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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周泽雄文章:文学的虚实与历史的曲直

    周泽雄,作家。1963年生于上海,1984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做过十几年教师,著有《说文解气》、《耳朵的立场》、《性格辞典》,《齐人物论》作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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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的虚实与历史的曲直

    作者周泽雄

    三国实在是一个被谈论得太多的时代,因而也成了被误解得最深的时代。三国中人,大抵盖棺而不能论定,彼等身后的升迁荣辱甚至较生前的戎马岁月更动荡不定,也更富于戏剧性。设若有一艘时间潜艇将这班好汉运抵当今,读着由一位名叫罗贯中的后人为他们撰写的集体传记(且不说还有一位名唤王扶林的导演据此敷演出的八十集电视连续剧),真不敢想象会生何感想。诸葛亮多半会被自己的绝顶智慧弄得目瞪口呆,一俟看到自己竟沦为一仗剑作法的妖道而在七星坛上咒语喃喃,胡乱祭风,大掠周郎之美,或许一羞之下便拂袖而去。随之离席的还有借口‘如厕‘的东吴谋士鲁肃,这位‘体貌魁奇,少有壮节‘的‘狂夫‘型儒将,实在无法接受小说里那位──更不必说还有电视里那位──也叫‘鲁子敬‘的孱头。张飞照例在哈哈大笑,只管用大碗喝着‘人头马‘;关羽,这个极度自负的美髯将军一边暗叫惭愧,一边寻思着哪天去给罗贯中老弟上一回坟去,虽然一出门便受到当代同性恋者的追逐;曹cao沉默无言,只顾嚼着口香糖,眼神里布满‘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般的憔悴。如果个中闹出人命案的话,多半便是周瑜了,这位风liu倜傥、气宇轩昂的东吴大都督,纵然从不曾在‘诸葛村夫‘手下受过气,这次怕要因罗贯中的编派而气绝身亡了。因为,说周公瑾气量偏狭,本来就和说诸葛亮智力平平一样离谱。昔东吴老将程普,仗着三朝元老的身份,对周大都督不理不睬,搭足了架子,由于公瑾天性豁达,不念旧恶,遂重演了一出三国版的《将相和》,致使程普慨然有叹:‘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不饮自醉。‘三国故事肇始于西晋陈寿的《三国志》,该书‘古今訾嗷者非一‘(王士祯语),誉之者如叶适标举为‘笔高处逼司马迁,但少文义缘饰,终胜班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诃之者即如渔洋山人,至若认为一本我莫识其名的歙人撰写的《季汉书》,较陈著‘不惟名正言顺,抑且文词斐然‘(《池北偶谈》卷十六)。陈寿虽为蜀人,一度在蜀地为官,但考《三国志》的立场,仍以魏为正统,对曹cao及手下众多谋臣武将,着墨既夥,也多褒扬之词。陈寿撰书时,世间已有《魏书》、《吴书》可资取材,独蜀国无史,但这未必便是《三国志》中《蜀书》篇幅最弱的原因。我们发现至少在这位大半辈子生活在三国时代的谯周后人眼里,如关云长、张益德、赵子龙等辈并不被特别看重,对诸葛孔明也非一味赞誉,‘应变将略,非其所长‘的判词,着实让后人心惊。又百余年后裴松之出,此公鉴于陈寿选材过苛(一方面也是陈寿所能依据的史料当时不过区区三种,由是亦可见叶适所谓‘(裴)注之所载,皆寿弃余‘之不确),遂立志增补。裴松之本着‘寿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罔不毕收以补其阙‘的雄心,参较各类著述二百一十种,以超出原著数倍的篇幅,终于使自己获得了几可与陈寿共享署名权的荣誉。虽然裴松之在注中不时加上点个人的指谬辨疑性的评论,总体上仍可把他看成一位囫囵吞枣型的资料收集者;因了他这份辛勤的罗列,我们顺便知道民间的三国热,非自罗贯中《三国志通俗演义》始。

