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螳螂?黄雀?
乍一看是老头和老太婆。 然而,细一瞧,却不是,而是两个纸扎人,模样与老头和老太婆一般无二。 林牧愕然,又想弄什么玄虚? 扫了一眼店堂,除了“老头”和“老太婆”外,已是空空如也,正对面,神龛供桌已经不见了踪影,画卷不在,两尊金甲神人也不在,而左右,林立的棺椁也已经消失一空,什么都没有。 整个店堂变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不过,没有了昨晚渗人的阴风,让人浑身舒坦了许多。 “咣~~~” 林牧刚一跨进店内,门户乍然关闭。 惊了一跳,回头一望,再瞧向“老头”和“老太婆”,是“老头”弄的玄虚。 他的手挥了一下,然后又自然垂落。 店堂中光线骤然暗淡,阴森诡秘陡生不少,无人气,面对两个纸扎人,林牧只感嗖嗖的冷,抱拳,躬身,犹豫了下,还是恭敬道:“前辈,昨日离去,今日又到来,实则是有不解,让晚辈寝食难安,还望前辈能答疑解惑。” “你的疑惑,我们了解,留下两个纸扎人,非是答你疑解你惑,而是想要看看,你多长少时间能发现阴阳棺的非凡?是否有胆子来找我们询问?不过,两个纸扎人并不会永久等你,只会存在三天。结果,哈哈哈……”开口的是“老太婆”,实则并未开口,只是有话语声传出,说着,开怀大笑起来,这声音清脆了许多,并非老太婆,最多也就是三四十岁女人的声音,“结果你只过了一个晚上就来了,大出所料,大出所料啊!” “哼,是大出所料!可是却害了我,丢脸,让我输的一败涂地!”这次开口的是“老头”,愤愤然,郁闷,声声音也不像是老头,而是一个中年人,中气十足,“不来,或是晚来一点,多好?跑来干什么?想知道的答案,还是不知道!” “滚你球的!” “啪~~” 突兀的,“老太婆”一声斥喝,一甩腿,踹在“老头”身上,一脚踹翻,“老头”竟是瘫在地上起不来,蹦达个不休,骂骂咧咧个不停。林牧愕然,这位前辈还是个暴力狂!而纸扎人,也太简陋,竟是经不住一脚! 难道说只是用来千里传音? 又或者是万里传音? 总不至于是咫尺传音吧? “老太婆”并不理会“老头”,道:“如他所说,答案的确不能告诉你,是否有知道答案的一天,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活的长久一点,努力修炼,等到你有了一定的修为之后,就算你不想知道答案,答案也会摆在你的面前。” “我辈修仙人,不能缺了勇气和魄力,自己斟酌吧。” “好了,小家伙,但愿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这是告别之语,说完,语语戛然而止,突然有火焰蹿出,瞬间包裹住“老太婆”,熊熊燃烧起来,“老头”亦是,只是瞬息,两个纸扎人便化为了灰烬。冷冷清清的店堂更加的冷清,空空荡荡,也就剩下了两把未被火焰灼烧分毫的椅子。 林牧愣了愣神,他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满意?还是失望? 不算好,也不算坏,疑惑未解,却至少能让他安心。不管老头和老太婆的目的是什么,短时间内都不会对他有害。努力修炼?一定修为?这所谓的一定修为肯定不是凝气期,估摸着,也非是筑基期,结丹最是有可能。 时间遥远,漫漫求仙路…… 没有害,那必有益! 中品法器飞剑都不可伤其分毫,这等宝贝,或有大用处。 林牧寻思着,在店中搜索起来,店堂空空,没什么可看的,去了店后,有一个小院和两间住房,然,转了几圈,也尽是空空,片毫不存,没有任何能引起林牧兴趣的东西或可疑之处。 失望,出了仙居屋,向坊市外行去。 既是如此,棺椁之事可以暂时放一放,日后再看,当下,回宗要紧,而近期,方家之事和晋升试炼才是要务。 一出了坊市,轻身术运转,一进了山林,四下无人,又拿出了神秘晶体,用衣袍严实的包裹着,不露飞毫,只是双手接触,抱在怀中。这样,既能保证晶体不会曝光,又能不断吸取晶体中的灵力,补充轻身术的所耗。 风驰电掣,棵棵树木不断后退。 “回宗有点晚,或已经暴露,出宗时也被守山弟子瞧见,赶时间,着急忙慌,也没有详加考虑,直直的就向坊市的方向奔来,说不得会有人截杀……”一边奔行,林牧一边思索着,“以防意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绕点远路。” 一念至此,林牧偏了偏方向。 所谓山林,并非全部是密密集集的林木,两百里地,有沟沟岔岔,有小溪河流,也有较宽阔的空旷地带。在一片空旷地带的边沿处,存在着一座不大的山岭,也就数十丈高,然,虽不高,却能俯瞰广阔的区域。 山岭上有四人,正是郑基、侯三、桧玩和阎斯。 两人坐在地上休息,两人站在高处,一人一侧,时刻观察着情况。 侯三抱怨道:“守在这里靠不靠谱?都这么久了,还没个影子!” 桧玩也是怨声载道,“一晚上披着风霜,真他~妈的受罪!更为可气的是,为了守那小子,一个盹都没打一下,一下眼皮都没眨一眨,结果呢?现在好了,大白天,是能站的高看的远,就怕也是瞎折腾。说不得那小子早已经过去,回了宗门。” 