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步入正轨还饥荒
建好房子后的这些天，张氏安排了赫良和文远每天去河里打渔，打完鱼后就放到自家的鱼塘里养。赫良不愧曾经是渔民，确实是一把打渔的好手，虽然赫儒依要求打出来的鱼必须活着，但他们每天也都能有二三百斤的收入，打了半个月后才算停手。之后两人就管着家里的沤肥和给果树、药材上肥的工作，另外还要每天去小池塘里把泥鳅挖出来。家里如今的动物多了，沤肥是很大的一个工程，每天都要做三大缸，在捞出够鸡吃的那缸之后，还要把剩下的两缸连虫带水倒到两个鱼塘里。这里值得说的是，养鸭子的浅池塘是与河水完全相通的，里面丰富的饵料不仅吸引了大量的蚯蚓，还吸引了大量的小鱼。每天鸭子在里面不仅能吃到美味的蛆虫，还能吃到许多种类的小鱼。而鱼因为饵料的丰富，也都选择了在这塘里安营扎寨，即使这里充满了危险。 赫实管着地里的活儿。果园里的药材都长得很高了，桔梗也都打了紫色的小花苞。赫家原来那二亩地，赫儒依在里面种了五味子，也都开始爬藤了。赫实每天就负责给这些药材锄草，因为生长环境还和野外十分相近，所以病虫害也几乎不存在，偶尔生些虫子，赫儒依就把草木灰洒在地里一些除虫。果园的果树花期已经过了，有一些小树已经开始结果了，赫实还要疏果，把长的太密集的果子摘掉一些，再按照赫儒依的要求，把树枝拉低，说是这样以后摘果就不用爬树了，赫实直说这样的方法好，不仅方便了摘果，更能够防止摘果的人从树上掉下来。 绣姑和林娘现在管着家里的鸡和刺猬，另外要管好鸭子的早饭。她俩负责每天把这些动物喂得饱饱的，所有房舍打扫干净，防止动物因为卫生问题生病。现在赫家的产业大了，鸡又孵化了一次，现在一共有近五百只鸡，在产蛋的已经有了近二百只，赫家百味斋达成了协议，百味斋的所有鸡蛋现在都由赫家供应。鸭子也有了二百只，很快就会进入产蛋期，赫儒依让赫良和文远编了许多草窝在池塘边，以备后来鸭子产蛋。待产蛋后，绣姑和林娘还要每天去捡鸭蛋，并把捡完的鸭蛋洗干净，分三天制作，第一天的做成咸鸭蛋，第二天的做成松花蛋，第三天的就留作鲜鸭蛋供给酒楼。刺猬现在家里除了第一次带回来的、产的二十七只刺猬外，赫良等人又陆续在山上抓了十几只，现在共有近五十只刺猬了。 文静每天负责大家的饮食，另外还负责炮制和管理家里的药材。右侧院里的藿香已经可以收割了，家里人太忙，文静就用间苗的方式把密植的藿香收割，剩下的稀稀疏疏的留作种子，待秋天籽熟后，就自然掉落到土里，不需再人工种植了。 小二对药材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他有时会去药圃里亲自观察药材的生长习性，有时也会带着文远去山上找找其他种类的药材，找回来后好好炮制。 犹记得三月十六祭山那天，赫家杀了整猪祭山，正赶上家里雇了人干活，大家把整猪扛到了山上，赫儒依发现老参的地方。赫家在早两天就请神婆看过日子，让工人先到这里建了一座小庙。 这日赫家请了神婆主持祭山仪式。屠户现场杀猪，把猪血按照神婆的吩咐，一部分撒在了庙前，并把刚写好的对联贴在了小庙的门上，上联书“庙小神通大”，下联书“山高日月明”，横批“山神保佑”。 待一切具备齐全，神婆焚香烧纸，鸣放鞭炮，然后跪地磕头，嘴里念道：“山神把头眼通天，保佑赫家永平安。今日焚香把头拜，又见一个丰收年。六畜兴旺享太平，出门发财见大山（意思是挖到大山参）。鞭炮赶走野山兽，喜庆太平满人间。”神婆唱完，所有人就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共同祈求山神保佑赫家。 祭山仪式后，张氏带着众人回了家，小二则坚持要在山上看看，找找药材。赫儒依本是不同意的，因为刚杀过猪，血腥味儿重，赫儒依怕引来野兽。可小二十分坚持，最后赫儒依只好让赫良和文远与她一起留下，陪小二走走看看。 也不知是不是山神显灵，果然被小二寻到了一棵参，虽然没有上次的大，只有三批叶，但也足够让人惊喜，恰巧刚刚祭山时的红布还在身上留了两条，赫儒依赶快拴上，由小二亲自把人参挖了出来。此次之后，小二大受鼓励，更加痴迷起药材来。 赫儒依与张氏也没有闲着，往往要把炮制好的药材亲自送到镇上的宁寿堂，小二的一棵参抵了一百两银子，其他的，张氏很快就用其他药材填补了金元吾的账。 小二也常常跟着大家一起去宁寿堂，他往往在坐堂大夫旁边一呆就是一个时辰，浑然忘我。金元吾看在眼里，笑在唇畔。 这日，在赫家三口人把药材送到宁寿堂后，金元吾提出要请大家百味斋用饭，说是齐陆离也回来了。张氏因为欠齐陆离的钱，已经与齐陆离签订了长期合同，这钱会从长期合同里面扣除。这就意味着赫家要用八百斤桔梗、三百斤沙参和三万枚鸡蛋顶账。