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地
推荐一首歌，MOCKINGBIRD，超经典。 －－－－－－－－－以下正文－－－－－－－－－ 阿隆索和雷东多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黑庙前面。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的黑庙整整走了三个钟头在到达。一路上，他们要应付鬼魂的纠缠，总有一只手什么的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地下伸出来，抓住他们的脚用力撕扯。遇到的麻烦不止这些，但当然，这些都算不上真正的麻烦。 除了拖延他们的脚步。 雷东多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黑庙里该不会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艺儿吧。” 阿隆索说：“或许里面比外面可怕得多。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走了进去。 失落的神庙看起来似乎原本是一个很气派的建筑，他们只能够从大殿宏伟的规模来进行模糊的判断，因为这里看起来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地板上痕迹凌乱，雷东多很有经验地凑上去看了看，说：“是那支人族军队。他们将这里的积灰踏乱了。”他转过头，发现阿隆索没有在听她说话。 阿隆索神色有些古怪，他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在感知着心跳一样。 然后他对雷东多说：“雷东多，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够走出黑庙了。” 雷东多惊讶地说：“你发现什么了？” “嗯？”阿隆索皱起眉头，“可是，雷东多，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感觉？”雷东多茫然，不知道阿隆索在说什么。 “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感觉……你身体的机能在衰缓。” “怎么可能呢？”雷东多摇头，“你别吓唬我啊。” “奇怪了啊，”阿隆索对雷东多说，“你闻一闻，空气中是不是有枯萎的味道？” “枯萎是什么味道？”雷东多抽动了下鼻子：“咦？是有点不一样，这个气味有点古怪。” “当然，那不是正常的空气。”阿隆索说，“那个是混着病疫的空气。” 雷东多大吃一惊：“什么！” “嗯，是病疫。”阿隆索再次确定了一下，“我已经被感染了。”他说着，拉起雷东多的手，仔细感知着雷东多血液的流动，然后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病疫——他们落在你的皮肤上面，渗透不进去，就好像你的血液里面有什么东西会把他们杀死一样。” “阿……隆索，”雷东多毛骨悚然地道，“你面无表情地说自己感染了一种病疫，这个样子挺吓人的，你知道吗？这个病疫，会不会很严重？” “恐怕……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很多。”阿隆索说，用的是雷东多以为的那种最吓人的语气，“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力在被什么东西蚕食，这种感觉很不好——” “别说了，”雷东多摆摆手，“这个什么病的，能不能解决啊？你说我的血能够杀死它们？你需不需要我的血？” “哼哼，”阿隆索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制造这种病疫的人真是个天才。正常情况下，这种吞食生命的慢性病几乎是无解的。不过……” “你肯定有办法的，是吧？”雷东多紧张地说。 “当然，”阿隆索说，“我还没见过比我更强大的炼金术士呢——这个病疫的制造者或许能跟我过过招儿，但他还不是对手。” 阿隆索从腰带里面拿出了药剂和量杯，三下两下就勾兑出一瓶药水来，然后吞服了下去。 “搞定了，我们继续前进吧。”阿隆索在摸着胸口感觉了一会儿之后，对雷东多说。 雷东多现在看黑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个地方果然不愧是死地，居然连这里的空气都这么危险…… “可是雷东多，”走了一会儿，阿隆索突然说，“为什么这种病疫对你无效呢？没道理的啊。” “这不是好事吗？”雷东多不以为然地道。 阿隆索一时间没说话。 “你的血脉有问题。”阿隆索突然斩钉截铁地道，“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雷东多张大了嘴巴。 “我最开始怀疑你的血脉不同寻常，是因为你能够和野兽说话。”阿隆索说，“天生会说奇异的语言，这绝不会是被雷劈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得到的超能力。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血脉。” “我的血脉……能有什么问题。”雷东多忐忑地问。 “你的先祖中，应该有那么一个人，很强，非常非常强，超过正常人的想象，强到足以让自己的能力被烙印在鲜血里，他掌握百兽的语言，因此他的后辈也会具有这种能力，而你，恰好你先祖的血脉在你身上苏醒。”