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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相夫.撮合

    摄政王府上正在僵持着,而另一边,皇宫里华丽的屋檐之上的天空有些阴暗,两个侍卫手执长刀,推开了那道冰冷掉漆的囚宫的门。//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吱呀。

    这声音有些刺耳,立在桃树下的博大玉眼瞳一紧,慌忙转过身来。

    自从博大玉失势之后,就被关在这儿,寸步不让离开。

    那两个侍卫走到博大玉面前,揖道:“请太后上车。”

    博大玉看到囚宫门口,果然停了一辆还算奢华的车。

    博大玉冷笑:“是顾止让你们来的?是不是要哀家出宫,然后再暗暗杀了哀家?”

    自古宫门内外的伎俩不过就是那几出,博大玉早就看多了。

    侍卫声音硬了些:“请大后上车。这是摄政王的意思。”

    博大玉一怔,“是顾尔衮的意思?”

    侍卫面无表情地答:“太后错了。如今的摄政王,乃是顾尔衮的长。顾尔衮因挑拨君心,扰乱朝纲,已成为阶下囚。”

    博大玉内心一抖,怒道:“大胆!不过是两个狗奴才,竟敢这样与哀家说话!不要以为哀家现在是阶下囚,你们就可以侮辱哀家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哀家必有东山再起之日,到时候,你们这两个狗奴才,哀家第一个算帐!”

    侍卫高高昂着头,幸灾乐祸地说:“奴才好怕呀,那么奴才就等着太后东山再起那一日了。”

    “你——”博大玉怒极,看着他们的脸真想扬手扇过去,可是,她忍住了。

    “哀家岂会与你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博大玉昂头走了出去,上了车。

    虽然不知他们要带她去哪,那是她想。如今顾止要杀她,早就杀了,不会等到今日,所以,她现在一定还不会死。

    马车才开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下来。

    博大玉也是经过场面上的人物,不慌不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连车帘都懒得掀开看。

    “顾尔衮,如今你已是阶下囚,快上车吧。”那两个侍卫的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顾尔衮也来了?

    自上回一同被乔木率军抓走。她被抓入了囚宫,听说顾尔衮被关入天牢了。二人后来就再没见过面。

    如今——

    博大玉终于镇定不了了,掀开车帘一看,果然,顾尔衮正朝车上走来!

    他穿着光鲜的衣服,除了脸有些憔悴。衣装倒是十分整洁,看不上根本不像是刚刚从天牢中放出来。倒像是依旧做着他的摄政王!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来不及细想,顾尔衮已被推上了车里。

    车帘拉上了,车往前继续开。

    博大玉与顾尔衮双双坐在车内,博大玉忍不住问道:“阿衮,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顾尔衮微微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博大玉。说:“去见满朝大臣。”

    “为何?”博大玉满腹狐疑。

    顾尔衮说:“我们大梁朝一向有个传统,如果兄长死了,留下幼妻,则做弟弟的可以将兄长的妻娶过来。顾太极过去是我堂兄,也算是我兄长。”

    “是又如何?阿衮。你为何说起这事?”博大玉想到了顾止,“是顾止告诉你的?”

    顾尔衮没直接回答博大玉的话。继续说道:“顾止建议,就以这个传统为理由,让我纳你为妾,从此,你与我再不必苦恋了。”

    “什么?”博大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荒唐!简直是荒唐!”

    顾尔衮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说:“大玉儿,不管这是顾止的jian计也好,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博大玉说:“阿衮,我是太后,怎么可以下嫁给你?先不说你已不再是风光的摄政王,就算你还是,我也不能做出这等事!”

    “这事大梁朝古时就有,弟弟娶哥哥的寡妇,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看来顾尔衮是态度坚定,非要纳博大玉为妾不可了。

    博大玉其实早与顾尔衮有染了,她并不爱顾太极,自然也懒得为顾太极守什么贞洁牌坊,她只是觉得这事太蹊跷。她想了想,说:“顾止一向反对我们在一起,他如今反而建议我们在一起,只怕他有什么阴谋。再者,我堂堂太后,就算要下嫁,也是嫁你为妻,岂可为妾?”

    顾尔衮微微一怔,“大玉儿,你可是嫌弃我吗?我明白,这样是委屈你了些。可是,如今全是博小玉与顾止的人,我暂时给不了你正妻的地位。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并且,在我心里,我的妻,只有你才够这个格。”

    顾尔衮的心意,博大玉怎么会不知?

