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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咬牙死撑 (含enigmayanxi和氏璧+)

    沈大总统这一次娶填房的大婚仪式,让众人都跌破了眼镜。

    虽然大家都知道沈大总统不会再娶李大小姐为继室,可是大家也没有料到,沈大总统的岳家南宫家,给他找了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继妻。

    特别是那样红艳艳的一身裙褂穿在她身上,将她整个圆桶状的身形在众人视线里又放大十倍。

    过来观礼的众宾客,突然从看热闹的嘲笑,变成了对沈大总统深切的同情。

    都说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可是对于沈大总统来说,这个“死老婆”,现在看起来实在不算是喜事。光看沈大总统脸上木木呆呆的表情,就知道他对于这个要陪伴他后半生的继妻,一点想法都没有。

    也是,对着这样一个女人,很少有男人会有想法。

    男人既是视觉动物,也是心灵动物。他们爱女人的外在,更关心女人的内在,特别是衣服底下的那些东西……

    南宫晓月却满不在乎。

    她一生痴迷的,是武学。南宫家家学渊源,给了她无穷无尽的机会在武学的海洋里徜徉。她本来没有想过要嫁人,她就是在南宫家做一辈子姑奶奶,都没有人会说她不应该,更没有人敢当她的面说她的不是。她的拳头比脑子好使,当然,她的脑子也比大多数人更好使,这一点,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在南宫老爷子需要给他们家的大女婿——位高权重的沈大总统挑填房的时候,南宫家别的姑娘都不愿意。——沈大总统再位高权重,也是个快六十的老头子,南宫家的姑娘不稀罕。

    南宫晓月知道后,主动站出来。帮南宫老爷子解决了这个难题。

    南宫老爷子正中下怀,跟她细谈之后,就带她上京,来到总统府,夺了李云素的填房之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司仪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在台上大声宣布。

    总统府的大堂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沈大总统脸上堆着笑。一手牵着红绸。一手举起来,给在座的各位宾客示意,然后领着南宫晓月入了洞房。

    总统府的侍从们便引着宾客入席,宣布筵席开始了。

    上官辉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打着领带,精神抖擞地帮着招待来宾,兴致勃勃地跟人举杯拼酒。就跟这是他自己的婚宴一样。

    众宾客都夸上官总长真是沈大总统的心腹,想总统之所想,急总统之所急。不愧是新朝政府的政务总长云云。

    上官辉面不改色地接受了众人的赞誉,笑道:“没办法。大总统续弦之喜,普天同庆。——应该的!应该的!”喝了许多酒,还拉着叶碧缕的祖父——叶家老爷子说了许多话。

    这边沈大总统领着南宫晓月入了洞房,掀了盖头就想走。

    “站住!——不洞房就想走,你当我是傻子吗?!”南宫晓月脸色一沉,当着新房里面的喜婆叫道。

    南宫晓月虽然对沈大总统没什么感情。可是她知道,她嫁给他。她就是他妻子,他是她丈夫。男人和女人,要在新婚之夜做些事情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别的她不想管,更对沈大总统那颗老心没有什么兴趣。她只要自己妻子名份以内的东西,比如婚书,比如家里的管家权、财政权,还比如,对自己男人身体的第一拥有权。

    沈大总统姨太太多,就在今天,虽然娶她做填房,可是还将以前那位订了亲的李大小姐纳为五姨太。

    这个男人有这么多女人,南宫晓月从来就没有想过独占这个男人。——不过她是妻,她们是妾,所以她们只能要她不要的,吃她吃剩下的东西。

    新房里面的喜婆和几个女宾见势不妙,已经偷偷溜了出去。

    沈大总统僵硬着身子笑道:“天还早呢。等客人走了再……洞房也不迟。”偷眼瞟了一下南宫晓月大红裙褂下面的壮硕身子,沈大总统发现自己很是虚弱。

    南宫晓月一本正经地道:“先洞房,你再去招待宾客。——我是练武之人,晚上要按时睡觉,太晚不行的。”说着,往床上一躺,道:“来吧。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沈大总统只觉得额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低声斥道:“你还有没有廉耻?!——一个女人,居然敢催促男人……”

    南宫晓月一指弹出,将屋里的煤气灯打灭,从床上利落地起身,庞大的身躯带有一股很不协调的灵巧,已经来到沈大总统身边,一手捏住他肩井的xue道,一手拽着动弹不得的沈大总统上了床。

    开始洞房。

    ……

    外面的宾客等到夜深了,也没有等到沈大总统出来。

    上官辉笑嘻嘻地做主让大家回去了,言道等沈大总统婚假之后,再请大家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沈大总统艰难地醒过来,看见自己身旁没人了,高声问道:“夫人哪里去了?”