阿隆索想通了一点，其它的关节迎刃而解，“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了那么多书没有找到，原来我找错方向了！雷东多，你的曾曾曾曾祖父有没有出现过会和野兽说话的情况？” “我不知道，”雷东多抿起嘴唇，“我是孤儿，我是被我的父母收养的。” 阿隆索叹息道：“那就麻烦了。” “先不要管我的血脉了。”雷东多摇头说，“阿隆索，黑庙这里，你不觉得古怪吗？那个人……我是说，在空气里散播病疫的那个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或许是保护什么东西。”阿隆索随口猜道。 “可是如果我是他，”雷东多说，“我要保护这黑庙里面的东西，我宁可在这里撒播剧毒气体，也不会放置这种慢性的病疫啊。如果刚才空气里面是剧毒，你是炼金术士，或许没事，我恐怕就直接死了，这样不是更好吗？那个人，他为什么要传播慢性的病疫呢？” 阿隆索思考着雷东多的话，慢慢地说：“雷东多，这座黑庙时代已经非常久远了，恐怕，想要长久的保护什么东西，剧毒是做不到的。随着时间流逝，剧毒会挥发，会消散，最终消于无形；但是病疫不同，它们实际上是一种生物，能够存活很长时间，能够钻入人体，吸食生命，杀死闯入者，并能够依靠人体的能量繁殖。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们是更加合格的守卫——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不用更加烈性的瘟疫，远古时期，就有很多瘟疫能够让被感染的人活不过三个小时了。” 雷东多看着阿隆索：“太诡异了。这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 “不管情形有多诡异，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了。”阿隆索对他说。“找到格罗姆，然后找到出口。” 雷东多点头：“我猜，格罗姆大概也感染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然而，他们这样的想法，对黑庙未免是一种侮辱。几千年来，从来没人能够从失落的神庙里面逃出来——进入这里的冒险者倒是一批接一批，其中也有圣阶强者，甚至有好几个圣阶强者一起进入黑庙然后了无音讯的历史。 他们走过大殿的前厅，这里能够容纳至少十万人，如此宽敞的非露天建筑，竟然一根柱子也没有；他们追着人类军队的足迹，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扶梯前面。 扶梯的尽头是黑暗的天空。 “走吧。”阿隆索道，“上去。” 他们登上螺旋扶梯，开始向上攀爬。 但是，当他们登上楼梯的一瞬间。 大地突然之间消失了。 他们向下看去，发现原本坚实的地面，被一种东西给取代了。 还是扶梯，无穷无尽的螺旋扶梯，一眼看不到底。 他们就像是被天和地困在中央一样。 “现在呢？”雷东多看着阿隆索，“我们是往上爬，还是往下走？” “我不知道。”阿隆索实话实说，“不过……如果……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恐怕往上往下没有什么不一样。” 雷东多被阿隆索说迷糊了。 “雷东多，你往上走，我往下走。”阿隆索说，“你自己算算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回头。我也是。” “为什么要这么走啊？”雷东多有点不情愿。“这个地方这么奇怪，我们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 “我们大概很快就会相遇的。”阿隆索神色沉重地说。 雷东多不明白阿隆索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他向上爬楼梯，阿隆索往下，不到一分钟，雷东多看到楼上下来一个人。 是阿隆索。 这个事实让雷东多简直是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刚才你明明……”雷东多看着自己的身后。 “是啊，”阿隆索揉着太阳xue，“干爹的藏书里面多次提起过这种东西——这是空间陷阱，很没创意的东西，但是异常有效。” 雷东多看到阿隆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我想，这一次，我们遇到麻烦了。”阿隆索说，“这是涉及到法则的陷阱，这是我的短板。雷东多，我对法则完全不了解。设计这一切的人太恶毒了，他让闯入者感染病疫，然后受困于空间之内，慢慢地死亡。” 阿隆索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扶梯上：“这种折磨人的死法，不是居心叵测，就是丧心病狂！” 雷东多的表情非常平静，看得阿隆索很是诧异。 “雷东多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不是还有你吗？”雷东多拍了拍阿隆索的肩膀，“就算你不了解法则，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破解这个什么陷阱。阿隆索，你是无所不能的。别忘了，我们遭遇的一切，格罗姆可能也在遭遇。他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阿隆索觉得雷东多的话似乎为自己在接近绝望的边缘注入了一丝力量。 不错，我不能绝望。 格罗姆还等着我去救他。 还有爸爸，干爹和酋长。 他们在等着我回家。 阿隆索振作起来，认真思考起脱离困境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