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事
叶婉柔截住了冬梅的话:“冬梅,你先等等,什么枯鹰涧?之前你们只是去凝云寺上香还愿,怎么会跟那个山匪出没的地方扯上关系?” 冬梅也吓了一跳,顿时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其实,她只是想借机在王妃面前说两句孟晓的坏话,让孟晓在王妃那里留个不厚待下人的印象,而根本没想到要将谨太妃和贺清风严令保密的这件事情说出去。因为,贺清风警告过那天去过凝云寺的所有人,如果谁走漏了风声,就割掉谁的舌头让他(她)长记性。贺清风之所以这么做,是怕被何志权逮到一点蛛丝马迹告到太后那里去,如果太后顺藤摸瓜彻查下来,不难发现自己已经偷偷将枯鹰涧的山匪招到自己帐下了,这就等于私自扩充军队啊。贺清风不想没事找事。 可是话一出口,再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冬梅在叶婉柔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只得将凝云寺孟晓被劫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不过,她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因为她并不知道孟晓是怎样从枯鹰涧逃出来的。 叶婉柔虽然性子柔和,但是并不笨。回忆起那几天谨太妃与贺清风有些反常的举动,经常在书房里商议事情的情景,再联系到刚才冬梅的话,让她不得不疑心,是贺清风亲自去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鹰涧救回了孟晓。 尽管叶婉柔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与孟晓本人也没什么过节儿,可是一想到自己深爱的夫君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只字不露,还是有些伤感。 叶婉柔是一个很敏感的女人,心思细,胆子小,而且有着一般古代官宦人家千金小姐所特有的多愁善感,尤其是事涉自己喜欢的男人时,更加喜欢感情用事。 因此,叶婉柔心里有些不痛快,但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吩咐冬梅去厨房,和落雪一起将孟晓的午饭妥当送到静思斋去。 ………………………………………………………………………………………………… 自从得知叶婉柔这个正牌儿媳妇怀孕了之后,谨太妃对孟晓就不那么在意了,虽然不好让她搬出静思斋,也不好一下子将她的待遇弄得和叶婉柔相差太多,可至少,对待她的态度不再那么亲热。下人们很敏感,觉察出来谨太妃这细微的变化,于是对孟晓也是能应付就应付,要不是贺清风专门关照,孟晓的日子会更惨。 按照以前在宫里的习惯,谨太妃让大夫们每五天为叶婉柔和孟晓请一次平安脉,当然,随着她们怀孕的月份增大,请平安脉的频次会适当增加。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保证这两个孙儿都能健健康康出生,二是谨太妃急于想知道,她们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大夫们不敢怠慢,动用平生所学,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目前王府里最娇贵的两个女人。但是由于叶婉柔怀孕月份太小,短时间内还不好判断是男是女,可是孟晓怀孕已经四个月了,大夫们众口一词,她肚子里的胎儿,是个男孩儿无疑。 孟晓听了直撇嘴。她认为,这些大夫们也太狂妄自大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做B超诊断胎儿性别,不到六个月还看不出来呢,他们就这么神,隔着肚皮,把把脉,观察观察面色,再看看肚子的形状,就能像X光一样,将胎儿是男是女看出来?大概是哄骗谨太妃,让老太太高兴高兴吧。再说了,反正也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大夫不可能这么大胆,要知道,谨太妃可不是一般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尽管人家总是表现出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可孟晓能看得出来,或者说能强烈地感觉到,这个老太太——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位美妇人,因为尽管已经年逾半百,可人家谨太妃保养得很好,比前世自己的母亲看上去年轻多了,连脖子上和手上的皮肤都紧致细腻,步态也很轻盈,再加上会打扮,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 可是,自己的母亲。 孟晓长叹一声。 由于父亲去得早,母亲一个人担起了生活的重任,加上家里本来不富裕,没什么积蓄,因此,母亲因为cao劳过早地衰老了,还不到五十岁,已经是头发半白了。孟晓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挣很多钱,让母亲不再cao劳辛苦,可是现在,自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金枫国,抛下母亲一个人,还不知道她找不到自己或者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会怎样伤心呢……
孟晓收回了胡思乱想,细细回味着大夫们信誓旦旦的话。觉得他们没有胆子欺骗在**风云中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的谨太妃。单就凭人家能保护自己的儿子贺清风顺利长大成人这一点,就不可令人小觑。要知道,当年先帝也有好几个儿子,可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三个。 因此,孟晓渐渐也认为自己怀的是个男孩儿了。这么说,自己的待遇能保持不变或者更好一些了?如果叶婉柔怀的是个女孩儿的话。 …………………………………………………………………………………………………. 这天晚上,贺清风照谨太妃的吩咐,陪叶婉柔一起用晚饭,发现叶婉柔有些心不在焉的,觉得奇怪,因为叶婉柔嫁给他五年了,对他向来都是温柔和顺的,可是今天,不知是为什么,贺清风觉得叶婉柔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贺清风并没有想到叶婉柔会嫉妒孟晓。在他的印象里,叶婉柔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绝对不会嫉妒自己的那些妾室,当然,贺清风也给了她足够的地位、荣耀和实惠,对她十分尊重,只要她有什么愿望,贺清风都尽量满足。 所以,贺清风想不出来,叶婉柔为什么会不高兴。尽管她像往常一样温柔头地夹菜,倒酒,可贺清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柔儿,有心事。 他握住叶婉柔的手:“柔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为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 叶婉柔没有像平时那样偎在他怀里喃喃细语,说一些情话,而是不动声色地抽开了自己的手:“没有啊王爷,我身体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