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辣手摧花
这天上午郭右五在院子里晃悠,东看看西看看,工匠们满院子的忙着,到处是木头、石砖,只剩角落里能站人,看着一大群人忙前忙后也是一道风景啊,郭右五就这么晃悠了半个上午,时不时指点一下工匠,再时不时讨教一下木工活,倒也乐在其中。忽然尿急,也不顾了,走到墙根,对准邻居家,肆意了一会。爽快完毕,记起一事:“林先生~!来下。对了,我倒是忘了,这儿得建个茅厕。” “哎,五爷,前屋不是有一个吗。”林卯答着。旁边的傻强咋呼上了:“嗨,林先生怎么又不懂规矩了,执行力,知道执行力吗?”林卯脸一红,吗的这傻大个成天的挑毛病,只会吃不会做的家伙。 郭右五呵呵一笑,耐着性子解释起来:“这茅厕要讲究点,外面看起来要像个小亭子,里面的通风、采光要好,地上开一道走下水的小沟,小沟上面搭个木板。这小沟要一直挖到墙角那儿去,墙角下面呢,再做个小地窖,盛装粪便用,上面龛个盖子,盖子上铺上些花花草草的,不能让味道出来,也要方便随时清理,明白吗?”说着转了两圈,“对了,茅厕里装上一个大木桶,盛水用的。记得走下水的沟有个坡度,到时候方便完了用水一冲,这水就把废物冲到地窖里面去了。我说的你们听清楚了吗?” 林卯提笔如飞的记着,“嗯,记下了。”心里打着嘀咕,整这麻烦做什么啊,皇帝陛下都是用的马桶,你这整茅厕的钱买个银马桶都够了,这不是嫌钱多了烧不过嘛。 “前面的茅厕也改成这样的,两点要求,一要外表精致美观,二要方便实用,闻不到异味,林先生多用心了。”郭右五环顾着小园子,这下算是应有尽有了吧。 几人回到了前面,郭右五吩咐着把洗澡的地方单独隔出个屋,原来的地方是连着寝室的,另外,也做上一个大木桶,吊在头顶上,木桶上开个圆孔,接一个铜嘴壶,不用时用木塞子堵上,用到时,扒开木塞子,这清水便潺潺流出...对,这叫做自动化! 晚上三人一起吃饭,林卯喝了几杯,说话也随意了,“五爷,您这宅子买了些天了,是不是要挂个牌匾呀,要不旁人都不知道是您的宅子,有什么事找您都找不上门。” 郭右五挥了下手,“真是亲近朋友的你躲哪儿都找得到,不亲近的人你躲还来不及呢,还挂什么牌匾,是吧,傻强。”傻强傻笑着,“五爷高见。” 林卯还心有不甘的:“那五爷您总得请俩下人吧,这烧火做饭的,总是不方便的吧。” “切,找什么下人?请俩大爷大妈来还能像你俩这样陪我喝酒打屁啊,呵呵。” 林卯摇了摇头,这五爷真怪。 正喝着高兴,馆子外面来了一人,“荷,总算找到你了。”郭右五一看,笑了,“看,是真朋友你躲都躲不开,来、来、来,倒酒。”来人正是俞文赞,看那样子心急火燎的,伸手就拽了上来:“还倒什么酒啊,一大屋子人都等你在呢,跟我走吧。”郭右五也没问,起身就和俞文赞走了。 出门一看,两辆人力车候着在,早已准备好了。上吧,拉到哪儿是哪儿。人力车跑了半个城,到了东城的一个大宅子,也不知道是哪,反正外面瞅着灰不溜秋的,进去以后,七拐八拐的才显得这儿真大。穿过了几重院落,顺着大小回廊走了好大一会,到了个独门独院门口,俞文赞停下了,声音极低道:“殿下,哦不,陛下在里面。”郭右五闻言吓了一大跳,朱厚照这小子怎么跑出来了,要知道他爹还没埋呢。 俞文赞整整衣衫,上前叩了叩门。咯吱一声,张永轻轻的开了门,看到来人一喜:“贤弟总算来了,主子等你多时了,快。”二人跟着张永进了里面的屋子。屋子中间一小塌,摆了些酒菜,朱厚照一人笑嘻嘻的,身旁两个极秀丽的女子在唱着小调。再一听,怎么这么熟悉,靠,不正是《光辉岁月》吗?朱厚照跑这儿来显摆了。 “教练,快来,快教教她们俩,真是笨得要死,我教了几遍还不会。”朱厚照高兴的招着手。俩女子见势很熟练的摆上了两套餐具,然后继续偎在朱厚照身旁,瞧那个模样腻的要命,真以为朱厚照是哪个大官家的公子来了。 “贤弟第一次来吧。”张永很随意的说着,一边给二人倒着酒。郭右五一脑子的问题,也不好开口,应道:“嗯,看着外面不咋地,怎么进来后越走觉得越大似的,只怕有好几亩地吧,这是什么地方啊?” 俩女子闻言一笑:“这位爷,这儿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来的了的,这儿可是王府哦。”语气中搀了点调侃,显然觉得来的二人看上去没什么档次。 张永在一旁解释了:“这原是德庄王的府邸,十几年前,德庄王后人卖了王府,被人买下送给了前东厂提督李广,这便成了李广的私宅了!