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归去
医生在念叨着，可能是老爷爷和死神商量了之后争取一点时间吧，微微醒过来喊着魏小祈，人一直陪在身边，在哭泣中叫着：“爷爷……爷爷……” 老爷爷睁开眼睛努力开口说道：“阿祈，爷爷快不行了，你要答应爷爷一件事好吗？” 姜歌在一旁也急了，救护车迟迟不来，魏小祈心里一千万个不字！这时已马上点头答应了，老爷爷模糊的眼神看着姜歌，示意走到他身旁，姜歌明白就靠了过去听到：“帮我好好照顾这孩子，他会和你重逢的……” 姜歌赶忙应道：“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转了一下头对魏小祈说：“阿祈，你要听话，你要记得你还有亲生爸妈，我……他们……” 门外出现了那两只白头叶猴，两父子。它们带来了那把剑，那把青峰宝剑，猴父递给了姜歌，光芒四射，此时他爷爷看到了他奶奶年轻时的样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慢慢地和他一起变老的时光，他露出了笑容。 没有说完，享年九十一岁，带着微笑驾鹤西归了。 魏小祈伤心欲绝双手抱着老爷爷哭个不停地说着：“我会照顾自己的……爷爷您不要走……” 姜歌只能强忍，一边安慰魏小祈，一边泪往心里流，分别是如此地安静，淡然。处理老爷爷的后事并不是很隆重，想起了爷爷的话，魏小祈并不是很着急找亲生父母，只是不能接受老天爷要爷爷早早地归去。 当姜歌正为魏小祈以后的生活打算时，问起了魏小祈的爸爸mama；提到了从小的事，奶奶去世后，都是和爷爷一个人生活，曾说过他爸妈，那只是种想象，一点线索都没有。 姜歌在大门口呆坐着，灵机一动，问道：“或许你爷爷留下什么东西，我们要不要找找看？” 魏小祈答应了，说着就分头找，在床低的旧箱子里找到了一个青峰山上天然玉石打磨成的玉镯子。 告诉姜歌：“听爷爷说过，那是mama在我小时候戴在我手上的。” 姜歌包好让魏小祈拿好，除了这个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它东西。小鬼们知道老爷爷……魏小祈几天不去上课了。 班主任找上门来，一说深感痛惜，以为姜歌是他的亲人，就说魏小祈在书院里是一个很优秀很听话的孩子，但这么大的打击，这么小个人，他还是承受住。 姜歌虽然不是魏小祈的什么亲人，但目前只有他帮得上忙。况且答应了老爷爷要照顾好这孩子，虽然毫无面过，心中却有一种感觉这一生必须做好这件事。 该怎么安置好魏小祈，姜歌心里盘算着，得有个打算。邻居纷纷伸出援手，总是有些不放心，带着也不是个办法。其中邻居的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家，说服了姜歌。 说以前魏小祈的爷爷年轻时帮过他们家很多，度过了很多难关；说就让他家来照顾魏小祈吧，而且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姜歌才答应。 这个好人家姓魏，只是他的妻子有点不乐意，可是她丈夫那么老实厚道，姜歌就留了一笔钱让他用着，就交给了魏家，于是就无所顾忌，放下心离开了。 天已亮，人们的活动又开始，姜歌已潜身到另一座城市，发出一阵感慨，不知茫茫人海中，自己该往何处，人群中挤一挤。 白头叶猴与姜歌交谈之后，宝剑交付姜歌保管，用长布包起，背在肩膀。 叶猴带来他儿子救它们同伴的消息，他通过核桃之眼看去，就是看不到家的的影像，全在那些劫后余生的镜头里。 经过广场的草坪安然坐下，摸了摸烟盒，没有烟了，姜歌并不失望，看着快乐的人群，才想起家的方向在哪里呢？想想魏小祈这孩子不幸之中和他遇着了，走到一起，这缘分或许从来就是注定的。 这时姜歌一副急切的样子，拿起行李，去到车站凝视着各个终点站，不知该往何处才能到家。在这座城市里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有买票，情绪变得低落。