    可是她现在并不看重他对她有没有情,她担心的是自己与福临的安危。

    顾尔衮毕竟是顾止的亲生父亲,顾尔衮再不好,顾止也不会杀他的,可是她就不一样,顾止一直很恨她,她虽是顾止的姨母,却一直是顾止的死对头。

    还有她的儿福临,顾止要扶顾荣为皇帝,一定要伤害到福临,她这个作母亲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如果顾止一定要她嫁给顾尔衮,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抗只会激怒顾止更早对付福临。

    博大玉犹豫不决,直叹气。顾尔衮见了,心疼地搂住她,说:“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高兴?大玉儿,难道我为你放弃的,你都看不到吗?难道你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吗?”

    博大玉心想,她现在也只有顾尔衮才能帮她了,如果连顾尔衮的心都抓不住,只怕处境会更加危险。

    这样想着,她便嫣然一笑,故作娇羞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高兴,而是害怕顾止为人险恶,他会加害你。如果你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好,要不然,中了顾止的圈套,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谁知,顾尔衮毫不在乎地说:“就算是顾止的jian计,我也决不会放弃,这个唯一可以娶你的机会!”

    博大玉简直晕线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若是作了顾尔衮的妾,先不要说是不是顾止的jian计。她的儿福临第一个会恨她。

    这不明摆着挑拨她与福临的关系吗?

    她就一路纠结着,转眼就到了摄政王府。

    而顾止正在劝说各大臣捐献。

    大臣们慑于顾止的权势。都不敢不捐,顾止让纪云将他们所报的捐献物一一记下,都大臣们回府,就向他们讨要。

    顾荣看顾止只几句话,就可以搞定满朝文武。不觉内心一寒,这个顾止。真的是太厉害了!

    他日他若是做皇帝,若是顾止还是做大都督,只要顾止愿意,就可以掌控他。

    不,他不能做这样窝囊的皇帝!他利用完了顾止,顾止就一定要离开!

    飞鸟尽,良弓藏。

    于是顾荣对顾止的间隙越来越深。

    这时。顾尔衮与博大玉被人领着,一齐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臣惊得个个睁大了眼睛。

    顾尔衮在前些天就从顾止嘴中得知,今日要来参加这种宴席,他还算老成,发出爽朗的大笑来:“今日是我大孙的三岁宴。我作这个作祖父的,自然是要来的。阿荣。阿止,你们迟迟不上菜,就是为了等我过来吧。”

    顾荣一怔,还是顾止沉着,他白衣如风,飘曳着来到顾尔衮面前,跪下行礼:“父亲大人未到,孩儿怎敢动筷?”

    顾尔衮看到顾止,眼睛还是亮了亮。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真的越来越不如顾止了。

    他不会不知道,顾止中了他调的毒,现在的顾止,根本没有武功,可是他依旧如此云淡风清,镇定从容,如谪仙一样,飘逸如风。

    纵然是年轻时的他,也是不及的。

    顾尔衮在发愣着,乔木与若芷都从内室走出来,与顾荣对着顾尔衮齐齐跪拜。

    “乖,孩们都起吧。我顾尔衮真是三生的幸,竟有你们这样一群孩。”顾尔衮阴阴地笑,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反话。

    大臣们过去行礼也不是,因为他们知道,顾尔衮是败在他的儿手下,如果他们对顾尔衮表现得太亲近,这不就是自招祸患吗?

    可如果不行礼也不行,可是行什么礼好呢?

    顾尔衮已不是摄政王了,连官阶都没有。

    众大臣都在发愣,还是周权带头上前,对着顾尔衮深深一揖,但并不说话。众人马上学着周权的样,向顾尔衮行礼。

    顾尔衮眉毛皱了起来,他还不习惯接受众人的“哑礼”。

    博大玉见众人都不敢对她行礼,也很生气,顾尔衮声音冷了冷:“你们没看到太后吗?”

    顾止上前一揖:“太后吉祥。”

    众人也跟着行礼。

    然后顾止请顾尔衮与博大玉上座。

    让博大玉感到不自在的是,顾止竟然安排他们坐一起!

    博大玉本想推辞,可是顾尔衮早拉她入座了。她坐立不安,后背流汗,如坐针垫。

    这时,顾止对乔木眨了眨眼,乔木会意,连忙去厨房,令,“可以上菜了。”

    于是大家一面吃菜,一面参看府上请来的戏演的戏。

    进食期间,周权忽然提议,“听闻太后琴艺卓绝,顾大人击筑也是一流,今日太后与顾大人都在此,实属难得,若是我等有这个荣幸,二位可否琴瑟合鸣一番?”