如今前两种都已经还完，鸡蛋也只要两个多月就可以还完了，张氏正想着要和齐陆离道谢，于是就应了下来。 自赫儒依意识到自己对齐陆离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后，她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毕竟自己还是一个豆蔻少女，可齐陆离据说是比金元吾还要年长的。 金元吾和她提过，齐陆离家是京里的官家。赫儒依推断，官家的嫡子一般都是极少如此亲力亲为地做生意的，大约齐陆离同金元吾一样，都是补个不得志的庶子，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自己的。只是，她不知道齐陆离是否婚配，也不知道齐家是否会干预他的婚事，最重要的，是齐陆离对她是否喜欢。 赫儒依对自己也是纠结的。她才十三岁，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刚刚小学毕业，虽说现代的小孩子上幼儿园都会互相说喜欢了，上小学三四年级就会写情书、处对象了，但那也毕竟是少数，而上了初中后，会谈朋友的相对虽然多了些，可也总不至于成为主流。就连这古代，女子十三岁也是会有定亲的，但大多会等到女子成人（初潮）后，才开始为女子定亲的，待十七八岁才开始嫁人，她这怎么看都是年纪太小。可叹，她一个实际已经快三十岁的人，在古代竟然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 金元吾见赫儒依小脸绷的紧紧的，有心逗她一笑，就凑到了赫儒依旁边。 “小一，你是不是有些怕陆离啊？怎么我发现每次一说道他你都眉头紧锁呢？” “啊？”听到“齐陆离”的名字，赫儒依一惊，下意识地就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面颊，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齐陆离见到会不会觉得幼稚，会不会不好看？ 看到赫儒依手忙脚乱的样子，金元吾忽然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按理说赫儒依每次见他都是十分随意的，不管是正在干活还是在写字，即使手脏了、头发乱了、衣服皱了，她都能笑哈哈的，浑不在意。他一直觉得赫儒依这样对他是不拿自己当生人，甚至说对自己很亲的，可是，原来她在见陆离的时候，会紧张自己的模样，这是说明陆离是生人还是说明陆离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呢？ 在金元吾尚在思考的时候，齐陆离走了进来。 如今已是夏日，齐陆离一袭白衣，翩翩入门，好似御风而来。头上的白玉簪子固定了一个小小的发髻，下面则是一些头发披散着，清风习习，发丝飞扬，端的是让人看得神清气爽。 齐陆离长的也算肤白的，又是眉目如剑，以往常常是暗色系的衣服衬得人十分冷酷，如今这一打扮，又添了些仙气儿，虽依然笑容少少，但十分飘逸。 赫儒依觉得，九天之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即使内心十分纠结，也不由地多看了齐陆离几眼。 “齐公子安好！”赫儒依和小二站起来给齐陆离行礼。 “赫姑娘、赫少爷客气了。”说着，给张氏行了一礼，就入了座。 “之前家里事情太多，一直未和齐公子道谢的，在我家需要帮助的时候，齐公子挺身而出，帮助了我们不少困难，一直欠齐公子一个正式的谢谢。”说着，张氏就起身要向齐陆离行礼。 “赫夫人，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怎可如此！”齐陆离也赶快起身推却。 “如此，就让小一代我向齐公子行礼吧。”张氏道。 赫儒依赶快起身，对着齐陆离福了一礼，道：“多谢齐公子对赫家的帮助，感激不尽！” “你若真想谢我，就多多给我出些主义，赫姑娘冰雪聪明，你的一个主意，我们的酒楼就财源滚滚了。”齐陆离也不遮掩，如实地说了出来。 赫儒依莞尔一笑，道：“齐公子不仅是我家雪中送炭的恩人，更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于情于理，我都该把好的建议和意见提出，不容推辞的。” 齐陆离看着赫儒依干净的笑脸，心也被撞了一下：如此聪慧的女子，不可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