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乙HiME，起舞
四肢无法触及任何东西，安吉尔只是静静地，漂流在意识的长河之中。 在里面有着的，只是恐惧、愤怒、嫉妒和憎恨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黑色，只留下面前那让人感到胆寒的眼球，直愣愣地瞪着安吉尔……而它，似乎是在笑着。 “就连HiME的力量都没有办法满足你吗？渺小的人类？” 安吉尔笑了。她认为，自己找到了所有歪曲的起点，也找到了这一切事件的终点。 “黑曜之君……将媛星带来低次元的你，果然就藏身于管风琴之中……西亚斯财团借用你的力量，控制了媛星也控制了整个世界。你为什么放弃了HiME呢？” 眼球眨巴了一下看不见的眼睑，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是一场游戏，仅此而已——你不觉得，这非常的有趣么？” “我不懂你的品味，或许是这样没错……现在我的身体，应该正在和两位传承者战斗——我猜的没错吧？” 传承者——天然HiME的传承者、编织者的血脉——妮娜·王；人造HiME的传承者、守护者的血脉——艾莉卡·梦宫。 要说黑曜之君的仇敌，恐怕除了她们俩的祖先之外也别无她人了吧？ “不是很好么？我借用你的身体，去杀掉我的敌人，这就是我给予你力量的代价啊。” 如果说之前举行蚀之祭，是为了黑曜之君寻找妻子，进行世界的轮回，那么现在在赋予安吉尔和安捷罗斯以HiME的力量就显得完全多余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黑曜之君自然要收取代价。 而代价就是……消灭最大的仇敌，风花·真白和艾丽莎·西亚斯的后裔！ “真是简单易懂的说明，我不得不说，你和我想的一样……而现在的我，应该说毫无反抗之力么？” “思想次元孕育的只有绝望，虽然你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意志——但恐怕很快就会被这灵魂的风暴和意识的巨浪所吞噬吧？在死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吉尔再一次地笑了，这次的她显得那么得意。 “或许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也说不定。” 黑影！将安吉尔整个吞噬！ ================================================================== 背后生出的巨大翅膀变成了护身用的盾牌。“安捷罗斯”像是一只恶魔般降临在艾莉卡和妮娜的面前。 “安捷罗斯……你到底是……” 妮娜惊愕地看着这个昨夜才刚刚见过的人，现在的她面目狰狞，身上的舞斗服布满血色的装饰——这肯定不是任何一颗Meistaer·GEM，也不是诅咒之黑曜石。但是从她身上涌现而出的蓬勃能量却充满着比黑曜石更加强大的邪恶气息。 “死来！” 安捷罗斯从手中具现出两把巨大的黑色长剑，只是轻轻扇动翅膀便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艾莉卡直扑了过来！ 艾莉卡猛地将还在走神的妮娜推开，具现出了自己的苍天之牙，从正面硬抗了安捷罗斯一招。但没有想到她的力量之大、冲势之猛，就连身穿完整苍天之青玉舞斗服的她都难以招架，一击就被顶飞了出去！ “艾莉卡！你……！” 妮娜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该手软，况且安捷罗斯和她也就是数面之缘，更谈不上内疚。手中的两把短剑紧握在手，新生的“纯白之金刚石”从银环之中爆出一阵气旋，让她接过安捷罗斯的攻势，为艾莉卡取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安捷罗斯的攻势被妮娜顶住，但却毫不在意。她身后的羽翼缓缓飘落，凭空汇聚成了六柄锋利的长剑，划着诡异且毫无规律的轨迹，朝着才缓过劲来的艾莉卡攻了过去。 六柄长剑同时杀到！艾莉卡一个激灵，翻身躲过第一波两把长剑的刺击，手中的Element划出一道圆弧，“锵锵”两声又打飞两把！ 奈何Sword·Bit的速度实在太快，最后的两把长剑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她的手臂和大腿，艾莉卡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看到自己的挚友受伤，妮娜突然爆起了凶性。两把短刃舞得虎虎生风，左突右闪之间接连破开了安捷罗斯的防御，对着她的周身要害就是一轮猛攻。而安捷罗斯手中两把长剑回身不及，但却凭借着精妙的身体控制和犹如舞曲般的节奏感，竟然无伤从妮娜的攻击中拉开了距离。 “别着急！你也有份！” 手中的两把长剑变成一杆全身通红的长枪，安捷罗斯控制着舞斗服，以长兵对短刃，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出无数道枪雨，妮娜想用手中的短剑招架却也是有心无力。亏得同为Super·GEM的纯白之金刚石能力超群，才没有被破开护身防御。 