    很明显,周权是奉了顾止的令,故意这样提议的。

    当下博大玉一怔,看了顾尔衮一眼,见顾尔衮一脸悦然,忙说:“哀家已是多年未曾弹琴,早就不会了。”

    顾止说:“太后何必谦虚?臣记得小时候,就听过太后的琴声,任何人听了,都会流连忘返。”

    顾尔衮站了起来,深深地看着博大玉,说:“太后,既然我的儿都这样说了。太后就不要推辞了吧。”

    博大玉很生气,可是见顾尔衮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她一怔,连忙将手放到身后,站了起来。

    “我同意就是了。”博大玉瞪了顾尔衮一眼,那娇嗔的样,看得顾尔衮痴迷不已。

    顾止忙说:“摆琴与筑。。”

    顾尔衮先走上前,博大玉无奈地跟上,二人一个弹琴,一个击筑。果然是之音。

    一曲毕,博大玉羞愧不已。立马退回座位上去,可是顾止哪里肯就这样饶了他们。

    在顾止的授意下,周权说:“看来太后与顾大人真的是琴瑟合鸣呀!不愧过去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竟如此心意相通。”

    这话一出。众皆大惊,却吃惊的是博大玉!

    “周权。你好大的胆!哀家是太后,岂容你这样诬蔑?”

    乔木在一边也奇怪,怎么周权好端端提起了这种陈年往事来?

    周权说:“太后见谅,只是臣所言,是不是实情,太后心知肚明。”

    “大胆!”博大玉气得怒起。

    周权冷笑,看向一边的顾尔衮:“又或者。大后可以去问问顾大人,是不是这样。”

    博大玉正要骂周权,顾尔衮忽然拉住了博大玉的手,对众人说道:“周权说得对,我与太后。的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你——”博大玉自知中了计了。这么多人都想撮合她与顾尔衮,她就算想逃也逃不开了。不觉咬牙切齿地恨恨看着顾止。

    顾止一身白衣竹叶绣纹,飘逸地长发流泻而下,正微微垂头,静静喝茶,那神情如此云淡风清,似乎眼睛看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好像,今日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所安排,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这时,顾荣站了起来,郑重说道:“大梁朝有先例,若是兄长过逝,留下孤儿寡母的,这做弟弟的,是可以将寡妇孤儿承担过来,负起抚养的责任的。如今,我父亲与太后一直惺惺相惜,今日,我向诸位宣布,太后将下嫁于我父亲,做我父亲的侧室夫人。”

    什么?这个消息太重大,太荒唐,太突然,惊得众人个个不知所措起来,甚至那几个喜欢应和顾荣拍马屁的官员,也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顾荣声音硬了硬,目光露寒:“诸位可有何意见?”

    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些愿意赴宴的臣们,都是不敢与顾荣明摆着对着干的人,顾荣说可以,他们哪敢说不可以。

    再说了,顾尔衮与太后有私情,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只不过过去慑于顾尔衮的权势,都不敢说罢了。

    虽然如此,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铁骨铮铮”地站出来,直言这样不对,简直是败坏了门风。

    听得顾荣眼睛一黑,连耳朵都发红了,皮笑rou不笑地说:“弟弟娶兄嫂,这是古来的先例,何来败坏之说?你们这些迂腐之辈,不知道太后一人抚育皇上,cao持江山有多辛苦,只知道在一边说风凉话!”

    顾尔衮也坚决地说:“你们竟敢说我与太后败坏?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顾尔衮要做的事,谁都别想拦得住。”

    那几个老臣还是不识时务地叫嚷嚷着这叫**,顾尔衮气不过,拔出刀来,一剑劈下,一个老臣、的人头,砰然落地!

    众人一怔,个个全身一寒。

    乔木看向顾止,顾止不动声,依旧在淡然喝茶,风吹起他微垂的额角上的发,他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乔木屏息看着,心跳到了嗓眼上。

    顾尔衮这一杀鸡儆猴,效果何其地好,再也没有人敢说不可以了,大臣们都站了起来,纷纷说道:“顾大人真是仁慈,如此为太后与皇上着想!”

    乔木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还说顾尔衮这样做是有伤风化,现在就说顾尔衮这样做是仁慈的表现。

    怎么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时间就是不同的说话了呢?

