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四眼明

    不过观塘和蓝田这种地方，大社团看不上眼，都是些小社团，或者是在社团里混的不怎么样的来这里收几个小弟赚点小钱养老的，洪兴的字头够响，而且和其他小社团的烂仔发生冲突，四眼明基本上都能帮陈耀庆出面搞定。

    四眼明今年34岁，老江湖，不过这个人有野心没能力，在洪兴混了九年才扎职，从四九仔混成了“草鞋”，负责蓝田的两家麻雀馆和一个赌档，油水微薄，在这里收了有30几个小弟，平时小弟孝敬的钱加上麻雀馆和赌档收入养老，洪兴念在四眼明是老资格的份上，一枝梅派人过来收数。

    陈耀庆进了汗臭和烟味混杂在一起的麻雀馆，看门的混混看到陈耀庆，脸上露出笑容：“耀庆仔，来见大佬啊？”

    “狗哥，抽支烟！”陈耀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开封的红万，直接塞进了混混的口袋：“报个信，今天大佬心情怎么样？要是不好我转头就走。”

    一包红万入袋，叫狗哥的混混脸上笑容更盛，他们这种跟四眼明混的直系兄弟，每个月收入更低，最多就是混些吃喝，自己是舍不得花二十块买进口红万的，看到陈耀庆这么上道，狗哥小声说道：

    “大哥今天发疯啊，长青的肥仔欠老大的钱，老大叫人把去收数，不过被肥仔让人给打回来了，他当然不爽，刚才他说过，见到你就让你直接去见他，不要怕。”

    “毒蛇！”陈耀庆叫自己的小弟毒蛇，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说道：“去对面的酒楼叫碗冰糖燕窝，我给大哥去去火气。”

    毒蛇抓起钱转身走了，陈耀庆站在麻雀馆门口和狗哥吸烟，时间不大，毒蛇就捧着一份外卖冰糖燕窝回来，递给陈耀庆，陈耀庆和狗哥说了两句，从门厅进了麻雀馆。

    刚好是晚饭时间，麻雀馆还没开始上人，十五枱只上了四枱人，老远就看到四眼明在四五个小弟的护卫下大马金刀的坐在其中一枱的主位，正慢悠悠的看牌。

    陈耀庆把冰糖燕窝的包装扔掉，端到四眼明的面前：

    “大哥，这几天天气有些干，喝碗燕窝润润肺。”

    四眼明还没说话，座他对家的人已经说道：“阿明，好运气啊，收个学生仔都这么懂规矩！燕窝啊，刚才三份来交数的小弟，连个果篮都没买给你！这个小弟醒目啊！”

    四眼明看着对面的人说道：“闭嘴啦，阿强！我小弟给我买燕窝漱口是他有心！不用说什么规矩不规矩！”

    说完这话，四眼明才看了看陈耀庆，问道：“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在学校又K人？收钱就收钱，整天和那些学生仔打架做什么。”

    “出来混怎么能不打架，是不是大哥，你教我的吗？你也知啦，我那所中学，整个蓝田最烂啊，所有问题学生最后都会转进这所学校，不打架他们怎么会怕。”陈耀庆呵呵一笑，替四眼明看牌说道：“怎么，狗哥说长青的肥仔欠钱不还，还打跑了我们收数的兄弟，大佬要不要我去教训那个扑街仔？”

    四眼明喝着燕窝站起身，示意陈耀庆坐下帮他打这一把，说道：“那小子是长青丧彪的手下，丧彪是长青在观塘的扛把子飞鸿的头马，飞鸿这几年在蓝田和观塘混的太吊搞的清一色。社团都要给他面子，不好下手。”

    陈耀庆打出一张西风，说道：“大佬怕飞鸿来找大哥你的麻烦？”

    “我艹！”一手端着燕窝一手抠脚的四眼明不屑的骂道：“不要说大佬不给你出头的机会，你搞定肥仔的这笔数，我给你场子看，认真做几年事我推你扎职！”

    陈耀庆摸起一张七万，将手里牌轻轻推倒，朝对面三人说道：“我大哥的座位运气旺，不好意思三位阿叔，清碰5番，每位72块！”

    四眼明示意阿狗替他打牌，站起来往里间走去，我跟着四眼明进了里间。

    四眼明侧着脸望着麻将馆里的关二爷神像说道：

    “阿耀，你想办法摆平肥仔，收回放出去的那笔数。我给你几个马栏看。”

    陈耀庆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愤怒，自己入了洪兴拜了四眼明当大佬之后，好事从没轮到过，一些打架的烂事却从来没缺过，按道理，替社团打架陈耀庆不会说什么，可是去马栏管事一般都是姑爷仔管理，自己没理由去那里。陈耀庆晃了晃脑袋，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是话却说的有些激动：“大佬，我十五岁跟你，你也知我是个学生，平时没场子可看，只有一个学校收保护费，这所学校啊，不是那些贵族学校，都是有钱的人孩子，这里全都是些屋邨烂仔，打不怕骂不怕。收一次保护费就要打一次架！这些年，我有没有差过事？我这次摆平肥仔希望大佬能让我搞个录像厅，算我和手下兄弟找个活计。”

    陈耀庆说话的时候四眼明一直没有出声，对陈耀庆那激动的语气好像听不见，只是最后陈耀庆说要搞个录像厅的场子，这才放下燕窝对陈耀庆说道：

    “社团不会亏待办事的兄弟，你摆平肥仔，按你说的办，你自己开录像厅的场子，挂我们洪兴的牌子，不收你数。”

    四眼明对十五岁跟他的陈耀庆还是比较放心的，这种年纪的小弟，对大佬大多都忠心不二，相反那种二十多岁的古惑仔才容易因为利益变心。

    打死四眼明也想不到现在的陈耀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学生仔，也想不到陈耀庆的胆量这么大，想自己开录像厅的场子，所以没准备之下，只能应下这件事。

    “你先走，自己搞定肥仔，还有啊，如果长青去学校找你麻烦，不要怕，和他们硬顶，出了事我帮你出头。”四眼明放下碗，对旁边的陈耀庆说道。

    “先走了大佬，答应小弟晚上请他们吃大排档。”陈耀庆站起身，看起来仍然面色不变，硬梆梆扔下一句话，带着毒蛇和虎仔出了麻雀馆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