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血江湖如烟武林

    第一节正邪大战

    说起那场正邪大战，武林中人说起来多多少有些心虚。因为，并不是所谓的正道门派围剿魔教，反而以魔教教主为头的东方无魔，率领魔教上下主动覆灭所谓的正道门派，而且不惜一切代价，或者说东方无魔以数百年的魔教底蕴正面挑战江湖武林的正道。无奈，面对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孤注一掷的东方无魔的势如破竹且心狠凌厉的进攻，正道门派不得不迅速的团结在一起，一起抵抗。

    大战初期，魔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江湖武林，而且对于那些小门派，要么入魔教，要么惨遭灭门覆派，从此从江湖消失，武林除名，而对于那些大门派或者所谓正道的大势力，就三个字：杀无赦。

    战初一个月，武林中的正道门派已经被魔教除去四成，而且这个时候，所谓的正道门派，还不清楚东方无魔到底是什么人，除了知道他是魔教现任教主以外，对于其他的一无所知，而且更加令正道沮丧的是，也不知道魔教为什么如此的疯狂。好像要不惜一切代价颠覆整个的江湖武林。

    “挑战，绝对的挑战！”，这个是一个月来，魔教给整个江湖的感觉。

    “疯狂，绝对的疯狂！”这是一个半月来，东方无魔给整个武林的震慑。

    三个月之后，大战进入中期，此时，魔教已经死伤过半，但是并未伤及本源，而所谓的正道门派已经被魔教除去了七成，虽然战至此时，即使进入了中期，魔教仍然未伤及底蕴，而正道除了道教，佛家以及冥罗城外仍然可以有一战之力以外，其他的门派已经无力再战。

    此时，江湖武林中人才切身体会到魔教何以为魔教，正邪何以不两立。

    此时，正道中有人提议，“向朝廷借兵，围剿魔教”，同时，朝廷庙堂也蠢蠢欲动，也行借此机会想让江湖彻底江湖，武林彻底武林。

    对于这个提议，佛家和道教均表示沉默，或者说，用沉默表示反对，而只有冥罗城城主说了一句：“江湖事，武林解。”

    四个月之后，所谓的正道已不足两成，而道教，佛家以及冥罗各损失了三成战力，但是，魔教仍然有六成的战力。

    这个时候，正道中有人提议与魔教谈判，说的好听一点劝解东方无魔，想魔教从此收手，以免双方玉石俱焚。这话，在这个时候听起来，绝对是至理名言——为了活下来，管他什么正道邪道呢，活下来才是王道。即使这样，那些人还不免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材烧”。

    佛家家主第一个反对，理由是：“除恶务尽”

    半年之后，这场正邪大战进入了尾声，却也进入了有你无我的状态，最后的结果最大的可能，也许只有一种，那就是：要么魔灭，要么正亡。

    当然，前提条件是，此时的双方还不肯妥协。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妥协了，因为这个时候，江湖不再是江湖，武林已经不再是武林。也正因为这个时候，正与邪也从来没有如此的黑白分明过，或者说，正与邪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模糊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的相似。

    这个时候，那些早已不足一成的正道中人早已退出了战线，能够战斗在战线上至今不退的人，除了魔教，就是道教，佛家以及冥罗。而且，其中的道教教主已经身亡，了一新任道教道长。

    七个月之后，半月之中，月圆之前三夜，正邪大战的双方人物无人入眠。因为这个时候，是该进行终极决战的时候了，如果再这么你死我活下去，江湖武林真的要彻底的江湖武林了。

    深夜子时，中原横岭，魔教流云窟内，东方无魔与几位魔教太上长老面对前方的墙壁上的大战地图，举火而立，却也沉默无语。

    “理教圣令到”，忽然一声尖锐的报令声，瞬间打破了流云窟内的死寂和沉闷。

    “宣圣令”，东方无魔说到。

    “圣令曰：自冥丧之后，魔君举全教之力，怒而兴师，攻伐整个江湖武林，大战历经半年有余，战绩之辉煌，功勋之卓越，自本教创立以来鲜有，经此一战，既报冥丧之仇，亦雪本教百年之冤屈，不可谓不大快人心。然，歼敌一千而自损八百，为此一役，本教底蕴尽出，虽已屠戮大半个武林，却也伤及了本源，此外朝廷兵马有异动，若再继日血战，当有覆教之危险，亦沦为江湖罪人。此外，教义明言，本教除报仇和雪耻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尔等勿忘，我等复姓东方。故而，再战无益处，亦违本教教义。念及此处，不免感叹，一月以后，又是一年中秋，北原冰灯起，万家灯火亮，望魔君以教众子弟家人为念，三思而行，遵令而回。拟令人：东方依月”，宣令完毕，流云窟内，魔教众人无不唏嘘感叹。

