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撕破脸
顾宜芳瞠目结舌,说好的听他解释完呢? 他话才说一半,太后就忍不住伸胳膊动手,等他说完是不是要给他大卸八块? 姑且不论他是皇帝的身份,万万人之上,即便单说他是以儿子的身份,他也二十四岁是个成年人,有问题可以沟通解决,脾气上来就抡胳膊‘抽’人这是堂堂一国太后的作风? 就算亲眼看到比亲姑娘还要疼爱的修盈那样,一时‘激’愤‘抽’了他一嘴巴,他还多少能理解,劝慰一下自己,可这第二巴掌抡上来,顾宜芳的火也不禁被‘抽’了上来。 “母后,你怎么说动不动就打脸!你先听我说完,不行吗?!”顾宜芳气急,脖子上青筋都暴出来,左手捂着脸,微微侧过身,眼神‘露’出高度防备的表情。“你让我解释,我这不就好好解释,将事情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告诉你吗?!” “说一句,你‘抽’一嘴巴,母后你是想‘抽’死朕,是不是!朕是皇帝!” 谢玖躲皇帝身后跪着,眼看着皇帝气急败坏直跺脚,不禁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气的失去理智,往后一退直接就坐她脸上。 于是,她身体微微后倾,掌心朝天保持皇帝一屁股坐下来时她能第一时间推开他的姿势。 太后怒极反笑,“你是皇帝,皇帝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害人说成救人了?” 太后指向被皇帝严严实实挡在身后边儿的谢玖。只在地上‘露’出朱红‘色’微微凌‘乱’的衣据。“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谢氏那贱婢?平日她装神‘弄’鬼,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居然胆敢将主意打到修盈身上,你们两口子是欺负哀家老了,还是张家无人!” “谢氏,别躲皇上后面装聋作哑,给哀家说话!” 太后积威二十余年,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平日看着便是笑着也带七分威严。如今盛怒之下,气势汹汹。饶是皇帝在前面护着,谢玖被这一吼也不禁‘激’灵打了个寒颤,一脸的‘欲’哭无泪。 小皇帝坑死她了。 看太后这架势,张修盈活着安全无虞。事情都还不好说怎么解决,一旦张修盈出了一差二错,太后这是当场就有掐死她的心哪。 “太后……太后恕罪,其实实情就是皇上说的那样。”谢玖微微‘露’出头,一脸恭敬地道。 “是吗?”太后修长的眉挑起,满眼都是嘲讽的眼神。“你就是这么笃定的告诉皇帝的?而皇上,也就这么信了你?!” 顾宜芳抢先一步道:“不是皇后说的。” 他回手指了指殿外,“是那个宗正天一‘门’的‘门’主玄空,他说的。” 谢玖:“……” 皇帝出卖起人来。简直太特么帅了。 当然,前提是卖的不是她。 太后目光冷冽,可没被皇帝绕晕。她现在追究的是皇后刑讯张修盈一事。可不是那莫须有的话是从哪里传出来。想拿相那老道士给皇后顶罪,也得看他脑袋够不够大能不能格扛这么大的罪! “哀家不管是谁说的,出于什么目的说的,哀家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情,也就是皇后罔顾大燕律例在昭阳宫‘私’设刑堂。来人!”太后扬高了声音,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内殿。 “等等。母后。”顾宜芳忙出声制止,他深信如果这个时候他稍稍退后猜疑哪怕一瞬间。自家老娘都会毫不犹豫地‘弄’死谢玖。 “至少要等修盈醒过来再说。”他沉声道。 太后忽然笑了,看着顾宜芳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这么笃定修盈醒过来会为谢氏说话?” 顾宜芳紧紧蹙眉,和谢玖配套似的,左脸微微红肿。他沉‘吟’道:“不是为阿玖说话,而是说出实情。” “好个实情。”太后冷笑,看了眼郭嬷嬷,“翠‘玉’,你去问问御医,修盈的情况,伤没伤到根本。” 郭嬷嬷亲眼目睹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巅峰对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听太后叫她,好悬没一个气呛到喉咙眼里,当场失了仪。她微微一噎,连忙领命跑去里屋寻问张修盈的身体情况。 御医其实早就把完了脉,只是他进来时眼瞅着太后和皇帝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一屋子人谁也不敢先把步子给迈出去。