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总裁第二天

    今天是姚亚耀当上诺亚公司副总裁的第二天。

    整个上午，姚亚耀哪里都没去，一个人呆着自己的办公室里，潜心研究步可能总裁给他的，四个移动硬盘里的各种学习资料。

    步可能给他的指示很明确，他必须采用一种第三者视觉，或者是叫做上帝视觉，来冷静审视那些繁琐的视频资料，然后找出一些特定的潜在规律或者是关键筋脉线。所谓“沉迷”，他必须“沉”浸进去，有的放矢地寻找一些特定的东西。同时，又不能“迷”失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剧情里头去。

    下午三点多，当姚亚耀依然还在埋头不懈学习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有人在敲门了。

    姚亚耀在大门的外边，贴有“请勿打扰”的提示贴纸，普通职工不会随便过来烦扰他的。所以，敢于过来敲门的，想必是诺亚公司里的高管了。

    不出所料，随着姚亚耀的一声“请进”，进来的是诺亚的办公室主任李志强。前天他带姚亚耀去买西装兼热心帮忙搬家啥的，俩人也自是不陌生了。

    “师弟，关电脑，然后跟我走，步总有事要找你。”李志强直接道明来意。

    “好。”姚亚耀说。

    然后李志强带着他下楼，俩人直接走向了公司里的停车场。似乎看到姚亚耀有些疑惑的眼神，他解释说：“步总不在公司。”

    李志强亲自驱车带着姚亚耀，在市区里七弯八拐地，开过来在某一小巷里，一家私人花店的门口，然后示意姚亚耀下车：“步总在里头等你。”

    隐约觉得李志强和步可能两位师兄，似乎有点行踪诡异感。姚亚耀也没多大留意，下车走进了该花店。

    果然，步可能总裁正在里头买花来着。他选择了两束花，一大一小，正在让店员包装之中。同样都是满天星在外围衬托，里头则是黄JU花，白玫瑰，以及仿真白色梨花等品种。

    一向博览群书，知识面广泛，熟知常见花语涵义表达的姚亚耀，一看就有些疑惑：这种花草的搭配，那可分明不是要送给大活人的。

    打包完毕之后，然后步可能携花带着姚亚耀，上了一辆外观极其普通的七人座商务中巴车。对，堂堂的一个公司大总裁，他的座驾居然就是这个，而不是啥名贵轿车之类。

    车里除了司机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个人。这俩人和司机都是身穿迷彩装的彪形大汉。他们神情冷峻，眼神凌厉，腰杆挺直，肌rou结实。

    姚亚耀的记忆力很好。他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三个人和他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半年以前，当他第一次在范志老师的公寓里，遇到了这位步可能师兄的时候，这三个人也在。他们看起来似乎都是退伍军人，感觉好像是步可能的私人保镖。

    “我要带你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走一趟。”步可能笑眯眯地对着姚亚耀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路眯眼养神小憩了。姚亚耀自是不便多问。

    中巴车子一路也是七弯八拐的，走的方向是城区往外的郊外某座大山。姚亚耀可不会一路白闲着，于是在脑海里不断回想，今天刚看过的一些视频学习资料。他反复咀嚼了一番，恰当挖掘其中的一些亮点，重点之类。

    车子的最终目的地，是一座山上的豪华型陵园公墓。这里的卫生，是异常清洁的。而周边环境也是很幽美的。满眼皆绿，各种地毯草坪小方块，星罗棋布。各种低矮装饰树木排列整齐有致，有条不紊，煞是好看。

    只是，这里人气非常清淡，有一种幽冥感的阴森森。除了姚亚耀等一行五人之外，这墓地区周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步可能的三个保镖分成了三个方向，散开了环绕在中央两人，外围约莫50米的距离，左右环顾警戒巡视着。