    看来不是事情不同,而是人心不一样了。

    顾止听到乔木的笑声,也看向她,柔和的目光里也是笑意。他的手,负在了她的手上,紧紧一握,说:“木儿。这场戏,好看吗?”

    “当然好看,是夫君导演的,有品质保证嘛。”乔木轻轻一笑。

    顾止虽,就知道她的话是何意了,不觉也边笑边摇头,这丫头总能让他高兴。

    可是博大玉却气得脸都绷红了。

    她真想站起来,大声拒绝说不可以!

    可是。顾尔衮为了娶她,连臣都敢杀。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只好站起来说:“此事极其重大,还是要问过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臣已代太后问过了,皇上自然是欢喜多了这么一个代父皇的。”顾荣阴沉着脸,看向博大玉的眼睛充满着仇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博大玉看着顾尔衮,顾荣。顾止,内心一寒。

    处处都是他们的人,她忆是等宰的牛羊,刀尖上的鱼rou,还能怎么样呢?

    “既然爱卿已帮哀家问过了,皇上也同意了,哀家也只好同意了。”博大玉装作轻松地说。

    其实她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最高兴的是顾尔衮了。他拍案而起,笑道:“好,到时候会举办一场重大的婚礼,你们都要参加才是。”

    这事就这样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准备办婚宴。

    顾止不再关住顾尔衮,让顾尔衮就住王府上。不过派人监视,不得出王府半步。

    顾尔衮内心生气。可是他此时最关心的就是娶太后的事,为了娶到太后,任何事他都可以忍一忍。

    便也乖乖地待在王府上,等着顾止顾荣安排婚事。

    顾尔衮留在王府上的日,顾止与乔木倒是天天过来向他请安,乔木还做了点心孝顺顾尔衮,可是顾荣却一次也没有过去请安,还让若芷不准去给“那老头”请安。

    乔木说:“夫君,大哥看起来,对父亲是恨之入骨呢。”

    顾止点点头,“木儿,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这样对他,你应该能理解吧?”

    乔木笑着打了一下他,“夫君不相信木儿,这种小事都来问木儿。”

    顾止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木儿,我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你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你就是我的魔。”

    顾尔衮生怕博大玉变卦,心急得很,硬是要下个月就完婚,害得若芷慌慌张张地要筹备、婚礼。

    若芷是个性急的人,有时候生气了,便嘟囔着:“不过是纳个侧室而已,犯得上也要办得与娶正妻一样的婚礼吗?”

    这话,让刚好走进来的乔木听到了,乔木是特意过来帮若芷筹备婚礼的。

    “嫂嫂,人家可是太后,身份尊贵着呢,若是妾也是个贵妾,我们可是得罪不起的。嫂嫂可要稍安勿燥才是哪。”乔木边说,边接过了若芷手中的点名册在看,想帮若芷分担一些。

    若芷笑着手指头戳了下乔木的额头,“本宫这个人哪,一生气起来,就容易误事,会说出一些不得体的话,得罪人,你呀,总能在这个时候,提醒本宫,让本宫头脑时刻保持清醒。木儿,本宫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而另一头,博大玉来看望年轻的皇帝福临时,福临正在与江琴儿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儿。

    一听说太后来了,福临登地将枕头蒙在自己头上,“不见!”

    博大玉笑着自动走进来:“皇上,你不想见母后了吗?”

    江琴儿连忙从床上下来,对博大玉行礼,可是福临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博大玉说:“琴儿,你将皇上手中的枕头拿开,哀家且要好好看皇上的这张脸,是不是生气得变难看了,所以羞于见哀家了?”

    “是。”江琴儿将皇帝手中的枕头抓住,轻轻地说:“皇上。”

    福临很听江琴儿的话,立马将枕头拿开了,可是一看到博大玉,他立马就将头扭到里面去了。

    博大玉苦笑了一下,说:“皇儿你这是做什么?哀家为皇儿cao持着一切,只为了皇儿您可以保住皇帝的位置,可是,皇儿哪,你见了哀家,竟学那些不守规矩的大臣一样。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愿意做到了。”

    这话说得如此可怜,可是福临丝毫不为所动,他坐起来,目光冷冷地朝博大玉射来,冷笑道:“儿臣应该祝福母亲,终于嫁个有情郎了。”

