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准备工作需做足
坐吃山空从来都不是赫儒依的性格，所以再三请求加上软磨硬泡之后，张氏终于同意了让赫儒依上山。但是前提就是张氏和她一起去。 腿伤已经好了的小二自是不同意，吵着要一起出来，后来赫儒依说给他一个训狗的任务，才把小二安抚下来。 其实小二也是可怜。因为他家不是自村子里面，所以从小就没什么玩伴，赫重瑞活着的时候还经常带小二上山下河，没了赫重瑞，小二也寂寞了很多。赫儒依希望有狗狗和他一起成长，他能快乐一些。 张氏没上过几次山，所以她走起来甚至比小二还慢，但是赫儒依仍然觉得有一种被牵挂的幸福，一点都不觉得劳累。 这次赫儒依很保守的选择了第一条路，只是单纯的挖一些桔梗、山药和沙参就好。所以没到中午，两个人就背着满满两大筐的东西回来了。 把所有东西都清洗完，再晒上，到赶集的时候就又能拿到镇上卖了。 到了赶集这天，张氏和村长一起，先到镇上的文书处把买卖荒山的契约签了，然后等张则宁和同僚告了假才一起到了外公张秀才家。 徐氏见到了女儿和外孙，自是心肝rou疼了一顿，之后又因为说到张氏不愿意回家的事儿喋喋不休起来，张秀才好一顿劝说才停下，却是把赫儒依圈在怀里不撒手了。 小二和小舅舅家的张景云跑出去玩了，就剩下张秀才夫妇、张氏母女和张则宁在客厅里面坐着说话，张泽宝的妻子李氏在送上茶水后就上街去找收保护费的丈夫了。 一家人坐到一起少不得一阵寒暄，张氏又说了家里要发展产业的事儿，张秀才主动就说要让张泽宝跟着去凤栖村做做前期的工作，毕竟家里这么大的工程，家里孤儿寡母的很不方便。而对于哪儿来的钱做产业，张氏也只说是赫重瑞留下的，并没有解释太多。 没一会儿张泽宝也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一听说是自家jiejie有事，二话没说就答应去凤栖村帮忙。 张氏说早上拿来的药材还要去宁寿堂卖掉，答应了一会儿午饭的时候再回来，于是带着赫儒依去了宁寿堂。 宁寿堂比不得彭城的回春堂大，但在镇里也算是第一大药房了，因为赶集，来买药看病的人也很多。张氏和药童说要找金三少爷，没一会儿，一身紫衣的三少爷就从里间走了出来，镇上的人穿的不若城里人好，所以一身锦衣、身正貌端的三少爷更显得鹤立鸡群。 “原来是赫婶子，快快里面请。”三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叨扰三少爷了。”张氏道。 待药童奉上了茶，三少爷开口道：“婶子今天是送什么药材？” 赫儒依赶快把背篓卸下，把药材一样一样的放在桌子上。 “这次还是沙参和桔梗居多。还有——这蚯蚓三少爷收不收？”张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蚯蚓说了出来。 “婶子这药来的最及时了！这马上要入伏了，受了暑气的人也多，正紧着这些药材呢。至于蚯蚓嘛，我这店里正好还没备下，索性就一起收了吧。”金三少爷很是爽快。 “这还有一包是蛇皮，一包是蛇胆粉。这是我自己焙的，如果三少爷不嫌弃的话，这些就送给宁寿堂吧。”赫儒依把两个小纸包放在桌子上。 金三少爷抬眸看了看赫儒依，身量小小的，藕荷色的襦裙衬得肤色很好，杏眼圆睁，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这蛇也是你抓的？”两次见面，金三少对赫儒依产生了好奇。 “也算是吧。它要咬我，我就打死了它。” 如果说上次的野山参是巧合，那这次的蛇才是让金三少感兴趣的地方，他实在看不出来一个文静瘦弱的小姑娘是如何去打蛇的，正常的女孩子看到蛇不都是花容失色、静等被咬的吗？ “三少爷，我还想问您一件事。” “赫姑娘请讲。” “明年我家打算自己种药材，不知道三少爷还能不能收。” “不知你们打算种多少，都种什么？” “会种沙参、桔梗、五味子、细辛、枸杞等，沙参、桔梗和五味子的面积会大一些。目前打算种十亩的药材。”赫儒依答道。 “十亩的话我家十四个分店也是收不完的，而且已经有了固定的供货商。不过你怎么想到种药材的？在我印象里药材都是人们采完之后有专门的人去收购，然后统一买卖的吗？好好的土地不种粮食，去种药材？” “我们也正在摸索，虽然我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但是我会尽量多种一些种类，如果成功了的话，不知道三少爷有没有途径把咱们北方的药材运道南方去？” 