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忆往昔

    巧娘和小小洗完换了身衣裳，就去了堂屋，一进到屋里就看见大家都在。好嘛，这是三堂会审的架势啊。小小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赵三，想着可能去洗澡换衣服还没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把自己和巧娘两个小绵羊放在这恶狼圈里可不糟糕了么。（小思：你是小绵羊么？）好吧我不是小绵羊，但是现在我得看清形势，不是小绵羊也得装成小绵羊。再说这堂屋里的人也神色各异，巧娘他们进来的时候大家便停下了话头，一时倒也显得很是安静。

    刘秀看着巧娘苍白的脸色，心道果然是个没福的，刘秀就是那老妇人，也就是赵三他妈。刘秀之所以这么不喜欢巧娘那是有原因的。这得追溯到几十年之前，那时候刘秀还是青葱年纪，品貌不错人也干净利落，求娶的人也多，她却选中了老实巴交的赵三的爹。这赵三的爹虽是个老实的到也肯干，对刘秀也好。两人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日子，接着几个孩子相继出生，这个家就有点捉襟见肘，赵三的爹原来在家是老幺，分家的时候不过分了几亩薄田，一栋旧屋。这时候为了家小他不得不外出打工，就这样时不时的捎点钱回来，家里过的也还不错，但是好景不长，赵三的爹在一次干活时突然猝死，一起外出干活的人只带回来他的遗体和一点钱。寡妇难为，何况还带着三个拖油瓶。刘秀就想着回娘家让兄弟帮帮忙，结果兄弟因当初刘秀不听劝告，要嫁给没钱的赵三他爹，便不愿接济，还招来了嫂子的一阵冷嘲热讽。

    刘秀也是个要强的，至此后便不再上门，一个人带着三个小的靠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好不容易挨到孩子长大，本想着能帮把手，谁知道老大木讷老实，老二更是惯会躲懒，只有这老三聪明伶俐，可也是个不安分的，一心想着出去。没过几天这老三，还真收拾了几件衣服偷偷跑出去找活干了，把个刘秀急得不行，可也没什么办法，家里有一大推的事等着自己，还有两小的要顾着，不能追着老三去。就这样在担忧中度过了一年，有天这老三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些银子回来，看着许久没见的三儿，长高长壮实了，刘秀热泪盈眶，不过赵三还是挨了一顿胖揍。此后赵三就会时常给家里一些钱，刘秀又用这些钱置了几亩良田。家里这才算好过些。转眼到了大郎可以娶亲的年龄，因是寡母，家里又不富裕，好的人家愿意的就不多，好在几年间置了几亩良田，就相中了王香莲，这王香莲倒是也没嫌弃就嫁了过来。因为如此，刘秀以后对王香莲到底多了几分忍耐。

    赵三捎回家的钱也越来越多，家里便盖起了青砖大瓦房，当时在村里可是头一份的事。解决了赵大就该轮到这赵二了，这赵二整日游手好闲，在村子里瞎转悠，竟是自己看上了那孙小兰，要说这孙小兰长的倒是真不错，就是那对三角眼看着总是令人不舒服。刘秀虽然不太喜欢孙小兰，可是想着这赵二也是时候娶个媳妇管管了，也就同意了。而这孙小兰则是看上了赵家的青砖大瓦房，这在村里可算的上是头一份的了。

    到了赵三要说亲的年纪，刘秀可是费尽了功夫的张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好的，赵三居然不同意，说要娶秀才家的小姐。刘秀毕竟疼儿子，也就随了他去了，没想到过不多久村里来了个半仙说他家三儿要娶的这房媳妇克夫克子，刘秀虽半信半疑，也赶紧把事情和赵三说了，想让赵三退亲，没想到赵三说已经成亲了，把刘秀给气的，越发的不喜欢巧娘。但是事已不能挽回，也只能这么算了。没想到没过几年赵三真的被打伤，巧娘也失去了儿子，由不得她不信。更兼巧娘因为失去孩子，整日郁郁寡欢，身体愈发不好，赵三就决定分家出去过，把刘秀气的不认这个儿子。

    所以赵三就带着巧娘到村子偏僻的角落建了一座茅草屋居住，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去走走。刘秀因独自带着孩子长大，性格变的更加刚强，见疼爱的小儿子三番四次的违逆自己，这次更是要搬出去，怎能叫她不生巧娘的气。

    但是看着巧娘边上的小小，心里不禁还是一软，这毕竟是三郎的骨rou啊，已经长的这么大了，面容也清秀可爱。

    小小发誓她看见了奶奶在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有一丝温暖的。也许奶奶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这样冷漠，看来攻陷这座碉堡指日可待。

    王香莲看着脸色苍白的巧娘，虽然不愿，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即使脸色苍白巧娘身上也有股农村妇人没有的气息。她一看到巧娘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虽然婆婆不喜欢她，她看着还是坦然大方，虽然她不会干农活，但别人看着好似理所应当。想比之下自己就变得粗鲁小气，连自己最拿的出来的农活好像也没那么了不起。

    孙小兰看着站在厅中的母女则想道，这三郎一家无缘无故的要回来住，莫不是觉得外面日子难熬，又想着回家分家产的吧。只见她眼珠乱转，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妞儿，快叫奶奶。”巧娘对着小小说道。

    “奶奶。”小小怯怯的叫道。

    “弟媳啊，这三郎可是被婆婆赶出家门了，小小这声奶奶，恐怕叫的不合适吧。”见婆婆没发话，孙小兰就首先发难。

    “怎么不合适，无论怎么样，娘都是小小的奶奶。”洗好澡出来的赵三正好听见孙小兰的话，就接过了话头。

    孙小兰一看是赵三，便也不敢说什么，可是想想不甘心又接着道：“三弟，你们一家子回来可住哪里是好，你原先那房都被你二弟给放了东西了，谁叫你二弟东西多呢。”

    “我哪里。。。。。。嘶”赵二刚想反驳就被孙小兰在背后狠狠拧了一下，连忙改口道：“是啊大哥，你那房都被我用来放东西了，你看这一时半会的也整理不出。”

    “那你说我们该住哪里。”赵三盯着赵二道。

    这赵二被赵三炯炯大眼盯的有些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边上的孙小兰马上说道；“咱家现在就柴房还是空着的。”孙小兰说这话原本是想着能把赵三一家赶走的。没想到巧娘说道：“三郎，柴房也没什么关系，仔细打扫下就好，说不得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刘秀看着孙小兰和赵二一唱一和的，倒也没拦着，这心里还憋着气哪会为巧娘说话，看他们要睡柴房也没说什么。

    小小则是想，雨快停吧，在这里多住几天估计自己活不长，还要担心这住下的几天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