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个匈奴式的早晨

    曹煜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虽然昨晚喝了不少酒，可由于太极心法的妙用，酒气挥发得很快，所以并没有多少宿醉的感觉。而且曹煜对太极心法修习得越精深，他好似就越睡不了懒觉，每天清晨自然就会醒来，也从未觉得困过。

    他想找地方洗漱一下，可到处都没有找到盛水的地方。等他一脸愕然地走出自己的帐篷，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起来活动了，其中就有那被坏了好事的左贤王。

    经过昨晚的一场豪饮，左贤王对曹煜的态度好了许多，毕竟酒场之上皆兄弟，对于自己喝不过的人，左贤王还是有些佩服的。他看到曹煜之后，立刻大笑着迎了上来，顺便关心了一下曹煜的睡眠质量。

    曹煜一方面感谢了左贤王的关心，一方面问了问到哪里去洗脸。自从来到汉末之后，刷牙他已是不指望了，这里的人都是用盐水漱口，还有人居然用酒来漱口，至于刷牙，几乎都是用手指的，让他看着都觉得恶心。曹煜倒是想自制个牙刷，但一来他自己没这个手艺，而来也没有牙膏来给他用，所以后来也就算了。

    但是洗脸终归还是要的。匈奴人不以米为主食，自然找不到淘米水来作为清洁工具，但曹煜环顾四周也找不到清水，只能问一问左贤王了。

    听到曹煜的问题，左贤王先是一怔，好似不太理解曹煜为什么有这种需求，然后才咧嘴一笑，派了一个人带曹煜去清洗一下。

    曹煜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小木桶的旁边。那木桶中确实有水，只不过已经混浊到看不见底了。在木桶的旁边还有十来个人，每个人都拿了一块破布，在木桶中蘸了蘸，稍微弄湿之后就在脸上擦了擦，然后就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松了口气就扬长而去。

    那带他来的匈奴人也递给曹煜一块别人用过的破布，然后笑道：“大公子真是来对了时候，我们三日一小洗，七日一大洗，今日正是有水的时候。”

    曹煜拎着这块已经发黑的布，眼睛已有些发直，勉强道：“这就是你们的小洗？”

    那匈奴人看了曹煜一眼，似乎也有些难以理解曹煜的话，又笑道：“这当然是大洗了。若是小洗还用这么多的水，那还了得？”

    曹煜终于被完全打败了。让他也这样洗，还真不如不洗。他实在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虽然他没有洁癖，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听那匈奴人的介绍，曹煜才明白像匈奴这样的游牧民族，水自然是非常珍贵的，因为他们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有水源的地方扎下营寨。虽然他们对于塞外的湖泊河流的地理位置都很熟悉，可由于气候的变化往往会让河流改道湖泊干涸，这样他们就必须要事先把水都储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辽西那边虽然处于雨季，可并州这里却已旱了多日，因此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饮用，只能节省用在洗漱上的水。

    看来大家过的都不容易啊。来自现代的曹煜又怎会感受到水的珍贵？

    等到曹煜回来，就看到左贤王带着数十人围成了一个圈，看着中间两个人比试着类似摔跤之类的项目。他们并没有太多招式可言，动作大多都以蛮力为主，一方把另一方摔在地上后旁观者就会发出喝彩。这在曹煜眼中虽然没什么观赏价值，可这氛围还是挺能感染人的。

    左贤王看到曹煜也在一旁观看，立刻就邀请曹煜也来参加。他们都听说了曹煜率军击杀柯比能和蹋顿的战绩，却从未看过曹煜自己的身手。当然曹煜的外表也有一定欺骗性，像他这样文质彬彬的贵公子自然不像能够傲视天下的高手。

    曹煜一开始在婉言拒绝，这倒不是他怕了这些人，对方别说一个，就算让他一个打十个，他也能在几招内解决问题。可对方身上确实有点脏了，他的衣服若是也给沾了泥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洗呢。

    不过在左贤王的坚持之下，他改变了主意。趁着蔡琰还没有起来，他也正好有个机会用自己的武力来给匈奴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和他作对。

    看到曹煜同意，左贤王自然也要亲自出马。他是匈奴人中出了名的勇士，如果连他都打不过曹煜，其他人也不用再试了。

    呼厨泉也听到了消息，大步从营帐中跑了出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比试再平常不过，胜利一方既获得了全族的尊敬，也成为了其他人超越的目标。匈奴甚至整个胡人的尚武之风就是用这种最自然最简单的方式传递至今。

    大家兴奋的呼叫也惊醒了蔡琰，让她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多日的惊吓和劳累让她难得睡得很沉，如今恢复了精神使她的目光更加清澈，神色也更加淡定。

    看到蔡琰，曹煜笑了笑，道：“我很快就好，你再等我半个时辰，我们就出发。”

    他这话明显没有把左贤王放在眼里，匈奴人鼓噪的声音也就更响。左贤王哈哈大笑道：“大公子好大的口气！就算这草原上最强的勇士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败我呢！”

    曹煜只是这样淡淡笑着，负手而立。在蔡琰的眼中，他是那样淡定，却又有一种无往不利的豪气。清晨的阳光柔柔的，倾洒到他的身上，让他的发上映射出一圈金色的雾。他的面目在阳光下更显得英挺，那挺直的鼻梁、嘴角坚毅的弧线，还有那明亮深邃的眼睛，都让蔡琰莫名想到人中龙凤这四个字。他看起来虽然那样斯文，可蔡琰却丝毫不怀疑最后胜出的会是他。

    蔡琰和曹煜不过见过一面，可这种感觉竟是那样强烈，强烈到她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呼厨泉既然来了，自然就做了评判。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比试的规则，又重申点到为止的前提。他可不想让曹煜在这里受伤什么的，那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一旦进入场地，左贤王就仿佛变成了威武雄壮的黑熊，他已拉开了架势，看样子也想在短时间内胜过曹煜。不知道这小子是否还因昨日之事想让曹煜好看，也不知道是否是曹煜的豪言刺激了他，总之他已决定要用自己最强的实力来好好“招待”一下这个让他们不得不屈从的汉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