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美人谋之祸水在线阅读 - 第196章 故来相决绝

第196章 故来相决绝

    段絮佳终于求得哥哥同意,在云水间做起了广告宣传部经理,负责菜单设计、广告制作等等,也正好利用上她大家闺秀的书画功底。

    顾盈盈吩咐了一些东西,走出云水间,就看到白非晚带着儿子风晴天站在门口正要进去。

    顾盈盈莲步轻移走上前:“唐晚见过世子妃!”

    白非晚看着她绝妙无双的莲步,美眸中闪过一丝妒忌,却又很快掩饰好:“唐大人不必多礼。”

    “素莲,你先带晴天进去!”说着把儿子交给贴身丫鬟素莲。

    等到人都走了,白非晚靠近顾盈盈,轻声说:“唐姑娘,本妃知道,你和涵关系不一般。”

    顾盈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却没有回答,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本妃要告诉你,那只是本妃不在的时候,才发生的事情。如今,本妃回来了,作为替代品的你,自然是要靠边站!”

    顾盈盈笑得云淡风轻:“愿闻其详!”

    白非晚掏出一张云水间黑金卡:“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虽然是你的,可是本妃想要,还不是说一声就给了本妃?”她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说,我该恭喜世子妃,第二春开得正旺呢!”她表明云淡风轻,心中却怒意翻滚。

    白非晚一听第二春,脸色有些黑,随即又释然:“是呀,就算本妃嫁了人生了孩子,涵他还是会要本妃。你知道,为什么她和你走得近吗?不过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晚字。他叫你,那是在叫本妃!”

    顾盈盈生生忍下恶心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唐晚这个名字!

    可是,似乎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否则,她应该会知道自己是顾盈盈呀!

    “哦,是吗?这么说,世子妃,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给毅勇侯了?”

    白非晚看着她几乎没有变化的脸色,有些忿然,却不着急:“自然,他会娶本妃的!”

    顾盈盈点着头:“嗯,世子妃如今的品级是从一品,日后世孙继承王位,那就是南临太妃,正一品。可是要是嫁给正二品的毅勇侯,到头也是正二品侯夫人。这下嫁也就罢了,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惊天地泣鬼神,顾不得那么许多的。可是日后世孙继承王位,要尊毅勇侯夫人为太妃,似乎,很是不妥呢!”她笑得淡然。

    白非晚咬着牙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就算他不娶本妃,难道会娶你?杨家是大梁名门,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再说,你貌若无盐,本妃还真不知道,除了一个晚字,涵会喜欢你什么!”

    “哦?我倒有兴趣听听,毅勇侯,喜欢世子妃什么?”顾盈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白非晚抚上自己的脸,似乎沉浸在幸福中:“早在庆阳,他就曾赞过本妃好看,况且本妃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你会武功又如何?本妃不会,可是他愿意教本妃,本妃的马术是他手把手教的,他还教本妃轻功。本妃不喜欢练武,觉得辛苦,他还送暗卫保护本妃……”

    顾盈盈闻言,心中翻起巨浪:就算你会又如何?她不会,他就愿意教;她不想学,他就派人保护。顾盈盈呀顾盈盈,你什么都会又如何?

    手心嵌出血痕,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微笑:“真是,如斯情深,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好不叫人羡慕!”

    白非晚美眸闪过得意:“自然如此,唐姑娘,本妃看你也十八九了吧?还是早点找一个匹夫嫁了好,再大一些,就嫁不出去了!”

    “哦?我听闻世子妃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吧,哎,保养的真是好!”哼,比年龄,你怎么和我比!

    “你!本妃不和乡野女人一般计较!”白非晚倨傲地说着,走进了云水间。

    回去的路上,顾盈盈坐在马车里凝神细思。

    去年秋猎之后,杨毅涵受伤,他的桌子上有一封密报,没有来得及看。后来,她只看到“风”和“南”,南临王风家,怕是和白非晚有关的吧?

    现在真是一人一种说辞,真相到底是什么!

    哎!离合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呀!

    晚间,顾盈盈在扶风亭站了很久之后,做了最终决定,去找杨毅涵。

    不管他给一个了断也好,给一个解释也好,总归要给点什么才行!

    一直这样拖下去不见她,她会被逼疯的!

    一身浅蓝色纱裙的顾盈盈来到毅勇侯府,毫无意外地在院子里遇到了一身黑衣的白非晚。

    “涵他不想见你!”白非晚说。

    顾盈盈一挑远山黛,笑容十分讽刺:“你不是很想我离开他吗?怎么,我来和他了断,你也要插手阻拦?”

