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格子交易
不大的地方，布置却很是精巧，三排格子柜别致的摆放，说不上美轮美奂，可空间格局的编排，尤其是一些小细节上的处理，会让人油然而生颇为舒服的感觉。 此艘蓬船上掌事的是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马脸，却有着灰白色的山羊须，不伦不类的。神态处事也不像是个做生意的，脸容僵硬，语气生冷。 船上营造出的美好感官，瞬间既破。 也不知这符宝堂打得什么算盘，看这蓬船装饰设计，便知他们对此很是上心，可却派这么一个人过来掌事，这不是砸招牌，明着赶人嘛！ 李谦眼光扫了一眼同来的其他符士，却发现他们没有露出任何不愉神色，一副习以为常、甘之如饴的姿态。 “看来，兄台是第一次上符宝堂的交易蓬船。呵呵。”声音稚嫩，却透着友好。 李谦转过头来，望着这名只有二级符士实力的少年，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这少年从进船的一刻起，便一直关注着他，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 不理这少年，李谦举步踏前，也不多看周遭格子柜里的各式低品符宝，就向着掌事老者走去。 “兄台，请留步。”那少年微微一愣后，急步跟上，低声喊了句。 李谦眉头微皱，可还是停下了脚步，眼神掠过少年，他倒要看看这少年有何话说。 干净至不染纤毫杂质的眼眸，黑白分明，可其中隐着的淡漠冷意，令得那少年脸上笑容微缰。向来口舌生花的他，竟生出些许难以启齿的感觉来。 少年暗呸一口，装模作样的咳了数下后，微缰的笑容这才重又活了过来，上半身往李谦靠近少许，低声道：“兄台身上可是有着中品符宝？” 李谦微感惊讶，不知这少年是如何知道的，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那少年干巴巴的盯着李谦，见他点头确认，眼中喜色一闪而过。 少年似乎看出李谦眼中的疑惑，笑容中浮起些许自傲，解释道：“兄台身上散着一丝极淡的高品质符纸特有的味道。嘿嘿。” “这个回答，好像还不足以解释你能判断出是中品符宝吧？也许只是品质不错的空白符纸而以。”李谦目光一闪，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周围，发现离他们最近之人都在二丈开外，都是全神专注于格子里的符宝，这才轻笑道。 少年打了个哈哈，“小弟没什么本事，可就是对气味分外敏感，早在岸上时，我就闻出了兄台身上必有中品以上的纸符。至于，怎么闻出的，我老爹以前可是专卖空白符纸和各种纸符类符宝的，闻的多了，也就能分辨一二了。不知这个解释，兄台可满意？” 闻的多了，便能闻出纸符的品级？这种说法，若是李谦傻傻的相信，简直可以拿快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至少，他三年下来，接触最多的一类符宝便是纸符，可也不能甚至也从没想过凭此可分辨纸符品级的，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看着少年只是二级符士的实力，李谦倒也不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反正一会，他便抽取身上的几件中品纸符寄卖掉了。 瞧出李谦神色中的不以为然，少年只是嘿嘿一笑，也不强求李谦能够相信，只顾接着道：“不知兄台上船来，是想买还是想卖呢？” 李谦不解。 “若是想买，小弟就不便叨扰了。可兄台若要卖掉身上的符宝的话，小弟倒是有几句掏心话，需得跟兄台说上一说。谁叫我跟兄台一见如故呢。”少年脸上笑容忽的真挚异常，诚恳至极的说道。 “哦，那在下倒是要洗耳恭听一番了。”李谦来了些许兴趣了。 清了下嗓子，少年含笑点头：“先自我介绍下，小弟姓陈名冲。陈天南的‘陈’，很有冲劲的‘冲’。”李谦嘴角微扯，这少年，还真是啰嗦。