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枫谷圣药殿
第一节止戈之约 天亮后,第二天,江湖沸腾,武林喧闹。 可以令江湖沸腾,是因为,一夜之间,在半年以前无比强势、无比疯狂、无法阻挡、不可理喻的魔教,竟然在一夜之间,从中原大地消失的干干净净。而可以武林喧闹的是,月圆之战,三个不世武者,都活着从东方山庄走了出来,即使狼狈不堪,但是却依然可敬可贺,可歌可泣。 然而,当三个武者从东方山庄出来之后,一行三人并没有奔赴庆功宴,而是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各自走散。但是,他们都一个共同的目的地,那就是血枫谷的圣药殿,也同样的为了一约定,即,止戈之约。 但是,他们三个在赴约之前,还得各自回归,因为在这长大战中,还有一股更具毁灭性的第三方的力量,这股力量才是这场大战的根源和根结所在,也是他们和东方无魔的另一种殊途同归,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一股力量,才让他们和东方无魔避免了玉石俱焚的毁灭的可能,更加同样的是这股力量,才使得止戈之约可以有实行的可能。其实,他们三个在赴月圆之战之前,各自带有各自的使命或者信令,而他们三个的三个信令却分别来自囚仙山的佛家和道教以及冥罗城中的迷失丛林。 佛家家主接到的信令是:“降魔临世,伏魔既出”,这一份信令来自囚仙山的一位佛家老者。 道长了一从已故的教主手中接过的信令是:“阴阳出鞘,了断百年轮回”,这份一信令也来自囚仙山的一位道长老者。 而冥罗离断接到的一份信令是:“查明真相”,这一份信令却来自冥罗城中的迷失丛林中一位扶侯前辈。 天亮之后,一行三人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各自回去回复信令。这也是在停战三天之中,他们三个第一天所要做的事情,而略有不同的是,道长了一还要举丧,还要补上道教一教之长的继任大典。 然而,“四小恶魔”却不那么好过了,首先,东方无魔几乎以及接近残废,内力已经消失殆尽,体内经脉已经药石无灵。那一夜,在东方山庄,如果没有大哥东方先觉及时送来的烈酒强力撑着,恐怕已经昏死当场。以一敌三,终究不是神话,况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加何况的是,面对三位实力逆天的不世武者,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而且东方先觉选择在血枫谷圣药殿给出一个交代,除了要医治老三以外,还得让老二东方无魔死而后生。 老大东方先觉,除了要照顾老二东方无魔和老三,还得遥控千里之外的北原冰海。当然,这其中的桥梁,关键的纽带,而且还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就只剩下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千年老四”——小信子了。因此,小信子的来回奔跑,好像永远在路上。而号称睡神的男人,即大哥东方先觉在这三天中就没有觉可睡了。而最干着急的当然就是那个千年赖皮老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最后,还是被老大“觉觉哥”的一句话给安定了心,这句话就是: “虽然你帮不上忙,但是你可以和你的东方哥哥一起同心共苦啊”,这话说的老三好不脸红,是的,毫不脸红。没办法,最后老三也只能用一句万能结束回答道: “觉觉哥哥最坏了,不理你,哼!”,而此时,东方先觉也只能苦笑着,呵呵无语。 如果说,这个觉觉哥还有不坏的地方,还有可以令老三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大哥的本事,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何种境地,这个大哥总是这四人最坚实的后盾,最后的防线。因为“四小恶魔”一直以来都相信,能够和他们的义父或者父亲一样,可以为他们可以同样撑起一片不塌的天空,除了东方中原,就是他们的大哥——东方先觉。只要大哥在身边,一切都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大哥在,其实一切都还好。即使天塌地陷,义父东方中原已经不在。 其实,东方先觉也有苦恼的事情,那就是不知道如何拜访血枫谷的谷主——阎新郎。即使东方先觉有一封拜帖,这封拜帖,是东方先觉在离开北海冰原之前,圣教中那一位神秘的女医师特别交给他的,并且吩咐东方先觉,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这一封拜帖去拜访血枫谷,以免引起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当然,那时候,东方先觉不知道麻烦具体只的是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并没有把这封拜帖放在心上。也更加不知道,这封拜帖,是一封已经封印了很多年的关于圣药殿的往事,以及与一对并没有拜完天地的新娘和新郎有关。而拜帖里的一切都与现任的血枫谷的谷主有关。 