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九章 第二个生财之道
“张管事，快送了云姑娘回去”，程彬心里已是有些暗悔今日不该请了云姬过来作陪。 “怎么，本公子才来，这就急着要走，是不给本公子面子吗？”，吕东兵坐在椅子上冷冷说道。 “少爷，这茶有些凉了，小的再去给换过一盏来”，立春知道该如何帮程彬解围。 程彬没有立春，心里心思百转，想着如何让云姬退身而又不令得吕东兵生气的法子。 “哎呀，云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立春径自端了茶盏绕过程彬身后往着雅间门口走去，经过云姬身边时，手一抖，好巧不巧的一盏茶水往着云姬自头顶往下直泼淋下。 云姬脸色通红，茶叶沫子混杂着茶水淅淅沥沥的从着头顶滑过脸庞，再落至衣裙之上，心下微恼，何曾这么狼狈过。 立春一处畏畏缩缩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得程彬误以为立春就是粗心大意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云姬身上，当下脸一沉“你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跪下给云姑娘道歉” 立春不想跪啊，实在不想跪，可戏开了头，这不跪又怎么办呢，只能只朝着云姬使劲的眨巴着眼睛，企图让她明白自己这是帮她解燃眉之急。 好在云姬到底是发现了立春的小动作，在立春就要跪下去的时候开口了“不必了，是我自己不应该挡了这道，倒不是他的错了,请二位公子赎罪，云姬这一身脏乱，实在是冒犯了二位公子，云姬这就告退”，说完，不等着程彬他们回话，径自起身抱了琵琶就往门外而去。 “还不快去送了云姑娘回去”，程彬赶紧吩咐立春。 云姬来的时候是张常生亲自去接的，现在云姬走的时候本来也是应由着张常生送了回去，雅间里闹了那么一出，立春被着程彬给吼了出来，张常生见得程彬身边无人伺候只能让着立春到了街上雇了马车送云姬回去。 手里攥着张常生给自己的银子，立春看了看身侧的云姬，云姬比得立春高出很多很多，立春需要抬头了去看才看得见云姬的侧脸。立春扬手在路边招停了马车，云姬上了车，立春有些踌躇，程彬是要叫自己送了云姬回去还是只将云姬送到马车上，略一思索，也跟着上了马车，云姬身边平日里应该是有服侍她的丫鬟跟随的，自己今日且充当一回吧。 “你进来作什么，还不下去”，云姬本就不愿立春跟在自己身边，刚才在街上只因着自己身边无人跟着，便随了这小厮跟在自己身后，现在自己上了马车，已是不必这小厮再跟着，更何况这小厮是个男的，爬上车是要做什么。 瞧着云姬的神色，立春笑了笑，“云姑娘，我是女子”，清脆的声音再配上垂腰长发，活脱脱一个小女子。 “云姑娘，刚才在酒楼之中冒昧了，我却是一时想不去更好的法子只能使了茶水脏了你的衣裙，我也不喜欢那个吕公子”，立春靠坐在车壁上，反正是程彬让自己出来的，今日就在外边多待上会。 云姬这才了然的由着立春坐在车上，直到马车停在了翠云阁的前面。 “你是叫立春是吧，你在此等候我片刻，我去换过衣裙就出来”，若立春当真是男子，云姬也不介意带了立春进去等候，立春是女子，云姬就不愿让立春进去了。 立春点了点头，虽不知道云姬让自己等在此处做什么，还是听话的等在门口了，反正今日上午也不打算回去伺候程彬。白日里瞧着翠云阁，倒也瞧不出这是青楼，大门虽是开着的，并无什么人进出，外面装饰也瞧不出什么出奇之处，顶多就是门框上头点多了几盏灯笼。 约莫等得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云姬从着翠云阁里走了出来。身上着了一袭淡绿色锦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束了，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梨木簪，未施粉黛，施施然的朝着等候在马车之前的立春走来。 立春看着云姬有些发呆，若说先前的云姬是红尘之中的一朵花，那么此时的云姬却是幽谷里的一枝兰。前后差异是完全迥然不同的。风尘与素雅居然能出现在一人身上。 “今日我要去城郊一趟，你便陪我一日吧，程公子那里，我自是遣了人去说”，云姬上车的姿势都如此的轻灵，不比立春，每次都是狗爬似的爬上马车。 “云姑娘，你......你就这样外出一日，那里头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吗？”，立春潜意识里觉得青楼女子肯定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她们管不了我的，我只需要一月之中有半月之数登台演出就行，我是自由之身，眼下寄于翠云阁之中”云姬似是知道立春心中所想，简单明了的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那这个，这个你几日是自由之身，为何不在城内或买或租一院子住下寻些别的营生......”