这儿可足足有九进院落,几十亩地哦,京城里有这般规模宅子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郭右五笑了起来:“哦,就是那个小李啊。” 朱厚照闻言‘扑哧’一笑,“教练你好大的口气,想当初那个小李提督东厂,威风的很咧。对了,想起来了,全北京城没几个不怕他的,你算一个。”张永也陪着呵呵的笑了,显然俩女子在场的缘故,几人就随口带过了。 “这咋成了饭庄了?”郭右五还是不明白。 “哦,京城有位大人物,当初抄小李家的时候买了下来,买了他也不敢住,便把这儿改成了饭庄,可这饭庄不是一般的饭庄哦。”张永看了看朱厚照,见他没有什么反映,便说了下去:“一来这儿不对外人,只招待高官显贵。二来这儿酒菜特殊,这么说吧,这的厨子都是宫里面出来的御厨,一顿饭不菲啊!” 郭右五点了点头,笑道:“三来,这儿的小妞个个都精神,是吧,朱爷?”最后这句话是对朱厚照说的。朱厚照又是一阵大笑:“还是教练洒脱,来、来,喝酒。” 一女子好奇问朱厚照道:“爷,这位教练是教什么的呀?” 朱厚照拍了拍女子的小脸蛋,“我这教练可是京城蹴鞠的第一人哦,厉害着呢。” 女子闻言瞟了过来,“哦,莫非是武德卫的盛爷,小女子今天还真开眼了。”说话时两眼眨啊眨的,煞是勾魂。 朱厚照小手有点不老实,顺手摸了下去,口中笑道:“你还真开眼了,你眼前这位爷可比你说的那位还要厉害着呢,哈哈。” 女子更加好奇了:“啊,比盛爷还厉害啊,奴家怎么没听说过,敢请教这位爷是....?” 郭右五本是笑吟吟的表情,忽然脸色难看了起来:“爷是谁这是你们打听的事儿吗,一点规矩都不懂,滚,去把你们老板喊来。” 此言一出,俩女子顿时僵住了,连朱厚照都莫名其妙的,怎么郭右五突然发这大的火,至于嘛?朱厚照皱了皱眉,俩女子一看这位朱爷没给自己撑腰,再看到郭右五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怯怯的出去了。 “贤弟,你这是....”张永也是一肚子疑问。 郭右五很轻松地回道:“张兄,我觉得这里有古怪,故意赶她们出去的。”三人都同时‘哦’了一声,瞅了过来。 “这儿的老板能买下李广的宅子就肯定不是一般人了,他的底细张兄你清楚吗?这老板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啊?再说了,这俩小娘们在这儿应是一般般的陪酒女子,但寻常女子怎么就知道那么多的事儿,盛京球踢的好一般人知道也无所谓,她们连盛京是武德卫的人都知道,这说不过去吧。”三人闻言大惊,郭右五又道了:“我看我们今天晚上的事儿明儿一早全北京城的有心人就知道了。”说罢,拿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朱厚照拍了下大腿:“我说呢,这俩小娘们咋叽叽喳喳的那么多的问题,张永,你怎么办事的啊。” 张永大惊,正准备开口解释,郭右五拦住了:“朱爷,是驴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咱们今儿不来走一圈还不会知道有些人心怀叵测呢,再说了,就算那些人居心不良又如何,咱一把就可以捏死那些臭虫,是吧朱爷。” 朱厚照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笑了:“对啊,咱随时可以捏死他们的,奶奶的,玩心眼玩到教练头上来了,咱不伺候了,走,换个地。” 张永大呼好险,此时闻言连忙应了声:“哎,咱换个地去。” 郭右五连连摆手,“换什么地啊,就这儿了,朱爷、张兄,咱们今天就是撵咱咱都不走了,我还奇了怪了,这北京城到底是哪个的天下?”说到天下的时候神情轻松的看了朱厚照一眼,果然这句话起了反映。朱厚照哈哈一笑,“对,今儿爷还不走了,去,张永,待会去闹他们个天翻地覆的,奶奶的。”