第二节血枫谷主 血枫谷,满山满谷的都是枫树,很多年前,这里的枫叶一年四季都是像熊熊大火一样的生气磅礴,因此在那些年,它的名字其实叫火海枫林,而谷中的圣药殿,则是很多年前,朝廷御制皇廷秘药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的一切,除了枫叶还是那么的生气蓬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变了,就连枫叶都披上了一层深红色,像人血一样的血红色。如果说,在这个谷里还有些东西没有变,那就,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还有那一位现任的谷主,阎新郎,十七年如一日的穿着一件新郎的喜服,而到这里治病的人去从来见过那个新娘,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阎新郎为什么叫做阎新郎,人们也一直奇怪,那一件穿了是十七年的新郎喜服,为什么还光鲜昨。 其实,阎新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等另一个人很多年;一份情可以十七年不死,还可以新鲜如初。也就像自己守着的这一方山谷中的枫树一样,只要天地不合,生命还在,无论经历怎样的岁月更迭,四季变换,一颗鲜红的心却永远的那么火红如初,本色不改,此情不灭。 其实,很小的时候,阎新郎就问过自己的师傅有关圣药和长生不老以及不死药的事情。 “师傅啊,到底什么是圣药呢?”,那时候,调皮捣乱的阎新郎晃着个大脑袋好奇的问着正在捣药的师傅。 “能够治病救人的药,就是圣药”,师傅头也不回的答道。 “师傅,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药吗?”,阎新郎继续晃着脑袋问道。 “世上有长生不老的药,却无不死之人。”,师傅继续捣着药答道。 “那师傅师傅,世上有不死的东西吗?”,阎新郎还晃这个大脑袋问道。 师傅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停手中捣药罐,回头看着阎新郎说道: “世上也真的有不死的东西,只是你年纪还太小,说了你也不会懂”,师傅说完,便抱起了阎新郎的跟屁虫——师傅的小女儿,比阎新郎小三岁的鼻涕妞,此时,她还好奇得,把两个大眼睛瞪她的父亲,好像也在等着答案似的。 “我要快快长大,等我到了师傅这般年纪,我应该就会懂了吧”,阎新郎还继续晃着个大脑袋,对着师傅说道。 此时,师傅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却对着小师妹回答道,“小调皮,其实,师傅在这个年纪,也不懂”,说完,师傅便抱着小师妹,走出了药房,呆在药房外,看着夕阳日落西山,晚霞点燃枫林。在那个下午,阎新郎觉得师傅特别的慈祥,那个不吵不闹的且安睡在师傅怀里的小师妹特别的可爱。只是,在那个时候,看着背影孤单的师傅,阎新郎想到了从未见过面的师娘。 而关于师娘,对于师傅来说绝对是一个禁忌。就算是小师妹问起,师傅回答永远都是这样的。 “娘亲得了很重的病,因为爹爹治不好,所以娘亲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治病了,等娘亲的病治好了,她就会回来见我们了”。 “娘亲到底得了什么病,就连爹爹也治不好啊” “因为爹爹治不好,所以就不知道娘亲得了什么病啊” “为什么爹爹治不好娘亲的病呢?” “因为爹爹不知道娘亲得的什么样的病,所以爹爹治不好啊” “……” “……” “这么久了,娘亲怎么还不回来看我们呢?” “因为娘亲的病还没有治好” “为什么娘亲的还没有治好呢?” “因为娘亲还没有回来” “……” “……” 就这样,对于小师妹来说,娘亲就是一个怎么样问都问不清数的问题。而晃着个大脑袋的阎新郎向师傅问起师娘的时候,师傅只是把上面的问答中的“娘亲”改成了“师娘”。后来,在以后渐渐长大的岁月中,看着逐渐苍老的师傅或父亲,阎新郎和小师妹也终于渐渐的明白并且相信师傅或父亲所说的话。 只是,令阎新郎不明白的事情是,以前,每当有病好的人回来答谢医匠的时候,都给这个医匠种一颗杏树,而师傅则要求他们在血枫谷种一颗并不缺少的枫树。 后来,十七年后,因为一张“长生不死”的古药方,血枫谷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朝廷和江湖武林的争斗之中,而这场争斗,就行一场城门之火,却将池外之鱼烧的得遍体鳞伤,在这场争斗中,师傅被永远的关在了皇廷的囚牢内,而师傅为了保全小师妹,阎新郎也不得不与小师妹分散在茫茫人海。 后来,在那一场争斗结束后的某一天,阎新郎在整理师傅的物品的时候,在一卷已经旧的不能再旧的画卷上,阎新郎看到了师娘的样子,因为,师娘的模样和小师妹一模一样。 后来,多年以后,阎新郎也经常像师傅一样,在每一个日落时分,在药房外面,看着晚霞点燃整个的枫叶树林,同时,也点燃阎新郎心中那一个无尽的思念。也在这个时候,阎新郎也会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话: “小师妹得了很重的病,因为我治不好,所有小师妹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治病去了,等小师妹的病治好了,她就会回来和我拜完天地”。 后来的后来,阎新郎也终于明白师傅说过的话: “世上有一种长生不老的药,名为爱;世上也有一种不死的东西,命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