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因为恨他，所以救他
红尘中一痴傻人而已！踏茹不悔！无怨！公子勿伤！ 踏茹 绝笔 －－－－－－－－－－－－－－－－－－－－－－－－－－－－－－－－－－－－－－－－－－－－－－－－－－－ 当归海轩辰见到这封书信之时，红颜早已凋零，无法挽救。踏茹，你何必妄自菲薄，听香水榭在你手中两年，已是无限繁华，令江湖中多少前贤高士叹为观止…… 雨汐收好素纱，不禁泪如雨下，红尘中一痴傻人而已，五姐，他是否真的值得你如此？ 烟雨江南，楼上月下，他一席白衣银面为她除去身边追杀官兵之时，她已经打开她尘封的心门；他说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之时，她已经完全信任；他说你若没有去处，可以跟我走之时，他已经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后来江湖风云碎烟雨，虽然她不喜欢，但是为了他，她身陷俗世樊笼，运筹帷幄，杀伐决断，没有一丝抱怨。 值不值得？ 雨汐，你可曾知道，对侯踏茹来说：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天白的微光照进窗格，雨汐微惊，玉麒麟！ 雨汐握着碎玉气喘吁吁的伏在枕霞阁门框上喘息。抬眸，已经空无一人。 小桌上，四道精致的小菜已经凉透，杯碟整齐的摆着，没有动过。桌上，两个白玉酒杯，一满，一空。雨汐眉头紧皱，看了一下酒壶，只，少了这两杯的量…… 他昨夜，该是如何精心布置，斟满酒杯，等到的只是自己越来越淡薄的笑，终于，不能再等，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谁知，此去，一别经年…… 雨汐回到檀香居，身心俱疲，可是檀香居却仿佛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进入。院门大开，雨汐出入自如。 拦住了一个小丫鬟：“你们家公子受伤了，找大夫来看看，弄些清淡的饭菜送到檀香居。” 小丫头像看见鬼一样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雨汐一愣：“不敢什么啊？” 小丫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奴婢进听香水榭学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擅入檀香居者死……除了听香水榭的六位小姐，从没有人能进檀香居的。” 雨汐哑然，许久才道：“你起来。那没有人进去，那里的一干用度陈设都是谁打理……” “以前都是五小姐亲自打理的，剩下的都是公子自己摆弄，奴婢谨记公子的东西除了几位小姐，从来不让人碰的。” 雨汐微惊，那……那自己的衣物总不会是他弄来的吧？！ 那……那碎玉，总不会是他放的吧！他怎么知道！ 不，苏雨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病，一定是疯了！ 那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雨汐心里很是烦躁，抬步就向往惜芳院走去。 “六小姐……您要去惜芳院吗？”小丫鬟试探着问。 雨汐点了点头。 “可是……”小丫头犹豫着，“可是……公子昨天下了三条命令……” “他的命令跟我有什么关系？”雨汐挑眉。 “啊？您不知道啊？” 雨汐皱眉，示意她说下去。 “一、您不能离开听香水榭；二、您不能进入惜芳院和桃园；三、您……您只能住在檀香居……”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雨汐脸色的变化，“听香水榭人尽皆知……所以……” 雨汐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善。 “小姐，除了这几条，您还是听香水榭的六小姐，您说什么，没人敢不听的。”小丫头急忙补充。 雨汐却只是摆摆手让她下去。听香水榭六小姐，谁稀罕？可是，这三条着实断了雨汐的后路，她实在想不到出逃的法子了，只能静待时机。 －－－－－－－－－－－－－－－－－－－－－－－－－－－－－－－－－－－－－－－－－－－ 斜月沉沉，雨汐看着身旁的人，奄奄一息。 他也是受罚了，听香水榭被中混进了这么多jian细，甚至被灵儿逃脱，再加上被银翼查到了具体位置……都是他的责任！最重的一条，是他为了听雪的任性执着！在听香水榭有情是罪！天玄师太的手段比他狠得多……老头临走的时候提醒过雨汐的。可是罚得这么重，以至于如此的狼狈，在他一生中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雨汐很累，转了一圈听香水榭每一见房门都关着。转回来，无奈这里连一张软榻都无法搬进来。只能……无比不情愿的睡在他身旁。 醒来，雨汐翻身下床，都没有理他的死活，他凌辱自己，他杖责小弦碧儿，他将自己当做血奴，他……他死了最好！ 打起珠帘，走到久违的书桌边，雨汐微微怔忪，桌上竟然是一副界画，自己的很久以前画的流云亭，粗短的线条，稚嫩的笔触，还有他那条刚劲有力的细线，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安然摆在这里，是他忙没来得及收拾，还是……雨汐不禁，拿起了笔，研磨，却发现手连笔都握不稳了，一条线，一划就断了…… 原来，已经回不去了，一个月的练习，荒废几天，就忘光了。就像两人的那思好感，产生的时候，一丝一毫恍然未觉。忽然间一个暮听雪，恩怨翻滚，像一把快刀，说断，就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断了…… 雨汐坐在回到床边，手不禁碰了一下他的手，guntang的温度让雨汐一怔。他发烧了，前些日子，他既为听雪的毒费心伤神，又要应付银翼，清风雨阁和其他外部势力的入侵。身心俱疲，早已透支了他的体力。像他这样铁打的人，往往不病则已，一病便是排山倒海之势。 虽然归海轩辰一直昏迷没有醒来，但雨汐发现听香水榭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按部就班的进行撤离，听香水榭的人越来越少，防卫却没有丝毫减弱，暗中一定还有高人在主持大局，雨汐根本就没有空子可钻。 所以，她担负起了照顾归海轩辰的重任，除非他醒了，自己或许才会有一线机会不是吗？每天夜里，尹枫呼唤她的名字，越来越急切，她没有耐心再这么等下去了。她也怕，怕小弦等不下去了。 －－－－－－－－－－－－－－－－－－－－－－－－－－－－－－－－－－－－－－－－－－－－－－ 于是，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当月光再次投过窗纱，斜映在她的脸上，归海轩辰的眸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他终于醒了……醒来，便看到睡在自己身侧的她……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他皱起了眉头，自己晕迷了几天了？是她在照顾自己吗？尝试着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看见她敏感的皱了皱眉，归海轩辰出手，点了她的睡xue，他才挣扎着起身，穿好衣衫鞋子，回头看了一眼安然入睡的雨汐，身形不稳的离开了檀香居。 惜芳院，三更，却依旧灯火通明…… 他进来，便看见那个女子，还在挑灯，处理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密信文案。 “公子，你醒了？”小弦放下朱砂笔。离座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归海轩辰。 归海轩辰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小弦回他一个莞尔，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昏迷了几天了？” 小弦斟了一杯茶，递给他：“五天了。” 看着她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归海轩辰抿了口茶，淡笑着：“想问什么就问……” “天玄师太，为什么叫我回来保护雨汐？为什么又会把听香水榭的事交给我打理？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归海轩辰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吗？你可曾想过听香水榭的六位小姐是怎么来的？” 小弦微怔，这个，她从没细想过，一直以为，就像听香水榭的神恩一样，听香水榭二小姐的身份就这么降临在她头上了，或许，是听香水榭观察了她们很久，觉得她们都是身处险境，又是可造之材，就……可是，细细一想，终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小弦终于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