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对死亡
黄豹和罗岚还没到学校，就听到打预备铃了，二人不由加快步伐。嗯？传达室还没开门，陈老头生病了？罗岚走到传达室门口，敲了敲门，没动静，透过玻璃往里看去，屋里没人。刚要转身离开，等等，那是什么？罗岚仔细一看，是鞋后跟？ 传达室是一大一小两间房，大的是传达室，小的是陈老头住的地方。 罗岚不确定门帘下那微微露出的是不是鞋后跟，交过黄豹问，“你看门帘下的那个是什么？” “没什么啊。”黄豹向门帘看去，困惑的转头看向罗岚。 “仔细看。”罗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是鞋后跟，那肯定出事了，正常的鞋后跟都是后跟冲人，而门帘下的明显是立起来的鞋，立起来的鞋底后跟。只有躺在地上时，别人才能看到鞋底的后跟。 “脚？”黄豹刚说出口，自己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传达室的钥匙谁还有？” “肖主任。”罗岚脸上一片苍白，死死的看着门帘。 “你去叫人，我把撞开，进去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黄豹说着就后退两步，箭步上前，用力踹向门。 罗岚看了眼黄豹，转身往办公室跑去。边跑眼泪边往下掉，不会有事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昨天还好好的，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等罗岚带着校长和肖主任来到传达室，黄豹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到。” 罗岚抬起眼泪婆娑的双眼询问的看向黄豹，黄豹沉重的摇摇头，右手扶住罗岚的肩膀，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 自己和陈老头虽然接触不多，但二人相处很自然，没有辈分之分，更像是忘年交。如此一个人，自己身边昨天还活生生的人，此时竟跟自己已阴阳相隔，这种近距离面对死亡的恐惧像是一把有力的双手，紧紧卡在罗岚的咽喉处，呼吸困难。 因为快上课，并没有别的同学围观。肖主任本想让黄豹和罗岚回教室，可看到罗岚满脸泪水的样子，话又咽了下去。 救护车先到，确定死亡后，把陈老头抬上担架，用白布盖上，抬上了救护车。 看着救护车越开越远，罗岚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 “走吧，先回教室。”黄豹看到肖主任盯着自己扶着罗岚肩膀的手看不停，赶紧把手悄悄放下。自己无所谓，还是不要给罗岚添话题了。 “你们俩回去上课吧。”校长像是刚看到黄豹和罗岚般，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赶忙出门迎接紧跟着赶到的警察。 “土豆，去查查陈老头的死因。”罗岚边往教室走，边用意念吩咐土豆。 “是，主人。”土豆一溜烟闪不见。 （3）班的同学看到黄豹送罗岚到班门口，有的惊讶，有的幸灾乐祸。罗岚径直往自己座位走去，路过刘宇时，刘宇深看了罗岚一眼，就低下头去。 罗岚心里很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 “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班的罗岚同学夺得了英语竞赛的第一名，我们为罗岚同学鼓掌。”英语老师的声音刚落，霹雳呱啦的掌声响起，很多同学都转身回到羡慕的看着罗岚。 英语老师看到罗岚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眼神灰暗，像是生病般。“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一会我提人背诵昨天教的文章。”接着就是刷刷的翻书声。 老师绕到罗岚桌前，低头悄声问，“是不是生病了？” “不知道，头晕，想吐，没力气。”有气无力的说完，罗岚就华丽丽的晕倒在桌子上。 老师赶紧让前边的刘宇把罗岚背到卫生室，吩咐同学好好看书，回来抽背，就急冲冲的跟上去。 卫生室在传达室的后面，刘宇背着罗岚穿过cao场一路疾走，正好被坐在窗边，无心听课的黄豹看到，黄豹一个挺背站起，跟老师请了假也往卫生室赶去。心想，不会是刚才看到那画面刺激的吧？都怪自己太粗心，当时应该拦着点，到底还是个女孩，见不得这些。心里越是自责，步伐越是疾快，恨不得一步飞到卫生室。 刚推开卫生室的门，就听到医生说，“没事，脑供血不足，缺氧引起的短暂性晕厥，等会就会醒。” 黄豹绕过屏风，来到罗岚的床尾，看着床上那煞白的小脸，心里自责更甚。 “刘宇，你就留着守着，我先回教室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英语老师叮嘱刘宇，还伸手为罗岚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看到黄豹竟站在自己身后，“黄豹？