立春看出云姬是个聪明人，自己的话不必说得太透彻，稍微点一点她就能明白的。 “呵呵，你到底是还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云姬没有嫌立春啰嗦，也没有觉得自己比立春高贵多少。一个下人，一个寄宿于青楼之中的女子，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云姬没有外人眼中的那般清高孤傲，那只是副面具，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时的面具。立春是个下人，但首先她是个女子，且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云姬愿意同立春说话，不必像在翠云阁中整日要忧心于身旁伺候自己的小丫鬟是否对自己忠心，而不敢和她们说心事。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马车驶出了城门，这次去的方向和上次去鸿恩寺的方向又不相同。 “带你位老人家那里，他是我偶然之中认识下的，是位很慈祥的老人，我已许久没去看过他了，今日得空便去看看”，云姬脸上荡漾起笑容。 看着云姬陷入沉思之中，立春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车内，窗外的风景时而探头在小小的窗格上朝外看上几眼。 “你先回城吧，过得三个时辰你再过来，还是在此地等候”，云姬下了马车付给了车夫银子。出酒楼之时，立春从张常生那里得了银子的，云姬没有让立春付，只让立春自己将银子收起。 蓝天白云，绿树红花，青草绿地，小桥流水，青砖绿瓦，渺渺炊烟.......要说世上真有世外桃源的话，那么眼前的此情此景，真可当得世外桃源四字。 立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只恨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不能记录下眼前的美景。 “走吧，进去”云姬看着立春，轻轻说到，自己当初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贪婪贪恋此地。 举步跟着云姬往美景之中走去，抬脚站在了小桥之上，小桥并不是很小，堪堪能容得一辆马车通过，站在桥上，望着脚下清澈的河水汩汩的欢快往前奔流着。晃眼间，似是见着桥下河水之中有五六只鸭子悠然自得的小河岸边左摇右摆的走动着。 鸭子，鸭子......鸭子和前世里的鸭子长得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立春却对着这几只鸭子发起了呆，直到云姬催了立春，立春才清醒过来，自己这算是走火入迷了么，居然能在美景之中想到那么庸俗的问题上去，立春自嘲到。 下了小桥，立春再度回望了桥下河边的鸭子几眼，这鸭子令得立春想出了第二个生财之道。南方多水，这生财之道非南方之地不可。 青砖绿瓦瞧着近在眼前，走起来却是花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走到跟前才知道这里算不得是个完整的村庄，只是四五座房子零落的聚集在一起，若是在房子外围打上围墙，便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了。进来的时候，立春就从着云姬那里简单对这里有了些了解，此处的房子本是京中一大户人家的别院，后来大户人家突遭变故，居家迁出京城，这别院也就只留了老迈的老管家看管房子，两年之中，主人家顶多回来一次罢了。 老管家在一次进城采购物品之时，差点被一江湖游方郎中给骗了，云姬恰好碰见，不忍白发垂暮老人受骗出言仗义，这才与老人家结识了下来。后来被老人家邀请到这里过一次，得知了偌大的房子只有老人家一人看管，老人家身体又多有不便，这之后，云姬便会隔上一段时日抽空了来看看老人家。 “云姑娘，这里为何不垒了围墙呢，垒了围墙不就更安全些吗？”，立春问着云姬，这地方虽好，可也只限于在白日里好，到了晚上，四周无人漆黑一片，风高黑夜的，有那杀人越货的，呼救都没人能听见。 “这里不是没有窃贼来光顾过，只这些个房子里头，值钱的物件并没有，除了老人家住的那处房子，其他房子里都是空空的，到现在，连着窃贼都是不来的”云姬有些讥讽的笑着。 立春不在说话，跟着云姬在一座房子前站住。云姬轻轻在门上叩了几下。 稍后，门从着里面打开了一条缝“小......”，门内的谭老爹就要开口喊道，被着云姬轻轻嘘声制止住了。 “云姑娘来了，快请进来吧”，谭老爹打开了门，出到门外侯立着。 “立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老人家，谭老爹，你以后喊他谭老爹就好”云姬拉过立春，对着立春介绍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