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药还是毒？
三个捕快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被绑在一个地下室，浑身被绳索捆绑着，几只火把在呼呼地燃烧着，那石壁上还缓缓滴着水滴。 “尹捕头，咱们这是？”那个曾经护送过秋葵的官差一见到这些情形，又岂会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李千里，试一下你旁边的油灯，能不能碰触到？” 可是不管怎么动，均是无法利用油灯来脱困，既然对方有意绑架他们而不杀掉，又岂会留下破绽给他们逃走？ 可是当他们颓废地失去求生的意志时，渐渐平复的心才让他们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原来这个房间的另一头同样有人被捆绑着。不同的是，对方的八个人全部一身黑衣，那桀骜不驯的眼神让三个官差不由得心头感到战栗。只是八人全都被铁链捆绑着，那穿过琵琶骨和脚骨的铁链正发着黝黑的光，那已经干涸的血迹显得那样的耀眼。 一看到此，三人不由得心底发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黑衣人被捆绑？还有，既然自己在这里，那诚王的侍卫了？还有夫人了？ 一想到此，官差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有人要对诚王下手？于是三人挣扎着去解开绳索，除了要赶去查探一下夫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也会受到黑衣人那样的待遇，一想到此，三人更加努力地挣扎着。 殊不知，他们一直念念不忘的夫人此刻正被一块黑布罩着头，跪一间偏僻的房间里。 苏三此刻的心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长期处于黑暗中，对方有没有任何一点儿的声音，只是感到有些恐惧，有些孤独而已。因为她相信对方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对她下手，那么肯定就有机会，于是苏三干脆闭上双眼不发一言，等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那刀剑相交击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苏三知道刚才在寒山寺的大殿上有人给了她一瓶药，说是可以救治公子的性命，当时的她完全是一个人面对对方六七个黑衣人，虽然有些恐惧，但是一听到可以救公子，就立即从对方的手里接过。并且在对方离开之后还听从对方的建议装模作样地拜佛，直到侍卫回来，直到官差醒来。可是她明明记得那几个黑衣人全是女子，此刻的她完全不敢相信为何赶出来又被人劫持？ 就在她胡乱拼凑着发生的这一切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男声阴沉地说道：“我们不会杀你，只想告诉你，你手中的药是毒药，有人要毒害诚王，另外这一瓶才是解药，你收好了”，说罢往她前面的地上放了一个瓶子。 一会后又听到对方说道：“兄弟们，告诉外面的撤！” 片刻之后，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止，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苏三的心开始充满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刚才给你那瓶药还在吗？” 苏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是刚才在大殿上给她药的那个女子，可是一想到刚才的男子说的那是毒药，于是苏三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想了一会后，苏三才摇着头。 其实那药也不再苏三的身上，被刚才的黑衣人拿走了，但是不管谁的是药，苏三宁愿多一份，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她也要去争取，于是就希望对方能够再给她一瓶，不管哪一瓶是毒药，哪一瓶是救药。 “可惜了，这帮贼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对方居然埋伏了这么多的精锐，可惜那药没了”，女子叹了一声正待要帮苏三解下黑布罩头，便听到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半天后才听到女子说道：“姑娘，你好好想一下那瓶药在那里，我们先走了，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院子有密室”。 苏三听到对方的声音远去，知道对方走得甚急，便暗暗将整句话记在了心里。 “快，不要放走一个”，外面传来大声的呼喊声。 “大人，这边有个女子！”苏三知道有人发现了她，正当为自己要被获救而高兴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冷冰冰地声音说道：“杀了，一个都别放过！” 这位大人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那位被黑布罩头跪在房间中的女子，急忙指挥手下人追击那些逃逸的黑衣人。 苏三一听这话，身体震了一下，可是当她回味那句话的时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对了，好像在那里听过一般，虽然隔着这层黑布，但是那声音绝对是在哪里听过的。 于是苏三挣扎着想站起来，只是好几次的努力都白费，嘴里使劲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只希望对方会发现。 可是当那一阵脚步声靠近的时候，苏三闪过一丝绝望，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停止继续制造响动，那使劲摇摆的头好像是要用尽力气甩去那个罩在头上的黑布袋。 苏三不想死，此刻不想死，她不想就这样将那不敢肯定的药就这样葬送了，更不想这一丝希望就断灭在她的手里，他只想平平安安地将药带回去给公子，其实不管是毒药还是救药，她都会事先尝一下。 ‘我没有夕颜姑娘那样的智慧来帮助公子，也没有芷儿和秋葵那样的多才多艺，更没有传闻中的仙儿姑娘那般高深莫测，就连已经长眠于地下的雨夫人，那份执着，那份雍容。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这公子的恩情。我坦诚我已经爱上了公子，而且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是我没有任何可以让公子牵挂的地方，所以我只有一颗心，一颗爱他的心。如果真的要我今天就死去，我愿意，但是我只有一个条件，或许是一个祈求，那就是能让我帮公子尝试一下哪一个才是他需要的救药，将他交给公子，死，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苏三此刻快速转动的大脑高速地将潜藏在心底的爱恋全部传达了出来。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三不甘地摇着头，心里在暗暗地祈求：“佛祖在上，今日要是能够侥幸逃脱，将这药带回去给公子，只要公子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从此青灯古佛伴余生也愿意”。 