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随着市政部门摘走大街上的红灯笼和彩旗，年味也在人们忙碌的工作中淡去，对于昌明市民来说，这个春节最大的喜事就是吃到了低价菜，市场上有售的蔬菜一个不落全吃遍，营养均衡身体健康。 每天市电视台新闻中播放的各相关部门领导在春节期间慰问孤寡老人和五保户，摄像机一准会对准各领导手中的新鲜蔬菜来几个特写，伴随着千篇一律的画外音：“市相关部门相关领导一行人来到相关社会福利中心和相关街道，慰问孤寡老人和五保户。 电视画面上，挺着大肚子油光粉面的相关部门某相关领导，把手里的新鲜蔬菜递给佝偻着身子低头哈腰眼花耳朵背的老人家，一边和老人家亲切握手，一边指引者摄像师的拍摄角度：“老人家，我们给你拜年啦，祝新春快乐、身体健康。”接过大菜袋子，89岁的孤寡老人某某某开心地笑了：“咱们市也改革开放啦？人民小康啦？哎呦，闺女，有身孕就别到处乱跑啦。” 领导：“……”转过身对摄像师道：“这段掐了！” “吴哥，你得帮帮兄弟，再坚持一个月，给兄弟拨200万……”肖大肥举着酒杯欲哭无泪：“贷款……能贷的银行我都贷了。” 吴建生心烦意乱：“不行，我哪有钱给你啊，不能再……” 肖大肥急急说道：“吴哥，再过一个月，市菜篮子工程项目确定，宏运能拿到数百万国家农业补贴，你先帮小弟搞200万，一个月后就能还给你，再说了这也不是第一次……” “滚犊子！叶晓燕的老子惹不起啊！”吴建生长吸了一口烟：“不是老哥不帮你，实在是没钱了，你看看，你们这一个月了，砸进去这么多钱，还不是水花都没有一个。” “吴哥，一号文件今年加大了搁置荒地的补贴，资金也该到了，你先给小弟弄点，一个月，就一个月小弟保证还上。”肖大肥挪挪肥臀拍了怕手掌，漂亮秘书领着一个挑染成一头金发的高挑撸姐进来了。 “小蜻蜓，快给吴哥敬酒。”漂亮秘书在一旁说道。 吴建生自打小蜻蜓一进屋就看直了眼，一下子就想起报纸上中国第一位诺奖文学奖获得者、英文笔名为shutup或者can‘tsay的作者所著的一本书那少儿不宜的书名。看到小蜻蜓那比奔向无产最高理想还丰满的胸部，吴大局长十分担心这小妞一弯腰，想要再站起来就要靠人扶。 超短裙黑渔网再加上能当杀人凶器使用的高跟鞋，恰好把小蜻蜓身高这一缺点遮住了，吊带被那两团软绵绵绷得紧紧的。小蜻蜓媚媚一笑，用两个球球夹住一只高脚酒杯，摇摇摆摆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吴建生的大腿上，吴大局长一阵眼晕，乖乖，这妞没有穿内衣！ 没有束缚的两个大白兔动弹的有些激动，酒杯里的酒顽皮地洒在了吴建生的腿上，小蜻蜓顺手就把软绵绵的小手按在了被酒淋湿的大腿上。吴建生裆中阳顿时高举开拓进取的旗帜，脑袋一热，对肖大肥说道：“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必须得……还……” 林木昆看着公司财务递给自己的2月份利润表，心疼的眼皮猛跳——平均一天12万元的亏损，就算是灵魂强大的炼药师也赔不起啊！ 林木昆狂抓脑袋，这都一个月了，为啥李志远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哪怕只有表示出一点点想要讲和的口气，那就立马三呼万岁，顺势下坡。呆坐了十几分钟，林木昆终于拨通了李志远的电话：“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林木昆鼓气的一口气终于xiele，无力地坐在真皮办公椅子上，看着以前发给秘书的那条“多种大白菜”的短信默然无语。 “靠！真不该听了肖胖子的话！”林木昆正要把手机砸出去，愣了愣，抓起桌子上的农业月刊杂志摔了出去。 