陈天南此人，李谦倒是有所耳闻的，是南越出了名的顶级高手，就是在南雀大陆也是威名颇著。 似乎为能与陈天南同姓，而大感自豪般的，少年头颅昂起，可马上却又低首垂眉，轻声道：“兄台想必也知晓，符宝堂是南越的第二大商行，尤其在符宝的生意上，是大赚其钱。只是一件五品的符宝，可一经符宝堂的鉴宝师鉴定，便往往以市场倍许价格卖出，极大的扰乱市场秩序。故而信誉在业内一向是不好的，当然，大部分买家只是片面的相信那些鉴宝师的鉴定分析结果，至于价格反倒其次了。其实，符宝堂的所谓鉴宝师鉴定的符宝便完全准确吗？我看也未必。呵呵，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李谦耐着性子听着，结果陈冲一句‘题外话’，让他几近崩溃，没好气道：“陈冲，说些不是题外话的话吧。我可没有多少闲工夫听你瞎扯。” 陈冲望了眼掌事老者，见其正与几名符士热烈交谈后，才放下心般的，道：“那我也不与兄台客气，直说了。符宝堂在东番镇上发起的蓬船交易活动，是为了照顾到广大中低级符士的需求。本意是好的，这点我得承认。可多年来的暴利习惯，却也带到了蓬船交易中。那边的马脸老头，就是符宝堂在东番镇的资深鉴宝师闻天。对于鉴宝很有一手，可收费却是颇高。。。” 李谦目光微闪，终于听出些许味来，忽的打断道：“听闻符宝堂也收符宝，并提供交换，我才来的，难道这还要收费？” 微微一怔，陈冲目光怪异的看着李谦，“兄台竟不知，蓬船交易中，符宝堂更多的只是扮演如拍卖行这类的角色吗？” “这跟拍卖行，又有什么关系？”这下，李谦倒真是有些糊涂了。 陈冲年纪虽少，可是因着职业关系，也是阅人无数，在察言观色方面，更是颇有些心得，见李谦神情不似作伪，不由有些无语。 “拍卖行是鉴定后在一个特定的日子、公定的场合进行拍卖。此蓬船交易就是仿照拍卖行而衍生出的一个交易活动，故而，流程上也差不太多。若有符士想要卖出身上的符宝，须先经鉴宝师鉴定，得出分析结果，判断价值的多寡，随后再按照符宝堂的规矩，安放在船上的特定格子里，若有其他符士看中，则需向符宝堂购买，最后符宝堂扣除手续费用，把余款交到卖出符士手中。故而，蓬船交易也被称为‘格子交易’。” 李谦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不过，若是费用等到交易完成后再扣除，他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手续费用的高低，他倒不是很在意。 “每一次的格子交易，符宝堂至少会抽取三成的利润，兄台可轻松判别出，这个手续费是如何的不合理了。”望着李谦平静如常的脸容，陈冲顿时有些没底，表面却是丝毫异色也无，笑着道：“而我行的格子交易，就不同了。完全是站在低级符士的立场去考虑设计的手续费率，非常之合理，只收取交易额的千分之十。兄台可有兴趣到我行去观摩一二？” 李谦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夸张表情，笑望着陈冲，轻声道：“不知贵行是？” 陈冲忙道：“天宝行，也是越国三大商行之一，信誉卓著，兄台完全可以信任。” 天宝行？这倒让李谦颇有些意外，原以为只是个小商行玩抢顾客的小手段呢。李谦神色间的诧异，陈冲敏锐的捕捉到了，正当他以为李谦意动之时。 这时，李谦却靠在他耳旁，低声道：“若让那马脸老者知道你是天宝行的人，会否觉得很有趣呢？” 陈冲脸色微变，“兄台不要说笑了。即便生意不在，人情仍在，大家还可做朋友嘛。” 李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在陈冲惊骇的注视下，朝着马脸老者走去。 顿时，便让陈冲心中苦水如大海般泛滥，头一次，他厌恶起自己的鼻子来，若非闻到这少年身上怀有品质极高的中品纸符，他也不会冒险到符宝堂的蓬船上来拉人了。符宝堂的暴利跟他们的暴力在业内，又有哪个不知。若是被发现他搞这些不堪的小手段，陈冲身体不由的战栗起来。 陈冲脚步后移，心跳加速下，朝乌帘缓缓靠近。 （这章写了近三个小时，一如既往的没有亮点。亮点是下面这句：收藏一下，你懂的。）