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萌芽中的危险
“呃……” 夏树的说辞充满了意外……但对于安吉尔来说，根本就是晴天霹雳。 “学，学院长，您别开玩笑……”安吉尔都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做，做真主大人的乙HiME……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面对夏树，安吉尔第一次露出了自己极度动摇的神情。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代表加尔德罗贝，对你个人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又听了一次，安吉尔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成为真主的乙HiME？开什么玩笑，所谓“成为真主的乙HiME”的意思，基本上就和邀请她成为五柱一样。众所周知，除了夏树、静留、萨拉还有一直在外巡视各国乙HiME的玛雅之外，目前加尔德罗贝的五柱尚且暂缺一柱，夏树此时对安吉尔来了个先斩后奏，给她戴上了Meister·GEM，和真主签订了契约，根本就是在逼着安吉尔答应成为五柱之一。 “成，成为五柱……这个……” “我没说成为五柱，当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成为五柱是要在真主之间举行仪式，由真主大人亲自挑选才能够当上的。虽然你足够优秀，不过不一定能够成为五柱。” 这件事情安吉尔略有耳闻，历届的五柱中有不少人成绩方面都不是特别突出，但都会被真主大人选为自己的乙HiME。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各国的派遣生，但既然被选为了五柱，也就和原本的祖国没了关系，加尔德罗贝会退还这名学生在学园缴付的所有费用，下一届该国的选送生也会免除一部分的学费作为补偿。 不过，安吉尔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遇到这种好事，这种震惊比喜悦来得要强烈得多。 还有另一点就是，夏树口中所说“不一定成为五柱”但还是要“留在学园里成为真主的乙HiME”潜台词不是就是说铁了心要让安吉尔呆在学院里么？ 到她们这届珍珠乙HiME全都要毕业，开始甄选五柱的时候，若是安吉尔没有成为最后补缺的那一个，就算是让她当教师或者助教也要留下她？！ 夏树的语气那是好商好量的，可是安吉尔不管怎么分析，都不像是准备让自己回到埃尔里斯的样子。 “学院长，虽然不想这么问……但是，我是埃尔里斯的选送生。”安吉尔刚才的动摇已经完全收回，既然夏树没有明确地说要她留下，而是和她商谈，那就说明事情还要转圜的余地，“倒不是我不想成为真主大人的乙HiME，可是……我毕竟有回国报效祖国的义务。”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真主大人的乙HiME。” 夏树避重就轻地躲过了安吉尔的疑问，不过那副样子根本就是成竹在胸，丝毫不在意来自埃尔里斯的压力。 难道说学院长已经和雪绘大总统有了什么口头协定？ 还是说加尔德罗贝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埃尔里斯放弃自己这个选送生？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安吉尔的脑袋里迅速划过，而每一个都很可能，却又每一个都缺乏决定性的说服力。 夏树自然知道自己面前的后辈正在犹豫，她也明白突然之间说出这种话来，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不过就她的观点来看，安吉尔来到加尔德罗贝除了是被选上之外，并不是和茜那样强烈的“为了祖国”的愿望，只是单纯的，偶然的被选上而已，说服这样的人成为真主·二三的乙HiME，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看着安吉尔犹豫了再三也没有下定决心，夏树还是觉得给她一点时间好好考虑比较好。 她拍了拍安吉尔的肩膀：“这件事情你记在心上，不过你知道的，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唉？！”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很难下决断，留在加尔德罗贝表面上看起来挺风光，其实也很幸苦。你想清楚了之后，再告诉我也没关系。” 略微顿了顿，夏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埃尔里斯的反映，不过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考虑，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身为站在所有乙HiME顶点的五柱之一，所有学生名义上的教师，加尔德罗贝自治区元首的夏树说出这番话来，已经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安吉尔一点都没有意动那是说谎。 毕竟是成为荣光的真主·二三大人的契约乙HiME，对于所有的乙HiME来说，恐怕没有比这更加荣耀的事情了。倘若更加幸运一些，成为尚且空缺的五柱之四的话…… 就算是这样，安吉尔还是有疑问。 “为什么……突然之间学院长会找我谈这件事情呢？”现在，是将自己所有疑问全都倒出来的最好时机，“而且还委派了如此多的任务给我这样一个珍珠生，虽然我感谢学院长对我的抬爱……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不正常。” 夏树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吧，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听你的意向。” 