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终.此生无憾
也许是自己亲自命名的关系，夕夕对这个大名玉诚，小名诚诚的小舅舅出奇的稀罕。每天早起一睁眼，就张罗着找舅舅玩儿，晚上多晚都赖在姥姥姥爷的房间里。上眼皮跟下眼皮一个劲儿打架了都舍不得走，就为了跟小舅舅多玩一会儿。 那股子热乎劲儿啊，看得秦昭是又眼热又欣慰。 都说这闺女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可是秦昭觉得八成他跟夕夕属于不相爱但相杀的那种。打从小家伙落地到现在，除非有所求的时候，不然就没像旁人家的闺女似的对他这个老爸卖个萌、撒个娇啥的。冷眼瞅着，这孩子跟林斌、玉谦、玉谆和玉谨几个要么没半点子血缘要么就年八辈儿见不到一回面儿的舅舅们相处的都比他这个亲爹强。 现在连个刚落地没满月的小家伙都比他这个亲爹受闺女欢迎啥的，说实话秦昭没办法不眼热、不嫉妒，不惦着以身代之啥的。 而这欣慰么，自然是小家伙成功抓住了闺女的全部注意力，让她把林斌家的晨晨给忘到了脖子后去。以前成天嚷嚷着要找晨晨弟弟一起玩，扮家家酒演新郎新娘结婚的糟心孩子现在只惦记着哄小舅舅、教小舅舅说话，让他快点长大陪着她们姐俩玩儿啥的。千万个不乐意多个名叫林斌的亲家，眼见着闺女‘迷途知返’，秦昭能不乐和么？ 只盼着小舅子越长越可爱，越长越招人稀罕。牢牢吸引了自家闺女的全部目光，霸占了她所有的空闲时间，让她忘了什么晨晨弟弟，让林斌那小子白日做梦去吧！ 可惜他这梦想倒是挺丰满，现实么夕夕小朋友也确实喜欢小舅舅喜欢得不得了。日程生活都变成了吃饭、睡觉、哄舅舅的模式。小小的人儿，会拿着带插图和拼音的故事书有模有样地给小舅舅讲故事。拿着哗啦棒、拨浪鼓之类的逗他小舅舅。哪么诚诚睡梦中无意识地弯弯嘴角呢，都能被她当成是小舅舅会笑了的标志。不厌其烦地对着全家人大夸特夸，满满的与有荣焉。 逗得玉家老太太开怀大笑的同时也逗她：“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的话，让mama再给生个弟弟meimei好不好？到时候有小舅舅、小弟弟和小meimei一起陪着夕夕玩儿，咱们家里可就热闹了。” 小家伙收敛笑容，一字一板地认真说：“不会再有弟弟meimei了。爸爸说mama生我和弟弟的时候遭了很大的罪，吃了不少的苦。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坚持下来的。小弟弟小meimei会让mama有危险，所以我们家不要小弟弟小meimei了，也不会再有小弟弟小meimei了！” “爸爸说mama的安全和会跟我们争mama和爸爸的小弟弟小meimei只能选一个，我们当然选mama了！”一边的年年听jiejie这么一说，忙奶声奶气地补充着。 这还是有一次小姐俩在林家没玩够，被臭老爸强硬拎回来之后的父女仨的一番谈话。大体就是俩小家伙稀罕弟弟meimei，臭爸爸要是不喜欢他们跟林家弟弟一起玩的话就让mama给她们生个亲的弟弟meimei也成，他们不挑拣。结果老爸就十分正经严肃跟她们进行了这么一场谈话。 俩娃娃年纪小，记不得全部的内容，只记得紧要的几句。而就是童言稚语的几句，叫老太太和玉克勤两口子都惊呆了。这，这不会是他们想得那样吧？ 心里藏不住事儿的老太太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故作随意地提起了这事，秦昭也没隐瞒。只说当初玉娇生产时候那整整六天的昏睡吓怕了他，也舍不得她再受那个怀孕生产的苦了。索性就瞒着大家伙儿，直接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反正他们都儿女双全了，也是此生无憾了！ 他这说得倒是云淡风轻，老太太和玉克勤却惊得直接掉了筷子。每每以为这孙女婿/女婿是世界难寻的好姑爷，简直为孙女/闺女做尽了这世间男人所能做到的极致时，这小子就转身打破了自己创下的记录。为避免妻子受怀孕之苦而这是选择做绝育手术啥的，在相对开放的三四十年后都凤毛麟角，更别说是八十年代初期。男性输精管结扎术被讹传为影响性*能力、体力甚至寿命的时候了。 之为这，秦昭在家里的地位都陡然提升了不少。原本视他为抢了闺女的狼崽子，百般孝顺也架不住时不时给个白眼的老丈人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姑爷长，姑爷短，热情的秦昭头皮都一阵发麻。那啥，画风转变得太快，太猛烈，实在考验接受能力啊！老太太更是恨不得一天三顿指挥厨房，或者亲自上灶，汤汤水水换着样儿，就为了给他这个宝贝孙女婿好好进补啥的。 就连一直人如其名的丈母娘，都没少嘱咐自家媳妇要好好待他，别枉费他这一片的真心挚爱。 当然最要命就是自家媳妇了，不但拽着他拼命地忙活事业，发展慈善。晚上还一进房间就赶紧地撂窗帘、反锁房门，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空间里钻。