    外面伺候的丫鬟赶紧进来回道:“夫人在外面坐着,让姨太太们过来敬茶呢。”

    沈大总统吃了一惊,胡乱抓了衣裳穿上,来到外面的起居室里。

    只见南宫晓月已经换了妇人梳的抓髻,穿着家常的红裙褂,坐在上首,笑着接过二姨太琉璃的茶,放了一个红包在她手上。

    三姨太夏兰锦也跪下敬茶,磕头,再接过红包。

    四姨太小怜更是嘴甜,一迭声地“jiejie”叫得屋里众人晕头转向。

    南宫晓月却不为所动,笑着道:“谁是你jiejie?别错了主意。——你没有资格叫我jiejie,你只能叫我夫人。今儿是第一次犯错,我不罚你。以后记好了,再说错话。乱了尊卑,两罪并罚!”

    四姨太小怜吓得白了脸,连连磕头求饶。

    南宫晓月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话不喜罗嗦,向来只说一遍。——起来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四姨太小怜赶紧站起来。

    沈大总统咳嗽一声,袖着手走过来。坐到南宫晓月旁边的椅子上。

    南宫晓月微笑道:“老爷醒了?——老爷的身子也忒虚了。以后要少去妾室房里,多惜福养生才对。”说着,转头看向旁边木着脸的李云素道:“李云素,该你了。”

    李云素看向旁边坐着的沈大总统。却见沈大总统面色发白,眼下发青,明明是昨夜太过努力的缘故。

    李云素心里泛酸。过来跪下磕头敬茶。

    南宫晓月却没有接茶,咳嗽一声道:“你有劣迹在身,不好好罚你一下。我有些不放心。你虽然是瘦马出身,不过我想李家应该没有让你接客,跟着我们老爷的时候,也是黄花闺女,我们要对你负责任。所以也不能赶你走。——这样吧,你给我签一张卖身契,再让我打一顿。给我们老爷出出这口被你玩弄欺骗的恶气,我就作主让你留下来。怎么样?”

    沈大总统脸皮再厚,此时也红的如同一块红布一般,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李云素拿帕子捂着脸,一双眼睛已经红肿得如同桃儿一般,看着沈大总统那边嘤嘤地哭。

    沈大总统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袍子,道:“我去吃早饭。”

    南宫晓月笑眯眯地点头道:“老爷去吧。”又叫了二姨太琉璃去伺候沈大总统吃早饭。

    “以后说好了,老爷一日三餐和日常洗漱,都由你们轮班伺候。我这里不用你们cao心。——去吧。”南宫晓月顺便分派了任务。

    二姨太琉璃赶紧跟在沈大总统身后走出了起居室,就听见身后传来戒尺抽rou的声音,听得琉璃和沈大总统都是身上一紧,都加快脚步,往饭厅去了。

    沈大总统吃完早饭,去书房坐了一会儿,才让人把五姨太李云素叫过来。

    看见李云素脸上肿的如同猪头,沈大总统笑了笑,问道:“卖身契可签了?”

    李云素立时眼泪汪汪地点头。

    “这是给你的教训,记住了。——以后再敢在我面前扯谎,自有夫人收拾你。”

    李云素本来还想告状,此时听了沈大总统的话,如一盆凉水被浇了透心凉,呆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沈大总统低头看着自己书桌上的文件,道:“你们李家骗了我,别以为装病就能把这事描补过去。”

    李云素被打肿了脸,说话有些不清楚,含含糊糊地问:“老爷想怎样?”

    沈大总统拿着笔一下一下敲打书桌的桌面,冷冷地道:“我想怎样,你回去问一问你那便宜大哥,还有便宜姑祖母。——问问他们,要怎样才能平息我的怒气和耻辱!”

    李云素眨了眨眼,“老爷是想让我回家去问?”

    沈大总统点点头。南宫晓月让李云素签了卖身契,就不怕她会跑路。

    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李云素跑了,他正好可以找李家算帐。

    李云素只好带了两个婆子回到李家在京城的寓所。

    李绍林却正脸色铁青地在跟一个媒婆一样的女人说话。

    “叶家是什么意思?——我们李家三媒六聘都是齐全的,又没有对不起叶家,为何要退婚?”李绍林一生气,细长的眼角微微挑起,让李云素看得挪不开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生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那媒婆明显没有被李绍林的美色所惑,手里捏着帕子,一扭身子,指着屋里正中摆着的几大担聘礼,道:“李大少,就不要让我把话说透了吧?——好好把婚退了,彼此还能留一份脸面,以后见面也还是朋友。若是硬着不退,实话跟你说,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李绍林脸上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李云素不敢进去,侧身躲进耳房里,免得让那媒婆知道了,又拿她说事。

    “李大少,这是你的庚贴。你们订婚的文书和信物,都在这里了。还请把叶大小姐的庚贴,还有订婚的文书和信物归还。——人家叶家,是京城名门。叶大小姐是叶家长房的嫡长女,家世清贵,姿容出众。李家如今又出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丑闻。人家叶家为自己闺女着想。不想搅到这趟浑水里,也是情有可原的。李大少爷若是爽快退婚了,叶家还承你这个情面。若是不想退,让叶家出手。李大少爷,你认为你斗得过人家吗?”那媒婆暗示李绍林要识实务。

    李绍林咬牙不肯。李云素没能做上沈大总统的填房,他们的船坞合同眼看就要泡汤。李家账上的所有银子都赔进去了,他还指着叶家帮他渡过难关呢。

    若是就这样爽快退了婚,他找谁要银子去?

