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年十年
窸窣的声响令雨汐心惊，循声望去刀剑袭来…… “小心……” 楚千寻比她还快，腰中的剑已出鞘…… 再一次被这个男人护到身后，看着他浴血奋战，桌椅杯盘碎了一地，惊心动魄中，他已经伤了两处，血缓缓渗出，雨汐扶住他：“没事吧。” 酒馆中的人已经作鸟兽散。雨汐看着眼前杀气四溢的四个人，黑衣蒙面，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没有废话，直接用手里的剑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楚千寻眉头紧锁：“这帮反贼中，为什么那么多江湖中人。” 挥剑已经迎上前去，可是这四人，明显不是以前的酒囊饭袋可比，楚千寻尽力拖住他们，可是还是有一人摆脱他的纠缠，袭向苏雨汐。雨汐大惊，连连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他刺向她的剑收回，变成了抓向她的手。然而，手未到，剑先致，那人猛的回身，雨汐看着这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这服饰是听香水榭的，踏茹身后的几人就是这副打扮，他们是不会放心她自己出来的。 “嗯……”楚千寻一声闷哼，肩甲中了一剑，连连后退。反贼已经乘胜追击。 而自己身前的两人却只专心对付企图伤害自己的一人，丝毫不关心楚千寻的死活。 “救他，快救他！”雨汐大声喊着，那二人却没有回应。 楚千寻退到楼外，栏杆边，右手血流如注，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三把利剑刺向他的胸口。雨汐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懦弱无力，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剑，交给了那护着自己的二人，交给了银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雨汐觉得他会来救自己，如此笃定相信…… 楚千寻瞳孔却是骤缩：“不……” 如果我不死，我一定要变强。雨汐微微合上了眼睛。 那三人见状，明白主子命令要抓活的，但是剑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而那正与一个反贼纠缠的两个男子，对雨汐石破天惊的举动同样大吃一惊，抽不出身来。 那一瞬，雨汐只听见两声清脆的抨击，三把剑应声跌落。接着是瓷器的碎裂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小六儿，要不要过来陪我喝两杯……”那声音慵懒而邪魅，竟然，还有淡淡的熟悉。 雨汐心中一抹失望一闪即逝，豁然睁开眼睛，起身，看着酒杯碎了一地。雨汐转头，竟没注意，刚刚混乱的打斗中，二楼栏杆侧，一直有一个倚栏而卧的男子，他背对着他们，一只玉手勾着一只翡翠酒壶，风流不羁的将琼浆玉液倒进嘴里，没洒一滴…… 雨汐皱着眉，看着那个背影，回忆着那个声音，美眸微睁：是他？！那天在程府，帮自己的的人，就是这个声音。 楚千寻同样也是一惊，沉吟了一声：“麒麟公子……” 听香水榭那二人已经护到了雨汐身前，而那四个反贼却齐齐退后，看了一眼玉麒麟，瞥向远方，目光闪烁了一下。 “退……”其中一人沉吟了一声，四人闪身离开了。 玉麒麟看着那四道离去的身影，眉头紧锁。 楚千寻沉吟一声，实在撑不住，单膝撑地，吐出一口鲜血。 雨汐底身扶住他：“你没事吧。”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雨汐取出身上的金疮药，那是银面的，他受伤了为了照顾他，雨汐便把这些药放在了自己身上。刚欲为他解开外衣…… 楚千寻却大惊：“不……苏姑娘，您不能……” “不要动！”雨汐坚持着，手麻利的处理这伤口，不给楚千寻拒绝的机会，这几日给银面处理包扎伤口已经相当熟练了。 上了药，雨汐见四下没有绷带，掀起自己裙角，撕了一条裙裾，在楚千寻又红又绿，惊骇的哑口无言的目光中，顺利完成了包扎。这没什么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干的，雨汐相当淡定。 