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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武穆遗书

    一大早,俞文赞就拖着郭右五出了门,还是老规矩,到衙门点个卯,猴儿准时来请自己去仪卫司。到了仪卫司的院子,队员们早已整齐的站在那里,就等自己发话呢。郭右五看了队员们一眼说:“今天先教你们做准备活动,记住,比赛和训练前都要认真做准备活动,如果各部分关节没有充分活动开的话会很容易受伤的。来,照着我的做。”郭右五做了一个压手下弯的动作。

    “那个,一号,你怎么不动,”有个个子最矮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人群里很是显眼。“说你呢,出来!”郭右五有点生气了。

    “我是来练球的,不是来做什么活动的。”小矮子撅着嘴,一旁的俞文赞连忙跑了出来,像是很低声下气的把那个小矮子请了出去,在一旁嘀咕着什么。

    “看什么看,给我压腿压一百个,压完跑步。”郭右五有点不耐烦了,吼了一通到一旁坐下了。俞文赞跑了过来,犹犹豫豫道:“三弟,是这样的。那个一号是个大官的公子,我们上司说了要好好照顾的,你看,能不能迁就下?”

    郭右五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道:“不能,跟你们上司去说,要不听我的,要不我现在就走。”俞文赞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郭右五拱拱手:“二哥,为难就算了,别伤了兄弟情份,兄弟这就走。”说着拔腿就出了院子。俞文赞一急,当下没了分寸。

    “你这人站住!”小矮子追了出来。

    “嘿,你喊谁站住呢,小矮子。”郭右五的心情开始有点糟糕了。

    那人脸一红,怒道:“你喊谁小矮子?”

    “我喊你,怎么了,你老爸不就是大官吗?喊了怎么了。”郭右五没注意他身后的俞文赞和那个青衣男子脸都白了。

    “你....你信不信我揍你。”小矮子有点语不论次了。

    “哈哈,就你,来,哥哥让你一只手。”

    俞文赞都快哭了,连忙上前拉住摆上架势的郭右五。“三弟啊,我求你了,你走吧。”郭右五瞪着一号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

    郭右五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不让我走了不是。”

    “你有何本事如此耍脾气,我看你也就一般。”小矮子撇着嘴不服气的瞄着自己。

    郭右五气上心头,挥了挥拳头,道:“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的专业水准。”

    “我怎知你有多厉害,你比的过盛京吗?”

    “我不知道什么盛京,我今天告诉你,你所知道的只是小小的个人技巧,我要教你们的是蹴鞠的最高境界。”

    “切,大话谁不会说。”小矮子叱鼻道。

    “哼,仪卫司在北京城是个什么水准,回答我。”

    小矮子没坑声,俞文赞老实的低下了头。

    “你不好意思说是吧,我来说。仪卫司在北京城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份,也就是上去走个过场,我没说错吧。但是,我会教你们怎么练习蹴鞠,教你们怎么在比赛中中表演出盛京他们从没见过的套路,教你们成为一个团体去战斗,教你们拿到这次比赛的头名,教你们颠覆所有人记忆中的蹴鞠,让你们受到满城百姓的喝彩。”一口气说完郭右五觉得自己都受到了感染,看到了偷偷躲在院子门口的队员们,个个流露出群情激昂,也看到了俞文赞眼睛里发出的诧异。

    小矮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郭右五的双眼,半响答道:“你太会说话了,希望你能说到办到。”

    “你叫什么名字?”

    “.....朱寿!”小矮子吞吞吐吐回道。

    “好,朱寿,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有没有信心战胜自己。”郭右五对着朱寿和门口的队员们大声问道。

    “有~!!”队员们震天的回答声吓到了朱寿和那个青衣男子。

    郭右五盯着朱寿的眼睛又喊道:“回答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这次朱寿同众人齐声喊道,就连身旁的俞文赞和青衣男子都不由得喊了出来。

    郭右五满意的大手一挥:“好,回去训练。”

    一切照旧,跑了半会,朱寿又不跑了,走到了郭右五跟前,“你这人倒是教些你说的那些东西啊,就这么跑啊跑啊有用吗?”

