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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父女情深相携进

    用完早餐,小二抱着赫儒依来到了甘松的房间。

    赫儒依很少来甘松的房间,大多时候,甘松都会住在赫儒依的外室里。

    在这个整洁的小屋,甘松安静地躺在床上,上面盖着一床薄被。

    金元吾把软椅搬过来,放在了床边。小二把赫儒依放在软椅上。

    赫儒依就这么看着甘松。

    甘松死前一定很痛苦,表情也十分狰狞。

    赫儒依慢慢地伸出手,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下。

    “等把甘松抬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我们暂时又不能让别人来接触她,怕他们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所以,就一直没给她穿衣服。”金元吾说道。

    “没关系,”赫儒依平静道,“小二,你去吩咐下人烧些热水,我要亲自给甘松擦身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脏乱地去!无!错!了。”

    “嗯。”小二应着,就要往外走,可走到了门口,又犹豫了一下,道:“姐,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其实在回来的马车上,我给甘松检查过,她、是被人、掐死的!”

    “什么!”赫儒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疼痛又让她倒在了椅子上。

    “姐,你别激动。”小二吓得赶紧退了回来,过来查看赫儒依有何不妥。

    赫儒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苍白的面孔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无声地掉着泪,半晌才睁开了眼睛。

    赫儒依轻轻地掀开甘松身上的薄被。本来盖住脖颈的薄被一被拿开。脖子上那道乌青的痕迹就显现在几人面前。

    赫儒依终于控制不住,趴在甘松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半晌,才抬起头。道:“你去取热水吧,然后你们俩就都出去,我要自己给她擦身子。”

    “姐,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赫儒依没有言语,只是流着几近干涸的泪,望着甘松。

    金元吾拉了拉小二的袍角,把他拉了出去。

    赫儒依一点一点地给甘松擦着身子。她擦得很温柔、很认真,甘松失节、被害,她要负最大的责任。

    如果当初她不让甘松留下。让她和张氏、文远一起回了彭城,那么,如今他们也好成亲了。如果当晚她不是这么不设防,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清白和甘松的姓名!她真的很恨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自以为是的傻瓜!她欠甘松的、也欠了文远的!

    擦完了甘松的身子。赫儒依去甘松的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新衣服,那是她给甘松买的。

    因为已经过了一天多,甘松的身体已经不再僵硬无比,反而开始软化。①赫儒依没叫任何人,出了许多的汗,才把甘松的衣服穿好。

    往常总是甘松给她梳头的,这次,换她轻柔地帮她绾发。

    梳好了头发。赫儒依又替甘松化了妆,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狰狞。

    赫儒依把她之前买给甘松的头面都细细地戴上。这才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姐,我能进来了吗?”。小二在外问道。

    “进来吧。”赫儒依有气无力道。

    小二看赫儒依把甘松都收拾好了,道:“该吃中饭了,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吃药。”

    赫儒依“嗯”了一声,小二小心翼翼地把赫儒依抱了出去。

    小二帮赫儒依仔细地净了手、消了毒,这才去端了午饭进来,与她一起吃了饭,又见她吃了药,才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了。

    赫儒依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斜,小二见她醒了,忙拿些红糖水来喂给她喝。

    喝过了红糖水,赫儒依在床上软软地靠着。

    “姐,你刚睡着没多久,孔家小姐就带着些礼品来了,说是要看看你,我说你正睡着,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她说没关系,就这么等着,直到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孔铃兰是赫儒依的闺蜜,所以小二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赫儒依轻声道:“我现在除了你们,谁都不信。你让她回去吧。”

    小二还想再说什么,见赫儒依精神有些短,就闭了口。

    “依jiejie到底是怎么了?我问你们这么久,你们都不告诉我。她病得很重是不是?总要让我瞧一下我才放心啊!”孔铃兰道。

    “小一她在燕山遇到了歹人,被其所伤,失血过多,现在的精神头的确不宜见客。”秦太医从外面走了进来,接道。

    “那依jiejie要不要紧?要多久才能好?”见秦太医也这么说,孔铃兰只好问道。

    “她的伤很重,需要静养,怕是短时间内,孔小姐见不到她了。”见孔铃兰有些失落,又道:“听说孔小姐婚期定了?”

    “是,说是太妃进宫请了旨,打算把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三。明后天他们就会来我家下定了,我以后会很忙,所以想先来告诉依jiejie。”

    “到你婚期的时候,小一的身子就养好了,孔小姐不用过多担心。”

    “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来孔府告诉我。”

    秦太医点了点头。

    孔铃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秦府。

    孔铃兰走后,秦太医缓步走进了赫儒依的房间。

    “小一,爹爹来看你了。”秦太医柔声道。

    “父亲今日回来的早了些。”

    “嗯,你病着,我不放心,我这段时间都会早些回来,多陪着你。”秦太医一脸慈爱。

    “多谢父亲。我不会想不开,你放心吧。”

    “我知道你最是坚强。你身子有我在,一定会尽全力给你调养,你不要担心。”

    “嗯。多谢父亲。”

    “你我父女,不要总说谢谢。”

    赫儒依喉头一阵发紧。酸楚道:“可是我觉得自己担不起父亲对我的好,我还不够优秀做父亲的女儿。”

    “这是傻话了。父女之间,不必说担得起、担不起的。”

    “可是。我拜您做义父的时候,想的是如果和您拉上关系,对小二是不错的,我那时对您也没什么孺慕之情。如今见父亲对我越来越好,我心中时常愧悔。”赫儒依现在颇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她有些迷茫,分不清身边的好人坏人。所以她想要大胆地问一些刺心的话,她想让别人拿出最真实的态度回答,反正如今她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是禁不起的呢?