    曹cao形象的嬗变在裴注中已露端倪,盖正始玄风吹拂下的魏晋士大夫在月旦士林、臧否人物上自有一份独特的睿智、宽容和超然,不似后世只知将人判为或善或恶、壁垒分明的两极,是以曹cao之名尚可在jian雄与英雄之间游移。曹caojian相品格的定位至少在有宋一朝已成铁论,不仅孩子们都会‘闻曹cao败,则喜唱快‘(《东坡志林》),其人因是‘汉鬼域‘,抑且为‘君子所不道‘(洪迈《容斋随笔》卷十二);而当朱熹《通鉴纲目》中正式确定‘帝蜀寇魏‘的立场时,曹cao的jian相也就只能毕露了;他在去自己千余年的罗贯中笔下沦为古今第一jian人,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罗贯中当年着手处理三国故事时,掌握的书籍及民间传唱资料(主要是《三国志评话》)已非常丰富,结构上的经营布局较之人物事件上的摹拟虚构也更为棘手和切要。罗贯中有横空出世之才,《三国演义》规制雄奇,大开大阖,小说的气势已不逊于所描绘的时代。塑造人物匹似顾恺之为人写真,寥寥数语已是颊上添毫,龙首点睛,靡不神情毕肖,千载之后犹猎猎生风,呵之得生。罗贯中执笔时虽未尝一刻稍忘陈、裴之《三国志》,但他的小说在民间却真正促成了对《三国志》的遗忘。然则罗氏所撰究系历史耶?小说耶?

    关于此种体裁有一个现成的抹稀泥似的称谓,曰历史小说,然困惑亦于兹生焉。盖历史与小说本属壁垒分明的两个领域,各秉赋着一套价值标准和cao作规范,虽然太史公(还可以上溯至左丘明)笔法里已多摹拟之情事,但那通常是在须揣摸方得其似的情况下,正孔融所谓‘想当然耳‘之举,虽属历史著述本身的无奈,其初衷却又并非出于对小说笔法的注重,而实在应被视为一种‘原其终始‘的努力,不如此,‘鸿门宴‘将不复闻矣。我们常见的倒是,历史无意于借小说以美容,小说每常演历史为说部。历史小说似对应于小说史,但后者事实上是不存在的,有之,则林汉达先生编著的《上下五千年》或辽宁少儿出版社的《五千年演义》之属,因致力于史学的蒙学化而奉行一种‘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通俗性原则,是‘小说化历史‘而非‘小说史‘,亦已昭然。历史的小说化乃历史的变节,小说的历史化则不啻为小说的升华,因此,历史学家往往宁受‘少文义缘饰‘的指责而坚守诚信,小说家(当然也包括戏剧家如莎士比亚、如不惜以‘滑稽的方式自由处置历史事件‘并据此写出了《罗慕路斯大帝》的迪伦马特)则每每热衷于涉猎史部,以使作品在叙述的广度和意蕴的深厚上都有所猎获。历史有其不容篡改的神圣性自是毋庸置疑的,小说家天赋有虚构的权力也是不消分说的,如此,当小说家一面要捍卫虚构的特权,一面又不愿对历史题材割爱时,神圣历史的马其诺防线只能接受崩溃的结局,不复有尊严可言。历史小说,这并非对历史的另一种描述,而只是小说的别一种写法。准乎此,历史本身的尊严便被置诸小说的法则之下,成为小说家厨房里聊供烹饪之需的鸡鸭鱼rou。

    回到罗贯中《三国演义》。清章学诚在《丙辰札记》里已用‘七分实事,三分虚构‘界定了它的虚实结构,肯定了罗氏对历史的基本忠实。我无意对‘七实三虚‘的比例作出质疑,而更想对其内容加以关注,即何者可虚?何者当实?