    郭右五没理他,拍了拍手:“所有人集合。”队员们纷纷站到了一起。郭右五道:“一号到六号,七号到十二号,上场比赛,平时你们怎么踢现在就怎么踢。”点到名的队员开始上了场子,一个‘鞠’抛到了空中,两队人马练了起来。

    “停~!”郭右五喊了声走了上去,替下了猴儿,正式上场参加训练。

    比赛又开始了,就在一个队员正在颠球的时候郭右五突然和他贴身站到了一起,‘扑通’球落了地。“继续~!”又一个球员颠起了球,刚刚颠起来郭右五又上前贴住了他。‘扑通’,球又落地了。朱寿大声喊道:“你耍赖,这样怎么踢啊。”

    郭右五回头瞪了他一眼,对着所有人道:“记住,一,以后要称呼我教练,连你们俞大人也要称呼我教练。二,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踢呀,谁规定的呀?”

    那个朱寿叫了起来:“我没有见过有你这般踢的,这样谁的球还踢的起来啊。”

    郭右五轻笑道:“聪明,你们知道这样球是踢不起来的,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战术之一。”说罢狠狠的一挥手,“球员比赛的时候就是战士在战斗的时候,当敌人控球的时候我们就要千方百计的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阻止他们,比赛不是演大戏,我的队员不是姐儿。比赛是战斗,是你死我活,按我说的继续训练。”

    “是~!”球场上顿时灰尘腾腾,没一个人能把球颠的起来。

    “停~!”郭右五又喊住了,对着周围的队员们说道:“你们现在的技术达不到上场比赛的水平,下来进行个人训练。”

    “首先,每个人进行个人颠球,能二十个不落地的自己站出来。”一番试训后有六个人站了出来,分别是猴儿、黄一涛、厉成钢、莫元松还有朱寿等六人。“其余人继续个人颠球训练,明天还达不到二十个的话就不用再来了。”

    “你们六人过来,站成一个圈,猴儿你站中间去。”

    郭右五拿着球对六人说:“站在外面几人不停的颠球,但是不是一个人颠,要互相传来传去的颠。猴儿就在中间只准用脚抢他们的球,抢到谁的球谁就到中间来当猴儿,这个游戏就叫耍猴儿,开始吧。”说完也站了进去和大家一起开始耍猴儿来了。

    此时方显出教练的厉害了,只见当球传到郭右五周围的时候,不管来的球多刁钻郭右五都可以稳稳的把来球卸下,然后颠倒队友那里,其他的五人就没有这么好的技术了,大多传了二三脚就被中间的‘猴儿’抢了过去。昨天朱寿没有见到郭右五显摆球技,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自己从小就开始玩蹴鞠,可是在这个恶狠狠的教练面前就像初学的一样,不过这个耍猴儿的游戏可是比起原来玩的刺激多了,怎样玩都不会觉得厌烦,煞是有趣。

    玩了一会,郭右五看到队员慢慢熟悉了耍猴儿就退了出去,一个人坐到了场边的凉棚下,俞文赞适时的倒了一杯白水上来。

    “咦,二哥,这凉棚昨天还没见着的呢。”

    “今天上午刚刚搭的,太阳出来了热的厉害。”

    “哦,对了二哥,明日派几个人到院子外面警戒,要防着对手来刺探军情啊。”郭右五呵呵笑道。

    “那是那是。”俞文赞答道,暗暗心想,你可不知道,这警戒在那个小爷来的时候早派出几条街了。

    “郭检校!”凉棚里一直坐着的那个皂衣男子上来打了个招呼。

    郭右五抱拳道:“这位大人是?”

