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昏迷
清晨,天空中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空荡荡的街头,杂乱无章,没有清新的空气,隐隐约约只有成堆的尸体,血迹未干的墙角,支离破碎的木门,横七竖八倒在街道上的残砖破瓦,茅草桌椅。原本繁华的夏都现在却是破败不堪。 经过东夷蛮人的一轮血腥屠杀,安邑城的人口去了快一半,如今城内存活下来也只有五,六万人。不仅大街上是空荡荡的,就连许多房屋内也是空无人影,毫无生气。 薄雾渐渐散去,看着东夷蛮人再没出来杀人,一些胆大的居民逐渐走上大街,寻找失散的亲人,在尸体堆中辨认熟悉的脸庞。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每当有人辨认出自己亲人的尸体,大街上就传来一阵悲痛的哭泣声,随着人越来越多,一时间城内各个角落都是痛哭声,呼叫声,哀鸣四野。 只有一个孤单弱小的身影,蹲在倒垮的墙角,怔怔看着前方,没有眼泪,没有哭泣,眼泪早已流干,心早已冰冷,眼前一片死灰,悲痛,愤恨,饥饿齐齐压向这个瘦弱单薄的身体,逃离家园半年多的颠泊流离,早已身心疲惫。如今相依为命,生命中的支柱,至亲至爱的母亲的悲惨离去给了这个弱小的生命致命一击,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地,眼前慢慢的黑暗,身体逐渐的冰冷下去。 “我要死了吗?”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呼唤着,可是脑袋已经不听使唤,慢慢的失去知觉,慢慢的闭上双眼。 胸前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息,一块小小的石头,在黑暗中闪烁着五彩光芒,虽然是那样的微弱却又是那样的神奇,仿佛从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伴随着自己,伸出手要去抓住它,抓住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根。闪烁着淡淡五彩光芒的石头向前飞去,身体也随着那片光彩漂浮而去。突然那片光彩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犹如生命中的指明灯,指引着前方,身体飘落下来,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水流声,借着那片光彩环顾四周,眼前是一个宽敞的石洞,看不到尽头,一股涓涓溪流从脚下流淌而过,不知道要流向何方。 为何来到了这里,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石洞内突然泛起点点光芒,和那悬浮在半空的五彩光芒,相互照映,巨大的石洞内一根根石柱如竹笋般从地面,从石洞顶部或向上或向下直直伸出,矗立在石洞两侧,在光芒的照耀下石柱反射出奇幻的光彩。 随着那五彩光芒向前走去,空空的石洞内云雾袅绕犹如身在天边,茫然间不知道这石洞有多大,突然云雾闪开,眼前是一面厚厚巨大的石门。 石门上一只大鸟,七彩的羽毛散发出璀璨的光彩,高高的羽冠,长而丰满的羽尾,一双犀利而透明的眼睛,活灵活现,仿佛就要展翅欲飞,只是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洞,犹如一块美玉上的瑕疵。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小小石头飞向那七彩大鸟额头上的凹洞,竟镶嵌在那凹洞内,如此的紧密天衣无缝。轰隆一声,厚厚的石门渐渐打开了,石门打开,后面又是一个深深的山洞,山洞内隐隐有青光闪现。 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内心深处不停的召唤,身不由己,迈步走进去,越往里走青光越来越盛,深深的石洞内一个高高的石台,一级一级的台阶通往石台的顶部。 仰头望去石台的顶部,一柄神剑闪烁着剧烈的青光倒插在石台上,剧烈的青光在眼前闪烁感到一阵迷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冥冥中仿佛有命运在安排,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空旷的山洞中传来: “烈火,这里就是你力量的源泉,是你重生的地方。” 声音在耳边回旋:力量,我需要的力量。小手莫名的握紧,一股热血在心头慢慢流淌,声音渐渐消失了,青光也逐渐暗淡下去,眼前又是一片无底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间狭窄简朴的小屋,头顶上的房顶铺着一层薄薄的茅草,估计风一吹,这间小屋就会变成一个露天广场。屋内放着木桌等几件简单的家具,桌子上放着些瓦罐等东西,而自己则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棉被。
这是在那里了,好象自己是蹲在街道上,怎么又躺在床上了呢,脑袋有些糊涂,模模糊糊中脑袋里闪现那黑暗山洞内的一幕,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吗,可是感觉到又那么真实。 “醒了,醒了,这孩子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侧目望去,一个中年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前,粗布衣服,还打着一个大大的补丁,脸色焦黄,满脸皱纹,虽是如此看去却是一脸惊喜之色。听见那惊喜的声音,屋外又走进一个中年男子,也是面脸的皱纹,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只是皮肤黝黑,身体看去还算结实。那中年男子走到床前,看到小男孩睁开了双眼,也是一脸喜色,不禁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 “这小孩的命真硬。” 看着小孩呆呆的看着他们,那妇女笑着说道: “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身体像火一样发烫,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虽然请了个郎中给你开了点草药,但都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今天你就醒了。” 原来那日小男孩饥饿,悲痛愤恨交加,支撑不住昏到在街道上。那中年男子出门寻找失散的唯一的儿子,儿子没找到,却看见了躺在街道上的小男孩,一身血污,想必亲人也是死于那东夷蛮人屠杀中,心中不免有了恻隐之心于是就将他抱了回来。 小男孩听完那中年两口子如何找到他,不禁又想起了残死的母亲。默默又闭上了双眼,眼中竟有些湿润。看着小男孩的动作表情,那两口子对望一眼沉默了下来,失去亲人的痛苦何曾不能体会了,唯一的儿子如今还是没有找到,多半也是死在那蛮夷人的刀戈下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中年妇女问道。 “我叫烈火。”沉默了很久,轻轻回答道。 “孩子,如果你没地方可去,以后就住在我们这里吧。”那中年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