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祭狗蛋
这突兀的一声，将狗蛋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串串蚱蜢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他呼哧一下就坐了起来，心中怒气翻滚，就想爆发。 待看到是这几个家伙之后，顿时咽了一口口水，将要飙出口的脏话，生生咽了回去，起身就溜走了。 “风哥他跑了，我们要不要追啊？” “追个屁啊，你没看见他在吃虫子吗？恶心都恶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去追？” 几个月后的一天晌午，狗蛋向着后山进发，在路过山神庙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在，就偷偷溜进了常天山神庙里，和大黑狗一起将那些贡品给霍霍了个干净。 一顿饱餐之后，他才抽出空闲仔细的观看了一下这常天山神庙，虽说自己这几年经常来，但是却是没有一次大白天仔细观察过，因为大白天镇上的人们防止狗蛋进入这里，说是会亵渎山神。 看着庙里一座两丈高下，青面獠牙，模样狰狞犹如鬼怪一般的神像，尤其是那一双瞪的犹如铜铃般的大眼睛，仿佛一直盯着自己看一般，狗蛋的心就突突直跳。 “这就是常天山神吗？怪吓人的。” 狗蛋心中哆嗦了一下，目光移向了这山神像的脚边，只见在这雕像的脚边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的石虎，这石虎横卧着，体格巨大，尤其是那眼睛，居然隐隐还有红光闪现，一般人很难发现。 “好大一只老虎啊。” 在石像的两边，狗蛋还发现了两幅石刻对联。一书‘神山禁地擅闯者死’，一书‘代邢使者虎啸神山’，在房梁之上，还有一个横批：示警后人。 这看起来像是一副对联，却更像是古人的警告。 “神山禁地？什么意思？难道这后山是禁地？”狗蛋猜不出，摇了摇头，想起还有一座山神庙。 “去看看另一座无垢山神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两座山神庙本来相距就不是很远，狗蛋不一会儿，就到了另外一座山神庙前。这一座山神庙里还有一些香客，不过这些香客此刻正虔诚的跪拜，根本就注意不到狗蛋的到来。 狗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着里面一瞧，顿时诧异。只见这庙里根本就没有山神雕像，倒是有一个巨大的树桩，树桩之上还盘绕着一条巨大的石雕蛇，蛇头翘起老高，正对着门口正上方。 狗蛋一眼就看到了这巨大的蛇头，尤其是这石雕蛇的眼睛还泛着绿光，绿芒之中透着一丁点猩红之芒，仿佛活过来一直盯着自己一般，不由得心头一跳，连忙换了一个角度。 再看去时，狗蛋发现这大蛇的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变幻方位，对方都像是活的一般，紧紧盯着。 狗蛋被这诡异的一幕骇的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闭上了双眼。然而这一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狗蛋闭上眼睛的一刻，脑海轰隆一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处处充满着神秘古老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狗蛋有些惊慌道，然而等待他的是，大地剧烈的震动，然后一条巨大到千丈的巨蟒出现在了大地上，这巨蟒散发着一股让人心胆皆裂的气势，一口吞掉了一只飞遁的巨象，然后抬起头，充满绿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狗蛋，慢慢向着对方游去，并且发出让人惊恐的嘶嘶声。 “小家伙，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只要你将这片世界中心的一颗木钉拔掉，我就放你离去，如何？”说话间，这巨蛇已经游到了狗蛋的身前，开着围着对方打转起来。 “啊——”狗蛋早已被这大蛇骇的不轻，更实在听到这大蛇居然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之后，两眼直接开始翻白，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大蛇说的什么，就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狗蛋直到惨叫惊动香客到晕倒，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情，那些烧香拜佛的香客被这突兀的一幕，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山神显灵了，不过看到是狗蛋之后，顿时一个二个怒不可歇，其中一个老者掐着狗蛋的人中，将之掐醒了过来。 “狗蛋，你鬼叫什么？亵渎了山神，你吃罪的起吗？”这老者皱着眉头，怒喝一声，狗蛋才惊醒，看着四周一脸惊慌的人们都是愤怒的盯着自己，除了这些人那里还有巨蛇的影子，这才因为恐惧而“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使得众人更是皱起眉头。 “你这小鬼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哭什么？”那老者看着一会儿就浑身湿透的狗蛋，心中一揪，再一次喝道。 “蛇，有蛇，好大一条蛇。我看见它动了——”狗蛋有些恐惧的看了看那条巨大的石雕蛇，边说边倒退道。 “这小子是全镇人的克星，天煞孤星，况且还是一个小毛孩，他的话岂可当真？”这老者看了看其他人都是一脸怀疑的神情，就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并且相信狗蛋的话，顿时沉思起来：“但是看他的反常举动，似乎又不是伪装的。” “难道是山神显灵了？大家赶紧虔诚膜拜，这肯定是山神显灵了。”老者愣了半天，突然兴奋起来，当先向着那截树桩及大蛇跪拜起来。 狗蛋心中惊恐，不愿意多呆一刻，一个人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大门也不敢迈出一步，躲在角落，双手抄起一根木棍，身体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而那老者跪拜了一番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大概也就两盏茶的功夫，狗蛋正躲在自己的小茅草屋里警惕这外面，突然镇上的警钟悠长的响了起来。 “这警钟怎么被敲响了，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狗蛋探出一颗脑袋，向着屋外一看，只见整个镇上的人们都开始三五成群的向着后山脚下山神庙那个方向奔去，就连泰默老镇长都风风火火的赶去了，他的心中更是奇怪起来。 “这是怎么了？就连泰默爷爷都去了，不管了，我也去瞧瞧。”狗蛋顾不上恐惧，悄悄跟了上去，很快就到了无垢山神庙外，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里。 “莫老，你急急忙忙把我们都召唤前来，说是山神显灵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泰默老镇长排众而出，而他口中的莫老正是之前给狗蛋掐人中的老者。 “镇长，是这样的，之前那狗蛋……所以我怀疑是山神显灵了，这才将大家召集起来，若真是山神显灵了，那将是造福我全镇人的大事，多以有必要将大家都给召集而来。”莫老一五一十的将狗蛋的见闻以及表现给众人说了一遍，甚至还不忘加上自己的揣测。 “山神——山神——”全镇的人听到莫老的推测有几分道理，顿时高呼不断，并且纷纷虔诚跪拜，就是泰默老镇长都三跪九叩，相当郑重。 “你怎么看？”泰默老镇长跪拜一番之后，站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对着身边一个始终冷静的老者道，这老者姓罗，叫罗公致，有一孙儿叫罗浪。 “我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哦，说来听听。” “自古镇上就有一个传说，说是这无垢山神的代邢使者是一条灵蛇，代邢的意思就是得到了山神的旨意，要对某人进行惩戒。如今这小子肯定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使得山神派出了灵蛇来惩罚这小子。” 这罗公致的一席话，使得全镇的人都是齐声大哗。 “着啊，原来还有着一层意思。” “还是罗老心思缜密。” “大家安静，其实莫老的所见所听，正好是代山神传达旨意，那旨意就不用我细说了吧。”罗公致顿了顿继续道。 “罗公致，你把话说清楚，免得让人稀里糊涂的，不甚明了！”泰默老镇长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山神要借大家之手，活祭了狗蛋这个小煞星。”罗公致的话一出，不仅泰默老镇长变色，就是躲在暗处的狗蛋都是面色大变，再次看向罗公致的时候，脸上充满了仇恨愤怒和恐惧，甚至身上还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一丝煞气。 “这个仇结下了。”狗蛋带着一身的煞气，悄悄溜进了后山之中。 相比起狗蛋的痛恨和愤怒，泰默老镇长的无奈，其他然都是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个小煞星，终于激怒了山神，就连山神都要来惩罚他了啊！” “这是好事啊，这些年我们全镇的人们，没有少受他的祸害。一直没有人敢动他，是因为怕沾染上不好的事情，不明不白的死掉，如今有山神指引，我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大伙说，是不是应该活祭了这小煞星？”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头，罗公致的儿子罗心焰开始躁动起来。 “活祭——活祭——”随着罗心焰的起哄，顿时全镇的老百姓，都是跟着高呼，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老镇长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沉默了片刻道：“大家安静，我有些话要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但是这狗蛋娃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算是功德无量行善积德的一件好事，何必弄得这般天怒人怨呢？何况这些都是你们的推测，并不见得能够做的真，要是会错了意，岂不是枉杀了好人？” “泰默，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这等大言不惭的话，你也敢说？你就不怕亵渎了山神吗？这小煞星从来到镇上的一刻，已经害死了八户人家了，难道就凭你的一句苦命的孩子，这些帐就不算了吗？他们也是苦命的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今天的表现让他们的英灵又如何在九泉之下下安息？” “除了这些，这小煞星这些年几乎将全镇都给祸害了，就说我家的三十只鸡，如今剩下不到八只了，还有大家伙的瓜果蔬菜鸡鸭……有谁家的没有丢失过？你维护了他这么多年，也就算了，你今天要是在维护他，是不是不想做着镇长之位了？”罗心焰越说越大声。 “是啊，泰默，你这般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了，有些违背了镇长这一职位的意义。” “混账，老夫做不做镇长和该怎么做，还需要你等指手画脚吗？”泰默老镇长脸色本就阴郁，此刻听到对方咄咄逼人，顿时怒喝道。 “大家伙快看啊，这泰默是疯了，一心要维护一个外来的小毛孩子，也不顾全镇人的利益安危了，我看他是铁了心的就算是亵渎山神也要维护那狗蛋，大家伙说，这样的镇长，我们还有必要要吗？不如趁机换一换吧？这泰默老了。” “泰默——老了——” “老了——” “罗公致——” “罗公致——” 罗心焰言辞犀利，几句话的功夫，使得全镇百姓纷纷叫活了起来，使得泰默老镇长面色惨白一片，他冷冷的看了眼罗公致，没想到对方皮笑rou不笑的看着自己，心中越发的高看了此人几分。 “今天的事情显然是有预谋的。老夫再争也就没有意义了。咱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在我离任前提醒你，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是历代镇长的信物，拿好了。”泰默老镇长扫视着下方的百姓，冷哼一声将一个紫玉扳指交到了罗公致的手中，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