伸手在安吉尔的GEM摸了一下，似乎是某个开关一样，安吉尔身上的舞斗服突然一闪，从原本的华美又变成了普通的珍珠舞斗服，但原本受到拘束的感觉已经不在了。 “原本Meister·GEM是没有这种功能的，现在所做的也不过就是在原本内置的程序里多增加了一套珍珠舞斗服的式样，高次元物质化能量的出力在之前被限制住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解开了限制，为了你之后的任务考虑也不再启用。” 夏树将手收了回来，继续说道：“原本的GEM你使用起来可能会觉得束手束脚，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 “学院长，我……” “安吉尔，乙HiME是什么？对我来说的话，乙HiME是存在之恶，同时也是追寻梦想的人。” 现在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看着安吉尔一脸疑惑的表情，夏树叹了口气。 “你的梦想在哪里呢？安吉尔？是成为一名报效国家的乙HiME，还是成为一名为了所有乙HiME而努力的Meister？现在机会已经放在了你的面前，就看怎么选择了。如果你还是没有找到属于你自己成为乙HiME的梦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选择。” “既然找不到为了别人使用力量的理由，对于自己自身又没有执着的话，那么就把这份力量，借给我，借给加尔德罗贝吧。” “…………” “我并没有强迫你，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人让你在你的手上，考虑之后，再给我答复。” 感觉到夏树的意图，安吉尔只能点头，确认没什么事之后，她便解除了物质化，退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静留重新打开了房门，走到了仍然看着星空的夏树身旁。 “现在交给她那颗GEM，是不是太早了一点？静留，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回头，仅仅从来者的脚步声上，夏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静留一脸笑容的看着夏树：“安吉尔非常的优秀，但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她作为乙HiME，仍然欠缺了重要的东西。若她真的那么完美，让她回到祖国也无所谓。回到埃尔里斯的她，一定帮助那个国家变得更加繁荣，世界也会因为她的影响力而变得更加和平。” 接着话锋一转，静留的语气变了。 “但是，若是放任那个还没有找到坚实目标，只是随波逐流却拥有着智慧、力量的安吉尔在世界上飘荡，那么惹出来的乱子，就不是加尔德罗贝能够承担的了。” 过于强大的力量，会招来灾厄。不管是对于一般人也好、乙HiME也好。都是如此。越是强大的力量，就需要能够克制住它的坚强意志力，而作为意志力的构成，则需要一个能够使自己贯彻下去的动力。 安吉尔所欠缺的，正是这样一份动力。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成为乙HiME，也不知道乙HiME到底有何存在意义的安吉尔却掌握了乙HiME中顶级的力量。就像是一颗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只要受到些微的刺激，就会失去控制。 原本希望安吉尔通过安南的事件，看清自己身为乙HiME的责任，却没有想到她却因为格里斯的死，开始对乙HiME存在的本身开始抱有疑问，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力量若不能控制，那么力量存在本身就是危险的。与其让灾厄的种子发芽，不如将其禁锢在一定的范围里。” 静留的这句话似乎是在说服夏树，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个办法说不上高明，当年的事情，静留应该从玛丽亚女士那里听说了才对。虽然现在已经为安吉尔戴上了枷锁，但我从个人感情上还是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的‘梦想’。而她所需要的成长，在这个小小的学园中是学不到的。” 诚然，将安吉尔抛向外面的广阔世界也是非常危险的手法。并没有心中的坚持，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梦想，更没有来自Master的限制的安吉尔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连夏树自己也不知道。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有国家的地方就会有战乱，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也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真主大人才会……” “可是……静留，我还要把多少学生当作牺牲品送走，才能让乙HiME这个职业不再变得那么悲哀？” “没关系的，夏树。”静留伸手搭上了夏树的肩膀，“相信安吉尔，也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若是迷失在这旅途之中，就代表安吉尔也不过如此。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放心的话，那就相信我吧，相信我的判断，安吉尔一定会越过困难，成为一名伟大的乙HiME的，就像多年前的苍天之青玉一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一片沉寂的漆黑夜空之中，依偎在圆月身旁的引导之星正在闪耀着苍蓝色的光芒。 时代开始改变，但历史的**究竟是由谁来推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