你怎么来了？” 刘宇坐在罗岚床头边的凳子上，也转头往黄豹看来，目光冷冷的。 “传达室陈爷爷去世了，我和罗岚发现的，我想她可能吓到了。”黄豹绕过床，站在罗岚另一边，看了看罗岚，也坐在凳子上。 老师和刘宇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惊讶，老师伸手抚了抚眼睛，这才对刘宇和黄豹说，“你们都留下吧，好好照顾罗岚。” 刘宇冷冷的看着黄豹，如果目光可以冰冻人，黄豹早已N次冻成冰了。“如果罗岚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黄豹心里苦笑，还要你不放过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这话是替庄羽说的还是替你自己说的？”说着抬头看向刘宇，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视。 刘宇右手在腿边紧紧握成拳，但并没有接话。 黄豹又说，“明明喜欢，为什么不敢承认？” “不管你的事。” “那我的事跟你也无关。” 二人都不再讲话，默默看着床上熟睡的罗岚。 罗岚感到自己漂浮在群山中，山中云烟缭绕，堪比仙境。画面切换到一个山洞中，山洞不是很大，更是简陋，只是一张床、一张小桌和一个蒲团。一名身着白衣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他面前跪着一个同样身着白衣的青年，青年大概有24岁上下，低头伏在地上恳求道：“父亲，你帮帮孩儿。” “无序心声为真诚 无意互报朴做真 无我自觉果圆满 无为自然功能成 无争能至灵台净 无地报恩佛化音”老者说完就闭上眼修炼，不再讲话。 青年跌跌撞撞的出了洞口，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元娘，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声音响彻山谷。 洞中的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孽缘。” 罗岚直觉自己犹如一缕青烟，瞬间消逝不见，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看周围，应该是学校的卫生室。 “你醒了！”刘宇和黄豹同时站起身道。 罗岚看着身上都冲对方散发着寒意的二人，拉紧被角，整个屋里都变得冷飕飕的。 “冷吗？”黄豹说着就要往下脱自己的外套，罗岚赶紧制止，“不用，我只是想喝点热水。” “我这就去倒。”黄豹说完看向端坐在对面的刘宇，眉头一皱，转身出去。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听到动静，进来问道。 “没有不舒服，头不晕了，就是浑身没力气，我想休息会就会好了。”罗岚把两只手都伸到被子里，把被子拉到下巴下，才觉得暖和点。 “嗯，那就好，在这里休息会吧，觉得好点再走。”说完医生就转身出去了。 刘宇看着罗岚缩在被窝里的样子，脱下自己的外套，该在被子上，“很冷吗？” “还好。”罗岚把身子蜷起来，觉得又暖和了点，“谢谢。” 刘宇并没有搭话，深深看着罗岚。 罗岚被看得不自在，转头看向窗边的大树。树叶什么时候变黄的！冬天快来了。越想就越觉得冷。 “坐起来喝吧！”黄豹从另一个床上拿来被子放在罗岚背后垫着，“慢慢喝，别烫着。” 把一杯水喝得见底，罗岚才觉得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但感到身下一热，不会吧！罗岚满头黑线的愣在那里，现在怎么办？真想闪进空间，可是不能。 看着罗岚的表情，黄豹赶紧把杯子放在一边的凳子上，急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刘宇也凑上前来，但并没有讲话，密切关注着罗岚的表情。 罗岚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可事情不解决，待会连地洞都没得钻。罗岚小声道，“能帮我叫下医生吗？”卫生室的医生是女的，应该会有卫生巾吧。 刘宇站起身出去，一会又回来，“医生不在。” 不会这么背吧。罗岚低着头，又小声道，“我大姨妈好像来了。” “姨妈？”黄豹惊讶的往门口看去，“没看到啊。” 罗岚被黄豹噎在那里，一句话也接不上。 刘宇马上明白过来罗岚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下，“我一会回来。”说着又往门口走去。 “什么姨妈？你姨妈在哪儿？”黄豹边问边看着门口，嘴里还嘟囔着，“哪有人啊！” 罗岚把这个头都埋在被子里不想出来，心里诅咒黄豹，白痴，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黄豹刚想去拉罗岚的被子，这才突然想到罗岚的意思，顿时脸通红，乖乖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