    当东方无魔听到圣令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眼神一阵闪烁。他急忙的接过圣令，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他最熟悉的字体和字迹，果然是依月的亲笔书令，字体外柔内刚，字迹灵秀飘逸，东方无魔仰头将眼泪转回眼眶，不禁喃喃自语到：

    “依月醒了，依月终于醒了”

    过了一会，东方无魔对传令使者吩咐道：

    “遵理教令，今夜大军回撤，各位太上长老率众子弟先回，我和四位圣教使者殿后。”

    众人领命而散，而宣令使者未退，走上前双手奉上一封私信，并说道：

    “圣女有令，务必亲自交给魔君。”

    “你也退吧”

    传令使者领命而出，此时，整个流云窟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东方无魔和他手上的一封还未拆开的信件。

    东方无魔拆开信件，取出信封中的一纸素笺，上面写道：

    “东方哥哥：我体内的伤毒已经痊愈，父亲丧冥之后也入土为安，东方哥哥你快回来吧，我等你回来一起过中秋和我的二十三岁生辰。落款：依月小妹。”

    东方无魔读着素笺上的字句，心中缓缓的流过一丝丝的暖意，血战七月有余的麻木且冰冷的心开始有了一阵阵的律动。然而，每当东方无魔想到依月是如何重伤中毒，昏死婚宴当场和依月父亲，即前任教主——东方中原如何遭人暗算而不得不将寿宴改为丧礼的种种，东方无魔胸中就会燃起一股股滔天恨意和无名怒火，也就在当天，东方无魔指天发誓：

    “我要让整个江湖武林为此冥丧！”

    东方无魔每当想起七个月前的那个月圆之夜，心中仍然有莫名的悸动与凌迟般的痛楚，为此一战，他已经做好了舍命到底的准备。同时，每当想到自己的誓言和前任教主东方中原的心愿和遗言，心中血战到底的执念更加的不可遏制，或者说是更加的狂热的无以复加。

    前任教主东方中原的毕生心愿就是希望，本教中有人能够练成东方家的旭日古学心法和落辰刀刀法，能够堂堂正正的在江湖武林为东方家正名，也能够堂堂正正的将东方家从北原边疆迁回东方家的祖地——中原横岭的东方山庄。而东方中原的临终遗言就是，将女儿东方依月托付给了义子东方无魔。

    流云窟内的东方无魔婆娑着那一纸素笺，心中百味陈杂，思绪千回百转，最终一夜无眠。在天亮之前，东方无魔，一连修书三封，或者说是三封决战书，由传令使者分别送往道教，佛家以及冥罗。虽然是三份战书，但是战书上却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两日之后，月圆之夜，决战东方山庄，我东方无魔横刀而候。”

    第二节如烟武林

    道教，佛家以及冥罗不仅接到了东方无魔的战书，也各自接到了自家的秘密指令，冥罗城接到的是：“速战速决，庙堂有异动，率兵速回。”，佛家家主接到的秘书是：“月圆之后，速回，朝廷有异动”，而了一接到的道教长老的秘信是：“三日之后，举教举丧，速回”，当三人各自拿到各自家的书信的时候，心中便浮起了一块石头，可是接到东方无魔的战书的时候，心中的石头又放下了。

    了一，佛家家主以及冥罗城城主，他们三人也知道，这块石头，不是来自魔教，而是来自朝廷庙堂的那场百年前的阴谋，同样的，他们也不得不为百年的东方家感到惋惜，也许正是有几个武林败类勾结朝廷而且妄动贪念和杀戮的星星之火，而燃起这个江湖的仇杀烈火，以至于不死不休，魔道兴旺，而怀璧其罪的东方家则首当其冲，朝廷庙堂趁虚而入，将整个的江湖武林都搅乱的乌烟瘴气。如果江湖中人能够明白，世间的绝世神兵又何止一把落辰刀，武林的不世武学又何止一部旭日古学心法。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这三个人的腹中腹语。如果真的说出口，肯定会被所谓的正道中人污蔑为魔教jian细，私通魔教，罪不可赦。即使数天之前还在为武林血战魔教。这也是近百年来，一向有浩然正气的武林为何没人为东方家翻案的原因，因为近百年的江湖，已经不是原来的江湖，而是朝廷的江湖，庙堂的江湖，多了一股股的沆瀣之气，少了一股股的乾坤正气；多了一个个的武林大势力，却少了一个个的江湖豪杰；多了一座座的温柔乡，同时也多了一座座的英雄冢；多了一群群地的乌合之众，少了一代代的武学宗师；多了一个个的富贵屋，少了一个个的决斗场，……。同样的，这也是，为何魔教可以以一教之力单挑整个的江湖武林。

    如果说近百年的江湖还有英雄，还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丈夫，东方耀昭算一个，东方无魔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