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走了李薇安那位小姐我周围安静了不少，我的魅力对临桌的那几个小伙子也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他们也渐渐变得安静了。李薇安的解酒药确实好用，头痛减缓了，周围安适的气氛让我有些混乱的头脑逐渐变得清醒，我坐在荷迷丝里恬淡的享受着这份安静，店里放着TheCardigans的Communication，安逸小资。午后的阳光显得有些慵懒，不过却恰到好处，碎金子般洋洋洒洒的撒在我身上暖暖的。

    “听薇安说你昨晚喝多了，怎么样了？”温柔的声音传来，是萧珍，这家店的老板，她边说边坐到刚才李薇安的位置上。

    “没事了，刚才喝了薇安给我的解酒药没事了。”我答道。

    “无论工作再忙，都要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我不再说什么，恣意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关和这份安逸。我与萧珍的相处方式，不像和李薇安在一起那样剑拔弩张，贫嘴扯皮。和她在一起是安静温馨的，两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但彼此的关心依赖却流动其中。

    “我听说向阳国际的曲向东在追你？”萧珍说道，语气淡淡的。

    我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萧珍微微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精致的酒窝“虽说我不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可是我接触的人可不比你少。”

    萧珍的荷迷丝在这座城市真的很出名，许多名媛贵妇都喜欢来这里休闲消遣，而圈子里的花边新闻自然是她们的谈资，在这样的场合又有什么事萧珍是不知道的呢。

    我揉揉刚刚放松下来的太阳xue：“这消息传得可真快，连你萧老板都知道了，还这么感兴趣，”我放下手，倾身过去“不如我把这条消息卖给报社，说不定能赚的荷包满满。”

    萧珍扑哧一下笑了：“少把对付薇安的那套来对付我，我可不吃你贫嘴那套。”说完萧珍拿起桌边的白水喝了一口，然后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给他个机会。何况你以后退出泛海，曲向东是个不错的东家。”

    “敢情你是要把我买了啊，我工作靠的是实力可不是美人计，再说我使出的美人计几乎没有人中招。”我自嘲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听说曲向东对你可是真心的，他可曾亲口跟别人说过他爱你。你要把握机会。”

    我嗤笑“曲向东对无数的女人说过‘我爱你’，如果都是真的，他的老婆比他的财产还多。”

    听到这话萧珍也笑了不再说什么，毕竟曲向东花名在外，他说的话谁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萧珍坐在我对面陪着我，她看了我几眼，扫过我的眼神有些犹豫。

    “怎么了？”我问道。萧珍跟我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现在这种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事。

    她看了看我，沉默一会儿说道“慕衫，我碰到江时宇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一怔，已经多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我没有答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在荷迷丝，他带乔洣来喝咖啡。乔洣调到我们市里上班，江时宇申请工作调动跟来了。”萧珍停了一会儿看着我说道“他跟我问起了你，咱们俩始终保持联系他是知道的，他向我要了你的电话号，我给他了。”

    我拉回怔忪的思绪说道“都住在这里，迟早会见到面，无所谓了。”

    萧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慕衫放手吧，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困在那个圈子里走不出来，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望着窗外偏斜的太阳感觉有些微醺“别说了，萧珍，如果我能忘记早就忘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清楚呢？喜欢他十几年却不告诉他，你怎么那么傻呢，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有几个十年让你浪费呢。”萧珍伸出手拉住我放在桌面上攥着的手“现在他来了，做个了断吧，要不然去坦白，要不然就彻底忘掉，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我低头不语，我始终不知道怎么处理江时宇与我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江时宇一直是我心中的神，他高大帅气，聪明好学，温柔有内涵。这样的他让一直是丑小鸭的我不敢表白，只是在私底下默默喜欢，直到六年前他与我的好友乔洣的恋情浮出水面，让我难堪的逃到这里。六年了，我还不曾忘记他，他在我心底的烙印，几乎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我语气有些疲惫的说道“我知道了”。每次提起他我的心仿佛经历了火炼，累的难受。萧珍见我的神情便不再说什么。

    我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说道“可惜了这两杯‘暗香浮动’听说在你这很欢迎呢，下次来再喝吧。不过我还是喜欢卡布奇诺，记得下次提前给我备好，我走了。”我扯出一抹笑，转身离开，萧珍送我到门边叹了口气便没说什么。

    这个城市的夜晚仿佛比白天还要生机勃勃，酒吧里人潮攒动，红男绿女穿插其间热闹非凡。我趴在吧台上看着眼前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酒。为什么还是不醉，从来没想到我的酒量会这么好。酒保询问我还要不要，我要了一杯最烈的伏特加。真希望能醉过去，那样的话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小姐，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挤到我身边，语气轻佻的跟我搭讪。

    我傻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不住自嘲：怪不得江时宇看不上你呢，喝了一晚上的闷酒，才有男人来搭讪，可见你的魅力有多差。

    我顺势向他身边靠了靠，低哑说道“对，你也是？”

    男人点了点头“嗯，我请小姐喝一杯。”边说边向酒保要了一杯鸡尾酒，顺便递过去一个眼神。

    我看着眼前的鸡尾酒，微微一笑，我知道那个眼神的含义，这杯酒是加了料的。无所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向往的爱情没有得到，今天我就放纵一次，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这杯酒可真漂亮，一定很好喝。”我露出惊讶的神色，尽量把自己装成无知的女人。

    男人往我身上贴了贴，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着“那就尝尝看，很好喝的。”

    我举起酒杯，刚要送到嘴边，便被抢了下来。抬头一看居然是曲向东。他一身休闲装，不若穿上西装那般沉稳老成，更显得年轻英俊，只不过隐藏着怒气的眼神有些吓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道，语气毫不逊色他的眼神。

    “没什么，喝酒啊。”我装傻的说道，边说边向边上的男人身上倚了倚，身旁的男人刚要伸手搂住我，就被跟曲向东一起来的人推拉着带走了。身边没了依靠，可能也是伏特加的酒劲上来了，我竟觉得有些晕头，腿一软便倒在了曲向东身上。曲向东身子微微一僵，在我栽倒之前，伸手捞住了我，他低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后来的情形我记不得了，怎么回的家，曲向东何时走的我都不知道，等我睡醒时已经中午了，我揉着疼得不行的脑仁，下床找衣服才看见卧室圆桌上曲向东的字条“照顾好自己，有事联系。”

    我盯着手里的字条边，和桌子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