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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别扭的过了几天后,方中元见一点动静没有就请陈簌簌想个别的办法。 陈簌簌估计也不愿意整天与方中元混在一起浪费时间,但她明显还有别的考量:“你不担心它会伤害你了?” “当然担心。”方中元摸摸额头上刚结好的疤。 “那你是否同意在你家里引它出现?” 方中元果断的摇头:“到那时候就不用害怕它了,家里被折腾乱了我妈第一个弄死我。” “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你知道他的名字或者别的信息,也许我们还能顺藤摸瓜查出来,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主动引它来只有你家最合适……” 方中元左右为难,主动解决,恐怕有危险,可这样被动的等着事情发生,好像也没多大的把握。她想着想着,又开始哀叹自己坎坷的命运,偏偏方清明和夏蕾还一副暗地里别有打算的狡黠模样,让她既生气又无奈。 “你知道方清明和夏蕾那两孩子都在怀疑你和钟吉羽是搞传销诈骗偶尔进行人口贩卖等非法活动的吗?” “你没打算跟他们解释清楚?” 方中元本以为陈簌簌是在开玩笑,但是见她一脸的认真自己就笑不出来了:“你当真?我如果跟他们说了这些,他们要么觉得我是为了掩盖别的事情故意骗他们,要么就是把我当成神经病。反正我觉得无论哪一种后果都不会太好看。再说了,有时候看他们犯傻也怪逗的。” “你是怎么瞒了这么长时间的。”陈簌簌疑惑的问。 “我从小就能见到这些,小时候总是分不清,看见就说出来了,我妈以为我在撒谎骗人,没少为这事训我。时间长了也成条件反射了,知道不能乱说话。有些东西别人是看不见的,那我也只要装作看不见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挨骂了。” “有用吗?” 方中元举觉得陈簌簌问这话有点故作天真的意思,不过她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件旧事,话还没说,嘴角先挂出了一丝笑,用种不甚热情的语调说:“谁知道……后来出了一件事,以前我经常带方清明在我们住的那片小区的公园玩,有一次……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方清明刚进幼儿园,我看见有个女人拽起正在荡秋千的方清明,我就站在大概有十几米远之外,看着她,弄不明白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周围有许多在锻炼散步的人,她根本不害怕,而那些人完全无视她,哪怕我的小弟弟在哭。我就在一边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方清明被她抱起来带走,直到我妈看到这个女人把她打跑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我妈以为我被吓住了,也没骂我没看好方清明让他差点被抱走。我也不能告诉我妈为什么我没去阻止那个女人,因为连我都不会相信这种借口。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到方清明的胳膊上留下的那个女人的手印,忽然就明白了分清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可以装作看不见他们,但是不能无视他们,他们始终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事情好像能改变一些念头,但是我一直做的都是在尽力避开他们,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过什么。” 陈簌簌没有说话,方中元抖抖肩膀,像是猛地振奋了一下,语调高昂的问:“你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和钟吉羽难道从小就学这些了?” “我们家族都是干这一行的,钟吉羽是本家的,我是外姓。其实看这个‘钟’姓就知道了,传说是钟馗的后代。” “真的?”方中元大吃一惊。 “当然是假的,反正我是不相信。估计就是以前的老祖宗为了提高一下市场竞争力编排出来的理由。” “竞争力?” “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刘道一没有跟你提过?” “其实我跟刘叔叔并不怎么熟,我只知道他是我干爹的师弟。” “师弟?师弟?”陈簌簌从包里掏出一个枣红色真皮面的笔记本,打开来翻了翻,然后用一种不怎么肯定的语气问:“陈明生?” 方中元两眼顿时就亮了:“对对对,就是他,我干爹,他是不是很有名?”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陈簌簌把本子摊开放在方中元眼皮下,指着上面的画出的简易人物关联图说:“你看,这是我画出来的各个家族的谱系图,当然了,这些都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 “什么是明面上的?” “也许哪家有因为各种原因没上族谱的。” 方中元表示明白,陈簌簌指着陈明生的名字,顺着线往下划:“你看,这是你干爹陈明生,这是他的师弟刘道一,然后……”陈簌簌的手指继续在纸上往前推,停在“田向东”这个名字上面:“这是田家的当家,你干爹和刘道一很早就拜进田家是田向东的师弟。田家子嗣少,田向东有个meimei好多年前就死了,田向东有三个孩子,一对龙凤胎里头早夭一个,剩下的一个好像没结婚,小儿子倒是早早就结婚生子了。” 方中元第一次听到这些,双眼都舍不得从纸上移开:“那你们家呢?” “我们家啊……我外祖母过世得早,外租父身体倒还是很好的。我母亲那一辈姐弟三人她排行老二,我是独生女,姨妈家有位表姐,钟吉羽他爸就是老幺,钟吉羽的二哥结婚有孩子了,所以是四世同堂……” “那钟吉羽的大哥呢?” “十几岁的时候过世了。” 方中元不知道该说什么,陈簌簌却翻到另外一页:“二哥娶的是秦家的……” “他们家人口好多。” “不过是旁系多,子弟多。本家啊……”陈簌簌的手指重重一点:“他们家的老太爷秦衡门我估计都有一百岁了,他有五个孩子,老大秦芳哥三个孩子,不过大儿子被逐出家门了,还剩两个女儿,我二哥娶得是二女儿,小女儿还没出嫁。老二秦芳年早年过世没留下孩子,老三秦芳芬就是嫁的就是田向东,你干爹师兄的老婆,她也过世好多年了。老四秦芳生前些年也过世了,老五秦芳尘有两个女儿。”
方中元指着“秦里”这个名字:“那他们家以后是不是就是他继承了?” 陈簌簌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这是秦芳生家的独子,几年前就死了。” “那他们家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了女的不能继承家业么?” “招一个上门女婿,或者让旁系的子孙继承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不是还有个逐出家门的儿子么。” “为什么会被逐出家门?” “不知道,没听人提起过。” 方中元觉得有点吓人,每家都有这种英年早逝的:“你们这一行算不算高危行业?” 陈簌簌抽回自己的本子:“还有一个伏家,人口更少。秦家这几家的人数不会像我画出来的这么少,好歹都是大家族,各个分家也有不少人,更别说徒子徒孙了。秦钟田伏,四大家,能追溯到宋代龙虎山张家。估计我们家的老祖宗为了能在四大家里脱颖而出,编个钟馗后人的说辞,也就百年前有人相信罢了。” “那我能拜入田家的门下吗?” “去吧去吧,先想好跟你父母怎么说,然后直接让你干爹领进门就行了。” “为什么我干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我怎么会知道,也许你干爹担心如果你知道了,会有不该有的想法?你看我和钟吉羽,从小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多少同龄人,另外几家的孩子大抵也是如此。虽然不能武断的说这种生活这种童年不好,但是要说轻松快乐也不可能。如果你知道了而且有机会,你会离开你父母去田家吗,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我妈挺……。” “还是个高危行业。” “对哦,是啊,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