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独孤虫瓜剑小来
第一节，西伯头狼 在公孙门主剑无酒入土三个月之后，北境诸国第二次大举进犯，北境疆场，三十四万将士激战已两月零一十三天，而这一天，一路向北的阎王笑一人一剑来到了大苏盟国的边境之城，科洛帝多。 两天两夜之后，名剑青霜，寒光陡然，凝冰离鞘斜出，剑锋泠洌淋漓，滑喉而过，血不滞，穿心抽出，亡魂收，断血脉而废四肢，碎脊骨而取首级，剑客无仁之念，亦是无杀之魔，阎王一笑，西伯九狼，已五余其二，一往无前，剑指九头狼首领，无挡的阎王笑用了两个昼夜，杀到了西伯狼的老巢前门，头狼殿。 “少年剑客，好剑术，好胆色，能杀进头狼殿来的，你是第三个，敢问英雄名号” “中原剑客，东海姜家，三苗抱缺” 阎王笑之所以不报名剑门字号，不是不敢，只是为了给名剑门少招惹些麻烦而已，尽管这些年阎王笑已经为名剑门惹下了不少的麻烦，也不差这一桩，只不过，在这之前惹下的那些麻烦，还有师傅替他扛着，而三个月之前，阎王笑已经不敢招惹麻烦了，因为惹下麻烦之后，已经没有人在前面替他扛着了，而他自己又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另外，阎王笑也顺嘴把祸事引于东海姜家，且无论于情于理，都是一举两得而一箭双雕之举，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他的三苗抱缺这四个字，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三次说出口。第一次自报名号是为了进名剑门而不得已报之，第二次说出这四个字，也是在三个月之前，在他师傅剑无酒的冥丧之上，继任名剑门门主之时，而现在，阎王笑又再而三说出这四个字，他已经没打算活着离开西伯狼的老巢，也算是给自己向地下那个真正的阎王提前报名而已。 “又是中原剑客，老夫记得，第一个杀进来的中原剑客，好像叫独孤什么的” “独孤回岸” “第二个好像是什么名剑门，叫公孙什么的” “公孙上量” “对了，好像他用得也是这把不怎么好看的长剑，好像叫什么青什么剑” “青霜名剑” “老夫记起来了，这两个人好像都死了吧” “他们人都死了，可是，他们的剑来了” “可是，老夫只看到一把剑来了哦，另外一把呢” “在你手中，它叫，无锋” 名剑无锋者，独孤一族特制重剑，乃是铸剑师张九鸦晚年最后一把封炉之剑，其曰，无巧无工，亦无锋无刃，而取人首级者，亦如砍瓜切菜，名剑谱排名第二十位。 “哦，原来是这把剑啊，除了重一点，其他还都好” “还有什么废话要交代的么” “没有了，挥剑吧，少年英雄” “哼” 其实，阎王笑其实挺反感，对面那一个一头白发却不怎么老且一口一个老夫的中年大叔叫自己英雄什么的。因为他师傅剑无酒曾经不止一次告诫他说，名剑门，不出英雄，只出剑客。在当时，阎王笑很不懂也很不明白，难道作一名剑客和当一个英雄有冲突有矛盾么。直到后来，他的酒友之一的独孤地田，以家族英雄之名，被活生生的拖死而耗死在战场之上，阎王笑才明白，一个剑客的身份是多么的单纯与纯粹，而一个英雄的名号又是何其的虚妄和沉重以及无奈。 几个呼吸之间，名剑无锋与青霜剑已经相互拆招三十二回合。其实，这已经不是无锋重剑与长剑青霜第一次相互攻杀拆招。很多年前，它们的两个主人，独孤回岸与公孙上量已经交过手了。只不过，在那时，那两柄剑的主人，都是两位心中无杀剑客，比剑论剑不以输赢论成败，只以剑术剑道评高低，也没有真的生死向相过，而多年之后的第二次，现如今使用这两柄剑的剑客，都是无仁之魔，手中之剑，无关剑术剑道，无关剑客尊严，有的只有你死我活，最好的结果也能是玉石俱焚。因此，以命相搏的阎王笑和西伯头狼，在两个半时辰之后，两位剑客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而且他们的大部分伤口都是白骨森然可见的，而半个时辰之后，阎王笑以五根肋骨断裂和一个左手筋骨被割裂的代价，换取了西伯头狼的一剑穿心。最后，阎王笑割下一块衣带，将无锋重剑牢牢绑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一来以剑为手夹板，防止左手筋骨碎裂；二来，阎王笑此行西伯狼老巢的目的之一就是带回名剑无锋而送回给独孤一族，这也是他师傅剑无酒最后的一个心愿，且无论于公于私，剿灭西伯狼老巢也是北境之主一直以来的心头刺。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一年也是阎王笑第一次当师傅，也算是送给他的二徒弟，即独孤虫瓜的第一份见面礼吧，只是到最后，阎王笑没想到是，他还能活着亲自送出这份礼物，或者说。这也是他阎王笑，给他的云小妹的最后一个交代，而至于结果到底怎么，也只能等他养好伤再说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阎王笑在北境之地的军营里养好伤痛之后，离开之时，第十一代北境之主李十六，让阎王笑带走了原本属于名剑门的一纸剑诀。其实，当阎王笑接过那一纸剑诀之时，余光一扫，便已经知道是一篇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太白醉酒第一篇，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篇真人手书的剑诀最后的落款处，居然竟然是他师傅的师傅，剑可剑。 