四人顿时心情畅快了许多,张永也长嘘口气,感激的看了看郭右五。 “朱爷,张兄,我给你们讲个段子吧。”郭右五想着缓和下气氛。 朱厚照拍手叫好:“好呀、好呀~!”俞文赞则表情多怪,他是知道这段子的威力的。 郭右五摆了个架势,摆开了:“话说从前有位老君主要选宰相,资格呢,须得有才能,勇敢,最重要是能不怕老婆。结果上朝的时候老君主说了:怕老婆者站右边,不怕者站左边。结果大多人马上往右边跑,只剩一位外观勇敢的大将军站左边。国王非常高兴的问他不怕老婆的原因。” “哦,老将军怎么说的?”朱厚照好奇的问道。 “那老将军回答道:禀陛下,在家老婆说了,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哈哈哈哈....三人笑的酒杯都拿不稳了。“老将军真是有才,有才啊。” “还有一个,话说魏、蜀争霸时,诸葛亮是个精通奇门八术的人,其中有一项特长就是口技。却说这一日诸葛亮正与刘备在帐中议事,诸葛亮突然想放屁,又怕被刘备听见,不好意思。他灵机一动,道:主公,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学啄木鸟叫给你听怎么样?刘备点点头。诸葛亮便模仿啄木鸟叫了两声,趁机把屁给放了。然后问道:怎么样主公?我学的象不象?刘备皱眉:军师,你再学一次吧,刚才你放屁的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郭右五尽情的模仿着人物的表情神态,最后一句道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发出了爆笑的声音,朱厚照撒了一身的酒水,笑个不停,张永也是笑的没了方寸,难得的放肆了一把。俞文赞倒是含蓄了许多,他是早就领教过郭右五的威力的,还算是保持了点仪态。 等三人笑够了,郭右五从怀中摸出了随身的纸牌,“朱爷,今天给您带了个玩意,看。”说着把扑克牌摊在了榻上。 朱厚照欣喜的拿了起来,一张张的看着,“教练,什么玩意呀,都些数字的,怎么个玩呀?” 郭右五无意中朝俞文赞看了一眼,发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花,显然是兴致盎然。想了一想,哦,肯定是元灵她们教的。他可不知道现在俞府上下大人小孩都在玩这个纸牌,连下人都学去了,每天见面都是问候*的战果了。 郭右五发起了牌,一边发着一边和朱厚照解释着*的规则,张永因不会玩,便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没打几盘,朱厚照便学会了,大呼好玩、好玩,掉头对张永道:“张永,快些学会,明天陪我玩啊。” 几人正快活在,门外有声音传来,原来正是这儿的老板到了。张永看了看朱厚照,此时朱厚照也没了怒气,笑眯眯的道:“去,让他们难受难受,”张永连忙起身出去发威去了。 不知不觉,大概玩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一旁的张永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时候不早了,陛下要回宫了。二人陪着朱厚照玩的很是开心,特别是郭右五,水平和二人不是一个档次的,每次总能带着朱厚照赢牌,把俞文赞斗得个灰头土面的。朱厚照此时兴致正大,听说要走,连忙摆手:“不行,再玩三把、不,五把,五把就走,好吗,教练。” 郭右五看着朱厚照,心里一软,哎,现在的他还是一大孩子啊,真难为他了,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了,还没地方哭去,便微笑着应了。说是五把,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五把终了,郭右五把纸牌朝张永怀里一揣,“朱爷,走吧,以后玩的时间多的是,等过些日子教练再送个好玩的玩意您,比这好玩一百倍的。” 朱厚照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了,四人便起身离去。出去的路上郭右五和张永紧挨着,郭右五忽然想知道张永是怎么恶心这儿的老板的,小声的问到:“哥哥,你刚才出去怎么个发威的啊,说来兄弟听听。” 张永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咱喊老板割了那俩女子的舌头,谁叫她们叽叽喳喳的。”语气极其平淡。 郭右五心头顿时一颤,回想了下那俩小女子,多清秀可人,哎....可惜,哎...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