但即使是这样，面对这强大无比的攻击，她也一时之间落入了绝对劣势。 带着血槽的枪头在妮娜的面前幻化出了数十把，根本分不清真假。只见那锐利的枪尖时而出现在上方，时而扫向了下盘，又突然改变了攻击的路线，朝着腹部刺去。 而接连而来的攻击，终于使得妮娜的防御出现了漏洞，长枪几乎是毫无阻隔地刺进了她的肩膀，带出了一道血雾！ “你们都去死吧！这个世界仍然要落到我的手里！！！” “安捷罗斯”愉快地大叫起来，原本就因为黑暗能量侵蚀而变形的脸庞此时已经变得极为夸张，原本应该有着HiME纹章的左眼此时已经变成了金色，闪耀着让人胆寒的金光。 “苍色彗星乱舞！！！！！！” 十二道蓝色闪光激显！ 好不容易摆脱了Sword·Bit的艾莉卡自知普通的攻击绝不是能量源源不断的安捷罗斯的对手，又看到妮娜身受重伤；情急之下，只好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十二道闪电迅速摆脱了六柄长剑的桎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六柄由高次元能量具现而出的长剑便被同时击碎，而下一秒，就朝着安捷罗斯冲去！ “软弱的攻击，是伤不到我的！” 将能量聚拢，单手维持着持枪的姿势，被黑曜之君附身的安吉尔右手幻化出一面巨大的盾牌。十二道蓝色的闪电直接撞了上去，发出一阵刺耳的撞击声。 十二道蓝色闪电汇成了艾莉卡的身影和巨大的苍天之牙，强烈的冲击力让安吉尔的手臂一麻，苍天之牙的尖端，已经刺破了那第一层的防御。 “可恶！” 发狂的安吉尔甩开仍然挂在枪尖上的妮娜，手中多余的能量全数转入盾牌之中稳定防御。弥漫于左眼的金色光芒渐渐朝着右眼开始蔓延。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人热血膨胀的吼声从盾牌的后面传来。苍天之青玉随着高次元能量的疯狂涌入，变得微微透明起来，在艾莉卡大腿根部扎根的红色纹章像是着火了一般点亮了红色的凶光。支援着艾莉卡想要击溃敌人的意志，将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苍天之牙中。 “什，什么？！” 黑色的巨大圆盾从中间慢慢龟裂开来，而那尖锐的剑刃，正慢慢朝着安吉尔的脸前进。 “你们这群背叛者的后裔！！！！！！！！！！！！！” 她自知力敌不过，干脆放弃了防御。突然消失的阻碍使得苍天之牙从零加速到极速，随着艾莉卡的身体猛地穿过了安吉尔原本所处的位置。 浪费巨大能量的安吉尔——或者说黑曜之君重新聚拢能量，又具现出了黑色的长剑。朝着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艾莉卡砍去！ “铛！” 一道白色的影子窜至面前，手中的巨大镰刀拉出一道弧线，轻巧而准确的勾住了她手中的长剑。随着镰刀的翻覆，巨大的力量将长剑硬生生地从安吉尔的手中拽走。不等她从惊讶之中回神，镰刀的另一端就如重锤一般敲中了她的腹部。 “妮娜！” “艾莉卡！” 一年多来的相处和长时间的舞斗对练，让两人产生了旁人难以了解的默契。她们将手臂前端的圆环叠在一起，金光随着高次元能量的流动而将她们的两枚Super·GEM产生了共鸣。 “来吧！晓之大太刀！” 苍天之牙随着艾莉卡的一声令下而开始变形，通体由蓝色的水晶制成的超级长剑包裹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光华出现在艾莉卡的手中。 她的头发随着能量的注入变成了金色，两枚Super·GEM随着互相之间的共鸣而开始了最后的倒数。 “苍色超陨石冲击！！” “永久忠诚剑舞！！” 一蓝一白两个人影拖出数十道幻影，仿佛是威力巨大的闪电，又像是恐怖的流星般在这宇宙空间中狂飙起来。恢复过来的安吉尔看着由光线织出的巨大光网，从心底放出了惊叹。 这就是人类——人类意志的力量！ ================================================================== “可恶……怎么可能……就算是只有一部分我的力量，但是如此优秀的素体已经是难得一见了，为什么会被那两个人的后裔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大意了啊，黑曜之君！” 突然从黑暗之中闪现出一道金色的眩光。仿佛是初升的太阳一般将周围的黑烟一扫而空。只留下那代表着黑曜之君的眼球独自漂浮在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之中。 满头的黑色的长发变成了绚烂的金色，蓝色的瞳孔之中，闪耀着犹如星辰般的星光。 黑曜之君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安吉尔的作为。、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暴走的管风琴进一步暴走，除了是为了破开封印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的之外！