    “哦,这位大人是张大人,前来视察我等训练的。”俞文赞抢着答道。

    “郭检校,你这cao练的手段可是少见啊,是不是太过粗俗、少了翩翩的韵致啊。”张大人说话还比较温软。

    “张大人可知这蹴鞠的由来?”

    “哦,尚要请教。”

    “这蹴鞠应是宋朝时由军人首创,在清明时节的时候表演给众大臣看的。目的一为助兴,二则警示众人,当下的太平日子可是由先辈们枪林刀雨里拼出来的。当时的蹴鞠可是激烈,双方赤膊上阵,杀声震震,一场球打下来断胳膊断腿那是常事的。”说得二人嘴巴咂的老大,这典故还真没听过。郭右五暗笑,这忽悠人的本事爷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

    张大人点着头道:“怪不得郭检校的cao练里面透着股拼杀之气。”

    郭右五喝完杯子里面的白水,叹道:“我说二哥啊,以后你能不能整点茶叶水我喝喝啊,这也太小气了吧。”

    “呵呵~,明天、明天,我拿我们司最好的茶叶伺候教练大人。”俞文赞可拿他没办法。

    张大人又问道:“郭检校可是从什么地方学的此cao练之法。”

    “书里面!”郭右五的回答倒是简单。

    “哦?什么书?”张永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派头。

    “兵书!”郭右五答道:“我的整套训练练下来,上场蹴鞠者犹如将士出战,有迎面阻敌的、有侧面迂回的、有强行包抄的、有致命一击的。”

    “啊.....”张大人被彻底震撼了,这还了得。俞文赞汗珠子留了下来,三弟太能吹了,一张嘴就没边了。

    张大人拱手道:“郭检校真大才也,在顺天府当差可是埋没了。”

    郭右五轻轻笑道:“人无高低之分,差事无贵贱之分,都是为朝廷效力。天下能者何其多,你我乃沧海一粟罢了。”

    张大人肃然起敬,半响无语,境界啊,这是什么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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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了俞府,吃饭的时候郭右五应邀又讲了两个小段子。二哥一大家子就不说了,但见得门外整个俞府的下人都偷偷躲在了窗外,大少爷的这位三弟也太会侃了,这笑话讲的有两个当场肚子抽筋抬了回去。

    俞母也是欲罢不能。要是让小五侃吧,这屋子简直都没了规矩。不让他讲吧,多少年没见过大家伙这么热闹的,天天吃饭像过年,闹的不行了。一屋子人特别是几个小的都眼巴巴的等着每天的晚饭呢,唉..这老爷回来要是知道了不知如何是好。

    郭右五今天的状态不错,演讲时神色、手势、姿态模仿的惟妙惟肖,段子不大,但是效果相当好,没见有两个肚子抽筋的嘛。谈笑间顺便搞清楚了二哥的所有家庭成员。元路、元其是三娘所生,大的元路胖胖的,憨厚着呢。小的元其贼贼的,三娘的掌上明珠。俞文赞则是俞老夫人所出,娶的杨氏正在坐月子,下月初九就百日了。大meimei元灵大咧咧的,脾气看似不错的,说话也直接。二meimei元馨最是灵秀,但是总有股清高劲。三meimei元颖,一脸的小雀斑,叽叽喳喳话最多,和元赞最是亲近。三个meimei都是二娘所出,到没有一个撘着母亲的沉稳范儿。

    吃完饭又被二哥早早的请回了偏厢。这夜里又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府里的下人应是有了吩咐一个都没见,郭右五发了一会儿呆,暗暗发誓明天要换个地儿住了,这也太无聊了吧,看着屋里的书桌,叹了口气准备过去练练十几年没有抓过的毛笔,刚刚磨开了墨,俞文赞端了个茶壶进了房来。“三弟,你不是喜欢喝茶吗,我拿了父亲最好的毛峰来,试试。”

    郭右五大喜:“嘿,还是二哥疼我,谢了。”倒上一杯,闻着杯口的茶香味,很是惬意,道:“好茶,就是陈了点,差了点露水味,这是去年的吧。”

    俞文赞惊道:“这你也闻的出来,........”