吃过便宜的快餐，还在这个城市里，车来车往，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想一个人静静，漫无目的行走着，突然听见胡同里传来一阵阵打骂声。 他不想管闲事，老天爷想知道个究竟，于是就派他走了进去看看，谁知一出现就被别人远远盯着，一眼望穿，原来是三个矮、穷、丑在打劫，正围着一个人，看不到脸，横过对面的马路正是通向朝阳小学的。 偶尔会看见一两个小学生走过，围着的是赵敬夏，放学回来。 姜歌见事情不妙，肯定有事情，这老天都有点不寻常的样子，渐渐暗下来，就随口喊了句话：“你们干嘛的？” 赵敬夏就发出声喊道：“叔叔，救我……” 姜歌束手无策，那该怎么办呢？ 一个口吃的土霸，就是“矮”的那个，先开口嚷着：“你……你你……你……你别过来，不要……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也不放过！一起……打！” 这时曹刚正从书院出来，经过此地，见此情形，慌忙之中失了神，拔腿就跑，又慢慢躲回来瞧瞧。 看见土霸手中的刀，光亮，贼长的！赵敬夏看见了曹刚的头探出来，猛地向下挥动左手六字手势做打电话的手势叫他往左走去帮找警察。可是让曹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摸了摸头皮，一捧额头，说：“对！” 恍然醒悟，路口有个警察亭，就在左边，立马冲去！ 姜歌一步步地走过去，瘦瘦的一个土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姜歌镇定并说：“你们以大欺小，快点放了孩子。”赵敬夏被一个“丑”的捂住，挣扎不了，书包掉在地上，显然之前挨揍过了，而且反抗过。 “关你……屁事啊，只要……拿到钱就可以了，他……老爸是谁？你知道吗？那么有钱，还抢了……我老大的……女朋友……你说……”口吃并和“矮”的混混开口道，满脸的怒气。 姜歌截住说：“你们这样会搞出人命的，他只是个小孩，你们有手有脚干嘛不自己揾钱，我这里有钱，打赢了我就归你们！”说着就往口袋里摇出一沓钞票，摆了几下，让混混们看见。 其中一个“穷”的吼到：“你这是什么话？你那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是有脚啊，有手啊，可老天爷为什么安排我们干这勾当……肯定是有原因的。” “矮”的拿着刀直冲上去说：“不要……跟……他废话！”接着横扫，没砍中！姜歌后退几步，闪开了。 看了看后面没有人，做了短暂的呼吸，“丑”的又冲了上来叫喊：“我砍死你！”就用力挨了上去，过偏了，躲过了一刀又来一刀。 “你身上的是什么？拿给我看看，是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穷的喊道。 又是一刀扫过去，姜歌肩上的宝剑掉到了地上，被丑的拿在手上，解开布套，说了句“老大，真是送上门了，肯定是古董！值不少钱吧！” 谁知一拉青峰宝剑的一刻，拉不动，丑的被震飞到墙边。直呼“疼死我了！这是什么回事？” 矮的一看那剑没出鞘，人已经到了一边倒下了。 姜歌赶忙把剑收起，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这股力量在剑里。 警察赶来了，正在按住赵敬夏的混混，见势不妙，独自先跑了，“矮”的喊“穷”的：“有人来了，跑……啦！” 扔下刀，推倒赵敬夏就溜。迟了，一个都跑不掉！几个巷道都被把守住，还和警察厮打起来，最终还是被镇住，挣扎不已！ 赵敬夏对姜歌说了声谢谢，问伤着没有？姜歌拿回行李，关心地说：“以后没有人敢随便欺负你啦，我得走了。” 警察拍了拍曹刚的肩膀赞扬了一下。 姜歌已经离开，会去哪里呢？夜也很沉默。 姜思俊的弟弟，姜品，因家庭曾一度陷入了迫落，父亲多年不归。初院毕业时，考上仅次于市高院的书院，为了不让母亲有那么大的重担。 姜思俊和姜秋蕙都已在市高院，最小的姜薇，上了初院二年级。姜品主动不去读高院，在家干活，到了正值十月份，全国各地宣传招募新兵，就偷去报了名，竟想不到体检全部合格了，刚开始还以为玩玩而已。 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去当兵，姜品知道战争敲醒了几代人。