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誓死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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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 秦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恍然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从窗口洒进来的一两点阳光。她揉了揉太阳xue,不紧不慢地说道:“……又起晚了。” 她坐起身,懒懒散散地踢开被子,然后将床头的裹胸布捡起,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一段布料。 本来这身材就一般般,每天还需要这东西硬生生地将这凸起逆向发展,秦秋越想就越觉得悲愤,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挑选了“男扮女装”这一条路。 认命地把裹胸布缠好,深怕到时候会多露出一点胸肌,秦秋又用了点劲,把自己搞的呲牙咧嘴。等最后完工,她喘了口气,轻轻地用手指触了触硬邦邦的胸部,面露苦笑。 她又给自己换上了便于走动的常服,洗漱完毕,一不小心摸到自己喉间不太明显的凸起,便从包裹里摸出易容丹,服下。 秦秋捏了捏自己瘦弱的手腕,心里冷笑——不过一年多而已,就已经瘦成了这幅样子。没办法,她整夜整夜的睡不成觉。这高阳一入夜,便让人心生恐惧。那从地底透着的杀伐之气,和县城外聚集的流民,都是她恐惧的来源。 秦秋缓步走到床榻边上,大喇喇地坐在上面,双手在后面撑着。她对着那简陋的屋顶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将双腿盘好,坐在床榻上,仔细地思索起以后该怎么办。 高阳县里越聚越多的流民,任渊的提醒,未来袁绍将和北方的公孙瓒爆发战争,还有来自第六感的警告,都让秦秋得到了一个讯息:高阳不能呆了。 她从来到这高阳就在策划着走,这里永远不是她的安身之所。可出门并不容易。 先不说那些流民,单说在旷野中神出鬼没的强盗,以及那些和强盗无异的流氓兵士,都是她出行的阻碍。秦秋盘算了会儿,从包裹中拿出纸笔,在上面仔仔细细地画了起来。 现在她处于冀州,南面是豫州,徐州,扬州等地。再往南走是江东,以后的东吴。西面是洛阳,许昌等地。在以后,战事少的便是曹cao的大本营,许昌了。但那里路途遥远,说不定走到半路上小命就丢了。 东吴也是同样的道理。 秦秋叹了口气。她的包裹里面现在有各式药品,道具,还有一些高级装备,男的女的都有——能穿,她尝试着穿过,如果将这些装备卖给那些将军什么的,一定可以拿到不少的钱帛。可是她不愿意这样子做。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在走投无路之前,将宝贝攥在自己的手里,不是最好的方式么。 伸手摸了摸画满了地图的纸张,手感细腻,颜色温润——这个是系统自带的记事本,可以自行清除。秦秋自己的学习笔记,对于这个时代留存的记忆,都写在上面。 要不……找一个山头,开荒种地,自给自足?反正她也饿不死,只要防着野兽就够了。 沉吟了一会儿,秦秋暗自下了决心。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便迈步出门。她朝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喊了声:“阿文?” “先生,叫我有什么事情吗?”阿文手里还有没有处理好的药材,听到秦秋在叫他,小跑着,连忙出现在她的面前。 秦秋低头,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小少年,柔声说道:“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不管是在做饭的,洗衣的,都让他们暂时停下手中的活计,到我的书房里来。” “是的,先生。”阿文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地将人都叫到书房。 秦秋敞开书房的大门,静待着院子里的几个下人。 不一会儿,几个人相携出现在了秦秋的书房门前。他们恭敬地对秦秋行了一礼:“秦先生。” 秦秋挥了挥手:“不要和我那么客气。”她侧了侧身:“天气寒凉,大家先进来暖暖身子吧。”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敢进去。 大家这么犹豫的原因,是秦秋特意嘱咐过,书房除了阿文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秦秋也曾因为有人擅自闯入书房而大发脾气,亲自遣走了几个侍从。这个时候,自家先生一向严防死守的书房突然对大家大门敞开,真是…… 秦秋读懂了他们脸上的犹豫,笑了笑,转头看着刘叔,示意他带头。 刘叔明白秦秋的意思,他牵着阿文的手,率先进了书房。有人领头,剩下的人也胆战心惊地进了书房。 他们虽然十分好奇这神秘的书房是什么样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无声地鱼贯而入。等所有人都站好之后,秦秋便关住了书房的门,将昏暗的天地和湿凉的空气都隔绝到了门外。 这个书房不大,而且摆满了书架。突然进来这么多人,空间变得有些拥挤。