第二节，南门一族 话说，话分两头，其一是在公孙门主冥丧之后的第二天，在阎王笑离开名剑门的之后，他的六师弟也该动身启程，远去南荒追捕，最近在皇都皇庭闹得沸沸扬扬的无头古尸案的两位元凶了，其一是摸金门的二当家九指二爷，其二是校尉堂的三当家六指三爷 其实，如果是一件普通的盗墓盗窃案件，没有条件也没有必要闹得整个皇都皇城都鸡犬不宁而风风雨雨，而其关键在于，明明是一件恶意杀人纵火灭门案，而令人不解且匪夷所思的是，大理寺却简简单单亦潦潦草草以普通的失火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结案速度火速封卷归案，这也是那一个无头古尸案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皇帝的原因所在。只不过，这一案件在朝廷的司法程序流程中早就已经被流产，反而在民间和江湖武林却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涛汹涌和暗流澎湃，其原因有三。 其一，所谓的无头古尸，是真真的古尸却不是真真的无头，而是一颗十足赤金的金头，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一位前朝大将的离身头颅。话说，在皇都百姓的口口相传中，这位前朝大将是被冤死而砍头的，好像又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而且在大理寺一方的审理之下，强行被处以断首之刑，后来由于刑部和军部的两部联合追查而查实之下，才发现是真的冤案，只不过已经为时已晚，因为将军早就被身首分家而亡了。后来的后来，翻案之时，在铁证之下，当时的朝廷之主为了过得去面子还是为了掩盖什么，在这位将军下葬前三天，特意按照其真人头大小，给他续补上了一颗黄金头颅，外加追封忠勇南门公。因此，这位前朝大将又被民间称之为黄金将军，而那两位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居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想黄金想疯了吧，竟然在皇城根下，做这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后来被将军墓地周围的百姓给举报，而查办这一案的正是剑小白所在的酒水街衙门。刚开始，剑小白以为抓的是两个平常平凡的小毛贼，后来的事情，让剑小白追悔莫及到想死的心都有。原来，那两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盗贼，竟然居然是两个丧心病狂的通天大盗，而他们之所以盗取黄金头颅，其意思根本不再黄金本身，而在于这位将军在生前之家族之姓名，其复姓南门，来自南荒的南门一族。这一点也是大理寺火速结案的原因之一，到底是不敢得罪招惹南门一族，还是为了皇家颜面而彻底尘封一些前朝往事，随着那位黄金将军入土为安而再也无人敢提起追问，而在那一件莫须有的冤案翻案之后却仍然以冤案结案的背后这到底有何深意，在当时，除了那位皇庭之主和南荒南门一族的族长，大概整个大唐都没几个人知道了，因为知道的人，早就在有意或者无意之中，成为了有头古尸。 其二，那一件不普通的无头古尸案，牵连的还有一宗不普通的酒水衙门失火案，之所以说是这是一件不普通的失火案，因为这一场大火，将一个存在了酒水一条街好几百年的皇庭衙门，一夜之间，竟然居然活生生的从皇城地图中毫无痕迹的抹去。更不用说，那一场大火，带走了当时整个衙门的衙役官员以及囚犯，共计七十三口。而大理寺在查证办案的时候，也竟然选择性的忽略这七十三口人命，居然去计较这场大火造成了多少官家财务银子的损失，这也是在那一夜大火之后，作为屈指可数的幸存者之一的班头捕快剑小白所愤怒愤慨的原因之一，到底是大理寺的查案人员是真的愚不可及，还是上面故意装蠢卖傻而选择性的看不见，这其中缘由到底如何，这也是在当时毫无头绪的剑小白说不能理解和明白的。 其三，作为那一场大火的幸存者之一，除了剑小白，除了当时衙门师爷南门守业的儿子南门小来之外，还有就是剑小白在大火前夜亲自亲手抓捕的那两个盗墓贼，原因很简单，剑小白翻遍那七十三口焦尸，却无一寻获只有九个手指头和右手长有两个大拇指的尸体，也就是后来被证实的摸金门的二当家九指二爷和校尉堂三当家六指三爷，当夜纵火犯案之后，他们两个星夜兼程，带着那一颗金头，逃往他们的老家老巢之地，其曰，南荒神农天墓山。 那一场大火之后，其最后烧出结果就是，无头古尸以悬案结案，因为盗墓贼有两个，在当时却是活不见人亦死不见尸的存在，而酒水衙门一案以失火案归案，因为查不到也抓不到凶手，而最让剑小白痛心疾首的就是那个在当时只有六岁却因为一场糊里糊涂的大火而无家可归的南门小来，最后不得已，剑小白将南门小来带回了名剑门，几年之后，南门小来在名剑门有了他自己的字号，其曰，剑小来，也是独孤虫瓜的第一位大师兄。 剑小来者，名剑飞鸿第二十三任主人，其曰： “无仁一念成魔，南荒不荒，杀局旦夕束手间，独孤不孤。南门之外，余生愿为伊，取后山之冷泉，煎柚子花茶；南门之内，来世再约桂树之下，赏深秋之月，待一场冬雪而头白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