就这么全给憋在了屋子里,直到郭嬷嬷到了,一屋子此起彼伏的吁气声。 “张妃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不过是呛到了水,胃里也吃了太多东西,有点儿胃胀气。过会儿醒了就好了,老夫给张妃开了个养胃的方子,只是戒大吃大喝,暴饮暴食。”御医声音微沉,脸上摆出权威的表情。 至于张妃怎么在昭阳宫就能呛到水,浑身湿漉漉,太后明显又和帝后闹翻,他似乎全没看在眼里,也毫不诧异,就像这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郭嬷嬷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回头禀告太后,张妃昏‘迷’未醒,太后就炸了锅,瞪大了凤目,咬牙切齿地瞪向顾宜芳。 顾宜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一脸防备地盯着太后,生怕太后‘抽’人‘抽’成了习惯,上了瘾,一个不注意就上来‘抽’他嘴巴。“御医不是说没伤到身体吗?她醒了再说。” “皇上的意思,修盈让谢氏这么作践一通,就算完了?” “谁说完了?”顾宜芳不耐烦地道:“不是说了等她醒了,母后听她一解释,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她醒不过来呢?如果她醒来,说皇后作践她,欺负她,要‘弄’死她呢,是不是依大燕律治皇后,皇上就不推三阻四,挡在她前面了?” 顾宜芳便是一时情急,太后再三咄咄‘逼’人,他也想到了这各种可能。 只是现在太后正在气头上,做出事来难免‘激’\烈。只拖过目前这场面,便是真应了太后的话,他得了时间也好妥帖布置,不致处处受太后牵制。 “来人,”太后蓦地扬高了声音,几乎是转眼间就冲进来十来个太监。“把皇后谢氏押到咸熙宫。” 太监们一怔,下意识地望向皇帝。 顾宜芳往前迈了两步,几乎是用杀人的目光扫向那帮子明显吓傻了的太监。“没朕的旨意,朕看哪个敢上前动皇后一根头发!” 众太监:特么,俩神经病又掐! 以前隔三差五掐一回,他们当好戏看也就罢了,现在闹到了昭阳宫,动了真格。皇帝是眼睛有‘毛’病,还是耳朵有‘毛’病?特么是他们要动皇后吗? 要‘弄’死皇后的是皇帝身后边儿的太后,不冲太后使劲,光瞪他们有屁用? 他们就是个服‘侍’人的太监,真当他们愿意被他们当夹板夹中间出气啊! 太后哪里听不出皇帝就是冲着她来的,当下心火直冲脑袋顶儿,几乎没把她的头发给全燎了。 平时她就顶\顶看不惯皇帝拿这竹竿子似的谢氏当个宝儿似的,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她是‘女’人,其它‘女’人都是男人,男人都是太监的死德‘性’。 她憋着股气想抓谢氏的小辫收拾收拾她,就是‘弄’不死她,也得给她点儿教训,否则真当大燕宫她是老大,无法无天起来。谁知她正修行忍字决,没腾出手来整治皇后,皇后倒先跳出来向张修盈下手。 皇后此举打的不只是张修盈的脸,是整个张氏的脸。 如果这一次她忍了下来,她就是默许了皇后下一次骑在她张氏的脑袋瓜顶上拉屎! 不只整个大燕贵族阶层看低了她这个太后,连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皇上,你是铁了心要维护这个恶毒的‘女’人了?!”太后恨声道。 顾宜芳寸步不离,回身拉起谢玖。“朕说了,是朕让皇后这么做,皇后不过是听朕命行事,太后又何必苦苦相‘逼’她。” 太后好悬一口老血喷出来,她苦苦相‘逼’? 皇后在昭阳宫几乎没溺死修盈,到了皇帝眼前就是她这个做太后的苦苦相‘逼’?她不是没年轻过,也不是理解不了皇帝宠爱谢玖正在幸头上,可是宠一个人就能把智商都能给‘弄’没了,她也是醉了。 “到底是皇上苦苦相‘逼’,还是哀家苦苦相‘逼’?那么多双眼睛和哀家一起看到皇后刑讯张妃,若皇上一意孤行,哀家便是舍出老脸,请众皇室宗亲进宫,不妨开个皇室会议,让众皇亲来做个公正的决断!” 谢玖再想不到皇帝宁可和太后撕破脸,太后也没丝毫退缩,步步紧‘逼’。 她知道,一旦闹到宗人府,她这皇后就算不被赶下台,脸也就丢尽了。 “陛下,”谢玖轻轻拉拉皇帝的袖子,“太后亲眼所见的情景的确容易让人误会,倒不如臣妾自请软禁在昭阳宫中,随时听候太后发落。臣妾相信张妃一醒,事情自然水落石出,好心会有好报。” 谢玖打定主意不能跟太后回了咸熙宫,这位太后一向视她如眼中钉‘rou’中刺,便是不在盛怒之下‘弄’死她,万一受些皮‘rou’之苦也是划不来的。 全都是因为张修盈! 如果张修盈没有回了原身,把她拖累至死,她死后也绝饶不了张修盈!咬也要咬死她!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