    “你和他了断?笑话,是来装委屈哭可怜的吧?”白非晚不相信。

    “哦?世子妃看人的眼光真的是很好,你别说,我现在,还看不上他了呢!”顾盈盈嗤笑。

    “本妃看,你是恼羞成怒吧?”白非晚的手指伸过去想要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世子妃想做什么?”顾盈盈躲过,是怕她知道了什么关于自己带着人皮面具的事。

    “做什么都没事,涵他爱本妃,自然会宠着。本妃做什么都不会怪罪!”白非晚笑得十分自信。

    顾盈盈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知道吗,在他的心口,有一道伤疤,那是八年前本妃的杰作。那道伤疤,再深一点,他就没命了。”白非晚神情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

    顿了顿,她又说:“可是他连骂都没有骂我。我刺那一刀,就是让他能常常看见,能常常痛,能常常想起我。我要他把我,放在他的心间。”

    放在心间!

    那道心口的伤疤顾盈盈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在长安崇光门,她还开口问起了缘由,可是他只顾左右而言他。

    八年前,正是白非晚嫁给风怀墨的时候,那一刀,意义真是深远得很!

    而那一刀,让他痛,让他一辈子记住。真是应验了那一句话——你斗不过小三,不是你比她差,只是因为你的手段不如她狠。

    顾盈盈感叹,对于感情,她从来不喜欢用勉强。还是当初的那句话,手段得来的,不是真感情。

    “晚儿!”

    熟悉的声音把顾盈盈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非晚转头轻笑:“涵!”

    “晚儿你先回去,我有些话和她说。”

    “好!”白非晚看了一眼顾盈盈,轻功离去。

    惊愕中,顾盈盈幡然醒悟——原来,最初的那一声“晚儿”,真的叫的是另外一个人……而她,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静默,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原来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相知十三年,她再好,又如何,终究抵不过那刻苦铭心的十三年。

    为什么当初自己其貌不扬,他还会看上她?可能,只是因为,这一个“晚”字吧?而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也许,都把自己当成了他青梅竹马的白非晚了吗?

    所以,白非晚回来了,她的使命也结束了吗?

    所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一个好一点的替身而已?

    半晌,顾盈盈浅笑着开口:“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过了很久,杨毅涵才转身看着她,那里面是她陌生的冷漠:“如你所愿。”

    顾盈盈不是不震惊,双凤眸中是难以置信:“为什么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的神情,仿佛恢复了最初鄂城认识的时候的冷淡和防备:“解释?你想要解释?好,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只是利用你,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后来,你不过是晚儿的替代品罢了。至于我知道你是顾家的人之后,我不过是看中顾家的势力,才对你好,想让你帮我查出真相。现在你已经没有用了,何况晚儿回来了,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我不信!曜,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呀!”她死死盯着杨毅涵的鹰眸,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没有。

    “呵,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苦衷?苦衷就是,在你面前做戏真的很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再也没有令顾盈盈欣慰的温柔。

    是了,他冷淡,可是演戏,向来是好手……

    “我懒得与你多言,以后毅勇侯府,不欢迎你!”杨毅涵冷冷地转身离去。

    顾盈盈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天空下起了细雨,幽夜润物。

    可是心已经碎了一地。

    一句解释也没有,连解释都不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是错了!

    那样美好的岁月,感人至深的甜蜜!

    最后变成了替代,变成无情的利用!

    她有些恍惚地离开,没有回茗园,因为那里都是他和她的回忆,那些在嘲笑着她的虚假回忆!

    她坐在唐府的屋顶,淋着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雨水顺着她平凡的面容而下,她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哭了,还是那只是纯粹的雨水?春寒料峭,冷意寒人,更寒心。

    所以,从头到尾,他爱的只有白非晚?

    也是,他们相识十三年,五年的青梅竹马。而自己呢,傻傻地信任他,傻傻地依赖他,就连一年都没有到,就被利用完了,榨干了,抛弃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看你有什么用!你有什么用!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抛弃!

    绝世美貌有什么用!从李衡到李曜,人家看都不屑看你一眼!

    琴棋书画有什么用!惊世才名连一个徐可凝都比不过!

    武功医术有什么用!只能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给别人卖命!

    经商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把手上的羊脂玉镯,身上的黑曜石鸳鸯佩全部拂落,从房顶摔到地面,噼里啪啦砸得粉碎。

    是呀,你有钱,你就这样花点小钱就收买了我,让我为你不计后果地付出,给你冲锋陷阵。

    而走到路的尽头,迎接你的怀抱的却是那个一直被保护着的女子!

    是我傻呀,是我傻呀!

    我就是一个傻女人,彻头彻尾的傻女人,死了一次又如何?吃了一堑,还是傻女人呀!以为自己今生必然不同,原来还是逃脱不了前世的命运呀!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已经有些模糊。恍惚间,那个白衣如仙的人似乎出现在眼前。

    “承瑞,是你吗?”说完这句话,她直直从屋顶摔了下来,再不省人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