲，不再和两人啰嗦，直接将事情定下了。 李真一想，也对，就冲雅朗笑道：“客官，还请指点一二。” 雅朗哼了两声没明确表态，但在随后的时间里却还是站在了李真身旁… “那人真够笨的，那么简单的问题，他楞是要想半天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解题…”雅朗叹气抱怨着，“给他当先生，都得少活好几年，我真想将他送到宗学去，看看教我的先生还敢叽歪我不好好读书不…” “不是，你还烧了火的啊？不会吧？”弘历声音一下高了起来，关注点却非雅朗所想。 雅朗没好气道：“你昨儿怎么不派人来唐家店铺来打探打探？派点人手来也好啊，我被困在里面出不去，外头全是穿粗布衣裳的，我一出去，想不打眼都难！” “我在九伯面前好容易脱了身，刚出他府，皇阿玛就将我叫去了，等我辞别皇阿玛，皇额娘又将我找了去，等我离开储秀宫，大哥又差人来叫我，路上还遇到到十四叔，被十四又拉着问了半天…然后，宫门就落锁了，我还是回了阿哥所才和二哥三哥打上照面。你说可气不可气，明明大家都认为三哥是帮凶，可楞没一个人找他的麻烦，喔，我还忘了说，今儿一大早，我姐就派人进宫了，叫我今天务必要去她府上走一遭…”弘历抱怨了一阵后，突然想到，“不对啊，李真去了后，你可以和他换衣服啊…” “我想看他到底有多蠢不行啊…”雅朗翻了个白眼。 弘历笑道：“他是蠢是聪明和你有什么关系啊，真是的，对了，三哥说了，他今天会派人给唐家掌柜送银子去，他们家的那点家底怕是支撑不了两天，我三哥既然送了，咱俩就省了，呵呵…” “哎，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啊？怎么九王爷和十四王爷对李真那么上心？”雅朗有点神秘的问道。 “三哥也觉得奇怪，不过嘛，就不允他们一时兴起了？再说了，长辈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嘛…” 而晚上关店时分，唐高林接到了三爷派人送来的200两银票，唐高林想了想，还是接了，没那资本不接啊，但却给来人说：“我们会慢慢还的。” 来人笑道：“三爷为自己亲叔叔做事，不需要你掏钱，你好生将这事办好了，三爷就很欣慰了，对了，如果有事要找三爷，就到十四王爷府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文字辩论渐渐发展成了口头辩论，大家常常是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当然是在茶馆酒楼里，和唐家肥肠店不相干，连几个神父都参与了，在公众场合生涩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半个月后，雅朗和弘历才重新踏入唐家肥肠店，－－当然，穿着打扮让人一瞅，以为是来赶考的学子－－这回是来通知唐高林出告示，活动明日为最后一天。 通知完后，弘历非要看参观雅朗曾经烧过火的地方，因此，两人趁人不注意，便飞快的闪进了厨房。 弘历本来想自己去试试，看看烧火和野外烧烤有什么不同的，却听唐烨很恭敬的咨询道：“客官，你们觉得这些人的言论能出书集不？” “你脑子里能不能别瞧什么都将他视为钱啊？”雅朗很鄙视唐烨。 “不是，我是觉得很多人的文章写得很精彩，就这么昙花一现可惜了，如果能出书集流传于世，那就好了…”唐烨很认真的解释着，努力让自己显得没一点私心。 “这想法不错。”弘历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唐烨立马笑了：“那个，不如两位客官帮着看看，这些文稿里有没有不妥当的？”唐烨虽然想赚钱，但却不想成为**的受害者。 “能有什么不妥当的啊？”弘历耸耸肩膀，“有不妥当的，朝廷早出声了。” 其实弘历的话倒不全对，御史已经在弹劾了，说有些文章非常的大逆不道，包藏了不臣之心，请敦庆帝严查，只是敦庆帝不怎么在意，“文人能蹦跶多高？历朝历代，有几个文人造反成了的？有这精神，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穷人日子越过越好吧，揭竿而起的从来都是饿肚子干苦力的！” 不过嘛，弘历虽然没说实话，但是这些文稿朝廷不会清算倒不算骗人。 唐烨觉得还是有些不保险，准备到时再问问三爷，活动结束了，总得给三爷报个账不是，正好到时一并问了。 见唐烨一脸的踌躇满志，雅朗不由问道：“你出了书集谁买啊？” 唐烨道：“买家肯定不成问题，这么多来赶考的学子，其中好多都参与了的，他们会不买？肯定会买，而且绝对会买好多本拿回去送人，没准还会有人买上一两百本的，不过嘛，这稿费确实很麻烦，这身份不好辨认啊，没准有人来冒领，所以，我打算在店面出个告示，就说稿费不好给，因此大家的稿子只能免费用了，如果有人不愿意文章免费出版，十日之内前来登记…十日之后，就视作同意了。” 雅朗本来想说真难得还想着给人钱，听了唐烨后面的话及时闭紧了嘴。 唐烨说得很兴奋，“对了，两位客官，劳烦你们帮着看看这些文章，分出个好中差来，这排序嘛，得按质量好坏来，这样，作为回报，让你们作序如何，当然了，你们在序言中得说明不给稿费是有客观原因的…” “你手上留底了嘛？”雅朗打断唐烨的利诱。 “放心，一张不少。”弘历发现唐烨的确笑得像只狐狸。 “姐说了，万一到时九王爷要看呢，所以我们留了底的。”烧火的唐蜜在那郑重的点头作证，象一只憨厚的小白兔。 弘历摇摇头，这两姐妹怎么瞧怎么不象一家人啊… “你找得到人印刷嘛？你知道出书得多少钱吗？”雅朗对这事好像挺上心的，问得很多。 “嘴长来是干嘛的，问呗，货比三家，总能找到一家合适的…”唐烨说的很轻松。 “等你亏本了，爷看你嘴还这么利不…”雅朗虽然一副等着看唐烨碰壁的小人嘴脸，但还是应下了帮着分捡文章的差事，并答应作序，连弘历的那份他都帮着应了，让弘历下巴都要掉了，一出店就问：“你真还想作序啊？” “我难道连个序都写不出来？” “你应了就算了，干嘛帮我也应了啊？” “这厚脸狐狸肯定以为咱们做了序，为了显摆一定会买上几百本四处送人，嘿嘿，咱们到时候偏一本都不买，亏死她！”… 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