当然什么的巫山云雨、深情缱绻是半点没有的。只没日没夜地在里面cao劳着，一心想着把空间升成满级完成绑定啥的。 那拼命三娘的架势，看得秦昭是心疼又无奈啊。 看着这货又一次走神，在干活途中唉声叹气。玉娇不禁冷凝着一张俏脸：“不好好干活儿，在那儿浪费啥时间呢？不是你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我一起完成绑定，生生世世都做夫妻么？人这一辈子那么短，空间越往后升级又越艰难。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得啥时候能达成夙愿？” 秦昭上前把媳妇搂在怀里，伸手抚平了她纠结的小眉头：“我是做梦都想着跟你生生世世一起做夫妻不假，可是并不想看着媳妇你为了这个不一定能完成的夙愿而倾尽一切啊！看你忙的跟个小陀螺似的，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浪费，我这心里是又心疼又担忧。 万一，我说万一媳妇，万一咱俩努力了一辈子也是镜花水月，那咱们到老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只惦记着一路闷头往终点走了，把沿路的风景都给错过去了。等想再回头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当初的景物和心情都没有了，就是咱俩心想事成了也始终遗憾吧？ 毕竟就是灵魂绑定，生生世世做夫妻。下一次开始的时候，也未必还能有缘分跟现在这个家庭、亲人们一起啊！” 这…… 一席话说得玉娇沉默，知道他这是看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把心里扑在升级上，对奶奶爸妈和孩子们都忽略了太多才出言提醒。而他说的那些个可能，也着实叫玉娇心下一凛，升起一股子后悔、后怕的情绪。真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再发现自己重来一遍想要珍惜的人都再次被忽略掉什么的，光是那股子本末倒置的悔恨都够逼死人了吧？ 悚然一惊之后，玉娇一个大大的吻印在秦昭唇角：“谢谢你老公，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说不定就要在这犯蠢的道理上一路狂奔，钻进另一个形式的死胡同里了。” “怎么会？我媳妇这么聪明！就是一时迷惘，那也绝对会及时回头的。要不是你心思灵透，也不能被老公几句话就给点醒不是？”秦昭挠头憨笑，满满我媳妇就是聪明伶俐有灵性，会一时迷糊也是爱我至深的缘故。就这么回事儿，谁也不许也不接受抗辩的德行。 那天大地大我媳妇最大，山好水好不如我媳妇好的傲娇样儿逗得玉娇一乐，又是重重一记香吻印在了他唇上。 这一次，秦昭可没给她从容而退的机会，大手第一时间按住了她的小脑袋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然后用他两辈子在同一个人身上磨练出来的吻技攻城略地，直到玉娇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才被放开。 “不给勿撩造么，媳妇？你再这样，就别怪老公变身为狼，吃掉你这个小白兔了！”又一吻落在玉娇眉心，秦昭很有些邪肆地笑道。 “谁说不给啦？这么好这么肯为我着想的好老公，我都要努力奋进争取生生世世套牢了。还能不彻底吃拆入腹，不给旁的小妖精一丝半点机会？”玉娇瞪眼，满满你丫根本就是在污蔑的娇俏模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体力不支的小白兔被饿了很久的大灰狼吃了又吃，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晕晕乎乎中，只觉得温热的温泉水中有一双手无比温柔细致地帮她洗澡、擦拭。一道比温泉还温暖、温柔的声音无比宠溺地说：“放心吧媳妇，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该做的努力不放弃，该珍惜的风景和亲人咱也不忽略。苦心人，天不负。都能有缘得到空间，能有幸重生，也必然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不能，做一对于父母十足孝顺、于子女百般慈爱的恩爱夫妻，咱也不枉此生了对不？” 迷迷糊糊中，玉娇轻轻点头，心里默念：对，做最好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最后结果如何都无愧无悔。而且这一生得你如珠如宝爱一回，已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