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觉悟
风清扬面色大变，心中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中了公子羽的圈套。 他终究是一位老江湖了，当下便做出了决断。 退！必须退！ 行了这一世江湖，早已锻炼得敏锐的嗅觉已经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风清扬双足一动，真气鼓起，竟然连剑也不拔，便想要抽身而去。 “啧，已经晚了。”岳舟的声音响起，剑虽然仍在肉身之中，但他丝毫不受影响。 悄然无息之间，粘稠的无形力场再次浮现。 “上善！”风清扬一声惊呼，这一招他认得，先前左冷禅便在此招之下吃了亏。 一身真气鼓动，想要强行挣脱，可惜苦修数十年的精纯真气，依然扛不住这上善之力，根本挣脱不得。 此时，令狐冲与林平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两人一同出招。 岳舟察觉动静，冷哼一声，竟是第二道墨影飞落。 墨影舞动，周遭空气被无形真力所化，这片区域，宛如大泽泥沼，进入之人寸步难行。 “是离渊！”令狐冲神色难看，当日刘正风府上，他是亲眼见过这一招离渊的。 一入其中，令狐冲与林平之双双难以动弹。 令狐冲一身赤色刀气更显狂烈，林平之嘶声怒吼，气血沸腾，高温迭起，宛如烘炉现世。 只可惜，任这二人施展神通，也难以脱出这岳舟参悟阴阳妙理之后，再行改进后的离渊。 “当日我便说过了，离渊者，藏锋入渊，诱鱼入之，便若百川归海，再难离渊。令狐冲，短短两年时间，你便已经忘却了吗？”岳舟此时神色轻松。 左冷禅已死，东方教主被驱影死死纠缠住，脱身不得，风清扬已入上善之瓮，令狐冲二人也是同样陷入离渊之场，暂时之中无法挣脱出身。 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似乎，岳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 驱影虽然能够纠缠住东方教主，却是难以给予其足够的压力，此时她正关注着这一方战场。 眼见这看似绝对劣势的状况，她却是立刻窥见了不对劲，出声喝道：“你们别慌，他真气即将不济了，撑下去，便是机会。” 岳舟面具下的面容露出苦笑，小白说得对，他这一套连招看起来的确花里胡哨。 同时驱动双影，一者纠缠住精修太白剑法的小白，如今又生一影，演化离渊之场，困锁住林平之和令狐冲二人。 虽然是将他们束缚得死死的，效果明显，但是相应的，岳舟所耗费的真气，也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此时，体内真气如同流水，潺潺而去，若非此刻岳舟已经九窍大成，他那一身真气，早已经消耗干净。 便是如此，若是再继续下去，他的真气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所以，必须抓住现在的机会。 额头上有汗水不断的泌出流下，岳舟却是半点不在意，更是不敢耽搁。 不去理会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灌注进入上善之场。 终于，若山洪乍泄，巨大的爆发力将风清扬直接击飞出去。 风清扬跌落在地，一口老血喷出，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虽然是此世绝顶的剑客，功力深厚，但是风清扬终究是老了。 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了，虽然他进入了三星层次，但是，他老迈的肉身，却是承受不住三星的力量了。 他根本不敢全力爆发，否则，未伤人先伤己。 他更不敢在这一战中正面与公子羽交手，因为他清楚，自己老了。 他不像令狐冲和林平之那样的年轻人，功力不够，身体来凑，总之暂时是压得住伤势的。 他要是敢上来刚正面，岳舟只要全力施展，一记重刀便可让风清扬受伤，三记重刀直接让风清扬退出战场都是可能的。 也正因此，风清扬才在旁掠阵，不过，他精修独孤九剑，最善寻找破绽。 他没有正面参战，倒是给岳舟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压力。 他必须时刻注意入一个潜伏刺客盯着他的风清扬，根本不能全神应战。 现在，终于是解决掉风清扬了。 这一式上善之力，并没有彻底释放，因为三方同时发力，岳舟体内的真气已经无以为继了。 风清扬重伤倒地，终究有一身精纯真气护体，倒是不至于丧命，可惜，此战，他已经无法继续了。 接连解决左冷禅和风清扬二人，岳舟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 不过他并非单一的真气武道修炼者，他目前的主修，仍是人仙之道。 失去了真气，也不至于就失去了战力。 身后握住剑柄，一寸一寸的将刺穿了自己整个身体的铁剑拔了出来。 鲜血如泉而涌，感受着剧痛，岳舟皱眉，却是控制肌肉，收缩伤口，止住流血。 此时，体内空空如也，再无真气流动，岳舟却是更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肉身的变化。 