只是每次都在征兵宣传的横幅前徘徊，有一种声音告诉他：我想去当兵，我是一匹狼，祖国需要我。 一想到家中的母亲，便不敢直接告诉她。母亲得知之后，很理解姜品，就鼓励去，让他调整好心态。一去就是无穷无尽的夜，姜歌又怎么会知道，政府在他出征之时，送了块牌匾：光荣家族。母亲为此而露出了笑容，在他那附近几个镇当兵的话也是一件喜事，可惜他不是幸运儿。 镇里的人说了：要是俺在城市里，政府应该会奖励十万八万吧。镇里人都听说过城里人去当兵有一百万的奖励，那钱就像是吹掉指甲里的一点灰尘，可惜镇里的财政收入都不够还外债。 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城里的远房亲戚都是靠关系，关系靠钱，把儿子买进党派里成为一份子，然后很容易进入部队里混几年回家在当地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捧着国家的粮食拿回家，一辈子也吃不完，花出的钱的翻倍拿回来。 姜品在军营里，很能吃苦耐劳，遵守纪律。第一年在部队喂猪，终于在调去帮忙修坦克的时候，被军官发现埋没人才了。他对机械竟然有种痴迷的境界，在教导员的精明领导和教育下，很快姜品成了部队里的佼佼者，除了出色完成任务，还积极配合各项任务。 一下子服役了两年，到第三年七月洪水泛滥，无情的暴雨助长了洪水的威风直闯过城市的层层死xue，国破山河在，鸟儿知反哺，兵是人民的兵，是国家的兵。 正是保护人民财产不受损失的时候，该出发了，去救援的部队远远不够，部队官兵相继出动，报纸上报道是百年一遇大洪水，山体滑坡，泥石流等各种灾害性频发。必须增援实力过硬的部队支援，那时姜品已升到了副连长，当接到这样消息之后，主动请令。 经上级研究决定就委派姜品所在的整个连去抗洪。人人奋勇，姜品屡屡在此次任务中起带头作用，负责任地完成了各项救援任务。虽说钢铁战士，但人是有血有rou的，会累的，纵身体可以化作铜墙铁壁，众志城墙：人墙，也会有死角。 “连长不见了！”一个士兵大喊。 “快找！”上级接到报告之后马上发出指令。 姜品挺不住了，真的太累了，从大前天到今天，已经三天两夜没有休息过，在搬沙袋的时候，不小心从坡上滑倒跌进了水中，跟在后面的战士看见了，放下沙袋去拉，够不到，跟着滑倒，双双掉入水中，两人都没有力气扑水喊求救，晕沉下去。 “班长！班长！班长……班……”队友大喊，以前他曾经是这班战友的班长，搬着沙袋的战友扔下沙袋赶过来，人已不见，水流得太急促，跳下去找，刚下去一个，漩涡随即把人卷进去，凶多吉少。 姜品刚才把救生衣给了去救出来的一个孩子。一个个扑到水中搜救，但一个都没有找得到，姜品沉入了水底，从下面流走…… 其他两个战士沉下去扑了几下去就没有力气支撑了，卷入漩涡中无法挣扎，就活生生地随波流向远方，找了很久，尸体没有找到。失声痛哭！如果说一个人的灵魂存在的话，那么他们的精神应该永驻，浩气长存。 抗洪过后，消息传到姜品的母亲的耳朵中，她不敢相信，丧子之痛！姜秋蕙和姜思俊得知姜品牺牲了，心情更是无人能体会。附近山里的动物在那一夜全部悲鸣在他山岗的周围，痛之中流下了伤心的泪。看着部队追授的奖章，在部队获得的奖状，政府送去了一批慰问品，母亲以泪洗面。 当时报纸、电视等媒体报道了这件事，姜歌没有看到。此时的他跟着一个施工队在工地做泥水工，自称砖族：哪需要往哪搬。有年纪大的，有年纪小的。有一个才十六岁的小伙叫叶雨锋和姜歌在一个工棚的。经常负责伙食，最喜欢吃鸡，经常一个人去市场买几只鸡一个人杀，煮来给大伙一起吃，他在长身体，不挑食，只要能吃的，从不拒绝，而且第一个动手，就是叫干活的时候就表现得拖拖拉拉，有时还找不到人。 姜歌问起才初院毕业的叶雨锋：“你干嘛不去读书？考大学呢？现在社会快速发展，读书出来找工作肯定都比这个吃香嘛！” 叶雨锋不屑一顾地说：“我要当个出色的砖族！钞票装满口袋，我要娶漂亮的女大学生生儿育女。” 听着口气蛮大的，气焰够旺！姜歌笑了。叶雨锋家里没有钱供他读书，跟着大伙做施工员，心地很善良，却被岁月带坏了他，幻想与天真在时日里。 