    答案并不因问题的重要而显得棘手,只要稍稍比照一下《三国志》就会发现,小说忠实者事,虚构者人。应该指出,在小说家对历史的改编中,所谓‘忠实‘只是被视为一种手段而纳入构思的,相形之下,改编事件较之虚构人物风险更大。事件,尤其当这些事件又是如官渡之战、赤壁大战、彝陵之役那样众所周知、耳熟能详的话,就更由不得小说家施展想象,任意涂窜。在罗贯中那里我们发现,尊重历史事件的真实性,是作为小说的叙述前提和基本背景加以考虑的,它的‘七分‘真实多半集中于此,以便腾出手脚,在虚构人物上略略施展,‘三分虚构‘即着墨于此。我们且试着看看罗氏笔下的曹cao如何?

    若以‘赢得生前身后名‘作为衡量伟人的标志,曹cao显然是要落选的,和周瑜同其结局。三国时人,除了被满中国祭祀的忠勇典型关云长,大概只有曾让杜甫寻觅其祠堂的诸葛孔明可以受此殊荣,而曾被我们明哲的鲁迅先生断定‘至少是个英雄‘的阿瞒(已故主席也曾默诵其遗篇),却尝尽了‘死去原知万事空‘的滋味。在《三国志》里,陈寿对曹cao的评价可说是迥出众人之上,读其仿‘太史公语‘的‘评曰‘,如‘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尽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古今能得此等判语者实在为数寥寥,而在三国时代,又正可谓‘舍此不作第二人想‘。想陈寿固非曲语阿世之徒,那么,一个少壮时高歌‘天地间,人为贵‘,中年时吟咏‘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晚年时不惜以‘烈士‘悲情抒发‘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之志的雄杰,逮至后世竟忽忽成了千夫所指的大jian雄,实属匪夷所思。曹cao不少为人诟病的劣迹,追究起来都不无可疑。即以杀吕伯奢为例,按此事出自吴人所著之《魏书》,立场本就飘忽,而其所叙之事境,又极为离奇乖情,很难按事件的逻辑加以还原。那句令曹cao遗臭万年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原属野史裨语,颇难征信。又曹cao之迫荀彧自杀,亦非铁论。细想荀文若赴濡须坞途中尚与曹丕谈艺论剑,言笑正欢,其人雄杰之气固较曹cao远甚,说谋论智,却也相差不远。曹cao若有杀荀之意,荀君绝无不睹先兆之理。虽然,持此论者大多从荀彧反对曹氏篡汉自立着眼,认为曹cao杀荀,非为无故。倘如是,不过又一揣摩情事而已,以之存疑则可,据之立论则谬。罗贯中著小说本着‘兼采为美‘的信条,对史料基本上抱着‘拿来主义‘的态度,对一般视为信史的陈寿《三国志》并无多少侧重。读者若有意比照孙盛《魏氏春秋》、司马彪《九州春秋》、王沈《魏书》等籍(裴注中对这几部书颇多采集),会发现罗氏《三国演义》,纯出之想象添加的笔墨竟意外地少。即使面对笔力集中贯注的曹cao,罗贯中似乎也并没有特地发明多少虚构细节以供编派之用,他只是尽可能充分地将已有材料加以探掘组合而已。因此,罗贯中与其说艺术地再现了曹cao,毋宁说乃是曹cao劣行败迹的传述者和集大成者。

    罗贯中笔下的曹cao,jian滑之气溢出尺幅,狼戾之心随处可见,作为文学长廊中的一个艺术形象,他不仅在中国文学中为仅见,放诸世界,亦难逢敌手。西人马基雅维里若获知曹公行状,真不知要何等欣喜若狂了。有曹cao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例征,他的《君主论》无疑将写得更为出色,‘马基雅维里主义‘也将更具说服力。曹cao在罗贯中笔下,除却杀吕伯奢和借粮官人头以安军心两桩著例外,他如对许攸跣足相迎、‘拔剑斩近侍‘及‘抹书间韩遂‘诸节,在在都显出其人惊世之伪。我们说过罗贯中写曹cao多事出有因而通常又非真凭实据,他认同了前人对曹cao不一定符合事实的大量著述,只从艺术效果而非历史公正的角度遴选材料;又因为罗贯中在小说上也正有着他笔下曹cao那份‘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的才能,遂使他成了曹cao形象的最终完成者,他施诸孟德的笔墨也同时成了针对其人的终审判决。