    郭右五大笑:“今年清明还没到呢,肯定是去年的啊,哈哈。”

    俞文赞一跺脚,“服了你了。”顿了顿,犹豫着说:“对了,三弟,有件事想与你说说。”

    “好呀,我也有件事要与你说的。”郭右五很随意的道。

    “哦,三弟你先说。”

    “二哥,我想明天就不到你这儿住了,我找个客栈混个几天先。”看到俞文赞不解的样子又道:“伯母太热情了,是我自己不好意思了,二哥你别劝,我拿定主意了。”

    俞文赞知道,三弟可能是觉得和自己家的内眷接触太近怕人说闲话,心下很是过意不去,“三弟多谢了,哥哥我让你受委屈了。”俞文赞很真诚的说道。“对了,三弟,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个朱寿是何许人也。”俞文赞决定把这件极其保密的事情告诉三弟。

    郭右五嘿嘿一笑:“二哥你对我真好,这种事都敢告诉我知道。”

    俞文赞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郭右五笑着说:“那个小矮子告诉他姓朱名寿我就猜到了,何况后面还跟着太监形影不离,傻子都看的出来。”

    俞文赞急道:“三弟你以后可不能喊什么小矮子了,要杀头的。”

    “谢谢二哥,以后打死我也不喊了,对了二哥,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哦,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

    “你说小...太子殿下参加蹴鞠比赛玩干嘛不找个厉害的队伍啊?找了你这个仪卫司那不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吗?”

    俞文赞缓缓道:“现在京城蹴鞠最厉害的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德卫,这都是陛下的亲卫,怎么会让太子和他们亲近上。”

    “原来是这样.....”郭右五明白点了,自古帝王家是非多,规矩也多。“咦,二哥你这仪卫司不也是和陛下贴的很近吗?”

    “我这仪卫司归礼部管,并且没有什么实权,不像他们是负责京城安全的。”俞文赞淡淡道。

    郭右五又问道:“二哥,那个太监是什么来头?”

    俞文赞笑了:“他叫张永,是东宫的,专门服侍太子殿下的,在内官监领了个职,平时还算是和气。”

    郭右五点了点头,“二哥,这个张永有点名堂,日后要多多亲近亲近。”俞文赞不解地看着,郭右五笑道:“我会看相,此人日后必有大福,你我现在结交此人机会正好。”俞文赞不屑道:“俞家历来都不于宦官私交的。”郭右五暗想,这世界变化大啊,你等怎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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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郭右五就到了仪卫司的球场,看到队员们的球衣原来用毛笔写上去的号码都换成了布条缝了上去,暗暗点头,心想这不知是谁的主意,还挺讲究的。“今天先开始做准备活动,请俞大人一起来做。”郭右五回头说道,看到俞文赞张着个嘴,又笑道:“以后每天的准备活动就由俞大人带领着做了。”队员们哈哈的都笑了。

    “开始,大家照着我的做。”郭右五教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做了一会看大家都学会了,满意的示意队员们停下。“今天继续颠球训练,每个人颠球两千下,然后五个一组玩耍猴儿,开始吧。”

    郭右五回到了凉棚里,看到张永一个人笑眯眯的坐在里面,上前打了个招呼。“不知道张大人玩不玩蹴鞠啊?”

    张永笑道:“不怕郭检校笑话,张某原来想玩的,但是总是学不会。”

    郭右五笑了:“张大人一定长于谋略,不像我这般粗手粗脚的人。”

    这马屁拍的,张永都不好意思了:“郭检校缪赞了。对了,郭检校,昨天听你说颇喜喝茶,今天我带了点来,一起尝尝。”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了两杯。郭右五拿起杯子,看了一眼:“张大人太客气了,这可是上好的龙井茶呀,真香。”说罢一口喝了下去,“太舒服了,谢了,张大人。”

    张永含笑点头道:“郭检校喜欢就好,谢就不必了,张某那茶叶多的很,明儿给郭检校带上两斤。”

    郭右五连连摆手:“这怎么敢,折杀小的了。”

    二人喝了一会茶,张永突然问道:“不知郭检校哪里的练的这么好的蹴鞠功夫的?”