那些下人进了书房,都有些畏畏缩缩,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秦秋院子里的帮工,有些是她救回来的,有些是她从人贩子手里买的,都是些苦命人。相处了一年多,即使秦秋经常窝在书房里不出门,也和这些人相处出了感情。 但要出远门,她不可能把他们全部带上。 秦秋清清嗓子,说道:“你们跟着我也有一年多了,我性子有些古怪,大家也愿意迁就着……” “先生!”阿文年纪小,平日里和秦秋关系最好,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拘束。这个时候,他用小少年特有的童音说道,“您今天是怎么了,总说些奇怪的话!您性子哪里古怪了?如果不是您,我恐怕早已经成为高阳城外的一具白骨,又怎可能穿着干净的麻衣,吃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而且在您跟前学习医术呢!” 刘叔打了阿文的脑袋一下:“先生说话你插什么嘴!”不过,他看向秦秋的眼睛里,也有着不赞同。 秦秋摸了摸阿文的头,微笑。 阿文和刘叔是这院子里和相处最多的两个人,时间久了,他们也看出秦秋没有多少架子,平日里互相说话也不顾及,带着点家人间的关怀意味。 秦秋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捏了捏阿文比一年前软嫩得多的脸,继续说道:“其他话我也不想多说,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我思来想去,决定回乡寻亲。路途遥远,恐有不测,愿意和我一起走的,在我这里留个名字,不愿意的,也来我这里取点钱帛,这几日便离开吧。” 阿文瞪大了眼睛。
其他的人也面带惊讶,待听出秦秋话语里的决心后,他们面上的惊讶转变成了惊慌。 在这乱世中,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吃饱饭的地方,他们的主人突然说要丢下他们——不约而同的,这些人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连连说着愿意誓死追随秦秋之类的话。 秦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 走的的确突然,但这个计划也筹划了几个月了,她原本的设想中,并不认为拖家带口的将近十个人走在路上会有多安全。 秦秋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八九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容有端正清秀的,也有稍显凶恶丑陋的。但他们都透露着对未来的乞求和对生的希望,现在站立在他们面前的秦秋,便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秋面对这颇有压力的场景,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年多了,她也习惯了这时候人动不动下跪的性格。除了阿文年纪还小,再加上算是她的半个徒弟,被她制止过很多次,很少行跪礼。所以,整个书房里,只有阿文和秦秋站着。 刘叔忙把阿文拉到地上,低声呵斥他。 阿文似乎被吓傻了,等他终于被书房里杂七杂八的哭喊声给惊醒后,秦秋开口了。 她叹口气:“我是回乡寻亲。推己及人,你们难道没有家人吗?我不愿带你们离开,一是因为路上危险至极,二是觉得若有家人的,留在家人身边自是极好的。” 一个妇人抽噎着回道:“先生,您肯收留奴,那是救了奴的命啊!且不说奴之家人尽皆……即使他们未曾离世,奴也不能离开先生,弃先生救命之恩于不顾……”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起来,伏在地上。 其他的人皆低声附和。他们大部分都是从死亡线上被秦秋拉回来的,自从入了这荣生堂,有吃有穿的,还有钱粮可拿,对秦秋感激之至。至于其他被买进来的在药店里帮忙的,也难得的在饿殍遍地的乱世有了容身之地,哪敢奢求其他。 一时间,整个书房除了低泣声,便是切切的请求之言。 秦秋无奈,低头看着呆愣愣的阿文,说道:“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文咽了咽口水,委屈地说道:“先生不要我了么……”话音刚落,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混杂着浑浊的鼻涕,十分狼狈。 ……秦秋不禁质疑自己,她难道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竟然让这么多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哭! 她揉了揉额角:“好吧,看你们的样子,是没有一个想走了。既然如此,那就都跟我一起回乡寻亲吧。” 哭声平息了一点。 秦秋嘴角含笑,她补充道:“不过,我要带的人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阿文抢先问道,nongnong的鼻音几乎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过两日,我找人教你们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能不能跟着我走,单看你们有多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