    他的目光简直不是目光,是剑!扎得她眼睛生疼。

    这么多年来,她的承担,她的隐忍,她的苦痛。全在这一刻暴发。

    “福临哪,你真以为。哀家真的想背负这一切吗?不瞒你说,哀家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是希望只做一个人的妻,为他生儿育女,过简单的生活。可是。上天的安排,让哀家嫁入皇宫。生下了你。就算是这样,哀家也是希望好好过日,将你养大,哀家本来并不执着于让你做这个皇帝的。可是,后宫险恶,你的父皇忽然驾崩,哀家的娘家又族脉微弱。你的皇兄对你虎视眈眈,上天逼得哀家放手一博,给你争到了皇帝之位!可是,哀家容易吗?这么多年来,哀家为了保得你皇儿。不惜次次利用他,不惜与他背上了不贞的罪名!可是皇儿。哀家所做的,全是为了你!为何你就这样不明白哀家的苦心?”

    博大玉边说,边目光闪光,她拉着福临,将他拖到正宫,指着那龙座说道:“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在这龙座上高枕无忧?是哀家,一次次地用身体与他交换,才换来了你的今日!天下谁都可以骂哀家,说哀家不贞,只有你,福临!只有你,不可以!”

    博大玉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响,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喊了。

    可是福临却捂上了耳朵。

    “我不听不听!母后,你现在终于亲口承认了,你与那个糟老头有染了!母亲,你真对得起父皇!”

    这个小皇帝得到皇位太容易了,不用他一点力就得了,自然是不懂得这其中的艰辛的。

    博大玉内心寒透,“啪!”重重扇了福临一耳光!

    “我恨你!”福临抚摸着自己的脸,大哭着跑开了。

    “皇儿,我的皇儿,你别走哪。”博大玉泪流满面,呼唤着,可是福临根本不想理她。

    江琴儿说:“太后,皇上一定是一时冲动,过一会儿,皇上一定会想通的。”

    博大玉叹了口气,说:“琴儿,你若是得空,替哀家劝劝皇上吧。皇上最听你的话了。”

    江琴儿点点头:“臣妾愿意为太后出一臂之力。”

    江琴儿去劝了劝,竟奇迹般地,福临过来向博大玉道歉了,“母后,刚才孩儿太顶撞您了,是孩儿不对,请母后恕罪。”

    博大玉说:“皇儿哪,你知道母后的良苦用心,母后这么做也都值了。”

    然后博大玉拉着江琴儿的手,说:“皇上还没有立后,本打算等皇上再大些再立皇后的,琴儿,你比皇上长两岁,为人贤良忠厚,其实,由你做皇后做适合不过了,不如择日,册立你为皇后吧。”

    江琴儿一怔,正要推辞,可是福临已听见了,大喜,“太好了,琴儿要做皇后了!朕早就想立琴儿为皇后了!”

    “瞧把皇上高兴的,琴儿,你就不要推辞了吧。”博大玉热络地拉着琴儿的手说。

    江琴儿不是傻,她不会不知道,做一个末日皇上的皇后,结局有多么地不好。

    博大玉这样做,只是希望利用她江家的力量,保住福临的地位。

    江家并不是大族,父亲只是小小的五品小官,因为江琴儿成为了慧妃,所以江家才得获尊崇,日后若是江琴儿是皇后,那么江家必然是官路亨通了。

    真是阴差阳错,江琴儿不竟感慨,过去她一心想要嫁给顾荣,没想到却成为顾荣的死对头福临的爱妃。

    现在还要成为皇后,真正参与到政治中,与顾荣进行你死我活的博弈了。

    江琴儿是个认命的人,她想,既然她已是福临的妃,就应该全心全意帮着自己的夫君。于是,她跪下拜道:“多谢太后,皇上。”

    博大玉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琴儿,心里又有番谋划缓缓浮出水面。

    摄政王府上,乔木与若芷正在忙于为顾尔衮筹备婚事,忽然有奴婢来报,说顾尔衮忽然咳嗽不已,还吐出血来。

    乔木忙说:“我们做儿媳的。理应过去看看父亲。”

    若芷眼瞳一暗,“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夫君不让去。”

    乔木听了,只好说:“既如此,我去看看。”

    若芷说:“木儿,你先去看看,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着下人报我。”

    乔木看了看若芷,看来若芷是想去孝顺顾尔衮的,只是真的因为顾荣太恨顾尔衮了。她不想若夫君生气才没有去。

    若芷的心,还是好的。

    乔木来到顾尔衮处。顾尔衮果然在地上吐了粘稠的红色痰液。

    乔木轻拍着顾尔衮的后背,让人去煮雪梨汤来。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可看过太医了?这雪梨汤有润喉清肺之效,父亲喝了会好一些的。”

