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卧美人床
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里花落知多少上前数数就知道，李志远怀疑自己在做梦，从起床看到的2米高富贵竹，到现在零落一地的牡丹花，这全都是在做梦。 就像是乘地铁上班时裤裆里突然多了一只陌生的大手，缤纷鲜花服务公司一位领导惊叫起来，怪异的叫声把所有在场的人吓得菊花一紧，也提醒李志远这不是在做梦。前台小妹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牡丹花出现的怪异状况，忍不住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刚才还给花洒水来着，怎么半个小时不见就变成这样子了？ 大清早出现怪事预示了此次业务洽谈的结果——李志远神情恍惚，心里一直想着今天出现的诡异情况，缤纷鲜花公司的业务经理更是心不在焉，明显心里记挂着迎宾的牡丹花，一张口就是：“您们公司的肥料能救治牡丹吗？” 走出缤纷鲜花服务公司，回头看看正在紧张救治牡丹的工作人员，李志远抓抓脑袋走进电梯里。一大早就碰上两件怪事，李志远已经没心情去理会工作的事情，与杜总的会面只好再往后推一推，现在只想着回省城公司总部请假，然后回家看看爸妈和遭虫害的水稻。 “周经理，我想请假……”天源给力化肥总部办公室里，李志远心事重重地对周经理说道。 “小李啊，最近公司的业务很低迷，尤其是你，你看看你上两个月的业绩，都低到零下一度了，你看看，你看看……”周经理根本没注意到李志远满怀心事，指着墙上的业务成绩表口沫横飞地说道。 “经理，我有急事，要回家看看。”李志远插了一句。 “回家？我雇你们是来上班，不是让你回家的！就算是你老娘生儿子，我也不批准。”周经理不满地哼道。 “我爸收保护费被人砍了，现在叫人找回面子，让我回去凑个数!”李志远怒了，工作一年零一个月，每个月都是满勤，从来都没请过假。 “你！你要请假是吧？我批准了，不过你给我记住，这个月要是再不出业绩，按照两个月零业绩辞退的规定，你就不用回来了！”周经理气哼哼地说道。 跟同事交接了一下工作，李志远坐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 李志远坐在车厢后侧，紧挨着一个年轻mama，年轻mama腿上坐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抱着一盘青翠的文竹，株型优雅独具风韵，叶片细密如层层翠云，应该是年轻mama买回家做观赏植物用的。 车子从省城长途汽车站出发，快到县城的时候，李志远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mama自己先到县城里见一个朋友，下午才能到家里，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叶晓燕打了一个电话，叶晓燕很高兴地说会去车站接他。 进站停车，李志远背着背包下车，急匆匆往出站口走出去，所以并没有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幕——那位年轻mama一脸惊讶地看着枯黄的文竹，小男孩则泪眼汪汪地说：“mama，mama，小树是抱抱死，真不关我的事……” 李志远很远就看见了阳光下那个熟悉的倩影，想起高中岁月坐在自己前方的青涩少女，想起高二元旦那天，花两块钱买了一张贺卡，想来想去却只敢写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不敢当面送，最后还是花了一块钱邮寄给她。 “志远。”叶晓燕看见了李志远，紧走几步迎了上来：“坐车累不累？” “不累，习惯了。”李志远看着被太阳晒得脸颊微微发红的叶晓倩，心疼地说道：“在候车室等就可以了，干吗在这里等？” 叶晓燕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拿着三瓶冰冻可乐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你就是小燕的同学李志远吧？欢迎，欢迎，我是吴云翔，是小燕的——和小燕都在农科站工作。”一边说着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一边把可乐递了过来。 吴云翔介绍自己的时候被叶晓燕看了一眼，话说到中间拐了一拐弯，自以为说的很自然，但还是被李志远看在眼里——靠，挖墙脚都挖到哥头上了——这厮忘了自己从来没有向叶晓燕表白过，却无耻地认为叶大美女一定也喜欢自己。李大帅哥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礼貌地接过可乐说了一声谢谢。 “走吧，快到中午了，先去吃饭。”吴云翔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在前面带路向外走去，掏出最新款的爱疯：“喂，万事顺饭店吗？给我留个包厢……”打完电话来到候车室外的停车场，掏出遥控钥匙一按，一辆银色索纳塔轿车车灯风sao地亮了起来。 三人坐进去，吴云翔开车往万事顺饭店开过去，叶晓燕在后面说道：“别去万事顺，乌烟瘴气的，去我们农科站附近的阿嫂家常菜。” 吴云翔正要说话，叶晓燕就说道：“你不想去就停车吧，我和我同学去。” 阿嫂家常菜也不算什么上档次的饭店，三个人随便凑合了一顿，吃完饭吴云翔要去结账，被叶晓燕给拦了下来，看着叶晓燕付款，李志远心里一阵暗爽，看这情况，吴云翔虽然是一把金光闪亮的锄头，可到现在还没有走到墙下，自己还是有机会滴。 回到农科站的时候，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间，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病虫害的事情，小小的农科站还是挺忙的，前面是三层的办公楼，后面是两层的职工宿舍楼，叶晓燕让李志远先去自己宿舍里休息一会。 不大的宿舍收拾的很干净，屋里还有壁挂式空调，李志远一阵感慨，当公务员真不错，虽然不知道工资水平，但生活福利是一等一的好。李志远也考过两次公务员，虽然都得到了面试机会，只可惜最后都没有通过。他还记得有一次在群里讨论怎样才能考好，有一个强人说道：还是古代好，割掉JJ就能当公务员。李志远自此阉割了考公务员的心思，********扑在业务员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上。 李志远看桌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全是农作物方面的资料，叶晓燕的爷爷在市农业局工作，但这丫头却是凭自己真本事考到县农科站工作的，当然这也不排除以后可能会靠着爷爷的关系调到市农业局工作。 随便看了看，李志远发现书里面还夹着一本相册，顺手抽了出来，翻开一看，里面都是叶晓燕高中和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里的叶晓倩或文静或调皮，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在相册中间一页，李志远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贺卡，还有熟悉的字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顿时心里一阵高兴，贺卡上和信封上都没有署名，不知道这丫头知不知道是自己送的。 李志远从相册里抽走了一张叶晓燕高中时期的照片，放在自己钱包里，拿出一瓶非知名品牌香水，悄悄放在书册旁边，这是送给叶晓燕的礼物。 和衣躺在铺着凉席的单人床上，绣着喜洋洋图案的枕头散发着洗发水独有的苹果香味，望着眼前天蓝色的蚊帐，李志远心里一阵激动，看这样子叶晓燕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加上又是第一次睡在她的床上，忍不住遐思飞扬，只不过一想起自己既没钱也没权，再想到请假时周经理那张能气死驴的脸，心里顿时又有些失落。 下午3点之后，来农科站寻求帮助的农民伯伯少了很多，这时候应该是坐车回家的时间了，叶晓燕忙完了才回到宿舍。李志远一直都没有睡着，听到有人敲门，赶紧起来开门。 “怎么不睡一会啊？”叶晓燕走进来问道。 “睡了一会，刚醒。” 叶晓燕倒了两杯水，两人刚刚聊了一会，吴云翔就来了，两人的话题就从闲谈回到了李志远家里的水稻病虫害上。 吴云翔一听李志远是为了水稻病虫害而来，顿时心里一阵轻松，原本以为叶晓燕亲自跑到车站去接的小青年家是省城的，原来只是个农村的泥腿子，自己可是县农牧局副局长的亲儿子，叶晓燕是他认定的女朋友，这事是在县城各领导二代公子哥聚会喝酒时内定的。 李志远那里能想到这么多，虽然对吴云翔有些不爽，但还是和他聊了一会，最后李志远拿到了新研发尚处于小范围实验的农药，就打算告辞回家。 叶晓燕知道李志远这次回家就是为了家里的水稻，也没有留他，吴云翔自然是希望李志远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只不过这小子应该没有想到李志远的思想一直停留在叶晓燕的宿舍里。 在县城车站赶上最后一班乡村巴士，李志远探出车窗向微笑着的叶晓燕挥手告别，车速加快渐行渐远，此时的李志远并没有想到这一趟回家之行，会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