今天，老板带领上级的领导来考察参观工程进展如何，让领导做一下评价，评估、指导。 昨天，前天为什么不出事？升降机的开关跳闸，老板和工头，领导正在楼下方指着图纸和陪同员探讨，交换意见等。 姜歌和叶雨锋正在递竹竿，都没有看见，当递的时候，头是往上抬的，看到升降机吊的材料往下落，开始以为是cao作员放落的，可是一看，从挂着有大标识的楼层数字看大概二十楼的地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到了十五层的时候方向倾斜了，不会吧，绳子甩到一边了，看到还有这么一群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就在下面指着图纸你一言我一语，时而叉腰，时而伸出手指。 姜歌扔下手中的竹竿叫喊：“快闪开！” 叶雨锋还没有反应过来，见姜歌直冲过去，时间太紧了，上面的一大捆东西飞驰下来，下面的人都没有察觉。上面的干着他的工作，听到叫闪开，不知道在叫谁，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姜歌一冲一跃一推，撞上人群，有人正想发骂。 听到姜歌大喊了一声：“快走！” 一抬头怒气顿时明白而消散，各自逃命。姜歌叫喊了啊一声！一只脚被压到，大难临头，逃过一劫。 姜歌穿的长靴劳保鞋，脚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腰扭到了，疼痛是避免不了的。老板扶起谢了又谢，叫了车送去医院，在楼顶上工作的人都惊呆，追究起责任，心都凉了。看着看着，不知谁失足，从上面啪的一声和那条写着：封顶大吉四字的横幅一起落下，穿过三层安防网挂住。 找到总管，问怎么回事，解释得噼里啪啦的，一句话总结：cao作员是关闸了的，电工那边用电出问题，谁知漏电就接通了，无人控制就异常没及时解决，引发大事件。 就在当天，有关媒体来到现场做新闻为此做了一片段有关安全生产的报道，在各个地区进行播报。 姜秋蕙正看着新闻：一位砖族舍身相救上级领导，媒体拍下了姜歌被送往急救车的镜头，只看到背影。 姜秋蕙深感同情砖族，在她眼里，砖族有一双撑天的大手，一颗很善良的心，他们也有子女，在通往梦想的路上，每一滴汗水都能汇聚成大海，让内心宽阔；是那无拘无束的欢乐，是那阳光一样的温暖，是那一言难尽的爱，为生活写下诗篇，可歌唱美好未来。 建筑中每一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其身影于烈日下，暴风中…… 为养家糊口，忍着老板的脸色，不顾一衣服磨破，肩膀磨肿，手磨出血泡，那种那种，渴望家的感觉，也许老天爷的不公正，让我们看到它的公正。 有钱就了不起，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抚慰他们不安的心。 老师常教育：再穷也不要看人家的脸色生活。或许这是能激起我们每个人的奋发热情。当然一个好老板是有的，只有超越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之后才会善待砖族，才会体恤民力，但种种只是我们看到人前，虽然给社会纳税，但是用别人的血和生死去交税，这是犯罪的过程，只有时间才会审判。 母亲正在忙乎着，姜秋蕙就叫母亲过来看看新闻报道。因为时间只有短短三十秒钟。没有看清楚，匆忙的姜歌被抬进去的镜头，母亲转过头，注视了最后几秒钟，定定地说着：“他好像是……你……好像……那件衣服……那件蓝色的衣服……” 迟疑了一下问姜秋蕙：“那个人……好像是你爸……” 姜秋蕙心跳加速了：“爸……妈，你不会认错吧……什么……” 母亲离开电视前一直嘟哝着：“要是你爸就好了。” 并没有责怪这就离开那么多年，从不埋怨，只要他能回来就好了，但这一直来未能实现。 竣工之后，姜歌并没有放弃找那个家，老板找到他，给了一笔钱，感谢事故当日救命之恩，在后期的装修的任务中，被委派负责一个区域的。得了个职位便毅然答应了，还叫上叶雨锋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