    对罗贯中我们当然抱着崇高的谢忱,也无意否定他塑造人物上的非凡功德,但问题在于,我们如此给一位生前即因其‘宦官出身‘而不曾得到公正评价的‘非常之人‘涂上花脸(读其《让县自明本志令》可知),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我要说的不是罗贯中是否有权如此处理曹cao──他当然有权,而只想对人间公正意识的脆弱稍表缺憾:我们一方面在现实社会中借助法律的大纛,决不容忍任何施诸己身的诽谤行为,一方面却觉得可以认同一位比利时侦探赫克尔•;波洛的怪论‘对死人不存在诽谤‘,而将小说的魅力置诸公正概念之上,听任某个古人饱受着千年冤曲。何况,这位古人又并非李鸿章‘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者流。中国人历来强调的‘立德立功立言‘这‘三不朽‘,阿瞒不可能无所萦怀。文学以虚实相间为美,历史以诚实不欺为上,而当小说干犯了历史,追求名留青史的曹cao也就只能沦为谈笑中人、戏曲中人。为曹cao翻案之所以难以成功,并非当年郭沫若、翦伯赞等人呐喊不力,事实上是由于吾人不忍失去这么一位任人奚落的对象。由此我们可见所谓‘时间是最公正的‘这一陈述的苍白和不可尽信。历史上的冤假错案不宜全然算到那些暴君头上,善良的百姓也从来有着不善良的那一面,他们那由‘集体无意识‘所策动的观赏心态,常常会演化为某种更致命的群体力量,遂导致一股飓风般蠢动不已的观念施暴行为。一个特多暴君的民族,其子民不可能不具备助纣为虐的意识。某种意义上,罗贯中对曹cao的歪曲性描写,也可看成对人心世态的妥协,即使在元末明初,罗氏已无法改变人们心目中对曹cao的‘jian雄‘定位了,这一点我们可从对罗氏《三国演义》的仔细玩味中略得一二。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一直无法接受罗贯中对曹cao全然否定的说法,不,他对阿瞒还是抱着相当程度理解的,偶尔还会为曹cao加上点闪光之处,‘谋董贼孟德献刀‘即是(按此节史籍不载)。至于罗贯中对刘备之非一味肯定,识者早已指出:摔阿斗时的虚伪,彝陵之战前的暴戾等,罗贯中皆讥讽暗藏。我这么说的另一个理由是,我本人对曹cao不可遏制的偏爱,起初正是读罗贯中《三国演义》时生发的,正如我对刘备的反感,亦假诸罗贯中之手。这里便可见出罗贯中的伟大,或曰古典现实主义文学本身的伟大。

    探讨一个权谋术最发达的民族何以视真正的权谋大师曹cao为白脸jian雄,是有趣而不乏沉郁的。参照孙子‘兵者,诡道也‘之立论,曹cao正乃一不世出的雄杰,他的一应机变谋略,既不曾逾越兵法的游戏规则,也是生逢乱世时的明智选择。何况,他恢廓宏奇的诗文,礼贤下士、求贤三颁的明哲,都是千载之下无人可及之举。或曰,曹cao的反对者,事实上都是远远无法与孟德比肩之辈,他们既无能具备对计谋的纯粹审美力,又无力在潇洒豪迈上与曹cao争胜,便只能以一副‘技不如人‘者常有的羞恼,试图通过对曹cao行迹的指责,以图捡回一点脆薄的自尊。以此,我们正可了解缘何一个注重君子风范的国度,又恰成修炼‘伪君子术‘的名山道场。从立身行事远不如曹cao的迦太基枭雄汉尼拔却在西方暴得大名中,我们或可汲探国人思维的某些独到之处。