    顾尔衮止了咳嗽,抬头看乔木。说:“你是孝顺的孩,却是我对你们不起。我这样,你还会过来看我,我真的是问心有愧。”

    “这是媳妇儿应该做的。”乔木给顾尔衮递上拧干了的热毛巾,“父亲,先擦擦脸吧。”

    顾尔衮好了一下,又大咳嗽起来,乔木急了。忙跑出去,要去找太医。

    “父亲真有这么严重?”若芷急了,顾不上顾荣生不生气了,急忙跑去看顾尔衮。

    太医叫来了,开了一副药。便走了。

    乔木连忙亲自去煎药。

    然后顾尔衮暂时不咳嗽了。

    若芷与乔木坐着服侍顾尔衮,顾尔衮看着冷清清的天花板。目光凄凉,说:“我这病哪,是过去连年征战得来的结果。当时,我吃进去太多的风沙,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就连太医也是治不好的。”

    乔木说:“父亲,哪有病是会治不好的呢?太医治不好,并不表示就一定没有人治得好。让木儿去民间遍访名士,一定可以治得好父亲的这病的。”

    顾尔衮眼睛一动,更加愧疚了,“木儿,多谢你。”

    后来若芷与乔木便走了。

    顾荣在当天晚上让紫烟过来服侍时,就知道若芷去见过顾尔衮了,他大怒,“若芷现在就已经没钭本王放在眼里了,本王对她说过,让她不要去见父亲,她还是要去。她分明就是要与本王对着干!”

    紫烟将上衣裸了一半,露出香滑的胸部,紧依在顾荣怀里,说:“谁让jiejie背后有顾止给她撑腰呢?她有顾止,当然不会将王爷您放眼中了。”

    顾荣更加发怒了,“过去顾止劝我,不可休了若芷,现在想来,顾止这样劝我,原来是为了他自己。他只要顺利扶上若芷成为皇后,他便是最大的功臣,他一人便可独揽朝纲,顾止,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紫烟添油加醋地说:“王爷这样想,就对了,皇位有谁不想要?顾止自然也是垂涎的了。”

    顾荣于是越发对顾止生气,可他似乎忘记了,如果顾止愿意,顾止早就是皇帝了。根本不会有顾荣的存在。

    顾荣在紫烟身体上亲吻了一番,有些乏味。

    紫烟怀有身孕,不能与他真干,紫烟想,如果顾荣一直在她身体上找不到乐趣,她怀胎十月,顾荣一定会对她厌倦的。

    府上还有两个小妾,对顾荣想尽办法讨好,接下来也会有新的夫人进来,她可不能让顾荣的喜爱让她人分了去。

    于是紫烟想到了自己的meimei青桐。

    上回青桐因为在周静的唆使下,想要设计离间顾止与乔木的感情,被乔木一怒之下,打发到了浣洗局洗衣去了。

    凡是进入了浣洗局的人,行动不得自由,不可出浣洗局,除非得了主的亲自赦免。

    紫烟心上想到一计,便将嘴唇对着顾荣的前胸,千娇百魅地拍打着他的身体说:“王爷,其实,妾身还有一个meimei,长得比妾身还要漂亮,并且十分可爱,鬼点特多。”

    顾荣眨了下眼睛,“是吗?比你还要好?”一阵好奇。

    “她过去是乔木的奴婢,可惜,乔木不能容人,将她打发到浣洗局去了。”紫烟说。

    顾荣一怔,“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比天仙还好看,所以乔木生怕她抢走了顾止的爱,便打发她去了浣洗局了?”

    乔木不能容人是众所周知的。

    紫烟忙答:“正是呢。妾身的这个妹不但长得好,人也聪明,学什么,看一眼就会。”

    顾荣不觉对她meimei感兴趣起来,“比你还要聪明?”

    “有过之而无不及。”紫烟肯定地回答。

    顾荣大喜:“明日,本王要去浣洗局,你打点一下吧。”

    紫烟阴阴一笑.她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浣洗局。

    浣洗局里的人都起得早早的,开始劳作了,见到紫烟,都行礼:“见过严夫人。”虽然行礼是行礼了,可是目光中却都是不服气。

    紫烟这等奴婢出身的,竟也做了夫人,能让她们不气吗?

    紫烟懒得理她们,目光在人群中好一阵搜索,可是没找到,便问道:“青桐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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