    郭右五立马态度庄重,一板一眼答道:“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大叔,平时喜欢蹴鞠,经常带周围些我这般大的小孩子玩,这说起来都快二十年了。”郭右五有点失落似的沉寂起来。

    “哦,你这位邻居大叔一定是位高人,不知他如何称呼,现在何处?”张永煞是好奇。

    郭右五无限憧憬地回道:“我这位邻居大叔,姓齐名达内,十几年前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张永是否也受了感染,叹了口气,“这位齐兄倒是位民间高人。”又道:“郭检校似乎熟读兵书,不知师从何处,令师定是位大家吧。”

    郭右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回味半响,答道:“我这位师傅少年时从文,可是当时胡人作乱,杀了他们家不少亲人,师傅一怒之下投笔从戎,带了一帮子老乡上山做了山大王,从此和胡人干了一辈子。我出生的时候师傅已经死了多年,但是师傅生前传了本书下来,名曰《武穆遗书》。小的有幸读到了这本书,从此小的自称弟子来敬仰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傅大人。”

    张永目瞪口呆,“郭检校的境遇着时不凡,不知道你这位师傅作的《武穆遗书》讲的都是什么内容?”

    “武穆遗书,诸凡定谋、审事、攻伐、守御、练卒、使将、布阵、野战,以及动静安危之势,用正出奇之道,无不详加阐述。”郭右五缓缓背诵了一遍武穆遗书的精华,还起身朝北方鞠了一躬,然后坐下答道:“师傅大人当时带着众人在胡人的地盘上和胡人周旋,缺衣少粮,凭着一股汉人的骨气和必死的勇气杀的胡人血流遍野。十几年的作战经验总结出了一门独特的作战思想,总结起来三句话——第一: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第二:要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要胜利,必须在广阔的战场上进行高度的运动战,迅速地前进和迅速地后退,迅速地集中和迅速地分散,此乃运动战。第三: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此乃游击战。”

    不知道什么时候俞文赞站到了二人身旁,神情庄严,久久不语。张永则惊讶万分,好半天才突然说道:“令师令我等敬佩,此乃大英雄、大忠臣。”

    郭右五道:“吾师多年在胡人境内,又是山大王出身,所以世人少有人知。师傅遗言后人不必宣扬,以免辱了祖宗先辈,但是这些作战之法可传至后人,再也不教中原受辱。”说罢跪在了地上朝井冈山方向磕了个头,二人紧忙起身跟著郭右五一起朝那边鞠躬行礼。

    张永心下暗想,这个郭检校不仅有真本事,难得待我等如此坦诚,我可要与此人交交。俞文赞则遗憾说道:“如能拜此等英雄为师此生无撼,三弟你可要多教教我。”张永也赶忙说:“是啊,郭检校,平日可要多请教请教。”

    郭右五暗笑,以后你们要请教我的多了去了,就怕你们不来请教。三人重新坐定,张永的态度顿时谦虚了许多,给二人倒上了茶水,对郭右五说道:“郭检校,以后别老大人大人的称呼,张某年长几岁,你就称我名字吧。”

    郭右五嬉笑着说:“这怎么敢呢,张兄。”

    张永大笑:“右五贤弟不像个胆小的主啊。”

    俞文赞在一旁客气的陪二人笑着,心想,三弟这么快就和张永搞上去了,这本事也着时不小。

    到了中午,朱寿和张永一起回去了,看样子每天半天的活动量就到了极限,朱寿毕竟才十五岁,体力有点吃不消了。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朱寿问道:“张永,你们在棚子里又是跪又是拜的在干什么呀”

    “回殿下,奴婢和那人聊天着在,聊起了他的师傅一时激动他就跪上了。”

    “哦,他的师傅是哪个啊?”

