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执法必严
次日醒来，朝窗外一看，太阳已经老高，估计快辰时（九点）了。心里盘算着今天事情老多了，赶紧起床出了门，走到巷子口，卖豆浆的老三望着自己傻笑，忍不住笑着骂道：“老三你他妈的花痴啊，笑个毛。” 豆浆老三应道：“哎，五爷，来碗豆浆不。” 郭右五摸摸自己肚子，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酒，到现在还滴米未进呢，正饿的慌。“行，再来一份豆糕，爷还真饿了。” 豆浆老三笑眯眯的端上了豆浆、豆糕，“五爷吃饱啊！” 郭右五边吃边和老三说着玩：“老三你也四十好几了吧？” “哎，属马的，四十一！” “你卖了十几年的豆浆了也赚了不少钱了，怎么不取个媳妇？晚上也好有个伴呀。” “也没赚多少钱....这不，昨天王大娘来了，说是要给我说个媳妇，五哥你再晚点出来我就收摊子走的。” “哦，恭喜啊。成了记得请我喝酒啊。” “哎，谢谢五爷。今天算我请五爷了。”看的出来老三今天的心情确实很好。 郭右五笑道：“cao，就二文钱你也好意思说个请字。”老三在一旁嘿嘿的傻笑着。郭右五想起了自己家的破房子，又问道：“老三，知道怎么修房子不？我说的是我那屋子，破的厉害。” 老三回道：“五爷你问对人了，老三原来做过七八年的木匠，后来摔了腰做不动了才出来卖的豆浆。怎么，五爷你想修宅子啊？” “嗨，老三，看不出来，艺多不压身啊！你估一估，我那个破屋子整好要花多少银子。” 老三眯起眼想了想，回道：“如果只是换个瓦、刷刷墙也要不了多少。只是五爷你的宅子最好是把大梁换了，这么多年雨冲的朽的厉害，要是再修修大门.还有厢房的灶台.........” “好了好了，说说，全部整好要花多少银子？”郭右五一听就知道这老三还真是个行家。 老三笑道；“怎么个也得六、七两银子。”老三怕郭右五有意见又加了句，“主要是换大梁废钱，现在的好木头贵的厉害.....” 郭右五就怕别人罗嗦，“打住，这样吧老三，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帮我找人修了，不够的话再说，怎么样？” 老三搓着手说：“七两就差不多了，省省花要不了十两的。”郭右五从怀里掏出银子，数了十两扔在桌子上。“就这样了，全交给你了，明天起你慢慢整，我不急的。”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多少年了，第一次花银子这么爽快，走起路来脚步也轻盈了不少。 等进了衙门，一看，兄弟几个都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见他回了连忙迎了上来。还是小朱手脚快，倒了杯白水递了过来：“五哥，你昨天说要我办件事的，快说什么事啊，我马上去办。” 郭右五一招手：“大家都坐下，我们合计合计。”看到大家围坐了上来郭右五问道：“老刘，我们最近要抓人什么的，你翻出来给我看看。” 老刘答道：“不用翻，我都记着在，刘大脑袋、钱瞎子、小鲤鱼、蒋师爷、王老八....多着呢，怎么了老五？” 郭右五又问道：“小朱，这些王八蛋你找得到几个？我说的是现在。” 小朱想了想，“估计王老八应该马上找的到，还有小鲤鱼也可能出来了，其他的几个嘛....估计要到晚上才出来，五哥，抓他们干什么呀？我们不是要去臭水沟的吗？” 郭右五说：“臭水沟肯定要去，但是要找个理由呀，爷们什么身份，难道去和他们打架啊？” 老刘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佯笑的凑了过来：“老五你的意思是.....？” 郭右五笑着吩咐道：“小朱马上去找到王老八，要他下午就呆在赌坊里面，他没钱的话小朱你就给他点零碎钱，我们下午申时（三点）准时上门抓人，有敢阻挠者，当同案抓捕，以正王法。” 老孙嘿嘿一笑；“高啊，实在是高！”众人应承奉扬之声顿时不绝入耳。 郭右五心想，顺天府的爷要想找你个麻烦难道还很难吗。这些人平时都怎么混的？水平也忒低了点吧。小朱这时候又弱弱的问了句，“五哥，如果没有人阻挠怎么办？”郭右五恨的牙痒痒，骂道：“没了阻挠也是窝藏啊。” 小朱的眼眸顿时充满了崇拜的目光：“五哥，你太高了！” 郭右五受不了小朱的变态行为，“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去，我们下午集合，散会。”直到郭右五出门了小朱还在后面崇拜的喊道：“五哥，啥叫散会呀？” ///////////////////////////////////// 郭右五出了门就往少恩寺方向走去，前身的记忆中少恩寺附近应该有个不错的澡堂子，原来的这个自己应该没有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里面的内衣都快成黑色的了，不禁暗暗佩服自己居然还穿了一天二夜，想想都恶心。半路上看见了一家成衣店，信步走了进去，“伙计....” 下午在澡堂子里面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细棉布内衣，浑身那个爽啊，不由得又哼起了——原来生活可以更美的。 申时已到，顺天府南路厅的八大检校已经站在臭水沟的巷子口，郭右五回头说道：“等下小朱、老刘守在门口，其他的人跟我进去抓人，今天我们要违法必究，执法必严！” 众人同声应道；“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说着众人朝目标冲去。 十几步外，有个浑人蹲在一个低矮的破屋门口，吗的，居然还有放哨的。浑人看到了众人，来势汹汹，正准备起身，郭右五大喊：“站住，不站住开枪了！”话说着上去抓住了那汉子的衣服领，扬手给了那汉子一巴掌。“给老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然后顺势一脚踹开了破门，进去一看，赫，好家伙，人还不少啊。