金三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赫儒依，看着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脑子里好像很有主意？ “你说的办法也是可行的。这样，不管成与不成，你明年种出来的药材质量过关的我就都收购了。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会考虑和你们合作的。” “谢谢三少爷！”赫儒依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也许明年根本没收成，也许会是小成，可是他竟然给了她们保障，这份情是一定要承的。 “以后可能多有合作，也不用总是‘三少’的叫了，咱们也不是雇佣关系，我叫金元吾，叫我‘元吾’就好。”金三少和煦地笑着。 “三少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氏应道。 “那我就叫您‘元吾哥’啦？”赫儒依问道。 “嗯。”金元吾笑着点头。 “我叫小一。”赫儒依自我介绍。随即想起来了鸡蛋的事儿，又问道：“元吾哥，我还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相熟的酒楼，我们冬天的时候想卖点鸡蛋给酒楼。” “冬天卖鸡蛋？”金元吾越来越看不懂赫儒依了，冬天的时候鸡蛋是很罕见的不是吗？ “嗯。我家养了一些鸡，也正打算扩大规模，所以会有许多鸡蛋卖。”赫儒依对这个却是十分有信心的。 “相熟的酒楼也是有的。我过后会帮你问问。只是不知道你们家住哪里，以后恐怕多有接触，有事也是要找你们的。” “我们住在凤栖村。” 从宁寿堂出来的时候，赫儒依母女的手里又多了二两银子并三百枚铜钱。随后又去钱庄兑了一两金子，换了五十两纹银。 眼见要到中午了，张氏母女赶快到集上把该买的东西都定下了，让他们送到了张秀才家，又去书店买了十几本书。 到张秀才家的时候刚好要吃午饭。张则宁、张则安两家都过来了，一大家子一共摆了两大桌，比过年都热闹。 赫儒依的二舅舅张则安是赫重瑞与张翠兰婚姻的主要牵线人，对于张翠兰如今的不幸，他不比张秀才夫妇的疼惜少，所以一听说张翠兰打算发展产业，就说要出钱给张翠兰做本钱。 赫儒依与大人们并没有在一个桌子，所以张则安说出这话时赫儒依就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背对着他们的二舅妈柳氏捅了捅二舅舅的腰，显然是不让他说这个话。 张氏听了张则安的话也是看了看桌上各人的脸色，最后笑笑说：“家里还有点余钱，暂时还用不到，等到真缺钱的时候，我是不会和大家客气的。” “应当的，都是自家人。”大舅妈丁氏接道。 一顿饭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张氏也说要收拾收拾回去了。 张则宝说要去朋友家借个骡车回来拉东西，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徐氏则拉着张氏的手依依不舍，说是好久不回来一次，想念的紧。张氏就说以后有时间会经常回来的。又趁别人不注意，把那十两银子还了徐氏，说让几个嫂子知道了父母给初嫁的女儿这么多钱会不高兴，让徐氏快收起来。徐氏也只能把钱收好，又把自己攒的一些饴糖塞进了张氏的袖筒里，说让回家给两个孩子吃。 没一刻钟的功夫，张则宝就赶着一辆骡车回来了。大伙帮忙把买来的东西装到车上，与张氏一家依依惜别。 从镇上回来要路过村里，村里人已经从村长那里知道了赫家买了十几亩荒山的事儿了，这会儿看张则宝赶着车过来，都道是张氏的兄弟来帮衬他们了，又引得大家一阵羡慕。 回到家里，几个人先合力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然后张则宝负责去村里招工，张氏和赫儒依把刚买回来的三十只半大鸡拴好（半大的鸡到了陌生的地方要拴几天，防止逃跑），又拿出鸡食把鸡都喂饱了。 这边，张则宝到了村里找了赫重瑞的朋友董老四家，因为见过几次，张则宝就说了要帮助张氏开荒山挖地窖的事儿，董老四二话没说就去联系了八个壮劳力，约定明儿一早就到赫家。 工钱是一天十五文，供中午一顿饭。这会儿要起土豆了，所以工钱给的高，大家都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