    “回殿下,那人的师傅是个抗击胡人的大英雄,可惜死了好多年了。”

    “哦,他师傅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他师傅是个山大王,算是个草寇吧,没什么名气的。”

    “一个草寇能算是英雄吗?”朱寿不解。

    “回殿下,他师傅和胡人作战十几年,留下本兵书,奴婢听他讲了几句,心下实是佩服。民间多有藏龙卧虎之人,他师傅算是个翘楚之辈。”

    “几句你就佩服上了,说我听听。”朱寿也起了好奇心。张永于是一字不漏地把郭右五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朱寿听完也肃然起敬,道:“果然英雄,不知道这《武穆遗书》还在不在他手上,倒想拿来看看。”张永看到朱寿的心情不错,又道:“殿下,我看那人定是有些本事,不如殿下赏些恩惠与他,日后定是殿下手下一员大将。”

    朱寿想了会,说道:“那人胆子倒是大的可以,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坑蒙拐骗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说完自己呵呵的笑了。

    张永知道殿下也起了收纳之心,忙说道:“殿下,要不要奴婢和顺天府的刘大人说说,给点事他做做。”

    朱寿问道:“你说的事是什么事?”

    张永回道:“就前门外那琉璃厂啊,刚好那人也是顺天府的人,就让他做去试试,如果做好了也可知道那人是有些真本事。”

    朱寿笑道:“嘿,你这可够损的,也行,你晚点就和刘大人说说,让那人吃点苦头。哼,谁叫他昨天骂我来着。”

    当天晚上,顺天府府尹刘西元府上就来了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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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三刻,郭右五回了衙门点卯,和兄弟们说了些笑话就一个人出去找晚上睡觉的地去了。出了衙门,反正一个人也无事,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太液池,初春的太液池,纯净、清澈、波澜不惊,颇有点悠远的意味,盯着泛冉的湖面,一个人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感觉有个人在身后使劲的拉扯着自己。回头一看,但见是一个车夫打扮的老汉,边拉扯着嘴里还絮叨着:“这位小哥,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这跳下去可是没得救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郭右五苦笑一声,好嘛,当我寻死来着。老汉见郭右五有点回心转意了,放开了手,不放心又说道:“就是嘛,以后别再做傻事了,天下就没过不去的坎。看你打扮也像个读书的人,回去好好做功名吧,老汉活了几十年还嫌不够呢。”

    郭右五连忙行礼道:“多谢老哥,以后不会做傻事了。”

    老汉放了心,回道:“别谢我了,我家小姐心好,老远看见有人要跳河使我来劝你的。”

    郭右五这才看见十几步外停着个精致的马车,心想虽然别人误会了,还是该道个礼才是。便同老汉转身过去,到了马车边躬身道:“在下一时愚钝,多谢这位小姐行的善心。”

    “不必谢了,公子请回吧!”人在车中,声音入耳,燕语莺声很是甜润,但觉好听的不得了。突然刮了一阵微风,把窗上的细纱吹动了起来,郭右五偷眼望去,顿时凝固了。俏佳人大大的眼睛稍微带点迷人的眼袋,俏皮的小鼻子还有那微翘的嘴角,肤如凝脂、美目巧盼....分明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朝美穗香啊!

    里面的佳人低了低头,用手拂下细纱,道:“老朱,走吧。”随着话落马车‘哒哒’的走远了。

    郭右五痴痴的盯着马车,全身用力在嗅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直到马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下还在澎湃不已。这也太他马的巧了,真有和朝美穗香长的如此相像的佳人,并且还是在这个世界上,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失眠了。

    离开了太液池,郭右五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记忆中朝美穗香的一颦一笑,信步走到了前门,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了进去。当晚没有失眠,差不多天亮了,这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