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奇女子
“对面的人听着，麟卫军指挥使和南镇抚使在此，你们想被查抄九族？”大牛在小五的教授下大声地向对方喊着。 原本密集的箭雨此刻已经稀稀落落，嘉兴府兵看到对面一个大汉手持双斧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听那句话，顿时迟疑了一下。 “别听他胡说，给我继续射”，钟荣急了，连忙出口说道。 “射你姥姥的，老子麟卫军牛百户你也敢射，等我回去不把你全家给抄了”，大牛大咧咧地骂了一声就溜回了树木后。 “死大牛，谁让你加最后那一句的？”小五有些愤怒地向大牛砸了一拳。 “那不他要射我，我骂他两句怎么了？要不你去？” 还待小五想说就要坏在你这句话上时，对面大声地喊道：“贼人，还敢冒充麟卫军，速速就擒的话留给你一个全尸”。 半天小五才拉了拉旁边的黄桔子，“我说黄桔子，你也当过兵，你去说说”。 “啊，他认得我啊”，黄桔子一听顿时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接着说道：“你怎么不去？” “他也认得我啊！” 这个时候虎子从后面摸了上来，“嘀咕什么了？怎么样想出办法没有？” “这不正在想吗？”小五一下子有些觉得憋屈，干嘛这主意就得自己出，不过当他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的九重那里多出来一个人，仔细看去，原来是夕颜那个妖艳女子。 “有了，虎子哥，你去把夕颜姑娘请过来”。小五一拍虎子的肩膀，顿时满脸兴奋。 “说，有什么事求姑奶奶的？”夕颜一看到小五那一脸的坏笑便知道事情有些不简单。 “好，你不是一直担心着九哥吗？现在你跟在虎子的后面，拿着这个，然后如此这般”，小五说完，女子的脸上满是期待之色，而虎子有些惊讶，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原本猛烈的的箭雨已经停了下来，也许是考虑到这样根本没有实际的打击，所以对方改换了策略，就在钟荣和几个兵丁队正谈论着接下的进攻方案的时候，对面走来两个人。仔细一看，一个女子娇羞地跟在一个大汉的后面。钟荣一见顿时下令放箭，但是几个队正劝阻他说是等对方过来了在杀掉不迟，现在已经快要天黑，而且山谷之中本就是黑夜长白昼短，若是要回去的话还要穿过来时的丛林。钟荣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将两人放了过来。 “不知是哪一位知府官员在此，竟敢向指挥使和镇抚使放箭，难不成想诛九族不成？”虎子刚一迈进对方的阵营便开口说了出来，并没有理会两旁围上来的刀枪和弓弩。 同样的话如此坚定地说了两遍，顿时那些府兵队正有些忌惮起来，只好壮着胆子说道：“这里是嘉兴府的府兵，正在配合转运使捉拿凶手”。 “嘉兴府的府兵什么时候归转运使调度了，看来这嘉兴府也要改名了吧？”后面的女子突然走了出来，朝着那个有些怯弱的队正说道。 “这……，这”队正作为一个下级军官，那里见过如此妖艳又如此语气犀利的女子，顿时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话语。 “哼，本转运使负责此次浙江受灾地区的物资总调度，他嘉兴府在我需要调度之内，出几个兵丁帮忙难不成还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允许？”钟荣黑着脸缓缓走了出来。 “不需要，只是这刚才不是说为了缉拿凶手来的吗？难不成你钟转运使赈灾的物资已经全都安排妥当了，才有如此闲心来暂当这个嘉兴知府？” “哼，伶牙俐齿，本官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人来说三道四，都给我绑了”。 “慢，我想钟大人看了这个自然就会乖乖回答刚才的问题了”，说罢夕颜将虎子手中的那个半蹲着的麒麟的黑铁令扔了出去。 钟荣原本不屑的眼神慢慢变换着，‘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指挥使和镇抚使？等等，既然他们在，为何没有麟卫军出现，还有那屋子里的女人，难不成道明寺的事情……’，钟荣没有在想下去，而是冷冷地说道：“绑了”。 “钟转运使我想你已经想明白了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要么你将这里所有人都灭口，否则只要有一个人出去，你，钟转运使，私自将赈金扣押在道明寺，纵容手下运兵为非作歹，劫掠过往客商，那些女子我想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吧？”