只见一大二小三个桌子围了大概三四十人。大点的桌子摆的是骰子，小点的桌子摆的是牌九，三张桌子旁的人都全楞在了那里。 郭右五冲着屋子里大喊着：“顺天府办案，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说着就手一铁尺挥在站在最近的一看赌客头上，那个赌客“啊～”的一声倒了下去。哪儿都是拳头好说话，架势一摆出来，众赌客纷纷反应过来，全都慢慢的蹲了下去，老孙他们也如狼似虎的个个手挥铁尺冲了上去：“妈的，给老子蹲好～！”一时间满屋子鬼哭狼嚎。 这时里屋里冲出来了三个人，为首一人，穿着像个讲究人，只是左脸上有块红痣，煞是醒目。这厮上前来皮笑rou不笑的抱了抱拳：“吆，孙爷，这是干嘛的呢？”站在后面的老孙在郭右五耳畔低声说道：“有胎记的这小子就是和傻强一起开赌坊的赖子皮。” 郭右五看着为首的赖子皮也抱了抱拳：“哦，赖哥是吧？” 赖子皮一翻白眼：“我姓皮，不姓赖。”赖子皮身后的两个汉子这时在他后面也嘀咕了几句。赖子皮听了朝郭右五打量了一眼，眼神不善了：“我说这位爷怎么眼生呢，原来就是昨天把山东强打了的检校大人啊。怎么了，今天来找麻烦了？” 郭右五笑道：“怎么会呢？昨天和傻强的事找麻烦也找不上你赖子皮这里呀，今天衙门有苦主报说前段时间行凶伤人的王老八就在臭水沟附近晃悠，这不，我们今天来抓人来了。” 这时正在埋头打人的张焘喊了句：“老五，人抓到了，吗的，还有两个带刀子的。”郭右五一挥手，“全部带回去。”转头对赖子皮说：“皮哥，你看....？”赖子皮白了白眼，没坑声。这时张焘他们五人压着五老八还有两个带刀子倒霉蛋走到了门口。 郭右五走上前，左臂亲切地搭在赖子皮肩上，“皮哥，兄弟们难办呀？” 赖子皮闻言又白了白眼：“嘿，人你也抓到了，还难办个什么？” 郭右五把赖子皮拉到一边小声道：“王老八这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一个大官的宅子，上司有密令，要严查和他最近来往的人，皮哥你看是不是...” 赖子皮像被针扎了似的，一把推开郭右五的手臂叫唤了起来：“嘿，老八翻宅子关我什么事，你们不要太过份啊，你知不知道兵马司的刘大人，那是我妹夫....” 郭右五又上去搂着赖子皮，“嘘，小声点，知道你皮哥和老八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是跑腿的啊。这样子，皮哥你给个面子，去衙门里面喝杯茶，兄弟们就做个样子，问上几句话，完了就送皮哥你回来，怎么样？” 赖子皮似乎有点犹豫的看着郭右五，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郭右五又说道：“皮哥你多虑了，你想想，我们上司要是知道人是你这里拿的，万一要深究，下次我们大人亲自来了皮哥你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不如你现在主动去我们那里坐坐，上面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是吧。” 看到赖子皮似乎有点说动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吧，皮哥你考虑一下，再说现在也到申时了，皮哥你现在去了，等下你要是不想走的话我们还急着要下差呢，呵呵。”说着回头道：“其他人，继续玩。老孙，我们走。”众人压着王老八等三人就势出了门。 “等等，我和你们去去。”赖子皮从后面赶了上来，郭右五给老孙丢了个眼色，老孙连忙道：“嘿，皮哥，是个人物啊。”赖子皮轻笑道：“那是当然。”转头对那二个看场子的吩咐道：“你们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顺天府方向走去，前面郭右五等人虎视眈眈压着王老八三人，后面老孙和小朱依着郭右五的暗示和赖子皮亲切的交谈着。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看那样子赖子皮还有些得意。一进顺天府大门，赖子皮两眼滴溜着四处看去，“啧啧，还是衙门里面气派啊，平常在外面还真没好好瞅过。”郭右五在后面笑道：“皮哥您今天就瞅好了。”转头对张焘说道：“去，把当值的衙役喊来，把这四人压入大牢。”张焘应了声转身就去了班房。 赖子皮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被耍了，急忙大叫起来，“你们敢讹我，你们知不知道兵马司刘....”话还没说完，郭右五跳上前狠狠的一记耳光，抽的这厮目眩神迷。“你他妈的一个小混混，还敢在顺天府里面大喊大叫，你知不知道我们顺天府府尹大人是几品官，信不信今晚上就打死你。” 看到郭右五凶神恶煞的样子，赖子皮先是惊愕，转眼‘扑通’跪在了地上，“爷，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郭右五见状又踹了一脚上去，“这就是你对抗衙门的下场，我倒要看那个敢来顺天府闹事。”话说着张焘带着当值的几个衙役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上前就锁了四人拖了下去。 八个人坐到了屋子里，郭右五看着众人有点忐忑的样子，笑着对张焘说道：“张焘，你待会和班房的说下，等明天上午就放了王老八三个，这个赖子皮先压着，就说他口出不逊，辱没府尹大人。”转头又对小朱道：“小朱，你去请经历钱大人，就说我们下面的今天晚上请大人吃饭，请他务必赏光。”然后站起身来，手一挥，“晚上我们喝花酒去，银子我出，去不去呀？” 众人大笑：“老五请客不醉不归。”心下都暗想，这老五手段也忒毒了，以后得把他当爹供着，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原来大家伙的怎么都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