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之初，性本恶
石不开开始发现，自己可以在所有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甘宁这个吴国的军队头子怎么会跑到渝州这边来啦！而且他们不是叫锦帆贼吗？怎么就变成了锦衣门啦！不对，这里是陆地，而且也没有自己说自己是贼的道理。自然就是称为锦衣门了。但是…… “你来当官的？可为什么要来这不归林？”石不开问道。 甘宁似乎有些累了，直接盘腿坐了下来：“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做官？” “做官不就是为了治理一方？你是有抱负要造福百姓？或者是要匡扶这倾颓的汉室？”石不开疑惑道。 “都不是。我辈中人哪有如此想法？建设到最后，还不是能够轻易让一些恶人所破坏掉？”甘宁笑道：“这个世道如此险恶，这个人间如此艰难，归根到底也是因为恶人。如果这世道没有了恶人，那么会清明多少？我之宗旨，便是杀光那些恶人，只剩有着善良的人家。那么，这一方也算是治理的好了吧。” 等一下？什么？只要杀掉恶人就能造福人类？那么要警察来有……对不起，窜错台词。那么只要有警察就世界和平了？那么还要有其他的人干啥事？对不起，这槽点太多，不吐不快。 “杀恶人是对的，但是只杀恶人就能够让这世道净明了的话，那么士大夫可都要失业了。” 甘宁解释道：“士大夫还是要的，但是要将恶人的士大夫除掉。” “既然如此的话。”石不开说道：“你可知道什么是恶吗？” “只要是恶的话，它就是恶，还有着什么是恶还是不恶的吗？”甘宁疑惑道。 “那么杀人是恶吗？”石不开忽然问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自然是恶了。”甘宁肯定道 “好，那我和你举一个例子，只是一个例子而已。”石不开指着唐宝儿说道：“这个女人很漂亮……” “多谢称赞！我自己也知道的，但是你当众说出来，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唐宝儿害羞道。 “……例子而已。嗯，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却不得已要出一趟远门。因为害怕别人觊觎自己的美色，她随身带着一匕首来傍身。而在昏黑的夜晚上面，这女人尚且未有走到城里来。此时在对面来了一位长相猥琐的男子，呃，就是他了。”石不开指着黄奇说道。 “喂喂，我……”黄奇表示抗议，但是没有等到说完，石不开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我要说那个人是便走便睡着的死胖子吗？” 黄奇看看后面的葛烨，已经开始打鼾了。只好叹了一声，然后说道：“请继续。” “这个相貌猥琐的男子一直看着这个美人，如何发现了新天地那般，目不转睛。而这美人看到这里，却是起了戒心，暗暗取了匕首，意想有着什么情况，便可以去匕首来保护自己。” “不会啦，有人看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唐宝儿兴奋道：“只是他要是敢扑上来的话，他就死了。” “嗯，然后这个男人在靠近美人的时候，终于好像把持不住那般，直接就扑了上前。” 说到这里，黄奇忽然立誓表示不服，他只会扑倒他远房表妹。但是遭到唐宝儿的鄙视：“你要是敢扑倒你表妹的话会落到这个看着一个簪子就伤心一次的下场？” “你这毒女人！”黄奇怒道。 “是啊，我是个有毒的女人又如何？你敢扑倒我么？”唐宝儿鄙视道。 “我……” 不管这两个人，石不开继续说道：“而这位美女以为这猥琐男要非礼于她，所以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男人的心脏之中，男人死了。你说这杀人是好是恶？” “你以为这样就能套得纠正我正恶的观点？杀人必定有恶，无论死的那一方是谁，必定有着恶人存在。而我以杀止杀，以杀惩恶，我会认为自己是好是恶？”甘宁大笑道：“你还是道行太浅啊！” “我还没有说完。”石不开微微一笑，说道：“这位美人看到自己杀死的猥琐男并没有立刻噎气，而是向前方指了指，然后一脸憨笑去世了。美人战战兢兢看着这人一动不动之后，却是发现眼前的却是一个猎户捕捉野兽时，忘了收拾的一个陷阱，里面布满了竹刺。原来那美女太过在意这猥琐男，这个男人却只是担心她踩入陷阱里面。那么此时，谁是好是恶？是为了自保而杀人的美人，还是为免看到美人落入陷阱的猥琐男？既然杀人这件事情必定有着恶人一方的话，那么谁是恶人，谁是该死的？” 甘宁说道：“误杀好人吗？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难不成那猥琐男就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就只能扑倒那美人？我看是他心存邪念，故意如此罢了。” “哦？心存邪念就可以是恶人了吗？就可以被杀了吗？或者说他本来的头脑不灵光，或者他相貌猥琐，生性自卑，非到了紧急的时候不肯出手，又或者他真的是哑巴呢？”石不开又说道。 “这个，的确是……或许是……或许这是一个特例？岂不闻大道五十，天衍其四九。此例岂不是遁去的一？”甘宁喃喃自语道。脸色有些难看，他树立的价值观被一下子推翻之后，有些难受，有些迷茫，而且因为和自己的观念冲突了，让他对石不开举的例子有些反感，而且是有些反对。 “兴霸兄熟读经文啊。那你可知荀子的性恶论？”石不开说道，至于为什么要问甘宁呢？因为他自己不知道啊。 “荀子？颍川荀家先祖吗？我父曾去游学，抄录过一些文章。其中有一句话，人之生固小人，无师无法则为利之见耳。敢当兄难道说的是这以段？人之生固小人吗？”甘宁仔细斟酌着，一时间发现其妙用无穷。 “对了，为什么兴霸杀人要送入不归林？”石不开有些好奇 “替天行道，自然放逐到不归林里面，看天让不让他们出来了。”甘宁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他们是犯了什么错？敢当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