夕颜退了一下，指着房屋中的众多女子说道。 拿着绳索准备捆绑二人的府兵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疑惑地看向钟荣，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印证。而此刻的钟荣一听顿时冷汗直冒，‘这女子如此将事情挑开，也就相当于将道明寺的事情宣扬了出来，在场的府兵投来的目光就已经证明他们已经有些动摇了’，钟荣狠下心来，只好向着夕颜说道：“不知对面是哪一位指挥使和镇抚使，能否出来相见？” 夕颜没想到钟荣会突然提出相见，虽然没有表明他确认对方就是指挥使和镇抚使，但是一旦真的相见，那时候去哪里找个真的？一想到此心里更加没底。 “江指挥使，在下也曾见过几面，不知对面是哪一位同知？”钟荣一见眼前女子拿捏不定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接着大声喝道：“大胆女子，随意编排本转运使，道明寺之事众人皆知乃是一伙贼人劫取朝廷的赈金，还将所有官兵杀害，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子，现如今一把大火只剩下一片瓦砾。岂是你能够随口胡说的？再说那些女子就是人证”，说罢指了指对面屋子里的女子继续说道：“想必是你们要挟，将她们囚禁于此，现如今逮个现行还有何话要说？” 钟荣越说气势越强盛，走到夕颜的面前举起右手的两个指头继续说道：“其二，你们冒充朝廷官员，还盗窃了官方印信，就这一条就够你们砍一百次头了，来人，绑了，一会全部枭首。” “咯咯”，夕颜有些放肆地大笑起来，良久才缓缓说道：“钟转运使这是做贼心虚了吧？要不怎么会不经过公堂审案而独断专行，急着将人灭口呢？”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摇摆的嘉兴府兵互相打量着。他们久在府衙当差，自然明白公堂审案的程序，所以心里都有些都了一个心思。 “怎么？能言善道的转运使无话可说了，不过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请教大人，为何这浙江水灾已经发生半月有余，按理说大人掌管江浙的物资调运，这赈金就算从金陵调拨也应该发放到各府县了吧？更何况金陵到此最慢不过十日路程，这好像有些不太符合转运使一贯的作风啊？” 一听此话，嘉兴府兵心里更加摇摆，刚才那个黑铁令他们也见过，而现在这女子说得又如此在情在理，从金陵调拨物资日夜兼程的话快则四日，慢则七日，倘若道明寺的赈金恰是所到之日被劫，那么这转运使也得背上渎职的罪名。这几个队正本来平时就负责和捕头维护地方治安，所以简单的推理能力还是有的，越是这样，三人看向钟荣的表情都产生着微妙的变化。 “你胡说，难道这赈金不用筹备点数复核？”钟荣一下子气恼了，随口编反击着。 “难不成这赈金被转运使大人挪用了，还要临时去筹备？”夕颜一听对方已经完全上道了，便顺着对方的缺口使劲地咬着。 “胡说，那赈金一向封存在金陵内府，本官也只有获得圣旨才可以进入……”所到后面，钟荣才反应起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对方牵着走，赶紧闭口不言。朝着后面的转运使下属兵丁和钟家家丁护院打了一个手势。 “钟转运使难不成想杀人灭口，不过就算杀了我两，你能堵住着悠悠众口？”夕颜看到对方在调动着，只好指着嘉兴府兵带着不屑的笑意说着。 此时的嘉兴府兵，不管是队正还是兵丁都有些动摇了对钟荣的信任，因为他们稍微一联想就可以猜出个大概。他们本是来西关镇维持治安和配合缉拿醉云楼杀人凶手的，可是不到一天传来道明寺的案件，两件都隐约和西关望族钟家有关。在此后，钟荣更是亲自收集线索，这次就是他得到线报才带领着大家过来捉拿醉云楼凶手的。 三个队正互相推了一下，然后暗暗做着准备，虽然他们来了三个队正，可是兵丁却只跟来了二十人，钟荣转运府下的兵丁和钟家的家丁护院加起来足有百五十人，要是一会真的要杀人灭口，嘉兴府兵是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活着出去的。 “怎么？难不成我堂堂转运使还调动不了你们？弓弩手准备，全部上火箭”。说罢将被绳索捆绑的两人向前推着，后面的运兵在准备着在弓弩上缠绕布条，浇上火油。嘉兴府兵看着后面对着自己后心的弓弩，也只有迈着步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