还想要将我一起拉出来！” “现在知道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脖颈上的红色纹章随着意志力的爆发而开始微妙的变形，原本菱形的图案在那细滑的肌肤上编织着新的形状，最后，变成了圆形的，真正的“HiME纹章”。 思想次元之中，意志便是自身强大的体现。越是毫不动摇的意志力，便能在这里取得更多的力量。就像穿着舞斗服的乙HiME们一样，若拥有着能够超越黑曜之君的意志力，那就能够掌控这个世界。 此时此刻，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燃烧到极点的安吉尔，无疑是可以逼近黑曜之君的存在。 高次元能量在她的周身具现，纯白色的厚实铠甲和雕刻着繁复而又华美花纹的巨剑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该为这一切做一个结束了！黑曜之君！” “区区一个人造品！” 猩红色的闪电从眼球的周围疾射而出，仿佛是无数道毒刺一般朝着安吉尔笔直冲了过去。 安吉尔举起手中的长剑，轻轻跃起。在这虚无之中跳起了或许是自己16年的人生之中最后一支华尔兹。 优美的身姿只留下一道道虚幻的影子。躲闪猩红闪电的身影像是在舞会中跃动的百灵鸟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即使现在已经没了其他观众。 就连空间和时间都会为了这一刻停止。 一闪而逝的身影来到了黑曜之君的背后，手中的长剑破开那重重的阻碍，锋利的剑尖无声地刺入了那个代表着黑曜之君的眼球。 “啊！” 冰冷无情的声音，第一次发出了充满恐惧的惨叫声。从那瞳孔之中喷涌而出的黑色物质，瞬间就能将整个空间填满。 恶意、纯粹到极致的恶意在不断地蔓延，即使是安吉尔也无法阻挡。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么，小丫头啊！不，这才不过是开始啊！就算你打倒了我这一个分身，只要媛星存在一天，那么我就会存在一天啊！愚蠢的人类就应该在这地狱之中挣扎才对！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将自己推上了绝路而已，就算是杀了我……你也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你……你是高位次元的存在，不管我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你。我也没有妄想过自己会平安无事，这是不公平的。有得到，就必须有付出。” 安吉尔平静地将剑放下，蔓延而出的黑色恶意已经开始吞噬起她的意志。 “但是……只要你在管风琴中存在一天，留下来的就是一颗灾难的种子，只要你不在的话，猫神大人就能毁掉那兵器了吧？就算是将你永远囚禁在媛星之中也好，三百年前的HiME们没有完成的事情……就让我来完成好了！” “哼……口气太大了。算了，这个游戏，我玩得很尽兴，就在这永久时间的尽头，在多欣赏一下你们人类的挣扎好了。” 随着声音的消失，剩余的残骸也化作黑色的液体，加入了腐蚀的大军。那些漫过安吉尔胸前的黑色物质已经开始完全淹没安吉尔的意志。 “只想……再看一眼就好……” ==================================================================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数十道金色的光线在安吉尔的身后汇成了一道。仿佛一团巨大的火球般融合了艾莉卡和妮娜两人所有能量的攻击来到了安吉尔的面前。 回到安吉尔面前的Sword·Bit汇聚成了一把惊人的巨剑，剑身上张着一双双血色的眼睛，包裹着充满着憎恶的旋风，朝着袭来的两人挥去。 “去死吧！妮娜·王！艾莉卡·梦宫！！！！！！！！！！！！” 口中说着违心的话，安吉尔将手中的长剑偏转，攻击从火球的上方擦过，两人的合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噗！！！” 刀具刺入血rou的声音响彻了宇宙，一把长剑、两把短剑深深地插进了安吉尔的胸膛，从伤口喷泄而出的鲜红血液溅了艾莉卡和妮娜一脸。 安吉尔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自己最爱的两个后辈，然后不经意地，将她们的手推到了一起。 时间到了…… 受到致命伤的安吉尔从双脚开始，化为绿色的粒子。使用高次元能量的代价……就是rou身毁灭，而精神被吸收到那个次元。在那暗无天日的意识海洋之中不停地翻滚、沉沦。 但是这对于安吉尔来说，却标志着自己的成功了。 妮娜、艾莉卡……再见了。 奈绪、再见了。 学院长、静留jiejie大人、碧，再见了。 真白——再见了。 身体瓦解的速度越来越快，安吉尔艰难地挪动自己的头颈，看向了美丽的苍蓝星球和躲在月亮身旁的引导之星。 “苍蓝之星，成为路标，指引我和我心爱的HiME吧。跨过千星万宿，迎接即将到来的黄金时代。” 乙HiME——起舞 注：由安吉尔唱响的再生之歌，其实是让管风琴解放黑曜之君的钥匙。上一章忘记写了，这里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