在家里过生日的王初阳更是食不知味，从一开始每天18000元的亏损，到现在接近每天10万元的亏损，这是王经理从未意料到的。中午在大酒店招待了一堆狐朋狗友，晚上爱人非要在家里给王初阳过生日，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和点着蜡烛的黑森林蛋糕，王经理毫无食欲。 王初阳接过7岁儿子端给自己的蛋糕，刚用叉子送了一块进入嘴巴里，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直冲大脑，胃里一阵斗气纵横，终于忍不住冲进了洗手间，趴在抽回马桶上，将修炼了一个月的斗气全都逼出了体外。 爱人心疼地把洗脸漱口的王初阳搀回来，给老公到了一杯茶水，关切地问道：“那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中午喝多了。”王初阳一嘴涩味，挥挥手，让爱人把蛋糕端走。 本来正在和新结交的女朋友滚大床的陆功财，就被任谁都拦不住的陆老爷子从床上扯了下来，揪着耳朵一路扯到陆老叶爷子的书房里。劈头盖脸地被陆老爷子痛骂了一通糊涂蛋后，陆大少爷就被关在了书房里，按照陆老爷子的说法就是要加强学习——书房里全都是书。 关禁闭一个月，每天有人送饭，书房里有洗手间有沙发，吃住无忧的陆大少爷看不下书，因为陆大少爷的烟瘾犯了。陆老爷子的书房里向来不准吸烟，陆大少爷此时打哈欠流眼泪十分不爽，原先藏在裤兜里的烟早就抽完了，无烟可抽的日子太寂寞。 坚持了一天之后，陆大少无奈地把书桌下的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捡出最先丢进去的小半截软中华烟屁股，正要叼进嘴里，想起那天在晋昇花园大酒店说要李志远捡烟屁股抽，狠狠地把烟头丢在地上，又踩上两脚，这才解气一般坐在转椅上。 十分钟之后，陆大少心疼惋惜外加珍惜地把踩扁的烟屁股捡起来，小心翼翼地点着，美美地抽了一口。 “杨哥，救命啊，没钱花了，你先借我点。”高基业愁眉苦脸地对杨财达说道。 “兄弟，不是哥不借给你，哥也没钱了，靠！当初真不该听了林搅屎棍子的话啊，你说我们发我们的财，干吗去给比人当枪使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杨财达撸撸袖子露出硕大的金表。 “杨哥，这都是你的第84块手表了吧，别跟兄弟哭穷了，你搭把手救济救济兄弟……”高基业拉着杨财达的胳膊说道。 “别介，兄弟，你说下留情，这手表我送给你了，钱真能借，我也亏损严重啊！”杨财达把手表摘下来丢给了高基业，火烧火燎地遁了。 高基业拿着手表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靠，怎么停了？！” 周亮此刻正在市三农银行贵宾室里喝茶，等到第六杯茶水进肚，周大经理才硬着头皮说道：“100万也不多，只贷两个月，都是老朋友了……” 对面的三农银行业务部张经理微笑而决绝地拒绝了周亮的贷款要求：“周经理，国家正在收紧银根，而且，据我们市场部的调查显示，市里大部分的蔬菜生产商和经销商都处于严重亏损状态，所以暂时不能提供帮助啊。” 反正现在才第一季度，根本不用担心三农银行全年的业绩指标，而三农银行呆坏账比现有实际资产还大三分，所以现在对贷款人资格审查比较严格，张经理扳着指头1、2、3、4以充分而必要的理由拒绝了周经理的请求，微笑着又为周亮沏了一杯茶。 气哼哼地驱车回到公司，被一肚子茶水憋得蛋疼脸青的周大经理拍案而起，一脚踹在办公桌上，宽大到比双人床还舒服的办公桌毫无所动，根本没有翻滚的意向。反而亲身验证了英国牛大师第三定律的周大经理，捂着脚丫子呲牙咧嘴地蹲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