手起刀落，那明晃晃的刀子眼看就要将这个充满爱意的女子香消玉殒的时候，外面却慌乱了起来，顿时那刀还没有来得及挥下，苏三就听到“嗖嗖”的破空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笃笃”的声音，苏三推测着应该是箭支射进来了。 这时外面乱作一团地脚步声渐渐靠近房间，苏三本能地向前爬去，直到头撞在类似于墙面的物体上，苏三才忍着疼痛向左平移着。 “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伏隐，山下还有多少人马？” 苏三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再一次肯定了这个声音的熟悉，于是更加卖力地弄出响动，只希望对方主意。 “大人，你看，另外一对黑衣人也退回来了”，苏三完全不知道此刻的情况，但是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这次的绑架很复杂，坚持发出更大的声响。 “大人，这个女子？” “杀了，”就在举刀的瞬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将面罩拿下”。 一片白光进入苏三的视野，苏三闭着眼睛，一会后才缓缓张开，她没有立即去观察周围的人，而是急忙去寻找地上那个所谓的瓶子。 “嗖”一支箭再次射了进来，“笃”钉在一根柱子上。 苏三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继续寻找着那个瓶子。 “哐”，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苏三看过去，才发现一支箭已经将那个白瓷红盖的瓶子射破，顿时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就在苏三要赶过去拾起那仅剩在破瓷中的一点粉末的时候，一只手将她拉了起来。 “你……，小五？”苏三这一次才看清眼前这个人，难怪会是那样的熟悉。 “苏姑娘，怎么是你？”小五一边说着，一边将苏三护到一旁。 “我……”正待苏三要说话，却听到“嗖嗖”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小五紧紧将她护在一个柱子的后面，可苏三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地上那一片破碎的瓷瓶。 好久，外面的弓弩射击才弱下去，而打斗声也渐渐平息，苏三才挣扎着走过去要拾起那块碎瓷瓶。 可是这个时候，一只脚踏在了上面，苏三的心当即就破碎了，等到她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位红黑色装扮的麟卫军时，听到对方在想小五报告：“大人，外面已经清剿得差不多了，不知另外那一对黑衣人怎么处置？还望大人示下”。 “杀，一个不留”，小五说完后看想苏三，他一直不明白苏三到底在寻找个什么。 “苏姑娘，你这是？”小五看到苏三手里握着一片碎瓷片，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些看上去还可以收集起来的白色粉末慢慢地刮在一起，然后慢慢地收集在另外一片稍大的碎瓷片上。 那紧握碎瓷片的右手已经被深深划开了一条口子，渗出的血瞬间沿着碎瓷片流下来，可是每一次血要滴到白色粉末上的时候，苏三总是会将右手缩回后背，在淡绿色的衣裙上擦拭，然后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直到那些粉末被苏三收集好后，才听到她说道：“这些是给公子的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公子，但是有人说这是可以救公子的药，我却不小心将它打破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说着，苏三美目上挂满了泪珠。 小五的心感到一阵刺痛，顿时蹲在地上，陪着苏三寻找着其余那些瓷片，看上面是否还残留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大人，除了离去的那一群黑衣人外，袭击我们的人全部选择自杀了。我们兄弟死了十七个，重伤二十一个，轻伤暂时没有统计出来”，还是那个刚才举刀差点杀死苏三的麟卫军头目进来。 苏三看到那麟卫军的鞋子上有些白色粉末，只是已经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小五叶顺着苏三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缓缓站起来，恢复那副冰冷的脸色，缓缓说道：“俊才，你现在是个千户了吧？” “嗯，这都是同知大人提携，属下愿为大人效死”。这个千户一想起当日就是跟着大人去一趟西关镇，然后围了一次道明寺，最后再跟去湖州布局，就已经升职到千户了，心里一直对这位大人心怀感激。 “嗯，好，不过俊才啊，你家里可还有兄弟？现居何职？” “回大人，属下还有一兄，名楚才，现在麟卫军南镇抚衙门做推事，另有一弟，现在麟卫军做校尉”。 “嗯，不错，值了”，话一说完，小五一挥佩刀，便滑向这位在上报战功的千户脖颈，千户用手握着脖颈，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俊才，我只想告诉你，做事要小心，一个不小心，你会害死很多人，包括你身边的亲人。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九哥的夫人，你该死，还有那药，全都是你的不小心，麟卫军不敢再留你，我怕有一天我也会死在你的手上。放心去吧，你的兄弟我照顾”。说罢小五补上一刀，千户喘完最后一口气，然后垂下了头颅。 “来人，传令下去，淳于千户因为羞愧这次行动的情报错误，无颜面对众位兄弟，已经自裁，现在请剩下的三个百户进来”。 “小五，哦，不，同知大人，这会不会太……” “苏姑娘，麟卫军从来只留强者，这般错误已经足够他进大牢等候审讯一百次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有拳头，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利，才会得到所谓的公平”。 “这也包括你和公子他们吗？” 小五没有回答，苏三带着淡淡的笑缓缓走了出去，走出了门才转过头对沉思中的小五说道：“大人，有人告诉我这个房间有密室，我想对你应该有帮助！” “传令，全力搜索整个院子，另外都给我记得淳于千户的教训”。 地下室的火把还是那般的跳跃着，只是此刻的三个官差已经被放了下来，看着对面八个黑衣人在麟卫军的折磨之下，硬是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等到他们三人朝外被赶出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这地下室关着的黑衣人可不止最里面被铁链穿透的八个，这外边也有不少的黑衣人，只是其中的部分人已经在麟卫军的看管下缓缓向着出口走去。经过一些只言片语的推测，外面这些待遇比自己好的黑衣人，居然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还有一些居然是隠世的家族，这一来三个捕快有些惊讶，难道真的是诚王子嗣？ “大人，又搜索到一个瓶子”，一个校尉手里拿着一个淡蓝色的瓶子朝着小五汇报道 “送出去给苏姑娘，以后发现的瓶子给我写好是从那一家的身上搜出来的，然后将信息传给苏姑娘，怎么用，由她决断，不用再来打扰我”。小五此时一直在回想苏三的那句话，‘难道真的有一天为了权力会和虎子和九哥他们翻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