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河古战场
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小梦发觉自己被天玑打了三次之后体质居然有所增强，好像被粹炼过一样。也就是说，更加耐打了。 “大伯，或许天玑前辈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绝情……他那样对待你，可能有苦衷。你不要太难过……”小梦轻轻把木星眼角的泪痕擦掉，心痛地喃喃自语。 木星昏迷不醒，听不见小梦的话。此后小梦片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细心地照顾他。 天玑自从把木星带到这座神殿以来，除了帮木星疗伤那一会儿出现过之外，就对木星不闻不问。木星现在跟他刚被带来这里时一样一身是血。 只不过三天前木星是一身血迹，而现在一身都是凝固了的血块，刚刚被天玑电击那一下，木星呕了不少脏物出来。可以说，木星现在非常脏，又腥又臭。 小梦不怕脏，也不怕臭。他细心地帮木星梳洗干净，然后安静地坐在木星身边，痴痴地看着木星的脸。 这是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却轻颦着眉，写满了痛苦、忧患和悲伤…… 昏迷中的木星又开始做梦，那一个关于天劫的梦，在梦中所有人都死了…… “大伯，小梦是盗梦者，也是造梦者。我的神通至少能令你在梦中得到幸福。”小梦伸出手柔柔抚着木星的额头，把那轻颦的剑眉抚平。 他的手在发光，一种梦幻的力量温润着木星的梦境。在小梦的安抚之下，木星痛苦的表情终于慢慢舒缓下来。 木星做了一个美梦：天劫过去了，兄弟们的病都治好了。他隐归平凡，安心地跟丑妹子过日子。丑妹子帮他生了好多娃娃，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他每天都忙碌着做一个超级奶爸…… 看到木星的睡容变得安详后，小梦才稍稍放心。为了守住木星的美梦，小梦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木星的额头。就像哄小孩入睡那样，小梦一直温柔地安慰着木星。 木星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当他醒来后，他觉得精神百倍，疲倦尽消。他慢慢坐起来，才发现变回婴儿的小梦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过去的一日里，小梦一刻不停地用梦幻之力帮木星缔造一个幸福的梦境。在身心放松，精神处于愉快状态之下，木星的康复速度快了无数倍，然而小梦却因为太累而打回原形。 木星无限溺爱地把小梦抱在怀中，动作依然是那么自然娴熟。他自然知道，自己康复得这么快是小梦的功劳。此刻婴儿小梦偎在木星怀中，睡得很香，很舒服。 “小豆丁，你真是贴心小棉袄。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木星温柔地笑了笑。 “师父，我要回去了！请你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木星在踏出白色宫殿之前留下一句话。 虽然天玑没有出现，但木星知道天玑能听得见。 “没有忘记就好。”坐在白色宫殿深处的天玑幽幽地回应了一句。 “小豆丁，我们回家吧！”木星抱着小梦瞬间回到天狐神殿。 在返回天狐神殿之前，木星再次用神通给自己设下两重封印：封印境界，封印病情…… “嗨！我们回来了！”木星抱着小梦回来，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已经在天狐神殿心急如焚地等了他七天七夜，叶小灵的眼圈是红红的，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小星星，你吓死我们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小灵激动而惊喜地搂住木星。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在闭关的时候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幸亏天玑师父出手救我。现在已经没事啦！”木星微笑着解释。 “老大，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云潞和兰俊侠异口同声。 “放心吧！我神通广大，能有什么事。”木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凝重地说： “小灵！小侠！冷雨！等小梦醒了，我们就进入梦境空间救小仙。小潞潞，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叶小灵他们会意地点了点头。 云潞拍了拍心头，自信地说：“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家看好的！” 