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铸灵台 燃神焱
淡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精神力便是最好的燃料，由精神力衍化的弑心诀铭印于火焰之中熠熠生辉，无数的光点迸射四散，将更多的精神力点燃。 火焰的世界，夜无悔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仅有的一丝意识全力维持着弑心诀的运行，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识海彻底燃烧。 燃烧识海，这是何等疯狂的举动，要知道，识海中除了精神力外，还有人的意识和魂魄，这二者无形无体，依附于精神力而存在，武者只有在走投无路，万分绝望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燃烧识海，以意识魂魄消散为代价，暂时性的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 这是一种不计代价的狠招，需要特殊的功法方能使出，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若是处置不当，甚至会引火烧身，落个魂飞魄灭的下场。 但事无绝对，神炼师正是这唯一的例外，他们燃烧精神力而不伤识海，意识魂魄浴火而无损，甚至在意识魂魄受损时可以在精神力火焰中快速的恢复，那已经不是单纯的精神力燃烧，而是一种独属于神炼师的特殊火焰——神焱。 神焱可以用来炼丹制器，亦可作为特殊的攻击手段，但神焱的凝炼却是千难万难，武者即便有成为神炼师的资质，但初次燃烧识海亦有陨落之危，成功的几率低之又低，这也是为何神炼师如此之少的原因所在，成为神炼师，是要靠运气的。 无尽的黑暗之中，夜无悔坚守本心，唯一的念头便是坚持下去，一定要走上神炼师之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识海之上终于彻底燃烧起来，精神力衍化的弑心诀铭印四散而开，各自旋转起来，无数的火焰漩涡出现。夜无悔只感觉到，一直附着在铭印之上的那一丝意识，此时被分割成了无数份，每一个火焰漩涡都是意识的载体。 火焰漩涡急速旋转，相邻的火焰漩涡相互碰撞，彼此融合，其中心的铭印亦重新凝聚，仅片刻时间，识海中便只剩下两个巨型火焰漩涡，让夜无悔惊奇的是，随着铭印的凝聚，那仅有的一丝意识竟然增长了一倍有余。 由于意识之间的吸引，巨型火焰漩涡慢慢靠近，但一触碰便被一股斥力弹开，彼此吞噬不得，但其旋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识海激荡，所有的精神力蒸腾而起，化作火焰，融入两个巨型火焰漩涡之中，识海枯竭了，但巨型火焰漩涡仍不停息，各自扫荡起来。 强劲的吸力席卷识海，不放过一丝一毫，就在其中一巨型火焰漩涡经过识海深处的封印之时，一缕黑色的气息被其抽了出来，悄然融入火焰漩涡之中，火焰漩涡立时暗淡了许多，但其威势却骤然增强，漩涡口大张，猛地扑向另一个火焰漩涡，呼啸声中，一口将其吞入。 暗淡的火焰漩涡一阵膨胀蠕动，旋即猛地收缩，又蓦然拉伸，化作火焰龙卷肆虐而起，其内，被其吞噬的火焰漩涡在狂暴的压力之下崩散，但这些四散的火焰并没有融入火焰龙卷之中，而是被无形的力量压缩、炼化，最终只余一团流动的晶状物。 识海早已空荡，火焰龙卷吸无可吸，盘旋许久，一头扎向识海深处的封印，似乎要将封印打破，但这是以夜无悔十几年的本源与生机结成的封印，岂能轻易就被破坏。 火焰龙卷如同扎根在封印上一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其吸力愈发强劲，封印虽然无损，但其对火焰龙卷的吸力却并未隔绝，大量的黑色气息被抽离而出。 “啊！该死的小子，你竟然敢窃取老祖我的本源之力，你给我停手，快停手啊……”苍老而又气急败坏的声音自封印中传出，却是那一直沉寂的邪恶存在，当初夜无悔以精神力将其屏蔽之后，他便一直等待时机，没想到此刻苏醒，却是这一番景象。 夜无悔注定是听不到这些谩骂之声了，当那团流动的晶状物出现，弑心诀铭印全部重聚之时，他仅存的意识立刻就融入其中，这是成为神炼师的最关键的一步，只要他将弑心诀的铭印烙印进晶状物之中，以之凝炼结晶，便能铸造灵台，点燃神焱。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解决五圣灵精魄的威胁，他有自己的野心，所有的想法和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时间紧迫，若不能及时铸造灵台，这团晶状物就会被彻底炼化，归于虚无，夜无悔的意识也会被抹杀毁灭，变成白痴已是最好的结果。 火焰龙卷因弑心诀而起，为了维持火焰龙卷的稳定，弑心诀不能用作他途。夜无悔艰难的从火焰龙卷中剥离出些许精神力，凝炼成无名精神力功法的铭印，如果是平时，凝出铭印只在一念之间，但现在却是极为缓慢。 在火焰的炙烤之下，晶状物快速的蒸发，夜无悔的意识也越来越虚弱，但他只能竭尽所能，不敢有一丝分心。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的本源之力可不是你轻易就能吞掉的，嘎……”封印之中，谩骂声终于停下，邪恶存在留下狠话，便去想办法阻止本源流逝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虚弱。 