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毒

    这一晚的晚膳，华阳侯是在怡然院里吃的。

    姨太太们争着抢着想和华阳侯一起共进餐，叶菲是躲避不及的，总觉得那样不能自由自在吃饭。其实一起吃饭时华阳侯还时常给她挟菜，可叶菲就是觉得有他在那儿，多少总得装点小孩子的样子。事实上，她装得并不像，也没人把她当小孩子。

    饭后，叶菲教翡翠习字，灵芝在旁边磨墨。这两个丫头，翡翠负责端茶递水，灵芝负责叶菲书房的活计，箱奁也归翡翠归置，至于后来派来的丫鬟，不管年龄大小，一概做些针线粗活，少有能到屋里的。

    叶菲不喜欢太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

    翡翠如果穿越到现代，一定是个会把老师气死的学生，一个字教了三天，还没学会，偏生她求学心盛，晚饭过后都会拉着叶菲要学。

    有时候叶菲会让灵芝教她，可是教了两次，灵芝也不乐意教了，没办法，学生太笨了。再说，灵芝原先就没上过学，不过跟着在书房侍候的小厮庆儿学过几个字，真要连在一起，什么意思还不一定搞明白呢。

    看翡翠把一个“好”字写成蝌蚪爬，叶菲别过脸去，道：“以后别说是我教你识字。”

    翡翠讪讪的笑，更卖力地重写一遍。

    院门却在这时被敲响，怡然院里的大丫鬟海裳慌慌张张冲进来，道：“五小姐快过去看看，侯爷肚子疼。”

    华阳侯不停呕吐，屋子里一股子味儿。怡然眼泪洼洼亲端了盆子接华阳侯的呕吐物。床边一溜儿姹紫嫣红站了十二个姨太太，一个个一脸关切的神色。

    从华阳侯喊肚子疼到现在才多长时间，人就到齐了？还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是穿戴好了等华阳侯发病么？

    这会儿天气早晚温差大，着凉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叶菲把脉，以及从呕吐物中来看，华阳侯可不是着凉，而是中毒。

    两人一起吃饭，为什么怡然一点事儿没有，华阳侯就中毒了呢？所有人把目光对准怡然，怡然脸色苍白如纸，已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有叶菲这个现成的大夫在，华阳侯灌满两肚子水，又呕吐出来，算是洗了胃，叶菲再开了药让他调养，应该没什么事了。

    中的是夹竹桃的毒，剂量并不深。不过小厨房以及能接触到食物的人已被拘起来，叶菲不想看腥风血雨的场面，借着小孩子早睡，装睏回了玄女阁。

    谁下的毒呢，怎么只毒到华阳侯，怡然却没有事，目的在哪里？半夜了，叶菲还在翻身，在华阳侯府住了那么久，叶菲一直觉得自己能独立于姨太太们的争宠之外，现在看来，危险无处不在。夜晚气温低，她却惊出一身冷汗。

    早上起来，叶菲的脸色腊黄腊黄的，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翡翠吓了一跳，又是摸额头又是要请大夫。叶菲苦笑道：“只是休息不好，没什么事。”

    翡翠不放心，到底还是把姚大夫请了来。

    姚大夫脉了再脉，也道：“怕是昨晚睡不宁所致。吃两剂安神的药就好了。”

    叶菲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情况怎么会不清楚。

    反而是华阳侯，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一早上打发人过来问叶菲的病情。叶菲既病了，自然没法子诊脉，姚大夫跟随丫鬟去了正房，小意看了，道：“没什么大碍了。”

    只要洗了胃，能有什么事。

    叶菲问灵芝：“十三姨太怎么样了？”

    打听消息八卦还是灵芝在行，翡翠嘴笨了些。

    灵芝不负叶菲所望，道：“十三姨太院子里的人都拘起来了，十三姨太也被拘起来，三姨主、四姨太、九姨太、十姨太、十二姨太都单独和侯爷说过话，有人恍惚听得是说这事儿是十三姨太干的。”

    看来华阳侯没有恢复之前，怡然院子里的人是脱不了嫌疑了。可是她真要下毒，会笨到在自己院子里，在华阳侯面前下吗？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她下毒能得什么好处？最大的可能，是她替人背了黑锅。

    叶菲倚在床上，细想那天的事，华阳侯和怡然一直在这儿说笑到掌灯时分才一起回去，在这儿也就喝了茶，吃了几块点心，当时一共上了四样点心，她、华阳侯、怡然、秦子风都吃了，可是除了华阳侯别人都没有事。

    不，她在想什么？叶菲悚然一惊，难道她怀疑华阳侯不是在怡然那儿中毒，而是在玄女阁被下毒？如果不是华阳侯一向疼她，以至于没人敢开口怀疑她，想来此时玄女阁的人也会被拘起来了。

    又是一个失眠之夜，叶菲天亮真起不了床了。小孩子的身体无法支撑她大量的心理活动和焦虑。

    清早，翡翠侍候叶菲洗漱后端了早点来，水晶包子、豆浆、小米粥，两样小菜。要换以前，叶菲想也没想，抓起水晶包子就吃，现在看着这些食物，心里却只是冒寒气。

    华阳侯已能下地了，身着道袍来看叶菲，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真是父女连心，为父中毒，你也病了。”

    叶菲犹豫良久，才道：“那件事，查出来了没有？是谁做的？”

    华阳侯挥手斥退屋里的丫鬟，道：“你认为，会是老十三吗？”

    叶菲在枕上摇了摇头，道：“没人会这么笨。”

    “是啊。所以肯定不是她。”华阳侯轻轻道：“她又是上吊又是绝食，说要表明清白。其实不用这样。”

    怡然人比较单纯，有好看的衣服穿，三餐能温饱，她就很满足了。后来在赵玉的逗弄下，又起了生个孩子的念头，难道因为这个，所以有人陷害她？发生这种事，以后华阳侯想必不会再到她院里了，有心理阴影啊。

    叶菲道：“您不会怪她吧？”

    华阳侯摇了摇头。

    姚大夫来了，还是那句话，睡眠不好。叶菲喝了安神汤，才沉沉睡去。

    醒来后便听说揪出一个打杂的小丫鬟，从那小丫鬟床底下搜出一包没用完的夹竹桃花粉。只是她嘴紧得很，打得屁股血rou模糊，也不肯说是谁给她的。

    小丫鬟到底知不知她手里的花粉有毒？如果不小心，让花粉沾到自己，她还有小命么？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华阳侯有没有心理阴影叶菲不知道，她是落了心理阴影了，厨房送上来的任何东西，她总要拿银针试过才敢吃，点心一般不吃。

    赵玉直到叶菲出来遛弯才过来看她，道：“八姨太托人给我捎话，让我别过来，省得你过了病气儿给我。”

    她天天遣丫鬟过来问安也就是了。叶菲道：“我本来没什么事，就吓着了，睡不好而已。”

    “可不是，我也吓着了。”赵玉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府里人口众多，本来就得小心些。原先还有人说是你下的毒呢，后然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谣言才止住了。”

    叶菲没问是谁，怀疑她也不奇怪，她自己都想会不会华阳侯在玄女阁吃了哪块添了夹竹桃花粉的点心呢，要不然她现在怎么怕成这样？

    秦子风带了一个维妙维肖的布娃娃来看她，道：“府里的绣娘做的，好看吧？”

    那娃娃确实好看，比现代橱窗里售的好看多了。叶菲玩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好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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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说过了头，生物钟乱了，三个星期还调不过来，天天白天打瞌睡，晚上躺床上干瞪眼就是睡不着。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