    秦太医想要摸一摸赫儒依的头发,却怕赫儒依对别人的靠近太过敏感,想了想,把手放下。道:“不管初心如何。现在你对我尽了儿女的孝道,我对你尽为人父母的责任,我们都是真心对待对方,那么血亲关系真的还重要吗?”。

    秦太医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要收你做干女儿吧?其实你说你的想法不单纯,可是我也单纯不到哪里。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我的书房看看,那里除了药典外。基本没别的书,画轴倒是有一堆。你打开,就会发现,画里的人有七分像你。”

    赫儒依震惊的看着秦太医。

    “那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子。”秦太医顿了一下,道:“她当年因西边战乱而死,死前曾对我说,如果有来生,她会变成我的女儿,用尽全力,来照顾我。”

    “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心里是无比震撼的,后来和你一起用餐,你的调皮和无奈的样子都与她如出一辙,所以,我就想,你大概就是她,现在来到了我的身边,做我的女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其实你们并不是很像,可是我又觉得,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呢?茫茫人海,想要寻一真心之人,难之又难,我们将错就错,成了父女,这是上天的安排,也是我们赤诚的结果。”秦太医温柔道,“所以,小一,不要钻牛角尖,人与人相交,贵在知心。你是爹爹的女儿,你叫我一声‘父亲’,那你就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责任。”

    赫儒依的眼圈红红的,其实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人围绕在她的身边。她其实在这里真的没有一个亲人,可是就如秦太医说的,他们对她交心,她也对他们交心。血缘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见赫儒依不再纠结,秦太医道:“小一,你是我女儿。女儿吃亏了,最难受的就是做父母的。所以,你告诉爹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说到这件事,赫儒依不禁瞳孔微缩。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那是她两辈子的噩梦!

    赫儒依慢慢说着,周身就如过电影一样,仿似再次经历了一般,充满了痛苦。待说完这一切,赫儒依早已泪流满面。

    秦太医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就如父亲搂着受伤的女儿一般。

    赫儒依哭着,秦太医也不好受。当年,他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如今,女儿亦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心亦是很痛。

    “你放心,这事儿交给爹爹。我一定会让事情水落石出,让该得到惩罚的人都付出代价!”秦太医恨恨地道。

    赫儒依的身子很虚,哭累了,就又睡着了。

    这边秦太医却没闲着,他首先要怀疑的就是孔家。虽然孔家人对赫儒依没有任何成见和怨恨,但是既然赫儒依说了指路的丫鬟是孔家丫鬟的打扮,那孔家就是有最大的嫌疑。第二,他怀疑的就是杨家。杨家一直想与齐家结亲,不排除杨家观望许久终于动的手。而且出事的地点在红叶山庄,那是齐陆离的地方毁了他的女人,这手段太狠。第三,他要怀疑齐陆离。没别的,因为秦太医他一直就没相信过齐陆离。

    不管怎样,赫儒依在京里和别人矛盾最为突出的地方就是齐陆离。因此被这些人害的几率是肯定的。他是不相信什么匪徒随机作案的,因为不管是从赫儒依的证词还是燕山一带的治安,他都不相信这是个意外。

    只是秦太医美誉告诉赫儒依,他之所以能当这样一名特殊的太医,也是因为他有着另外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他向来不会动用这样的身份关系去办什么事,只是如今,他必须这么做了。

    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子,秦太医写了一封长信,信中详细地写着赫儒依的遭遇,让对方务必将凶徒尽快找出。

    赫儒依行动不便了很久,小二每天负责给赫儒依擦药膏,给下面塞药包。半个月后,赫儒依的身子,从外表看,终于看不出有什么了。所以秦太医放心把新买来的丫鬟莲子、莲心放进了赫儒依的房里。怜子之心最苦,秦太医对赫儒依也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了。

    这过了半个月也是换了疗程,赫儒依的身上的外伤是都愈合了,但是内伤还需细细调理,所以,每天,两个小丫头都会伺候着赫儒依药浴,帮助她尽快恢复。

    而甘松那边,赫儒依让金元吾代替她,去庙里把甘松的遗体火化了。

    焚烧尸体是只有传染病人才会有的遭遇,可是赫儒依说,希望甘松能够干干净净的走,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赫儒依写了一封长信回家,信里说在上山进香的途中遇到了歹人,甘松忠心护主,最后香消玉殒。又说希望张氏能够脱了文远的奴籍,把甘松的骨灰和当初买的一些嫁妆都一并给了文远,还给了他二百两银子。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赫儒依的身子也完全康复了。

    当初齐陆离的山庄出了问题,他没有报官,最后,红叶山庄付之一炬。

    赫儒依本想这个年回彭城过的,但因为zigong的损伤,赫儒依需要一直用药,所以秦太医也不放心她回彭城,只能修书让张氏来京城过年。

    就待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宫里又传了圣旨出来,皇帝宣赫儒依冬月二十到御书房觐见。而同时,京里盛传着另一个谣言,说是秦太医的义女,是个失贞的女子。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赫儒依又成了京城的热门人物。

    注:①在通常情况下,尸僵在死后1~3小时出现,尸体肌rou强直一般先出现于数个肌群,经4~6小时扩散到全身,形成尸僵。在气温适宜,尸体不致很快**的情况下,尸僵经过24~48小时或者更长些时间后开始缓解。尸僵的完全缓解多数情况下都发生在死后3~7天。

    第八十章父女情深相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