此刻，玉麒麟才微微回神，俊美的侧脸，薄唇勾起一道魅惑人心的弧度：“麒麟宫水浅，容不下无痕公子，听香水榭的水深，无痕公子可要斟酌损益，既然想进龙宫，又怎能先盗龙宫的宝珠？” 楚千寻双手不禁握紧，心猛的颤动，鬼使神差的，竟伸手一把抓住了雨汐的手。 玉麒麟不满的眯了眯眼：“银面那家伙江湖风云榜大赛后告诉过我，三年之后，若碰见了你，便可告诉你，如果想一游听香水榭的话，就去江南苑找二公子南宫逸。今日之事，我没有见到，也没有听到。我想别人应该也没有听到。” 雨汐身侧的两人会意，不再多言，低头退侍两侧。 “听香水榭在东，太子现驻的镇南城在西，脚在无痕公子自己的腿上，请便……” 楚千寻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这个女子刚刚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一命，以自己的命为赌注；这个女子刚刚为自己包扎，解了他的衣衫，撕了自己的裙裾……楚千寻转头看着这个女子，她的眉、眼、口、鼻，在他的眼里心里忽然变得不同了……可是，楚千寻的手微微颤抖，可是，要她的是太子，是“他”……手微微的放松，又骤然握紧，难道，难道自己就不能跟他们争上一争吗？ 微微一动，鲜血再次从伤口溢出，疼痛让他清醒了些，她现在的处境他怎会不清楚，自己，连保护她的的能力都没有……手缓缓松开，踉跄着退了两步，神色中满是萧索。缓缓转身…… 玉麒麟嘴角微微勾起一道魅惑人心的笑。 雨汐紧锁着眉头，感受着他的犹豫与最后深深地痛苦，手不禁拉了他一下：“我在听香水榭等你……” 话还未说完，雨汐便觉得身体一轻，脚已离了地。 “啊！”雨汐惊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席的衣衫。那一刻，她却错过了玉麒麟向对面茶楼那危险的一瞥。 对面，茶楼，二层，芝兰之室中，茶香四溢，只是调茶的少年手中却少了一只茶杯。那一瞬，他的茶杯越过街区，打向了那三把剑尖，尽管，他知道玉麒麟在，她不会有事，但是，看到她扑向楚千寻的那一瞬，他想都没有想就那么冲动的做了，即使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公子……”那个年纪稍大的老者躬身又递了一只茶杯。 “我输了。” “不，若不是玉麒麟忽然出现，想必此刻苏姑娘已是公子的人了。况且，如果公子想，即使有玉麒麟又怎样呢？” 茶香四溢，少年不动声色，静静品茶，许久，许久，薄唇轻启：“五年之后，我要天下和她……十年之内，我要他，跪在我脚下……” 银面宅院的后花园，幽亭曲榭繁花，他手里的酒壶始终没有放下。 “你欠我两次了。” “两次什么？”雨汐微惊。 “你说什么？” “……谢谢。” “远远不够。”玉麒麟邪气的笑着。 雨汐皱眉退了两步：“你想做什么？” 玉麒麟得逞似的一笑，仰头琼浆玉液顺着他如玉的咽喉滑下，好不畅快。 雨汐懊恼的皱了皱眉，被他耍了，羞怒道：“楚千寻说的话全都不可信，说什么麒麟宫的宫主多神似的，不过……如此……” 玉麒麟被呛了一下，勾着桃花眼步步逼近，那邪魅的气势令雨汐不禁微微心颤后退，直退到倚在亭子的柱子上。刚想往侧边退，玉麒麟伸出手按在柱子上阻住她的退路。渐渐逼近，在她脸上吐气如兰：“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是两种动物，外人和自己人，更是两个概念……” 雨汐恨极了这种亲近，一咬牙，狠狠地推开他，看着不顺眼，在他脚上又加了一脚。 “呜……”玉麒麟夸张惨叫了一声，“至于吗？哎……我玉麒麟比他银面是差些，你对他这样，甚至那样……”玉麒麟边满脸委屈的说着，边指了指唇，“可我至少比楚千寻好多了吧，凭什么你就可以抱他，还撕他的衣服……” 雨汐懊恼的瞪了他一眼。 “你还敢瞪我？你敢瞪他吗” 雨汐咬着牙，瞪着他道：“我也想……撕你的嘴……” “你瞧瞧，你瞧瞧，这心偏得，”玉麒麟退开，仰头灌了两口美酒，“他心里有人，你就别总惦记了……” 雨汐微微颤了颤，看了那个风流俊逸的背影一眼：“你不是……和暮听雪在一起吗？”玉麒麟握着酒壶的手不禁垂了下来：“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听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