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作假
一觉睡到申时三刻，沈玉见闲着没什么事，就起身去了作坊，看看野葡萄的收购情况。 进到作坊，沈玉看到工人们正如火如荼的工作着，简单看了几眼之后，就满意地退出来了。 退出来后，沈玉看向了作坊外边的左边搭建的那个凉棚，此时凉棚里头有十几二十来名小厮正忙得脚不沾地。 这些人分为三批在忙活，其中八人分处四个地方负责检查和称重，四人则是在每一处地方等待旁边的小厮检查完并称重完后快速地算账和付银子给村民，剩下的人则是将收购来的野葡萄搬运到作坊里头。 虽然听到下人汇报，村民们送来的野葡萄很多，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村民从早到晚不停歇地送野葡萄来这，但实际看到四溜老长的队伍全部都是送野葡萄来的，很是吃惊。 他们当中，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青壮年，或是挑着一担满满地野葡萄，或是挎着好几个大篮子，里面也装满了野葡萄，有的人甚至不但背上背了一人高的竹篓，双手还跨上了四个大竹篮，里面全都是满满的野葡萄。 看来在利益面前，总会激发这些人的潜能啊。 瞧瞧，一个个的，都像大力士似的，丝毫不担心重，反而害怕少了，轻了，这样到手的银子也缩水了！ 不过那些检查称重的小厮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检查完就直接称重了？ 沈玉正要上前去弄清楚那些小厮为何这么做，忽然看到了一个让她很不高兴的身影。 那人就是三番四次打葡萄酒配方的钱氏！ 其实钱氏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见到村里人靠卖野葡萄赚了不少钱而眼红了。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本来她是看不上这点小钱的，因为她还打着葡萄酒配方的主意。 可是当初她找过杨氏后。见杨氏始终没动静，又见村里人都去采了野葡萄卖了不少银钱，便动了心，想到自己娘家后头有块地，也长了一大片野葡萄。便立刻回了娘家，费了点心思买下了那块地，并特意找了两个妇人，以一天二十文的工钱聘请两人替她采摘野葡萄，然后在自家人看自己白痴的目光中，回了青山村。 沈玉看到钱氏，就不由得心中郁闷。 这妇人好像就是为了给她添堵来的，每次出现。都会惹得自己不快。 而且，李氏当初不但交代了杨氏的阴谋，为了向沈玉求情，也将钱氏去老宅搬弄是非一事也说了出来。 沈玉没想到钱氏居然那么不要脸，被自己拒绝收为工人之后，居然跑到王家老宅，同杨氏耍嘴皮子，说是王安的葡萄酒配方是分家之前得到的。那杨氏他们也该共享这个配方，同时钱氏还建议杨氏利用此事要挟，去换取作坊的话语权。 虽然后来杨氏并没有答应钱氏。而是两句话就打发走了钱氏，但李氏说了，杨氏当时是明显的将钱氏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后来杨氏觉得再过几天，沈玉的一切又会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才没有当回事。将之抛诸脑后了。 沈玉后来还专门命人去打听了下钱氏这人，据说钱氏的娘家人口背景还挺复杂的，爷爷那辈，兄弟姐妹有十三人之多，而父母那辈也有八个兄弟姐妹，到她这一辈，也有七个兄弟姐妹之多，而钱氏本人，也是生了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共五个孩子之多！ 沈玉当时听到，暗想这家人恐怕都是猪投胎的，太能生了！ 但她的夫家却极为简单。 丈夫秦岚基本上都是在镇上打理着自己开的那间不大不小的杂货铺，很少回家。 而秦岚从小就丧父丧母，也无任何的兄弟姐妹，亲戚也都死的死，远走他乡的远走他乡。 所以钱氏嫁给秦岚后，既没有公公婆婆需要伺候，也没有哥哥小叔子争家产，更没有大嫂小姑子和妯娌同她膈应，所以她基本上每天除了解决自己和孩子的温饱问题，做一点点家务，剩下的时间，基本上是在村子里到处串门，找人唠嗑。 可杨氏这人吧，有个坏毛病，就是见不得人好，总看见好东西就想打坏主意弄到手。 而每次她打坏主意的时候，都是面上笑眯眯地模样，经常很容易地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话来，让不少人都吃过亏，所以村里大多数人都很不待见她。 其中最甚的是钱氏的死对头——方氏。 这次沈玉看到钱氏居然还敢来自己眼前晃悠，心里不由得噌噌上火。 