    我们需要美妙的文学,我们是否更需要历史的神圣?这是个两难选择,也许,百姓的智慧依旧是最高的智慧,他们的做法是:拒绝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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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今天上周先生的这篇文章,是有感于近来网络上出现了某些以考史名义写YY小说来推翻或糟踏古人的之风。小说的创作无可厚非,作者要表达一种思想,一定要通过这样的创作来完成。但是,打着写正史的名义,用寻据论史的名义,以小说的形势给一个作古的人创造一个新的品行,安一个无耻的名声,实在是令人心寒。而一些人,打着维护作者的幌子,喊着正义的口号,极力侮辱和糟蹋提出意见者,并用尽污言秽词来辱骂别人,这种行为更是让人不耻。

    周先生这篇文章明里写文学对三国人物的歪曲,可句里行间无不在对歪曲古人的作法进行批判。先生呐喊道:“我们如此给一位生前即因其‘宦官出身‘而不曾得到公正评价的‘非常之人‘涂上花脸(读其《让县自明本志令》可知),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这句呐喊针对的绝非曹cao一人。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人被以文学的名义歪曲了,又有多少人正在被文学作品歪曲着。我也想问问,难道这样歪曲古人或恶心古人,就真的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周先生给出了这些文人(如果他们也算文人的话)的心态:“我们一方面在现实社会中借助法律的大纛,决不容忍任何施诸己身的诽谤行为,一方面却觉得可以认同一位比利时侦探赫克尔•;波洛的怪论‘对死人不存在诽谤‘,而将小说的魅力置诸公正概念之上,听任某个古人饱受着千年冤曲。由此我们可见所谓‘时间是最公正的‘这一陈述的苍白和不可尽信。历史上的冤假错案不宜全然算到那些暴君头上,善良的百姓也从来有着不善良的那一面,他们那由‘集体无意识‘所策动的观赏心态,常常会演化为某种更致命的群体力量,遂导致一股飓风般蠢动不已的观念施暴行为。”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被歪曲或恶心的古人是口不能言的,YY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报应和法律的制裁,于是乎,就有那么一些人以YY古人为乐,以YY古人为荣,更有甚者,附和这种YY之风竟成了某些人大放厥词的平台和追捧的时髦。

    但是,周先生也说:“历史有其不容篡改的神圣性自是毋庸置疑的,小说家天赋有虚构的权力也是不消分说的,如此,当小说家一面要捍卫虚构的特权,一面又不愿对历史题材割爱时,神圣历史的马其诺防线只能接受崩溃的结局,不复有尊严可言。历史小说,这并非对历史的另一种描述,而只是小说的别一种写法。准乎此,历史本身的尊严便被置诸小说的法则之下,成为小说家厨房里聊供烹饪之需的鸡鸭鱼rou。”笔者却有些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人在吃青菜萝卜的同时,无疑也是喜欢吃鸡鸭鱼rou的,当某些人将鸡鸭鱼rou等同于青菜萝卜时,历史又算什么?这种问题也是足以引发我们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让历史成为小说家厨房里聊供烹饪之需的鸡鸭鱼rou真的就对吗?

    周先生最后说:“我们需要美妙的文学,我们是否更需要历史的神圣?这是个两难选择,也许,百姓的智慧依旧是最高的智慧,他们的做法是:拒绝选择。”拒绝选择,多么简单的方法,百姓可以这样睿智地去拒绝选择,文学作品的创作者也能这样选择拒绝吗?梦的回答是:否。无论百姓怎么想,怎么选择,梦还是认为,每一个作者都少一些功利心,多一点良心,面对历史作品的文学化,都明白该做怎样的选择,那就是:尊重历史,尊重别人,哪怕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古人,也应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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