郑基不高兴了,斥道:“你们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昨天,不及林牧的速度,跟丢了,既然追不上,四人索性就休息起来,当疲累尽去,灵力恢复后,再次赶路。商议着守在坊市外边,林牧一出来,便出手围杀,但最后还是被郑基给否决了,原因无它,怕有不可测的意外发生。 坊市受揽月宗管辖,里面存在着护卫队,得警惕。 坊市是热闹之地,来往修士颇多,若是倒霉碰上个爱管闲事的,咋办? 离坊市太近,若林牧发现不对,逃蹿进坊市,又该如何? 顾虑重重,最后便选了此地。 说来,幸好是如此,不然的话,肯定与牛奋和苟史碰上,两方人只为围杀林牧一个人,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这就难说了。再者了,不管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周通通必然是最后的收割者。 那就热闹了,快乐无边。 而林牧,这只蝉,八成是安然无恙。 虽没有去坊市,但也离的不是太远,发现这一处空旷地带后,便守株待兔。这地方视野极好,即使晚上,光线暗淡,方圆数里也能一览无余,若是四人分开来,方圆十数里的动静也逃不过他们的掌握。 晚上如此,白天就更不用说了。 修士,身体改造,灵力滋润,视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郑基凶目一瞪,斥道:“才等了一个晚上就叫起了屈,废物!身为修士,这种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这点都忍受不得,要你们何用?想报仇,想一雪前耻,想攀上方伟这条大腿,就得有恒心,有决心,甚至有牺牲精神。”
这番斥责,桧玩三人听着受着,不敢有任何不满。 这是老大的威势,日积月累形成的。 郑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小子,得罪了我们,得罪了方家,不战战兢兢的窝在宗门里,以求活命,竟然敢跑出来到处招摇,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而所去的地方是坊市,定然要出售什么或购买什么。林牧,我们都知道,一贫如洗,所以最有可能是出售某样东西,再采购些东西,为晋升试炼做准备……” 阎斯突然道:“林牧得了楚可的乾坤袋。” 郑基瞪了一眼阎斯,瞪的阎斯再不敢插嘴,郑基斥道:“楚可也就是个穷光蛋,最多能比咱们富一点,能有什么?没有百八十颗灵石,谁会去坊市?没有几百上千颗灵石,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坊市?那小子,被打下悬崖而不死,还突破了一层修为,必然有什么奇遇,所以,嘿嘿嘿……” 三人眼睛一亮,所言极是有理,大赞郑基之睿智。 几百颗灵石,对于穷的叮当响的他们而言,就是大财富。 若是有上千颗,不可想象。 郑基大手一挥,“都打起精神来,一定要逮到林牧!” “林牧!” 话音刚落,阎斯就惊呼一声,瞧见到一个人影。 …… 在此山岭的数里之外,也有一座山岭,不大不高,但却因为地势的缘故,却要比郑基四人的山岭高上一筹。山岭上绿草荫荫,布满参天大树,而在山岭的最高处,正好就有那么一棵大树,枝叶茂密,极是雄壮。 大树的枝杈上正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年轻人。 嘴里叼着一片小树叶,在舌尖上不厌其烦的挑弄着,慵懒,显得很是无聊,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扫向郑基四人所在的山岭,清楚的,能时时看到一两个人影,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监视之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胜所派之人。 凝气期六层,名为方达。 得知林牧离宗后,方达便追了出来,一样的,寻问守山弟子,了解到林牧所去的是坊市方向,便一路追赶。林牧没有追上,却是意外的发现了郑基四人,这四人,方达还是有着印像,楚可的跟屁虫,也常环绕在方伟左右。 了解清华殿前发生的事情,很容易猜到四人的目的。 一寻思,方达没有再追赶的意思,选择守着这四人,他觉得这样会很有意思,如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郑基四人虽也是捕杀林牧,与他的目的一样,但方达不认为他们是一路人,是伙伴,反而是竟争者,是碍事之人。 这等功劳,怎会让于他们? 等螳螂捕了蝉,他不介意送螳螂归西,下地狱。 同门师兄弟? 笑话! 无干之人,一堆垃圾,谁会在乎? 也就在这时,猛然间,方达坐了起来,双目湛湛,慵懒尽去,来了精神,在他的目中,四人动了!四人动,八成是发现了林牧!蝉出现了,螳螂要行动,而他这只黄雀……也该过去看看戏,享受享受黄雀的傲视,睥睨,然后吞了螳螂。 “呸”一声,吐掉了树叶,跳下了大树。 风驰电掣,向着四人所去的方向快速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