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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秋城 第十一章 调虎离山

    熟睡中,感觉身边有人在动,一下惊醒过来,却见天光依然大亮,二爷和元梅坐在一边,被我冷不防的起身吓了一跳。

    一看没有危险,顿时xiele劲,揉着酸涩的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该快到酉时了”元梅回到。

    看了看已渐西垂的太阳,盘算着这一觉竟然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可脑袋里依旧如同灌了铅般,似有万斤重,二爷说:“得了,醒的正好,商量一下晚上咋动手吧。”

    三个人重新坐在一起,我提议天黑之后,绕过外面的三个暗哨,直奔素芳阁,不用太早,子时就可以,二爷也赞同我的计划,不过他建议时间可以更晚点,丑时更好,他说那个时辰人们睡的正熟,即便一路上还藏有其他暗哨,到了那个点也肯定是人困马乏,防备松懈,只要我们走的小心,可以轻而易举的避过去。

    我和二爷讨论着行动的时间,元梅低着头,一言不发,等我们确定好了,她突然抬头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今晚小武哥不去素芳阁怎么办?”

    这句话一下把我俩问的傻了眼,一个个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元梅继续说:“即便他去素芳阁,也未必会带着我们的装备,谁会带着大包小包的去逛青楼呢?”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只认识素芳阁,一晚上的时间,又不可能挨家敲门去打听保安团在哪,剩下的办法就是从素芳阁绑了小武哥出来,让他带路去保安团。”

    :“不妥”元梅停了一下继续说:“你想,小武哥已经在素芳阁吃过亏了,怎么可能还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去?而且从素芳阁到保安团不知道有多远,带着他,万一路上碰见了巡逻队,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你说咋办?”

    :“刚才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只不过……”说到这元梅拉着长音,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望了二爷一眼,两人刚一对视,二爷一脸恐慌的打了冷颤问:“李司令有事尽管吩咐,你这眼神,我瞅着慎的慌”。

    元梅狠狠白了他一眼,低声的把计划交代了一遍,听的我和二爷是心惊rou跳,却又不得不佩服元梅的心智,同时感叹道李家人玩起阴谋诡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计划听完,二爷却面露难色,撮着牙花子琢磨了半天,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就眼前的形式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想了半天,最后他一拍大腿,说了声:“行吧,谁让咱干的就是这苦力活,走。”

    说了声走,他一马当先的站起身进了树林,我和元梅紧随其后,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悲壮。

    三个人在林子边缘分了手,二爷独自一人往更远处走去,我和元梅趴在草里看着外面的三个暗哨。

    等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只见二爷从远处跌跌撞撞的沿着大道朝这边走来,当距离暗哨还有十几步远时,突然往地上一趴,摔倒了。

    暗哨的三个人坐在大道边,抽着烟,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居然没人发现他,我和元梅看的真切,却又不能发出任何动静,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时间,那个话最多的年轻人站起身,看样子是打算找地方放水,刚一转身,突然指着二爷的方向喊道:“哎,那有人!”

    三个人急忙将土铳,大刀端在手里,慢慢挪了过去,大约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站住不动了,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敢冒然上前,最后罗哥朝着三个人中年级最小的那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人才战战兢兢的端着土铳摸了过去。

    此时我却紧紧盯着三人留在地上的水壶,不停的咽着早已干涸的口水,看他们三人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二爷身上,我站起身,猫着腰,不顾元梅的阻拦,如同离弦之箭蹿了出去,一把抓过地上的水壶,转身跑了回来,自己喝了几口,又递给了元梅,她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用埋怨的眼神盯着我,我急忙转过头,继续看着二爷的方向。

    此时三人已将二爷翻转过来,围着他好像在商量什么,不一会罗哥转身离开,一个人直奔秋城方向去,看来是去叫援兵的,他经过我们面前时,我站起身,朝元梅一点头,她从身上拿出几个大子递给我,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和肚子,我点点头,爬在大道旁齐腰深的草丛里远远的跟着罗哥,等走出一段距离后,草丛渐渐稀疏起来,已经无法容身了,我只好走出来,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

    一路上确实还藏有暗哨,正好也是三个人,一听罗哥说抓到通缉犯了,有的兴奋,有的沮丧,还有的直说他命好,最后都跟着他一起直奔县城而去,在他们看来既然通缉犯已经抓到了,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没必要再守下去,该回家的回家,该回保安团的回保安团,回头等着领赏就行,剩下的事就是赏钱多少的问题。

    这一点果然印证了元梅的想法,这保安团都是些乌合之众,平时在家忙活自己的营生,一旦有事了,就被召集起来,事情结束了,保安团会根据出力大小,给予一定的奖赏,这种保安团别说是训练,就连最基本的令行禁止都难以保证,所以虽然称为保安团,估计真正常驻的人马也不过十几个,还不如正规军一个班的人多。

    这种编制的保安团如今非常普遍,毕竟天下不太平,保安团大都是由地方乡绅、富户们出钱组建的,平日里没什么事,谁也不会养那么多的闲人,而这种受政府委托的任务是他们最喜欢的,给的钱多,有油水捞,而且大部分逃犯都是外来的,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绿林好汉,总之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他们眼里,都成了送财童子。

    一进秋城,我就闪到了一条小巷中,这身衣服太扎眼了,在秋城无人不识,便悄悄的找了家小门面的旧衣服店,花了三个大子从头到脚买了身还算是新的旧衣服,又揣摩着二爷的身量,给他也买了一套,打了包袱背在身上,出了店铺,来到大道上,找了一家街边卖牛rou粉的摊子,连吃了三碗,才感觉自己回了神。

    吃饱之后,我一边喝着水,一边有意无意的向老板打听保安团的位置,问清之后,付了钱,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闲庭阔步的慢慢踱去。

    没走几步,就见罗哥带着几个人,赶着一辆马车,朝出城的方向急奔,看样子是去拉二爷回来,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继续悠闲的朝前走。

    果然,没走几步,在我的左侧有一座白墙黑门的院子,门边挂着牌匾,上面写着“秋城保安团”。

    保安团斜对面是一家绸缎庄,此时已经关了店门,我躲在绸缎庄的房檐下,暗暗向保安团观瞧,正巧这时有个挂小箱卖烟卷的孩子经过,我喊住他买了一包香烟和洋火,以聊天的口吻问他:“小孩,对面可是县公署?”