    走了一会儿之后，步可能带着姚亚耀，在其中的一块小墓地的面前驻停了下来。这处墓碑比周边的邻居们似乎略大一点，但是也依然不显眼突出。就只是普通型的小墓地而已。

    姚亚耀看到，墓碑上正中间的几个大字是：“爱子刘男之墓”，还有一些立碑日期之类。

    步可能把手里的两束白花，那束小的递给了姚亚耀，自己留下那束大的。然后，他率先把大白花束呈现在墓碑的前面，并随后双手合十，虔诚低头，朝墓碑一共鞠躬了三次。

    “这里长眠着的，是我们母校厦工大的一位师兄。”步可能表情微露悲哀之色，低声说道。

    姚亚耀不知道这墓碑到底是谁的，本来在犹豫，要不要也同样上去献花鞠躬啥的。一听到了“师兄”两字，他就懂了。随后他也依样画葫芦，把步可能刚做过的仪式，都重复了一遍。师弟拜祭师兄，这个就天经地义了，没啥不恰当的。

    步可能随后从随身公文袋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自带喇叭的小方盒MP3播放器，放在那块墓碑上。他按动了其中的某个按钮，然后，一首令人听起来有点伤感的洋文歌曲，就悄然鸣响了起来。

    声音并非很大，不过这里太安静了。所以，弥散开来的伤感悱恻的音乐旋律，很容易就侵蚀进了，周边听众的耳朵里。

    “If/God/had/a/name，/what/would/it/be

    如果上帝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该有着怎样的名字？

    “And/would/you/call/it/to/His/face.

    你能够当场辨认出来就是他吗？

    “If/you/were/faced/with/Him/in/all/His/glory.

    在他的圣光笼罩之中，你正面对着他。

    “What/would/you/ask/if/you/had/just/one/question”

    如果只能问他一个问题，你将会问什么？

    姚亚耀一向喜欢听洋文歌，脑海里洋文歌曲数以千计。他把背诵各种歌词，当成了个人记忆单词的强有力辅助手段。前奏初起之时，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一首著名的了。

    这是一首JI督教的福音歌曲，最适合当教堂这样的地方的礼唱歌咏曲。它能够让信徒们听后，心境觉得平和而逸静。这很像是一种全身心洗礼型的灵魂乐歌曲。

    这首歌曲此时被放映出来，倒是很适合这里的庄严肃穆气氛。这MP3播放器里，似乎只储存了这唯一的一首歌曲。它在不停单曲循环之中。

    步可能示意姚亚耀陪同自己，在不远处的几脚洁净步梯处低坐了下来。他掏出了烟盒，递了一根给姚亚耀。然后，俩人就在沉默地抽烟，以及沉默地听歌之中。

    烟灰燃尽的时候，步可能眼神凝重地注视着姚亚耀，悄然开口了：

    “从现在开始，到寒州G12峰会结束，我跟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诺亚公司的最高级机密。”

    姚亚耀闻言一凛，他很快回应说道：

    “我知道什么是守口如瓶，什么叫做沉默是金。第一卷，叶文洁很天真地朝宇宙吼叫了几嗓子，顿时就引来了邪恶的三休人的循线追踪。她害己也害他人，自寻死路。我不会犯下这样的重大过错的。”

    这个保密表态让步可能很满意，他意外地咦了一声，说：

    “师弟，以你的年龄，这么早就领悟了这书里的哲学意境之一，这倒是很不容易。”

    姚亚耀说：“沉默是金，黑暗森林，降唯打击。这是全套书的哲学精髓，这辈子我不会忘记的。”

    步可能嘿嘿轻笑了一下：“你怎么就能够领悟到了这么多？你起码要比我提前了五年。”

    姚亚耀很老实地说：“这是钱一民副教授给我划出来的全书重点。当然，我的一些个人亲身经历，也已经多少让我领悟到了，前面八个字的颇多深意了。”

    步可能说：“很多笨蛋教授，只会把各种死知识，填鸭式硬塞进学生的脑袋里。不过钱教授是很杰出的真正导师，他教予给你的，是思维，而不是知识。我选择让你代表诺亚去参加寒州G12峰会，而不选那些青华贝大的毕业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步可能说出来的话，有点深奥。姚亚耀又多少露出了一些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步可能笑了，他说：“现在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降维打击』。你猜一猜为什么我每次出门，都要随身带着三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