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至
马车一路直接驶进外人禁入的内坊，瑶光和舒靖下马车的时候，一个身着冰蓝色深衣的少女正在和比她们先下马车的公孙大娘说话，见到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可爱的小姑娘，便对着她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公孙大娘回头对瑶光舒靖道：“这是萧芷，秀坊的大总管，你们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找她就是了。” 舒靖乖巧地拉着瑶光上前：“萧芷jiejie好。” “这是jiejie舒靖。”公孙大娘摸摸舒靖的头，笑得非常和蔼，然后指着瑶光说：“这是meimei舒容。” 萧芷很自然地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来跟姐妹俩打招呼：“两位meimei安好。” 公孙大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阿靖阿容是盈盈的侄女。” “盈姑姑临走前有交待过两位姑娘的事了。”萧芷的笑容未变，对舒靖瑶光伸出手来，“一路奔波辛苦了，两位meimei请随我来洗漱更衣。” 舒靖回头看向马车的方向，那上面还有个人没下来：“娘亲呢？” 回答她的是萧芷：“孙药王此刻正在秀坊中，稍后便会为舒娘子诊治，两位meimei且放宽心便是。” 公孙大娘笑着对舒靖说：“阿薇是我的表妹，盈盈的弟媳，秀坊自然不会亏待于她。” 舒靖这才放下心来，带着瑶光跟着萧芷走。 萧芷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说：“昨夜盈姑姑收到消息，就命我们在飞云阁为两位meimei把房间收拾好了，只是不知道两位meimei身量如何，未能提前备好合身的衣物，只是估摸着大概的大小准备了几件先对付一下，等会再为两位meimei量体裁衣，大约下午就可以做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萧芷推开房门，将舒靖瑶光姐妹俩请了进去，然后说：“不知道两位meimei的喜好如何，便只是随意放了些许摆设以免太空旷。盈姑姑说了，两位meimei安顿下来之后，便带你们去库房，挑选合心意的摆设。若是挑不到称心的，便叫人或是外面采买或是找人定制，定要让两位meimei满意。” 舒靖怔然，良久才道：“姑姑真是费心了。” 萧芷抿嘴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毕竟是血脉至亲，盈姑姑疼爱两位meimei那可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血脉至亲？可是派出杀手想要杀掉她们母女的也是血脉至亲啊。舒靖无声地冷笑。 瑶光觉得那笑容太刺眼，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握住舒靖的手，在舒靖回头的时候，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舒靖心里一暖。 参观完未来的居所并梳洗完毕后，萧芷笑盈盈地对眼前妆扮一番后更显得玉雪可爱的姐妹俩说：“今天是秀坊一月一度的公演日，两位meimei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要！” 萧芷带着姐妹俩走到公演的莲台附近的时候，莲台前已是人山人海，萧芷便将姐妹俩带到贵宾专用的观赏席，居高临下观赏表演。 莲台旁边有一座高阁，最高层是专为秀坊贵宾所准备的，萧芷带着舒靖瑶光直上最高层。 听到有脚步声，阁内众人回头一看，不禁有些发愣。能上这一层的人屈指可数，连芷自己都没那个资格，怎么今天就带了两个小女娃上来。 一个身着蓝白双色道袍的道姑好奇道：“萧娘子，这两位小友是……” “云睿真人有礼了。”萧芷对眼前的年轻道姑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这两位盈姑姑的侄女，今天刚到秀坊，正好赶上如此盛事，我便带她们上来观赏。” 云睿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笑着说：“相逢即是有缘，两位小友不如跟我一起坐吧？” 舒靖似乎对云睿很有好感，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对萧芷说：“萧芷jiejie，我和阿容就在这里看表演，你自己去忙你的事吧。”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却显然如此天经地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服从。 “是。”萧芷下意思地应了一声，才对云睿道：“有劳真人了。” 云睿笑道：“无妨。我一见两位小友就心生喜爱，想和她们多多亲近，萧娘子此举可谓深得多心。” 萧芷也笑了起来，对在场众人团团一礼：“在下先行告退，还请诸位见谅。”然后对舒靖瑶光道：“那我先走了。” 舒靖微微颔首：“嗯。” 萧芷这才退下。 云睿笑眯眯地对姐妹俩招手道：“两位小友，过来吧。我这里的位置可是最好的。”然后眨了眨眼，调皮地说：“而且，跟我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大jiejie一起坐，总比跟老爷爷坐好多了吧。” 确实，在阁内的众人中，就云睿最为年轻。 舒靖带着瑶光走到云睿身边坐下，好奇地向外张望，看到莲台上有一年轻男子在挥毫泼墨，登时有些愕然：“不是说，今天是秀坊弟子的献艺吗？怎么上来个大男人？我记得秀坊是女子学院，不收男弟子的才对。” 云睿往外一看，掩口轻笑：“哦，是他啊。” 阁内众人没几个把心思放在外头的表演上，而是都竖起耳朵关注起云睿那边的动静来了。 萧芷口中的“盈姑姑”是谁，在场众人都知道。那可是十四岁登基，文治武功历朝少有的一代女帝，如今已经退位的昭慧长公主李盈！她的侄女，自然也是皇家血脉，金枝玉叶。秀坊内不是没有公主郡主在此学习，但没一个有资格上到这最高层来。这对姐妹居然一来秀坊就被领到这里来，其中意味让人三思。 若说这是萧芷自作主张想要讨好这对金枝玉叶，那又不太可能。众人均知，萧芷是昭慧长公主一手调教出来的秀坊接班人，现在已经开始渐渐接手秀坊事物，如无意外将是秀坊的下一任坊主。以她的身份和在昭慧长公主面前的地位，无需讨好那些公主郡主。此事，十有八九出自昭慧长公主的授意，或者是昭慧长公主对这对姐妹的态度让萧芷看出什么，才做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