骨髓深处，一股越来越强烈的麻痒在不断的蔓延，伤口不再流血，他的皮肤之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污垢。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了。 因为，真气耗尽，缠住东方教主的驱影已经消散，困锁林平之二人的离渊力场也化为乌有。 接下来，他便得以单纯的人仙之道，对付剩下的三人了。 经历先前苦战，岳舟再也不敢小看他们，除了便宜徒弟林平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奇才。 虽然已经解决二人，但是接下来，只怕仍将是一场苦战，如果不动用其他手段，不表露身份，不说出真相，单纯如此武斗下去， 今天，自己还真有可能会死在此地。 握紧手中短刃，岳舟心中有些犹豫，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作为苦境来的高手，背后更有纵横诸天万界的真理网络支撑。 来到笑傲世界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在心理上一直有些优越感，根本没把这个世界的人真正当成对手看。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玩脱了。 除却先前面对东方鼎立那一次，数遍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经历真正的生死凶险。 何况，东方鼎立那一次他也是早就开好后门，随时准备跑路，看似危险，实则只要不作，就稳如老狗，算不得数。 今日之场面，算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第一场生死危机。 如此危险，自己是不是应该暂时退去，以再寻其他方法谋求突破？ 有真理网络在，自己准备的保命手段不少，至少，只要想走，这个世界没人抓得住自己。 面对生死危机，岳舟心中有了动摇。 自己是否一定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突破？其他的方式也能帮助自己成功？大不了慢一点，不然就是有点小小的瑕疵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自己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布置而成的计划，真就要如此放弃？ 就连在危险无比的苦境大地，自己也能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觉，靠着一点小聪明，弄到不少的好处。 内心念头纷杂。 他依然是那个在地球出生，一路走来，虽有磨难，却从无大风大浪，并未有过真正生死危机的普通人。 生死间有大恐怖！ 但是他清楚，真正的生死，他迟早是要经历的。 真的要退却吗？ 自己又能往哪里退？！ 苦境，比这里要危险千万倍。 那纵横多元宇宙的真理之主，虽然目前对自己并无要求，一副放任自流的样子。 但是他主导自己穿越，更给予自己金手指，日后难道就真不讨回吗？ 怕是多元宇宙的危险性，更甚于苦境。 如今的自己，看似安稳，实际则一直身处险境不自知。 种种念头在心里浮现，动摇的心，再次安定下来，握紧手中刀。 既然自己踏足了这个危险的世界，那么这种场面，是自己迟早都要面对的。 逃避得了今日，逃不了明日，迟早有一天，自己要直面一切。 若是没有一颗敢于直面一切的强大心灵，便是有再多资源堆砌，自己也难成气候。 自己谋划的果实，跪着也得吃完。 若是连他们都搞不定，自己今日便战死在此地吧。 不然，回了多灾多难的苦境，迟早也是个死。 更谈何步入多元宇宙？！ 踏入这条道路，自己唯有横推诸敌，打破樊笼，叫世间再无敌手，方可走出一条生路。 若是做不到，有死而已。 念头通达，岳舟心灵再次坚定，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 东方教主此时已经飘然而至，身法迅捷无伦，一根长针，却是幻化出了漫天剑影。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漫天剑影，尽数挡下。 然而还来不及喘息一口气，林平之和令狐冲二人又来了。 没了驱影纠缠，速度最快的东方教主如今成为主攻。 林平之横冲直撞，硬打硬进，靠着自己皮糙肉厚耐打，不断试图和岳舟以伤换伤。 另一人则是见缝插针，抽冷子便是一刀。 虽然五人已去其二，但是此时的战局，岳舟仍是艰难万分。 身上不断添上新的伤痕，情况岌岌可危。 但是他却是越打越清醒，越打越冷静，情势越是危险，他的心灵反而愈加的坚定。 此时，他身上伤痕渐多，一身华服已经破烂不堪，血迹斑斑。 但是他的身上却多了一种气势。 一种横推一切敌，打破禁锢樊笼，开辟无敌之道的气势。 今日，他已然觉悟。 觉悟之下，心灵蜕变，精神升华，拳意自成。 武圣之门，祖窍之门，同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