    小孩不屑的说:“哪啊,那是保安团。”

    :“这保安团看的不小啊,恐怕有些势力。”

    :“嗨,啥势力啊,那是小武哥他阿爸留下的老宅,听说他阿爸原来是个什么举人还是什么的,可有钱了,后来给他捐了个保安团长,其实里面一共也就五六个人,剩下的都是这几天临时叫来的,你看,出来的那个是孙二狗,他是猎户,上次他还从山上抓到了一只小狐狸,黄白相间,可好看了,就是sao气太大,养不住。”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一个大子打发他走了,临走这孩子还多送了我一包洋火,我也没推辞就装进了口袋。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传来马车的疾跑声,不多时,罗哥带着人,赶着马车停到了保安团门口,从车上抬下了还在装晕的二爷。

    小武哥也从大门里出来,站在一边高声喊着:“快快快,加,加,加把劲,抬,抬,抬。”

    小六子在一旁笑着问:“团长,已经抬进去了,你看咱是抬到大厅还是先关起来,等其他逃犯都到位了再一起审?”

    :“先,先,先大,啊堂。”

    :“哎,抬到大堂!”

    接着听里面乱乱哄哄的吵成一团,随后大门一关,马车被人牵走了,街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大门关上的一刻,我不由的为二爷捏了把汗,心说:可一定要挺住啊,两个时辰就行。

    想着,我便走到保安团一旁的小巷中,沿着白墙,一直绕到了院子的后面,后面是条更窄的小巷,勉强能容三人并排,保安队后墙的对面是另一户人家的正门,低矮的平房,一家挨着一家,一直延伸过去,这一排虽然也是白墙黑门,可比起保安团明显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其中一家的门口堆着一捆竹杆,我走过去,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把捆竹杆的细麻绳解开,捆在了腰上,。

    保安团那近两丈高的院墙,与隔壁一家连成一体,将后面遮挡的严严实实,看来无论进出只有正门一条路能走,看好地形,我又回到绸缎庄下,静待夜深。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等一个不知是否能得手的人,元梅那边的情况我一概不知,可除了等,也别无他法,心急如焚的将一包烟抽去了大半,才看见有人赶着一辆马车缓缓的走过保安团,停在了不远处的阴影中。

    此时我竟然紧张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我知道,大戏开场了,果然,马车刚停稳,就见一个素芳阁的伙计火急火燎的跑到保安团前,抡起拳头开始砸门。

    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两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匆匆跑进去,不一会小武哥挂着枪,带着其余的人,跑了出来,小伙计跟他一说,小武哥大喊一声:“好!”带着人马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一个年轻人看门。

    等人都走了,年轻人回身把门一关,我跳到街上,直奔保安团而去。

    来到门前,我举起拳头,使劲砸门,关门的小伙子应该还没走到屋里,刚砸了几下,门就开了,刚打开一个缝,我把脚往里一伸,肩膀往门上一靠,一把抓住小伙子的手腕,手上发力,身子顺势就溜进了门里,用脚一踹,门咣当一声,关住了。

    小伙子根本没防备会有人敢闯保安团,被我突如其来的一番动作吓傻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已经被我按在地上,抽出腰里的细麻绳把他捆了个结实,从他衣服上撕了一条,塞进了嘴里,压低声音故作深沉的问道:“人呢?”他恐惧的看着我,朝正房的位置甩了甩头,:“我们的东西呢?”他依然朝正房甩了下头,我把他扔到门边,直奔正房去找二爷。

    一进正房,只见二爷被捆在椅子上,耷拉着头,脸上一边一个五指印,也不知是真晕了还依然在装晕,我晃了晃他,轻轻叫了声二爷,他猛然睁开眼,大叫一声:“快松绑”,吓了我一跳,不过看他通红的双眼,又不像是癔症了,赶忙给他松开,这边刚一解开,他从椅子上蹦起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走到门口,解开腰带朝着院里放起水来。

    我看他除了尿急好像没什么大碍,便四处寻找起我们的装备,这正厅明显重新布置过,当中只放着一张长桌子,对面就是那把捆二爷的椅子,看的出小武哥的本意是想把这里布置成审讯室,可无论怎么看更像是老式的衙门,不伦不类显的非常难看,不过这倒方便我找东西,绕过长桌,装备果然都堆放在墙角,这时二爷也晃着脑袋走过来,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等他喝饱了,我背起包,把刀扔给他,两人一前一后朝大门跑去。

    到了门口,二爷看了眼捆在一旁的小伙子,没说话,拉开大门,两人刚一探头,只听赶车的元梅大喊道:“快!快!”

    随即就见街角照过几只手电筒光,紧接着传来跑步声和叫喊声:“小武哥,他们在这呢!”

    :“给,给,给”

    :“给我追,快!”

    :“别动,开枪啦。”

    我和二爷跳出大门,直奔元梅的马车而去,刚一上车,元梅扬鞭催马,打的马好似惊了一般,嘶鸣着冲了出去,小武哥带着人在后面紧追了几步,最后看着马车的烟尘,恶狠狠的指了指我们,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