片刻之后，封印之中，又一道封印出现，黑色气息锐减，火焰龙卷猛吸了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飘离，然后在识海中心停了下来，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火焰龙卷中心，晶状物只剩下了一小半，夜无悔的意识也几近消散，蓦然间，光芒乍现，无名精神力功法运转而起，铭印汇聚，五道铭印之链横扫而出，直奔丹田而去，夜无悔没有注意到，在铭印之链突破火焰龙卷时，铭印悄然改变。 丹田中，五圣灵精魄正在大快朵颐，血色小人形体近乎虚幻，封灵玄心已经离开血色小人的腹部，五圣灵精魄体内响起阵阵风雷之声。 封灵玄心内部构成阵图的铭印，已经失去了光泽，如同草木失去了生机，一片枯败之象，风雷之力耗尽，五圣灵精魄的吞噬却不曾减弱，阵图随时都有湮灭的可能。 突然，五圣灵精魄齐声嘶吼，似是察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目露慌张，放弃封灵玄心，转身奔向灵种，那里才是安全之地。 短短的距离，此时却如同天堑，五圣灵精魄还未跑完一半路程，五道铭印之链凭空出现，各自射入五圣灵精魄体内，光芒四溢间，铭印之链散开，无形的封印之力涌现。 “吼！”五圣灵精魄怒吼，体内风雷之力迸发，击打在铭印之链上，但铭印之链刚一损毁，便有更多的铭印之链凝炼而出，同时，五圣灵精魄吸收的来自夜无悔的精神力自行出现，融入铭印之链中，加强封印的力量。 五圣灵精魄挣扎无果，夜无悔心念一动，铭印之链迅猛的收回识海，五圣灵精魄尽被拽入识海，然后没入火焰龙卷之中。 五圣灵精魄一进入，晶状物在夜无悔的控制下一扑而上，将五圣灵精魄包裹。精神振奋，夜无悔的意识恢复清明，弑心诀和无名精神力功法同时运转，火焰龙卷蓦然散开，凝成一团火焰，与晶状物融合，化作火球。 夜无悔要做的，是以五圣灵精魄来铸造灵台，虽然五圣灵精魄一直在吞噬他的精神力，但其也在被精神力缓慢同化，若不是风雷之力引起五圣灵精魄的异变，等到五圣灵精魄被完全同化，那时才是铸造灵台的最佳时机，但变故频发，夜无悔不得不提前行动。 在火焰的熔炼之下，晶状物与圣灵精魄渐次融合，可是，五圣灵精魄本能的抵御，以及风雷之力的干扰，却让这一过程进行的极为艰难，而且弑心诀无法烙印进去。 不是弑心诀不行，而是夜无悔以精神力凝炼而成的弑心诀铭印不是真正的弑心诀，难以发挥其应有的威力。 铭刻弑心诀的紫色光幕，正处于识海一隅，燃烧识海，火焰龙卷肆虐，都未能影响其丝毫，如果是真正的弑心诀来催动，这一切必然会轻松许多。 对于这尴尬的境况，夜无悔虽然颇为无奈，却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意识回归身体，手上结起印来，融合进入到瓶颈，那就以印诀来辅助，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心分两用，手上带起一连串幻影，弑心诀处于极限的运转状态中，灵气于手上凝炼，化作印诀，不断地打入弑心诀中，让弑心诀的运转渐渐超越了极限。 “咔咔咔！”夜无悔一怔，下意识的停止结印，急忙将心神沉入识海查探。 略一探查后，夜无悔明白了，精神力凝炼的弑心诀铭印是有极限的，如此高强度的负荷，铭印承受不住便碎了。弑心诀停滞，五圣灵精魄立时趁机反扑，吞噬弑心诀铭印。 但，弑心诀是衍生自混沌的功法，即便是以精神力凝炼而来的仿品，同样不容亵渎，一阵噗噗之声中，所有的弑心诀铭印尽皆自行消散，只余丝丝无形的气息。 功败垂成，夜无悔绝望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心神松懈，五圣灵精魄轻而易举的挣脱封印，怒意横生，只欲毁灭一切。 火焰威势暴起，将晶状物烧裂，无形的气息飘溢开来，飘向同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帘紫色光幕。 “结束了……”夜无悔的意识陷入黑暗之中，沉沦了，下一刻，或许就是死亡。 熊熊火焰升腾，晶状物碎开，五圣灵精魄咆哮，毁灭从识海开始，空间塌陷，火焰窜出识海，将夜无悔的身体点燃…… 突然，紫光漫天，空间禁锢，一切尽皆停止，紫光闪烁，天地间的灵气瞬息归于平静，夜无悔身上的火焰亦是缩回识海。 迷糊中，夜无悔苏醒过来，只见识海中紫色光幕轻轻舞动，火焰、晶状物碎块自行融入其中，五圣灵精魄更是暴虐皆无，洋溢着神圣祥和的气息，一如那场大战之前，五圣灵于树下嬉闹时一样。 “吼吼！”五圣灵精魄轻声低吼，身体微微一震，先前吞噬的风雷之力尽皆震散，然后通过夜无悔的经脉，重归封灵玄心。 紫光之下，五圣灵精魄舒展身体，嬉闹了一阵，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快乐时光，倦了，便依偎在一起小憩。 紫色光幕缓缓落下，犹在半空，散作点点紫光，融入五圣灵精魄体内，五圣灵精魄气息内敛，形体凝实，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是……？灵台！”夜无悔震惊了，但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 五圣灵精魄化作五个灵台，其上铭印流转，在铭印的吸引下，五个灵台彼此靠近，再次融合起来，紫光炫目，一时间，夜无悔失去了感知力，意识被驱离识海。 许久，夜无悔只感到舒爽之感阵阵袭来，那是意识与灵魂的复苏，强忍着困意，夜无悔将心神沉入识海，识海中心，悬浮着一方小小的奇特灵台，其形宛若一方小鼎，麒麟精魄化作灵台主体，居于上方，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精魄居下如同四足，整个灵台浑然天成，虽形体永固，却丝毫不损五圣灵精气神韵。 心念一动，灵台之上，弑心诀闪现，五圣灵的双眸之中，蓦然跃起暗金色的火焰。 铸灵台！ 燃神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