小舞把小梦从木星怀中抱出来，带到后殿照料。众人再次一哄围着木星，嘘寒问暖的。天狐神殿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木星又一次觉得，有亲人的感觉真好，活着的感觉真好。 次日，小梦苏醒，遂带着木星、叶小灵、兰俊侠和冷雨四人进入小仙的梦境空间。 众人但觉眼前景物一阵变幻，已经从灵气萦绕的天狐神殿出现在一个烟尘滚滚的古战场。 艳阳当空，远远就听到金鼓雷鸣的冲阵呐喊声，可谓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黄沙席卷大地，空气中充满了浑浊浓重的腥味。前面明显正发生一场大战，尽管知道这是小仙的梦境，但受到气氛的感染，叶小灵的心情变得格外紧张沉重。 小梦幻化为少年的形态在众人面前带路，一直向着古战场的深处飙飞，途中不忘提醒众人一番： “爸爸的梦境空间分三重，现在我们处在第一重梦境，由零碎的记忆组成，并不稳定。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去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空间会扭曲，我们会迷路的。” 这里充满着噬魂夺魄的吞噬之力，自众人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瞬间，除了叶小灵之外，其他四人的灵力以可怕的速度在流失。这是因为，无影无形的吞噬之力正在吸收他们的生命力和灵力。 小梦在前，兰俊侠在左，冷雨在右，木星垫后，四人把叶小灵保护在中心。叶小灵打造了一道结界，用自己的灵力形成保护伞把大家罩在里面。这层无形的保护伞能把吞噬之力隔绝，众人灵力损耗的速度瞬间恢复至正常水平。 约莫向前飞行了一百公里，可看到十几万兵马在交战。一方“闯”字军旗，另一方是“吴”字军旗。双方将士疲倦不堪，显然激战已久。战场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冷雨是来自五百年之前的古代人，他一眼就看出这场血役的来由。 “是石河大战！五百年之前，清吴联军在此击败闯王，从此清军入关攻夺中原。”冷雨沉着声音道：“我是在石河古战场遇到小仙的。” 闯军由李闯王统领。当年李闯王结束明政建立大顺国，因此他的战队又名大顺军。吴军统帅为平西王。平西王原为明末辽东总兵，奉皇命镇守山海大关。李闯王灭明后掳走平西王的爱妾及其亲人，平西王愤然投清，并与闯军大战于此地。 就在双方厮杀得难分难解之际，一支清骑奔腾而至，与吴军联手夹攻闯军。清骑刀箭并用，凶猛地冲散了闯军的阵形，闯军被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清骑所踏之处闯军头颅尽落，血溅长虹，断肢横飞，尸骸成堆。 在吴清联军的穷追猛打之下闯军退至石河海口，走投无路。忠勇的闯军将士宁死不降，纷纷悲壮地投海殉国，可怜那一战之后石河海面尽是惨白的浮尸，蔓延数里之余。残阳饮血，随着黄沙寂落，古战场只留下数万具无处安葬的忠骨和一地狼藉的残断军械…… 看到这些画面，叶小灵脸色一刷就白了，她捂住嘴巴，弯着腰，难受得呕了。 长风山之战虽然惨烈，死伤近亿，但敌人全部都是妖魔鬼怪。而现在死在眼前的全部是普通的人类！ 这是一场空前的大规模古战，也是一场鲜血淋漓的近搏之战，是用最原始的冷兵器，刺进一个个普通的身躯，并不是修士之间赛神通、斗战技，比法宝…… 木星见状，从后面飞到叶小灵身边，挽住她的腰，把灵力渡给她，好让她的心绪平复下来。 “小星星，谢谢……我觉得好多了……”叶小灵用发软的声音吐了一句话。她已经把今天的早餐吐得差不多了。 “伯娘，再坚持一会就没事了。只有穿越第一重梦境才能到达第二重梦境。”小梦如此鼓励叶小灵。其实，小梦不敢说的是这仅仅只是开始。第一重梦境里处处都是肢离破碎的地狱…… 这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来。木星心里有些歉意。他一直想为丑妹子遮风挡雨。如今他又把丑妹子卷入战争之中。 本来木星是垫后的，发生这种事之后，他便跟兰俊侠换了一个位置，自己守在叶小灵左边，紧紧地拉着叶小灵的手，再也不放开了。 虽然木星不吭一声，甚至表情仍是冷冽的，但感觉到木星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柔而霸道的力量后，叶小灵那一颗不安的心慢慢稳定下来。 无论表情有多冷，小星星的心是温柔体贴的。叶小灵被感动到，爱意无限地望了木星一眼，心里甜滋滋。 只要有小星星这样护着自己，就算去再危险的地方叶小灵也不怕！在木星的默默守护之下，叶小灵脸色转好，很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恢复精神，龙精虎猛。 小梦看见了，心里啧啧道：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有木星的支持，叶小灵不怕了，但她心里仍是觉得沉重得难以呼吸！这毕竟是几万条鲜活的生命，全部命丧在战场！ “如果没有战争就好……”叶小灵忍不住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