我不去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敢来我眼前晃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沈玉冷笑一声上前，正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发难钱氏之时，发现钱氏居然不是特别费力地就挑起了两框装满了野葡萄的大竹筐。 见状，沈玉心中暗笑。 钱氏啊钱氏，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打脸，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沈玉没有第一时间发难，而是走到了钱氏排的队伍的最前列。 “怎么样？今天情况如何？” 小厮听到沈玉的话，忙偏头一看，见是沈玉来了，立刻弯了腰问安之后，这才答话。 “回夫人话，今天同昨天差不多，目前小的这边已经收购了三千多斤野葡萄了！” 沈玉一听，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口。 有四个点在同时收购，只是一个点就有三千多斤，今天还没有完，那岂不是说，每天收购的野葡萄都有差不多一万五千斤左右么？ 天啦，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惊人！ 难怪刚刚见到那些妇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难怪沈管事在第三天就说人手不够。干脆让那些妇人不要上山去采野葡萄了，而是改派家中下人去采摘。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可是这么一来，沈玉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青山村就这么大，村民们也就那么几百人，而后山的那块野葡萄地被自己买下了，他们只能去别处采摘。那样一来，应该不会造成如此长龙不绝的景象才是啊！ “这位婶子，你不是青山村的吧？”沈玉拦住了正要递上竹篮的妇人，试探地问道。 妇人被拦住，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我、我的确不是青山村的，可是你们也没说不收外村的啊！你们该不会是不要了吧？我可采了老半天呢！” 妇人身后一中年汉子也立刻说道：“是啊，是啊！你们又没说不收外村的！不过我侄女嫁到青山村了。也不算是外人，你们可千万不能不要这些野葡萄了啊，我们可是很辛苦地采了很久呢！” 沈玉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明白了。 而沈管事此时也来到了沈玉身边，给沈玉稍微地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村子里的人去别的村找野葡萄说漏嘴了，也有些妇人的娘家是周边村的，所以为了帮衬娘家，也将消息传回了娘家。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周边的村子都知道了青山村有人在高价收野葡萄。故而造成了现在从早到晚，都有人排队送野葡萄的情况。 沈玉听后，也没有下令说不许收购外村的话，只是安抚了刚刚那几人几句，就站在了一旁观看。 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钱氏了。 钱氏兴奋地放下扁担。又费力地取下背上的竹篓，就笑眯眯地招呼了小厮去检查。 “小王，婶子又来了，快来检查检查吧，检查完了好称重，婶子还赶着回家去取剩下的呢！” 小厮应了一声，一边掀开表面的一层，认真的查看了有无不合格的，一边朝钱氏说道：“钱婶你们家可真厉害，一天能送上四五回，别家一天能送上两回就顶天了呢！我想啊，你们家肯定有一块野葡萄地吧，而且肯定还有很多人在采野葡萄，不然你咋来的这么勤呢！” 钱氏听到小厮的话，笑着说了两句，又催促道：“小刘，检查完了没？快称重吧！” 小厮笑道：“好嘞，钱婶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我能不信你么！这不得做个样子么，免得到时候会挨罚！” 钱氏一听，笑着夸了小厮几句，就走到秤边，看着小厮将大竹筐抬到秤上就要进行称重。 “慢着！” 沈玉见小厮已经开始称重了，从沈管事的背后走了出来。 钱氏见到是沈玉叫住了小厮，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呵呵，沈妹子你也在啊！” “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妹子是你能喊的吗？你算哪根子葱，敢喊我妹子！”沈玉斥道。 “我、我……”钱氏见沈玉一开口就是翻脸斥责，心中不好预感更甚。 “你叫什么名字？”沈玉没有理会钱氏，反而偏头问下那名小厮。 小厮立刻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答道：“回夫人话，小的名唤刘三！是否小的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原谅小的一回，小的一定改！” 沈玉怒道：“哼，这么说，你是知道自己做错了？” 小厮惊讶地抬了头：“啊？夫人？” 沈玉见状，才知这小厮压根就不明白错在哪里，刚刚那么说，应该是习惯罢了。 “你刚刚搬那框野葡萄时，发没发现同其他人的不一样？” “呃，好像较之其他要轻许多！不过钱婶是妇道人家，她一筐子没有别人的多，也是正常啊！” “你既然知道轻了许多，为何不知道不一样的重量，她却拿的差不多的银钱？” “啊？小的、小的……” 小厮惊讶地转头看向了惊慌失措的钱氏，问道：“钱婶，你，你该不会是做了手脚吧？” 沈玉轻笑一声，道：“她当然不会承认！你去将那竹筐倒扣过来就知道了！” 小厮一听，忙要去照做，可这时候钱氏却闹了起来。 “你们要干啥？我费尽心思采了野葡萄来，你们不收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毁掉，你们太狠毒了，我不许你们这么干！” 沈玉笑道：“谁说我不收了？我当然收！只不过我们要仔细检查一下罢了！放心，弄坏了的，我照样收，照样给你算银子！” “哼，我才不信你们呢！这野葡萄我不卖了！”说完，钱氏就将背篓重新背上，将扁担挂上两个竹筐就想走。 “拦住她！” “你们要干啥？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钱氏尖声叫道。 后面排队的人和周围也是来卖野葡萄的人立刻将目光转向了钱氏。 因为此时沈玉已经吩咐下去，暂时停止收购。 几名小厮将钱氏拦下，然后将两框野葡萄倒扣在地，掀开框子，众人发现在一堆野葡萄的上面居然是一些树枝和杂草以及一些土块！ 如果去掉那些树枝和杂草以及土块的话，一筐子根本只装了三分之二不到的野葡萄！ “好你个狡诈的恶妇，居然敢骗我！”刘三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冲到钱氏面前，抡起拳头就往钱氏的面门上砸。 “哎哟，我的眼睛！！！” 钱氏只来得及微微偏头，但最终还是被刘三一拳打中了眼睛，疼地她哎哟一声，踉跄了几步，捂着眼睛大声哀嚎。 “打得好！”沈玉大声赞道，听到沈玉的赞扬声，那刘三心中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是诚惶诚恐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奴才办事不力，请夫人责罚！” “你是有错，一错错在不尽心检查，尽想着偷懒，所以被人钻了岔子，二错错在轻易信人，别人说你几句好话，干脆检查都免了！我特意交代过要将所有的野葡萄都检查一遍，凡是烂了的，碎了的，太小的，都不要！可是我刚刚看了一遍，你们这些检查称重的，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一干小厮一听，立刻齐齐跪下，大声说道：“奴才该死，请夫人责罚！” “是要罚！看在是首次犯错，就罚你们半个月的月钱吧！至于刘三，扣一个月的！从今天起，哪怕是再忙，人再多，也务必给我检查仔细了，休得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钻了空子！” “是!” “行了，你们继续！沈管事？” “老奴在！” “这人听说一天来好几趟，怕是从这儿骗了不少钱了吧？难道你们就从没发现过？” 沈管事一听，额头突然冒出细汗，“这、这……回夫人话，因为收购的野葡萄太多了，昨天下午到现在收来的，都还堆在那儿来得及处理，所以暂时还没有发现有这种问题！” “去，将所有的野葡萄都查一遍，有问题的都找出来！另外吩咐下去，所有收购来的野葡萄必须当天清理干净，平铺在干净的棉布上晾干，免得堆在那里，捂坏了！”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沈管事领了命进了作坊，沈玉将手背在身后，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盯着脸色又青又白的钱氏，道：“不得不说，你胆子真的不小，三番四次惹我动怒，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ps： 唉，稿费出来鸟，一个月才几十块钱，~~~~~~~~ 亲们能打赏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