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调教
艳阳之下，沙滩上到处都是暖洋洋的。 偏偏宗重尚心中却是晦暗阴冷，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暖意。 原本他还想从中作梗，拖延一下宋人寻找深水良港的进度，谁知那些该死的宋人竟然不声不响的，从高丽国请来几个精通中文和日语的翻译，直接绕过他这个岛主，向岛上那些泥腿子们许下了丰厚的报酬。 如今岛上的贱民们都被好处迷住了双眼，恨不能每日泡在水里，替宋人寻找什么深水良港——偏偏宗重尚又不敢明着阻止，只能在心里将这些见利忘义的贱民们鞭笞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宗重尚也知道，这事儿其实怨不得那些食不果腹的大马鹿，毕竟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挡住宋人的糖衣炮弹。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说曹cao曹cao就到，他这刚想起儿子，就听见宗庆悟在兴高采烈的嚷嚷着。 循声望去，便见宗庆悟一身丝绸华服，正拎着裤腿小心翼翼的往这边挪——大概是怕蹭坏了衣服，连他从不离身的肋差，都丢给了身后的小姓捧着。 虽说那一身华服穿在身上，让儿子颇有几分些京都权贵的风采，似乎提前成为了‘大人物’，但宗重尚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生出一股扑上去将那衣服撕成碎片的冲动。 “父亲大人！” 宗庆悟却那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挪到近前，便兴冲冲的叫道：“刚才阿米巴他们在距离岸边十几丈的地方发现了海底悬崖，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暗礁，简直可以说是天然的深水港！” 愚蠢的马鹿，竟然为了这种事高兴！ 宗重尚强忍着怒火，从牙缝里的挤出几个字来：“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宗庆悟便是再没眼力劲儿，也能听出父亲语气不善，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过马上又昂头挺胸的道：“自然是尽快禀报国师大人，说不定国师大人一高兴，会重重赏赐……” “八嘎！” 宗重尚猛地跳将起来，一把揪住宗庆悟的衣领，使劲摇晃着咆哮道：“你这个大马鹿到底明不明白？！你是未来的从六位下对马守，不是那些宋国人养的狗！如果让宋人在对马岛站稳了脚跟，咱们宗氏一族还怎么统制这里？！” 那声音嘶哑悲愤，与其说是在斥责儿子，倒不如说是绝望的哀鸣。 宗庆悟被扯的风雨飘摇，忙反手攥住了父亲的手腕，鼓起所有的勇气，用平生最为郑重的语气道：“父亲大人，如果‘从六位下对马守’的头衔，会让咱们宗家亡族灭种，那这官位不要也罢——难道不是吗？” 宗重尚听的不由一愣，这正是他当初对儿子说过的话！ 呆呆的与儿子对视了半响，宗重尚颓然的松开了儿子的衣领，缓缓的做回了那块大石头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原来真正看不清现实的人，其实是我自己啊……” ——分割线—— 当天下午，对马岛东南部面向日本九州、本州的一侧，发现了天然深水良港的消息，便传到了武凯耳中。 与此同时，林登万率领的勘探队，也在对马岛西南部的火山口附近，发现了疑似硫磺、硝石矿的存在。 于是武凯大手一挥，整个岛上的劳力便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宗重尚的带领下，负责修建新的港口码头；另一部分则跟着林登万，去西南部山区勘探开采矿藏。 有鉴于抽调走壮劳力之后，岛上没人打鱼狩猎，粮食明显入不敷出，武凯又特地安排了两艘千料大船，不断往返与高丽、对马，运来大量的粮食当作报酬发放下去。 除此之外，武凯还让曹阳和李俊率领三条战船、数百官兵，以宗庆悟、大田一郎二人为向导，去了海对面的九州探听情报——主要是探听有关于铁矿、铜矿的消息。 能在对马岛发现硫磺、硝石，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再指望这岛上能产出铁矿、铜矿，就纯属异想天开了。 偏偏高丽什么都跟中国学，盐铁铜矿都是国有资产，想要从高丽官方大批量购买这些金属矿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丫还跟宋朝关系暧昧，万一偷偷写封国书，告个黑状什么的，也是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因此，武凯暂时就只能在日本人身上打主意了，反正他们现在实行的是分封领主制，尤其是九州这样的边缘地带，天高皇帝远的，只要好处足够，那些领主贵族们什么东西不敢往外卖？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开矿的队伍、还是建造码头的劳力，都陆续在山间海底，发现了一些秦汉时期的遗留下的古物。 这一来二去的，便连宗重尚都开始怀疑这对马岛真的是秦汉故地，就更别说那些普通岛民了！ 于是武凯趁热打铁，开始在岛上‘恢复汉语’，并不惜工本的重赏那些先行者，结果短短几日间，岛上土著便兴起了学习汉语的热潮。 一边调教倭人土著，一边调教十三岁的小萝莉，武凯倒是颇有些乐在其中，后来在寻找矿藏的时候，意外在东南部沿海发现了一处温泉，他就更舍不得早早离开了。 原本打定主意，要等曹阳、李俊从九州回来之后，再不紧不慢的原路返回大宋。 谁知计划却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在武凯带着宗由美在温泉里胡天胡地的时候，两艘运粮船忽然从高丽带回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高丽国王王俣突然于三日前驾崩了！ 按说这事本来和武凯关系不大，可偏偏也不知高丽国的王孙贵族们是怎么想的，非要请他这位天朝上国的‘有道高僧’出面，主持国王的葬礼，顺带再见证一下新王的登基仪式。 考虑到想在这对马岛立足，暂时还离不开高丽国的支持，武凯也不好拒绝他们这小小的要求，因此便也只好将对马岛暂时交由林登万掌控，自己带着韩世忠、林冲、袁朗等人赶往了高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