    李绍林眯了眼。道:“三十万俩银子。让叶家拿三十万俩银子过来,我就退婚。”

    那媒婆吓了一跳,一块帕子差点甩到李绍林脸上:“李大少,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三十万俩,你以为你一条命能值三十万俩吗?!”

    李绍林脸上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狞笑,道:“我如果死了,那叶大小姐这辈子都逃不过望门寡的名声!——你还想她以后能嫁到好人家吗?!”

    那媒婆还想呱噪。被李绍林怒喝一声:“带着这些东西给我滚!”

    媒婆气呼呼地走了。

    李云素从耳房出来,脸上蒙着一块丝巾。对李绍林道:“大哥,我们老爷要见姑祖母。”

    李绍林忍了怒气,道:“姑祖母病在床上,动弹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去见大总统?”

    李云素落下泪来,道:“都是我不好,连累李家了。”说着,给李绍林跪了下来。

    李绍林叹口气,将李云素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软椅上,道:“这不怪你。那些人太过阴险狡诈,居然留了后手,等到最后一天才抖出来。——若是早知道他们手里有证据,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干等着了。”早早铲平了,最后的赢家就是他们,而不是南宫家,以及南宫家背后的人。

    李云素见李绍林并不怪她,心里的惴惴不安才平息下来,苦笑道:“若是姑祖母不能去,就请大哥过去一趟吧。——老爷一定要见李家的人。”

    李绍林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出了半天神,才站起身道:“我去换身衣裳,你等我会儿。”

    换好衣裳出来,两人一起坐上李家的大车,往总统府那边过去。

    李绍林看着李云素脸上蒙着丝巾碍眼,伸手给她取了下来,道:“你的脸怎么了?”就看见李云素两腮红肿不堪。

    “他打你了?!”李绍林脸色又沉了下来。

    李云素含泪摇头,道:“是夫人,夫人打的。”说着,一头栽到李绍林怀里哭起来。

    李绍林怔了一下,还是搂住了李云素的肩,低声安慰她。

    来到总统府,李绍林进了沈大总统的书房,在里面说了半天话,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好看。

    李云素迎上来问道:“老爷要你做什么?”

    李绍林木着脸道:“我明天就带着姑祖母回东阳城,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边叶老爷子听说了李绍林的条件,气得砸了好几个青瓷花瓶,却无可奈何,只好偷偷让人给上官辉送信。

    上官辉本来满心欢喜地等着马上去叶家提亲,却被叶老爷子派人送来的字条弄得心情又阴沉下来。

    顾远东收拾了东西,正要回东阳城。

    看见上官辉不高兴的样子,顾远东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着急,也别轻举妄动。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李家那样的人家。”

    上官辉背着手站在窗前,闷闷地道:“我送你去码头吧。”

    顾远东知道上官辉心情不好。本来以为叶家跟李家退婚是板上钉钉的,居然被李绍林拿来要挟叶家。

    “不就是要银子吗?你们上官家还拿不出银子?”顾远东知道上官辉心情不好,送他去码头散散心也好。

    上官辉冷冷地道:“就算有银子,我为什么要给这种泼皮破落户?——我就不信,没有法子能让他李绍林乖乖的退婚!”

    顾远东忙按住他的肩膀,叮嘱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心急。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一天两天。”

    上官辉是当局者迷,一时气愤地道:“我怎么能不急?眼看李家竟然这样不堪,我怎么放心让碧缕……”

    顾远东咳嗽一声,打断上官辉的话,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李家不止是泼皮破落户,他们同……都有联系,而且还跟烟土走私脱不了干系。你说,这样的人家,会没有几分阴私手段?”

    上官辉全身一震,扭头看着顾远东道:“你先前可没有说过烟土走私跟李家也有关系。”

    李家跟蜂麻堂似乎有关联,顾远东已经跟上官辉说过了,烟土一事,却没有具体提过。

    顾远东将自己手边的小皮箱拎起来,给上官辉看。小皮箱里面有船舶署署长正式签字的船坞合同,“所以我一定不能让李家得到这个船坞合同。”

    上官辉负着手,站在码头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夜色里波光粼粼,海天一色,映着天上的半轮残月,长长舒一口气,道:“我真是好想跟碧缕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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